第五十八章那是位姑娘曹子辛在桥底下遇见余舒,不知她遭遇什么,问来问去,她除了一开始喊了他一声&ldqu掌柜的&rdqu,就再不肯说话,他看着雨越下越大,只好先把人领回家。他家就在离长门铺街不远的地方,一条安静的巷子里,一座独门院,两间屋。&ldqu到了。&rdqu雨还在下,曹子辛转身将门关上,一手给余舒撑着伞,半边肩膀早就湿透了,反观余舒,因在桥底下淋了雨,也好不到哪里去。门关上,立在不远处巷口的人影才转身离开。&ldqu这边走。&rdqu曹子辛把屋门打开,进去点了蜡烛,转身见余舒还站在外头,出声唤她:&ldqu阿树,快进来。&rdqu余舒低着头迈了一脚走进屋里,站在门内,脚底下干净的地面很快就湿了一片,曹子辛轻叹一声,上前扯住她衣袖,把她带到厅堂里的椅子上坐下。他钻进里面卧房,不一会儿出来,温声拍了拍余舒的肩膀道:&ldqu我去烧水,你先进去把衣裳换下,床头放有干净的衣物,都是我没穿过的。&rdqu余舒动了动,站了起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就往里面卧室走。曹子辛见她进去,才出去烧水,谁想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重物落地声,惊忙转身,就见余舒软倒在地上。&ldqu阿树&rdqu曹子辛两步蹿上去,弯腰把人扶起来,让余舒靠在怀里,摇了摇她,连喊了几声没见答应,方知她是昏了过去,再伸手去她额头,烫的他缩起手。曹子辛慌张了片刻,又冷静下来,把人从地上懒腰抱起来,分量轻的他心惊,将人送进了屋里,搁置在床上,不嫌她把床褥弄湿,还给她盖上被子,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手背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担忧地皱起眉头,便拿起伞跑了出去。大门不锁,直接去到对面拍门&ldqu赵大姐,赵大姐开开门&rdqu不一会儿来人开门,却是那馄饨摊的食娘赵大姐,赵慧。&ldqu曹掌柜,这是怎么了,慌成这样?&rdqu曹子辛指着身后院落,道:&ldqu麻烦你帮我照看个人,我去请郎中。&rdqu&ldqu成,你快去吧,有我看着,&rdqu赵慧二话不说就带上门,往他院子里走,曹子辛又抬手叫住她:&ldqu大姐,她淋了雨,你给她换下衣裳吧,那是位姑娘。&rdqu曹子辛跑了三条街才请到一位郎中,领着人进了门,赵慧正坐在床边给余舒擦额头,包括余舒身上的衣裳,和床褥在内,都换上了干净的,余舒是面朝外侧躺着,赵慧在她背后垫了个软枕头。赵慧见他们进来,忙站起身让位,脸色有些不好看,待那郎中在床边坐下,掏了手枕给余舒诊脉,她才拉了曹子辛到一旁低声说话:&ldqu掌柜的,这姑娘我瞧着眼熟,是不是原先在你铺子里算账的那个?&rdqu曹子辛迟疑地点头道:&ldqu正是。&rdqu没工夫惊讶怎么一个子突然变成了姑娘,赵慧拽着他,急道,&ldqu人是怎么给弄成这样的?&rdqu&ldqu啊?&rdqu曹子辛面露不解。赵慧只当他不知内情,压低了声音,生气道:&ldqu你知不知她背后头有伤,一看就是拿鞭子抽的,那打她的人不知是使了多大的力气,都快皮开肉绽了,血痂都还没结上,又淋了雨,这要是泡上一晚,肉还不烂掉&rdqu曹子辛一惊,转身向床上看去,只能见余舒乌黑一颗的脑袋,死气沉沉地躺在那里,说不出的可怜,顿时间,脑海里浮现出在桥底下,她快要哭出来,却又强忍回去的样子,那种心里头发紧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这回是压都压不下去。他暗自握起手掌,都怪他。赵慧说着,不见曹子辛反应,一抬头,看他脸色阴沉,她虽不知他表情为何这样难看,却不自觉地闭上了嘴,没再埋怨。郎中诊断后,说出一大堆毛病,就在曹子辛提心吊胆时,最后又给了一剂定心丸,确认余舒没什么大险,曹子辛和赵慧同是松了口气,听他医嘱,赵慧描述了余舒背上鞭伤,郎中于是又给她添补了一贴伤药,曹子辛付了一两诊金,送他离开,到医馆里去抓药。再回来,曹子辛交给了赵慧一瓶外伤药粉,让她帮余舒擦抹包扎,他则去厨房烧水煎药,一直折腾到半夜,曹子辛才发现夜迟,就对赵慧道:&ldqu大姐,天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今晚真是麻烦你了。&rdqu赵慧道:&ldqu不如我今晚就留下来吧,你一个男子,毕竟不方便。&rdqu曹子辛道:&ldqu这怎么好意思,你明日还要做生意,哪能整晚耗在这里。&rdqu赵慧道:&ldqu行啦,我一天不出摊饿不死,姑娘家你怎么照顾的过来,左右我回家是一个人,你就不要同我客气了。