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以离笙抬起头来，正要将沫儿从崖边拉回，但面前这一幕，却令他一瞬间止住了脚步。


    却见，沫儿在他看向她的一瞬间，手中匕首一扬，随之朝脸上一举刺去，整个动作，不留分豪的犹豫，就像刺剑刺到的，不是她的身体一样


    “噗——”


    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一张世上仅有的倾国倾城容颜毁于一旦。


    “若你留我是为了这张脸，那么现在没了。”


    沫儿断断续续说着，脸上一道长长的血色伤口，向外翻着血生生的皮肉，看起来分外可怕。


    “不要了丫头，不要了我求你。”


    以离笙颤抖着身躯，眼看着沫儿将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自己却无能为力，整个人痛得几乎快要不能呼吸。


    “噗通——”下一刻，重重跪地的声音响起。


    以离笙跪在了沫儿面前，这一举动，让原本就已惊住的人，再度不知该如何反应。


    只是这其中，并不包括快要死去的沫儿。


    “我求你丫头，求你，再这样下去你真的会死的”以离笙一边痛苦说着，一边朝沫儿磕了下头。


    沫儿冷冷看着，身上痛的已经麻木，脸上也一并火辣辣灼热，对于现在的情况，心下不觉异常可笑，逐生命，逐渐也在慢慢消失。


    以离笙，你终究良心不安了。


    毕竟也相处那么久，即便你不曾爱我，最起码也会丝毫动容，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了眷恋，但是你！害了我孩子的性命，我即便是死，也要毁了自己，让你此生不安，永远将我埋在心底。


    生不能，死不起！


    “对你来说这天下与百姓不是大于一切么？既然如此，我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用！”唇边不知何时，溢出了涔涔血迹，有着丝丝咸味在口中荡漾。


    “丫头我错了求你求你。”以离笙一遍遍呼唤着，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沫儿，放弃了一切尊严。曾经，沫儿一次次为了他，做尽了所有，而今，他也算彻底明白了沫儿感受。


    “不欠你了，终于不欠你了！江山与百姓，才是你的心头至爱！”


    沫儿轻言飘渺一句，感到疼痛将她包裹起来，生命俨然也到了尽头，脚下摇晃一退，身后尽是万丈深渊：“你是世上最温柔之人，亦是最残忍之人，我努力了这么久，一直以为是懂你的，可到如今才发现，我从来不曾进过你的心底，以离笙，我们至死不见！”


    一语毕，一袭被鲜血染红的身影，直直倒向后面隐隐之中，成为最耀眼瞩目的一道风景。


    若是没有遇见你，即使再累再苦，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累。


    若是没有遇见你，即使伤痕累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痛。


    若是没有遇见你，天下之大任由我闯，嫁与任何平凡人也不会失心！


    以离笙，若是没有遇见你，那该有多好啊！


    “不要丫头！”沫儿的突然一番跳入崖下，谁也不曾猜到。


    以离笙声嘶力竭声声呼唤，整个人狼狈的向前爬到崖边，入眼却是白茫茫一片，十指紧紧抓着崖边碎石，手掌被碎石刺破，掌中布满鲜血淋漓。


    不论如何，再也唤不回心心念念的那个她。


    她就这般去了，带着留给他的诅咒，什么也没留下，连尸体，也不曾有。


    如此恨我么？丫头？恨到，连死的机会，也不给我。


    江上与百姓，才是你的心头至爱！


    隐隐之中，女子最后的凄凉话语入了耳中，让他有一瞬的征愣。


    末了，用力摇着头，墨发胡乱散落着，口中喃喃道上：“不是的不是的你才是我的心头至爱丫头！”


    从遇见你的第一眼起，你便走进了我的心底啊！


    求你，求你别这么残忍，别这么残忍把我一个人丢下，丫头，没有了你，你要我一个人如何在这世上，没有了你，江山与百姓，又对我算得了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只要你回来，什么都依你好吗？丫头，我什么都依你！


    “以离笙都是你害得她她死得那么惨都是因为你！”以天泽在反应过来之后，步伐凌乱上了前，万丈深渊以及耳边的流水声，一阵尖锐疼痛传过心下。


    伸出手，想要给他来上一拳。


    但在看到以离笙生不如死的神情后，缓缓放下了手来：“她那么爱你！连死都在爱着你！我不打你以离笙，打你只会脏了我的手。”


    以天泽冷冷一言，将以离笙大力摔在地上：“这下，满意了？江山与百姓，都是你的！可是以离笙，得到了这些，却永远失去了她，到底还有什么意义？这天下，对你来说，还真是重要！”


