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我对你这么好,那,你可喜欢我?&rdqu林中一棵枯树下,景尘看着余舒,总觉得这时的她,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正经,一阵冬风扫过,卷起她的尾音,拂过他耳畔,他眨了下眼睛,分明听到她说了什么,脑子却有些泛空,极力揣摩她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余舒看他这个时候竟然发起呆,不满地扬起眉毛,没有半点女孩子该有的矫情,手指在他胸口戳了戳:&ldqu问你话呢,听到没有?还是说你听不懂,那我就再说明白点好了,前阵子不是让你看过一本柳毅传吗,我说的喜欢,就是书文里面,柳毅对洞庭龙女的那种喜欢,懂了吗?&rdqu景尘回过神,白净的脸上陡然多出一丝窘红,之前面对周芳芳的大胆表情,他尚且能够镇定,但是面对着余舒的直白询问,他却是完全不知所措。见他一直不答话,余舒等的有点不耐烦,无赖冲他笑道:&ldqu你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喜欢我了。&rdqu&ldqu鱼。&rdqu景尘无奈地唤了余舒一声,他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全无头绪,根本就分不清楚什么喜欢不喜欢。余舒天生就是个厚脸皮,话出口前还有一点腼腆,出口后,那就是肆无忌惮了。早在景尘那一晚空手为她阻拦匕杀,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时,她便动了心,仔细考虑过两人的关系,并且决意不错过这样一个肯为她出生入死的好男人。景尘下意识地摇头,分明是在否认她的话,余舒却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伸手在他胸前一推,气呼呼道:&ldqu好,那就当我是自作多情了,刚才的话你给我忘了,就算是我没说过。&rdqu把他推开,余舒拿出一脸受伤的表情,看了景尘一眼,掉头就走,景尘见状,急忙伸手拉她,刚碰到衣袖,就被她甩开:&ldqu不是说男女授受不请吗,从今往后,你离我远点儿。&rdqu&ldqu鱼,&rdqu景尘看她真的生气,焦急之下,顾不得男女有别,追上前握住她手腕,用了些力气将她拉了个转身,面对着面,一手按着她肩膀不让她跑,温言温语地哄劝她:&ldqu你不要生气,我、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不懂你让我想想,好吗?&rdqu他能断然拒绝那周姑娘,却不能轻易开口对眼前这人说&ldqu不&rdqu,因为他不想让她不高兴,更不想让她难过。余舒不满地轻哼一声,端起架子:&ldqu有什么好想的,要么是喜欢,要么就是不喜欢。&rdqu景尘摇头道:&ldqu哪有这么简单,我看书上,龙女柳毅,也并非是一开始便互通心迹。&rdqu这会儿倒是聪明了,余舒眼神闪闪,道:&ldqu好,那你现在就想,我数十声,十声过后,你便答我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你若不答,从今往后,我便再不理你。&rdqu而后,不等景尘答应,就举起一只手到他面前,自顾自地数起来:&ldqu一,二,三&rdqu余舒咄咄逼人,景尘全无对策,只好集中精神去想,他对她,是否有着龙女柳毅之情念。然而他越想越糊涂,愈发不能分辨,听她一声声数过去,他表情严肃到了极点。&ldqu八,九&rdqu数到第九声时,余舒突然一顿,嘴角噙笑,一手搭住了景尘的肩膀,毫无预兆地踮起脚,凑到他左边脸上,轻轻一落:&ldqu十。&rdqu落在脸颊上的柔软气息,让景尘怔住,当意识到那是什么,一瞬间便涨红了耳朵,心神不禁一荡。余舒脚跟落回去,本来还有些害臊,但见到景尘那双红透了的耳朵,就噗嗤一声笑出来,扬起了下巴,得意地冲他眨眼:&ldqu我问你话你老实答我,我刚才非礼了你,你生气吗?&rdqu景尘不敢正视她,将眼神挪向别处,微微摇头。&ldqu那你高兴吗?&rdqu景尘迟疑片刻,虽然局促,可还是轻轻点了下头,高兴和不高兴,他还是能分得清楚的。&ldqu那你喜欢吗?&rdqu景尘神色一恍,模模糊糊,竟是有了答案,他转过头看向笑得奸诈狡猾的余舒,刚才被她亲过的脸颊还在发烫,心中一个念头蓦然浮现他喜欢鱼。&ldqu你喜欢我。&rdqu余舒自信满满地笑着。景尘这一次没有犹疑不定,心中有了答案,脸色微红,认真地点了下头,&ldqu嗯。