&rdqu曹子辛想了想,确是留下赵慧方便一些,便不再推辞,又再三谢过她。赵慧摆摆手,伸手摸摸余舒的额头,眼中有几分怜惜,声道:&ldqu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方便与我说么?&rdqu曹子辛转头去倒茶:&ldqu我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是在路上遇到她,见人糊涂了,就给领回来。&rdqu赵慧唏嘘道:&ldqu唉,我见过姑娘两回,瞧她乖巧懂事的很,怎会这样可怜,真不知什么人狠得下心打她,对了,她还有个弟弟吧,那天到我摊上来吃云吞,谁想我去收拾个碗筷,一扭头人没了,汤食还好好地放在那里,银钱也付了,就是&rdqu曹子辛立在床边,听着赵慧唠叨,低头看着余舒,不插一句话,等她说完话,才开口道:&ldqu我去书房将躺椅搬过来,大姐累了也能躺一下。&rdqu说着就出了屋子。余舒做了个梦,梦见了在一切发生之前,她还是于静的时候,于磊的腿没有在那场灾难中断掉,他还是可以奔跑可以大笑。他们两个去爬凤凰山,玩了一整天,下山的时候,在半山腰上她崴了脚,于磊于是背着她一步步从山上下来,快到山脚下时,突然对她说了一声&ldqu谢谢&rdqu,她问他为什么要谢,于磊笑了笑,告诉她:&ldqu姐,谢谢你没有埋怨我的出生抢了爸关爱,谢谢你在我受欺负后偷偷帮我出头,谢谢你每天早起到区外面给我打鲜牛奶,谢谢你偷偷帮我给暗恋的女孩子写情书,谢谢你没有怪我气跑了你第一个男朋友,谢谢你背着我说服爸爸让我当兵,谢谢你悄悄出钱资助我的战友给他妹妹看病,谢谢你没有怪我在救灾中断了腿,谢谢你在我最万念俱灰的时候给了我两巴掌,谢谢你独自挑起了给我治疗的负担,姐&rdqu&ldqu我这一辈子最感激的事,就是能当你的弟弟,谢谢你。&rdqu然后她就哭了,趴在于磊并不宽阔的背上,想要告诉他,她没那么好,可是于磊突然就变成了余修的样子,再然后,她就醒了。余舒睁开眼,摸摸眼角,干涩涩的,没有眼泪。她很想要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可是她又哭不出来,她宁愿相信这不是个梦,而是于磊在另外一个世界告诉她,他从来没有对她失望,她永远都是让他最骄傲又自豪的好姐姐。她必须坚强,让自己活的好好的,才不负另一个世界的亲人。余舒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浑身的不适和背上的伤痛,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是一间不大的卧房,衣柜,书架,圆桌,都是正经的家具,上有漆色,不似她在杂院住的茅屋,身底下是崭新的被褥,闻一闻,还带着皂香,干净,又温暖。她依稀记得,昨晚上在桥底下,被曹子辛领了回来,余舒低头看了看身上被换掉的衣服,没有尖叫,而是皱起了眉头。看来曹子辛是知道她是女孩子的事了,也不知他会不会生气她的隐瞒。&ldqu哎呀,你醒了。&rdqu赵慧端着药进来,看到坐在床上发呆的余舒,赶紧上前去放下药,伸手去探她额头。&ldqu赵婶?&rdqu余舒嗓子有些发哑,一说话喉咙就痒痒的。赵慧放下手,见余舒能认人,就放心了,点点头,关心地问道:&ldqu头疼吗,身上还有哪难受?&rdqu余舒被她过分关切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舔舔嘴皮,声道:&ldqu想喝水。&rdqu&ldqu那先把药喝了吧。&rdqu赵慧端起药就要喂她,勺子吹一吹,送到她口边,很是热情。余舒赶紧抬手去接,&ldqu我自己来吧。&rdqu赵慧有些失望地把碗递给她,又想起来还没告诉曹子辛,忙起身道:&ldqu我去和曹掌柜说你醒了,不然他还要去请郎中来。&rdqu余舒点点头,口口地把药喝了,这苦味反倒让她清醒,精神了一些,扭头看向窗外,雨已经停了,窗纸外头,隐约见着院子里有两道人影正在说话,一个是赵慧,一个应该就是曹子辛。知道这是曹子辛的地盘,余舒安心了许多,她把药碗放下去,伸手解开了过分宽大的衣衫,看了看身上缠绑的纱布,手臂绕到后背摸了摸,疼的揪起眉头。检查了身体,她刚将衣服系上,就听卧房门外问道:&ldqu阿树,是我,曹大哥,你好些了吗?&rdqu果子求粉红,有票的亲们请砸我,使劲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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