    一语毕，以天泽颤抖着转过了身，朝后方一步一步走了去。


    “丫头。”


    以离笙赶忙伸手一抓，却是一片空虚。


    待细细看之时，哪里还有什么女子，只有崖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涔入身体，冰凉刺骨。


    他的丫头，已经坠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再难回天。


    一瞬间，心下一点点凝聚起恨意，双眼亦是一点点转变，夹杂了一丝嗜血之意，脸上俊美容颜随之变了色，看起来一片狰狞什么天下，什么百姓，什么千秋霸业，没有了她，皆是虚妄。


    丫头，我，不爱这天下与百姓。


    你恨他们，说一声便是。


    他们是生是死，关我们何事。


    在我心里，你无人能及。


    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说一声，我给你便是。


    爱给你，人给你，心也给你。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决绝？


    是在恨我，因为天下与百姓，给了你一剑么若是如此，看我一一毁了他们，为你陪葬。


    ＆


    沐乐王朝，辉烟城这一处地界，一夜之间，血流成河。


    不因别的，只因一个白衣男子。


    一夜之间，杀了百姓数人，尖叫声不绝于耳，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剩下的，则是成了刀下亡灵。


    丫头，你看我不爱这百姓，真的不爱，我杀了他们，我真的不爱他们，我所爱的，心心念念之人，由始至终，仅你一人。


    你回来，好不好？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能舍弃。


    以离笙边想着，一边麻木再度挥刀，似乎不知疲倦一样。


    直至，利剑被人挡了下来，同时，一道声音响了起来：“以离笙，她死了，她已经死了，你做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以天泽看着这一片惨况，心下不觉震惊得很，又觉一片荒唐。


    为了天下，他无意识选择，将利剑刺向沫儿，为了沫儿，他又决绝改变仅仅一夜，便已血流成河。


    百姓惨重过半，一路走来，幸存下来的，皆是围在亲人尸体面前，低低的哭泣着在他们心底，对于以离笙俨然没有了什么爱戴，只剩下浓浓的恐惧与仇恨，偏偏又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她死了？不，她没死，她只是厌恶这天下与百姓，等我毁了他们，她就会开心回来了！”


    以离笙狰狞的脸上凄凄一笑，折射出一种嗜血的光芒。


    见此，以天泽心下不由一慌。


    现在，已经成了这种惨况若再下去，百姓恐怕会被他杀光，到时就真的毁了一切。


    沫儿，你真该看看这一幕。


    他不是不爱你，只是明白的太晚，你我皆以为，在他心底，这天下与权力最为重要殊不知，你对他来讲，早已独一无二。


    “以离笙，别自欺欺人了！她已经死了就算，你毁了所有，她也不会回来了！”


    事到如今，以天泽无论如何誓要将之劝下。


    沫儿离去，是突然的，又是惨烈的，他回到府邸，喝酒麻醉自己，早上醒来便听了这个消息。


    对于以离笙，这个三哥，他已经没了一丝感情，单凭沫儿是因为他死，便已让他痛恨，但退一步讲，百姓与天下，却是无辜的，这样，过于残忍了些，等到了最后，什么都成了虚有。


    若是边境来犯，也没了抵抗力量。


    而沫儿，她若是还在的话，肯定也不会看着这场悲剧的发生，她起誓之时，并未有真心想毁，只是逼着以离笙亲手杀了她。


    当时，如果以离笙没有刺那一剑，将沫儿示为比所有重要，也不会有了后来一幕，更不会，有了现在的一幕。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啊！


    自从遇见沫儿之后，似乎很多事情，他都想的更加通彻了，蓦然回首，发现以前的自己，竟然有如此多的过错


    “她不会死的，她说过，会永远陪着我！陪着我陪着我！”


    以离笙的心思与神智，依稀盲目了许多，口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语。


    以天泽不知该如何劝说，看着他一袭白衫被鲜血染红，发上也尽数血丝，手中所拿剑上，一滴接一滴的鲜血，更是向下点点滑落，看起来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本该是处变不惊之人，一时变成了这般，多少看着有些不忍。


    还未待皇甫御想出办法，以离笙已然再度起了杀意，心下被一个念头填满。


    杀了他们，毁了天下！沫儿就会回来了！


    这般想着，以离笙提剑朝前方走去，强大力量让以天泽阻挡不住，万般紧急之下，脑海当中一道灵光闪过：“以离笙，你现在该做的不是屠杀无辜之人，而是该去寻找沫儿！”


    “寻找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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