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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故来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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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d2黄昏时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驶到安平侯府的后门。这里素来僻静,此时西边的天色已经变成了墨青色,路上几无行人了。卫蘅裹了件莲青色斗篷,兜帽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下了马车。她并没有立即进府,着看安平侯府高墙迤逦的院墙,踌躇止步。谢昭走到她身侧,暗暗握了握她的手,温声道:“进去罢。”卫蘅的睫毛颤了颤,眼珠子极快地在他脸上略过,见他神色澹然沉静,紧缩的一颗心才略略舒展了些。


    两人进了安平侯府,一路分花拂柳来到陆湛的院中。路上偶然遇到几个下人,也都恭敬肃然。


    引泉恭恭敬敬请谢昭去偏厅待茶,捧雪则引卫蘅来到陆湛养病的卧房前。他抢先一步挑起门帘,卫蘅却立了脚,对他道:“进去通禀一声罢。”


    捧雪应了个是,进去了。卫蘅拢了斗篷静立在廊下。


    房内寂静无声。


    陆湛一手握了本书卷靠在床头,暗香、疏影站在一旁伺候着。听到捧雪走近了,陆湛微微抬头,略斜了一眼,问道:“何事?”


    捧雪觑了两个丫鬟一眼:“回三爷,有客来访。”


    陆湛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神情,冷然道:“谁?”


    捧雪不则声,陆湛皱了皱眉,直截了当吩咐道:“出去。”


    两个丫头有些茫然,不知侯爷让谁出去。两人齐刷刷看捧雪,却见捧雪朝外努了努嘴,遂明白过来,踮了脚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出了门,便发觉有位客人静静站在廊柱的阴影中。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到容貌,但观其身形应是位女子。女子吗?暗香疏影着实纳闷,两人在陆湛身边也有段日子里,并不曾见他与任何外府的女子有往来。两个丫鬟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问,但却不敢多一句嘴,冲客人福了福身就退到二门之外去了。


    陆湛冷冷看了捧雪一眼。


    捧雪声回道:“是靖宁侯府的三姑娘,”


    陆湛腾地坐直了身子,锐声道:“谁?”暗淡无神的眸子中骤然划过一道亮痕。


    “卫三姑娘。”


    陆湛的颧骨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他锋利的目光在捧雪脸上扫了几个来回,忽然沉声问道:“是她自己来的还是你们请她来的?”


    捧雪不敢看陆湛的脸色,低声嗫嚅道:“是的们请来的。”顿了顿,赶紧补充道:“夫人也知道。”


    对面床上没了声息。


    捧雪着实忐忑,一颗心揪得紧紧的,生怕陆湛勃然动怒。半晌,方听到他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一个“请”字。捧雪的心跳了跳,这个声音简直不像是从三爷嘴里发出的,既干且涩。


    卫蘅解了斗篷,搭在臂弯处,她垂了垂睫毛,迈进了房门。


    才一进房,浓浓的药香便扑面而来。除了汤药的味道,还夹杂着膏药的特有气息。


    她姿态娴静柔和,站在屋中间,抬眼向卧床看去。


    床侧纱灯高挂,明亮的灯光照在坐在榻上的那个男子脸上。映入眼帘的是他苍白的面颊跟唇色,才几日不见,他仿佛又消瘦了许多,憔悴的容颜,弱化了他素日里刀锋般咄咄逼人的气势。此时,他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盯着自己,一双黑漆漆的眸中不知隐藏着些怎样的情绪。


    卫蘅忽然不知如何开口,斟酌了一下,方问了句:“你可好了些罢?”


    “死不了。”陆湛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卫蘅,嗓音有些嘶哑。


    卫蘅趋前几步,坐在床对面的圆凳之上,两人相距不过一丈。


    捧雪溜了出去。


    “捧雪跟引泉说你恢复的不大好。”


    “是么?那又如何?”陆湛强压着翻滚的情绪,努力维持着淡然的姿态,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我是死是活你肯放在心上吗?”


