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顾之宴逃也似的回到公寓，看到空荡荡的家，眼底惨红一片。


    想起刚刚沈知秋说的话，他的心仿佛被扯开来又被尖刀捥入心口。


    他疼得倒在床沿，身体滑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喘着粗气，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盯着自己的膝盖，不再犹豫刺进。


    他痛的大叫出声，很快满头大汗，他的身子微微躬着，手上却毫不迟疑的拔出尖刀。


    血如柱般的涌出，他脸上毫无血色，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又立即刺入另一只完好的膝盖，他终于受不住剧烈的疼痛，昏倒了过去。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幽幽转醒，腿上依旧生疼。


    他看着还在流血的双脚，忍痛用医用棉花止血。


    他颓废的苦笑，眼眶猩红，却不是因为腿疼，他心底的疼痛在此刻无限蔓延。


    当初，知知是不是也这么疼啊。


    到最后，他也不知道又疼晕过去还是别的。


    只是，这次的梦里，知知终于不再恨他。


    她心疼的抚摸他的双腿，眼里含泪，轻声问他，“疼吗？”


    而他幸福的笑，将头靠在她的怀里，“是我活该，我没好好珍惜你。”


    可美梦很快消散，知知越走越远，他怎么也抓不住。


    他猛地惊醒，床上全是可怖的红色，双腿已经止住血。


    但他发现，脚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


    他决绝的笑，泪不自觉留下，低声呢喃。


    “知知，我把你受过的苦，全部受一遍，你原谅我好不好？”


    “别在梦里也这么对我。”


    王秘书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满地的血以及犹如死去的顾之宴。


    他被吓一跳，扶住墙壁，才没让自己腿软跪下去。


    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王秘书急忙要叫救护车，被他制止。


    “如果你还要这个岗位，就别打电话。”


    “可顾总，你这样会死的！”


    顾之宴费力扯出笑，“死了才好，这样知知才会一辈子念着我。”


    太久没处理的伤口，已经和衣料粘合在一起。


    因为没及时处理，伤口隐约有些发脓的迹象。


    顾之宴又晕了过去，王秘书见状正要打电话，救护车就已经到了。


    顾之宴被送进医院，因为及时医治，腿保住了，只是要好好静养。


    顾之宴醒来时，发现自己出现在医院，他先是愤怒，再然后是恐慌。


    如果他的腿好了，知知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


    他看着包上石膏的双脚，颤抖着手，疯狂的捶打。


    王秘书很快进来，发现顾之宴的自残行为，立刻上前把他的手抓住。


    “顾总，你的腿好不容易才医治好，你别这样对自己！”


    顾之宴暴怒，额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谁让你自作主张把我送到医院来的！”


    王秘书从没见过顾总这样生气。


    在他的印象里，顾总不管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是从容不迫。


    他颤巍巍开口，“不是我，是有人提前叫了救护车。”


    顾之宴不信，他不容置疑的下了命令，“以后，你不用跟着我了。”


    王秘书还想辩解，忽然，门被敲响，沈知秋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是王秘书叫的。”


    顾之宴一下子坐起身，嘴角高高扬起。


    他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心翼翼开口。


    “是你帮我叫的救护车吗？知知。”


    沈知秋还没开口，身后的周言川冒出，语气中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不是哦，顾总，是我叫的～”


    顾之宴的脸色骤然冰点，带着戾气，“周言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知秋淡然出声，“你们俩都出去，我有事情要跟顾之宴说。”


    顾之宴的心跳突然乱了节奏，他既期待又害怕，像是等着心爱之人为他下一道死刑或是奖励。


    他们俩走后，沈知秋几步站定在他面前。


    她的眼里全是认真，语气很淡，却极其有力地，一字一句砸在他心口。


    “顾之宴，不要再这样了，伤害已经造成，不管你做的再多都于事无补。”


    顾之宴的面色苍白，眼底通红，整个人仿佛支离破碎。


    沈知秋转身要走，一直到门口，她又转过头。


    “苏瑶她当初能假死在你面前，现在又安然无恙的回来，真的是因为那个系统。”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她带着系统来攻略你，我也不知道她要从你那得到什么。”


    “当初我提醒你，结果被你按进冰水里，发了高烧也不被允许吃药。”


    “顾之宴，那可是个大雪天，我真的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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