&rdqu余舒脸上笑开了花,欣赏着景尘害羞的样子,傻笑了一阵,才顺着杆子往上爬:&ldqu你承认就好。记住了,从今往后,我们两个就不是兄弟了,唔,应该改作男女朋友。&rdqu景尘困惑:&ldqu男女朋友?那是什么?&rdqu余舒支吾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对他解释这五百年后的叫法,于是就瞎掰道:&ldqu就是说,男女之间两情相悦,谈婚论嫁之前的一种关系,一旦确立了这种关系,就必须要对对方专心一意,换句话说,你只能有我一个女朋友,我也只有你这一个男朋友。&rdqu景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ldqu还有啊,成了男女朋友,相互之间就要坦诚相对,相互关心,相互重&rdqu余舒趁机又灌输了他一些别的东西,毫不大意地在景尘这张白纸上签下了她的大名,下手不可谓是又快又稳。两人出来好半天,在林子里站了半个时辰,景尘倒是没什么,但这大冬天的,余舒吃了几口冷风,连打了两个喷嚏。&ldqu我们回去吧,&rdqu景尘这才注意到余舒身上只穿了一件棉衣,连个袄都没有套上,奈何他身上也穿的少,不能脱给她。&ldqu嗯,&rdqu余舒揉揉鼻子,手指冰凉,怪不舒服的,上下一瞄景尘,便自觉地去拉他的手,果然,习武之人的身上都是热乎乎的。景尘被她牵住,手臂一僵,却没丢开她,想到她方才说的男女朋友,心中一动,便慢慢收拢手掌,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反过来牵着她:&ldqu走吧。&rdqu余舒和景尘倒也没有明目张胆地就手拉着手回家,一男一女手拉手在街上是遭人指点,但两个男人手拉手过大街就是惊世骇俗了,他们半路上人一多就松开了手,回到家里,余修奇怪他们出去半天干什么了,询问余舒,得了个白眼:&ldqu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是。&rdqu余舒没打算隐瞒余修她同景尘现在的&ldqu男女朋友&rdqu关系,可是也没打算正儿八经告诉他。&ldqu你进去烤火,我烧热水给你泡姜茶。&rdqu景尘让余舒回房,自己低头进了厨房,刚同余舒变换了关系,意识到两人之间和以前多少有地方不同,再面对着余修,他是有些许的窘迫。余舒拉着余修进了屋,使唤他点炉子,自己脱了鞋钻进被子里,时不时地&ldqu呵呵&rdqu两声,抱着被子滚两圈,余修蹲在炉子边点火烧炭,金宝蹲在他脚边甩着尾巴,一人一鼠瞅着余舒犯傻。&ldqu姐,你在笑个什么?&rdqu&ldqu我高兴,笑笑不成啊?&rdqu&ldqu那你高兴什么?&rdqu&ldqu不告诉你。&rdqu&ldqu&rdqu余修郁闷了一下,又抬头问:&ldqu那周姑娘是怎么回事,我看她走的时候好像是哭了。&rdqu余舒神色一整,收起了笑容,转头道:&ldqu听说我们要搬家走了,所以难过吧。&rdqu对于周芳芳,余舒多少有那么一丁点的负疚,不论是骗她说他们要离开京城的事,还是她今天将景尘拿下的事,不过负疚归负疚,到不至于良心不安,更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她是过来人,知道周芳芳对景尘,不过是少女的一时迷恋罢了,真要说有多喜欢,根本谈不上,毕竟才相处过几天,能有多深的感情在,早点死心了是好事,免得越陷越深。余修不知内情,对于周芳芳哭鼻子一事不屑道:&ldqu女孩子就是麻烦,整天哭哭啼啼的,一个个都是水包。&rdqu&ldqu余修,你骂谁呢,别忘了你姐我也是个女的。&rdqu余舒没好气地训道。余修嘴硬道:&ldqu哪有女孩子像你一样,一天到晚凶巴巴,不修边幅,连裙子都不会穿,你在这样下去,心将来嫁不出去,一辈子做个老姑婆。&rdqu听到他许久不见的毒舌,余舒是又气又笑,弯腰捞起了床脚的鞋子,照着他丢过去:&ldqu臭子!&rdqu余修侧身躲过去,金宝&ldqu唧&rdqu一声便爬上他裤腿,前者冲余舒扮了个鬼脸,在她下一只鞋子飞过来之前,一溜儿跑了出去。&ldqu老姑婆、老姑婆!&rdqu余舒把鞋子丢出去,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一手遮着额头,笑了笑,声嘀咕道:&ldqu我才不会做老姑婆。&rdqu她可是连男人都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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