    卫蘅定定看着他,眸子清亮如水:“我们之间,并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恨。我虽然恨你那晚的所作所为,可也不想你因之丧命。”


    陆湛颓然低头,喃喃道:“终究是恨我了!”


    他闭了闭眼,掩饰了一下目光中的痛苦与无奈。半晌,忽然抬头看向卫蘅,哑声问道:“阿蘅,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明明你喜欢我好多年,为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此时的陆湛没有了平时的冷峻与自持,他带着强烈的不甘,语出咄咄:“我知道我错待了你,你会伤心难过,会心生怨恨。可是,阿蘅,那么刻骨的一段情,你怎么能说放下了就放下了?为什么?”


    他的眸子中仿佛带上了薄薄的水光,喑哑的声音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痛楚。


    卫蘅的身子颤了一下,她看着陆湛,低低地重复道:“为什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苦笑了一声,她恍如叹息了一声:“怎么会呢?”


    卫蘅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沉思:“当初被你在和气堂辱骂,我大病不起。虽然想起那些话就羞愤欲死,但还在想,原是我错了,你出了气就会原谅我了罢。我反反复复在心底偷偷对自己说,只要你肯来看我一眼,只要眼神别充满了嫌恶与厌憎,就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她那时居然是这么想的吗?陆湛脸色越发苍白,心中又痛又悔。一只手伸了伸,却又无力的落在被子上。


    “可是,一天天熬过去,你一直没来。我病了那么久,差点就不行了,你却连一个眼神都不屑施舍给我!”卫蘅自嘲道:“陪着笑伺候你也罢,把苟日新双手奉上也罢,不跟你的爱妾争风吃醋也罢,跟你理论,愿意委曲求全也罢,原来无论我做什么,都挽不回了你的心。即便我天天以泪洗面,也得不到你半点怜悯。”


    陆湛抓住被子的手颤了颤,张了张嘴,却发觉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甚至有时候想,我跪着去求你罢,我这么卑微的哀求你,你会不会回心转意呢?可是”卫蘅的神色变得哀戚而无奈:“再见你时,却是你纳怀孕的外室静姨娘进府之日。我才恍然发觉,原来我在你的后院里半死不活挣命的时候,你却跟你的新欢红罗帐里,春情无限。多可笑,又多可悲啊!你旧爱新欢左拥右抱,我却还在痴心妄想挽回你的一点怜惜。”


    卫蘅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了些:“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贱,被人践踏到泥里还想着摇尾乞怜。彼时看清了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瞧不起我自己。我把自己弄得连路边的蝼蚁都不如,为了得到一份微薄的喜欢,自己作践自己。”


    “阿蘅—————别这样,说你自己。”陆湛的声音支离破碎,抖得不成样了。


    “你说你一直喜欢我?我竟看不出来。陆湛,你扪心自问,你做过那些事,桩桩件件,哪一点表明了是在喜欢一个人?你让兰姨娘给你打理后院,让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一个妾手中讨生活,而这个妻子被你彻底厌弃的事阖府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成了国公府最大的笑柄与谈资。上至主子,下至仆人,看我的眼神·····”卫蘅的眼神渐渐冷如寒冰:“国公府一年,是我此生最大的噩梦,在那里我折尽了尊严与名誉,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我本来已经自暴自弃,没脸没皮在国公府后院的熬日子,你的爱妾把你的话传遍了整个国公府,我被剥脱的体无完肤,连死都不能洗刷这份耻辱。”她恶狠狠瞪着陆湛:“我卫蘅到底得有多贱,到了这地步还死不悔改地喜欢你?我一次两次被你推下地狱,千辛万苦爬回来,还要继续再把一颗心捧给你,让你继续践踏不成?于是”卫蘅忽然笑了笑,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我就把你从我心里挖出来,扔进火里烧的干干净净,连一顶点儿残渣都没剩下。”


    陆湛的一颗心被卫蘅的这些话割得一道道,鲜血淋漓。他眼角处泛起点点猩红,眸子里充溢着无尽的心疼与哀伤。这些话,卫蘅从没对自己说过,她如今一层层把自己的心剥开来,把自己受的委屈与耻辱敞开来让他品咂体味,自己才知道她的在自己身边的日子竟然是如火炙烧,百般煎熬!原来她早已对自己心如死灰,所有的情义被自己磋磨地灰飞烟灭了。


    “你说濒死时才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而我两次几死还生,心境已变。”卫蘅直直看着陆湛,神色郑重,如磐石坚定:“陆湛,救命之恩,芍药之情,我什么都不欠你了。我,再也回去了,不想,不愿,也不能!”


    好半晌,陆湛纷乱的心绪才平复了些,他艰难地开口:“阿蘅,往事已矣,不能回头。那么,我们,重新开始,可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心翼翼的语气里有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乞求。


    “不”,不等陆湛说完,卫蘅已径自打断了他的话:“来不及了”,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一点可以转圜的余地,她用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心口,笑了笑:“我把它送给了别人了,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陆湛神情颓败,脸色青灰的厉害,良久,他提了口气,艰难问道:“你喜欢上了谢昭,就因为他把身家性命都给了你?”


    卫蘅恍了恍,嘴角泛起一丝笑来:“怎么会只因为这个!他呵,”卫蘅的美丽的眼睛犹如星光隐现:“那个人啊!”她眨了眨眼,神色温柔:“我啊,一直觉得自己就像在荒无人烟的旷野里走着,只有自己一个人,漆黑的夜里找不到前行的路,四顾迷茫,又冷又怕,彷徨无助。走了太久了,久到都让人绝望。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忽然发觉前面有一堆篝火,他就坐在篝火旁,温暖的朝你笑着。”卫蘅幽幽出神:“又温暖,又明亮,让人觉得前路充满了希望,跟着他走下去,会走到一个桃花源那般的所在。”


    这些话听起来如此动人,说这话的姑娘笑得如此明丽,可在陆湛听来,却像是一把把尖刀恶狠狠插进了他的心里,把他的心割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心心念念爱着她,她却早已云淡风轻地放下,喜欢上了别人,再不回头。陆湛的一颗心冰冷的没有了一丝热气,整个人如坠冰窟,他面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中间却已经隔了万水千山,她再不愿向自己这边走一步了!


    无能无力,无能无力!所有的期望已成齑粉,陆湛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与精神,只剩下一个空壳。


    卫蘅柔柔看着陆湛:“陆湛,我以后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罢。”


    陆湛不作声,目光绝望而缠绵,他就这么深深凝视着卫蘅,仿佛要把她印在心里,刻在骨中。卫蘅理了理腰间玉佩,站起了身。


    陆湛的眼睛黯淡了下去,如风中摇曳的残烛,挣扎了几下,终于彻底熄灭了。


    卫蘅往外走了几步,又停住转回身来,陆湛犹自怔怔看着她。


    卫蘅的眸子里干干净净,无数曾加诸于她身上的痛苦与折磨都没有给这清泉的眼神留下一丝阴霾,她轻声道:“陆湛,如果你又有了喜欢的人,万一她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她,帮帮她,让她改过。别再只看着让她一个人挣扎了。”


    环佩叮当,卫蘅走了出去,再没回头。


    陆湛狠狠地闭上了双眼,他抬手抹了抹面颊,手指上濡湿一片。


    梦醒了—————心事凋谢,寸寸成灰!那些狂风暴雨般的爱憎悲喜终究都变成了过往云烟!


    原来有些错是不能犯的,错过了一次,就错过了今生!


    往事变迁,不是每个人在蓦然回首时,都有机会在灯火阑珊处看到自己心中念着的那个人了!


    不是所有的人被伤害后,还会无怨无悔地等你回头!


    卫蘅才出门,就看到那个白衣的男子负手站在台阶下的樱花树下,静静望着自己。他眉目清俊,笑意盈盈,伸出了手,柔声道:“阿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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