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她倒抽一口气,内心的猜想如坠万米高空,轰然落地,平静,却也不平静。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几乎全身僵硬,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她还活着,也知道她的下落,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从未逃过他的眼睛。
黛羚没有回应,也没有挂断电话,等待心里那口气缓缓散去。
她睁开眼,身体颤抖着蜷缩在墙边,手从嘴唇滑至胸口,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像要窒息,如同溺水之人拼命抓住最后的浮木。
两颗冰冷的心折磨着彼此,在死寂的沉默中静待对方先开口。
五秒后,昂威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她耳畔无比清晰地回响,就像此刻他就在她身后。
“……我们结束了吗?”
“我要你认真回答我。”
刚才,她在心里想了一万遍他会说什么,会质问什么,但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不由地痛了一下。
他只问她,他们真的结束了吗……
那么平静。
或许是无奈,或许是千言万语已无从开口,他的嗓音始终寂寥,却拨动她的心弦。
此番再次对话,他们已经彻底对立,成了仇敌,这一手都是由她策划开始,又亲手结束,她的确是始作俑者。
可她无法心软,发生的一切让她恐惧,她害怕这一切真的如她所猜测,分毫不差。
愣了几秒,黛羚还是决定面对,话说出口的时候,语气冰冷,硬得像一把锋利的刀。
“你想怎么样?”
没有任何称谓,生疏又决绝。
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带着短促的喘息。
“我想怎么样?”
他缓缓反问,语气玩味。
“你觉得,我想怎么样,是由我说了算吗?”
“你给了我这么大的‘惊喜’,然后就这样一走了之,轻而易举地背叛了我。”
顿了顿,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像是在咬牙,却又极度平静。
“黛羚。”
“……想过背叛我的后果吗?”
昂威绝口不提阮妮拉的事,字字句句都围绕他们之间的感情,仿佛比起那条人命,他更在乎她和欧绍文的“苟且”。
他的心如刀割,她的惊慌失措,在这一刻,相隔万里,却无声对峙,僵持不下,毫不留情地撕扯着彼此的心。
“我从接近你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我利用你杀掉拉蓬,我还亲手杀掉了阮妮拉,但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你别牵连任何人,一人做事一人当。”
黛羚没有直接问他关于这些天发生的事,不知为何,她心怀侥幸,心底仍希望不要是他。
他鼻息一哼,冷冷打断她。
再开口,语气比刚才更加冰冷决绝,不容置喙。
“我要见你。”
这是她第一次,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如此阴冷的威胁,对她。
“就这么走了?不管那个在暗地里帮你的人了吗?你不是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这么有骨气,那就立刻回曼谷,用你自己来换她。”
“如果我见不到你,我会立刻杀了她。”
“黛羚,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你怪不了我。”
此话一出,黛羚身体猛然一颤。
帮她的人?
“l……”
她脱口而出。
可电话那头,却已然挂断。毫无迟疑,仿佛厌恶与她讨价还价。
时间,只留给她做出选择。
黛羚浑身一软,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下来,等待意识清醒。
他知道了……有人在帮她。
……
他一定抓了。
不管是真是假,这一刻,她没法再坐视不管,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因她而遭受牵连。
曼谷,海湖庄园二楼没开灯的卧室床边,男人没在漆黑里的身体仿佛疲劳至极,好像累得再也没有什么力气。
时隔大半个月,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莫名的安心,但同时,被背叛的怒意也始终无法平息。
他靠在床沿坐在地毯上耷拉着头,衬衫的扣子随意解开,领带被胡乱扯落在地,旁边是一整瓶威士忌,已经空了一半。
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从耳边滑落,屏幕从通话页面熄灭,恢复成一张照片,黑暗中,格外刺眼。
雪地里,两道身影紧紧相拥。她埋在那个男人的胸口,身上落满了雪。那一刻,唯美得让人心碎。
那一刻,还真是唯美,如何不叫人感动。
整个夜晚,他就盯着这张照片发呆,看得月色渐深,暮色苍茫,心里千疮百孔,百转千回,剜心挫骨。
不过和她几分钟的对话,他却像死了一百回。
他不希望她死,但她这样好端端的活着,却是在欧绍文的身边,那种痛,比死更让人难以忍受。
睨向手机屏幕一眼,眉目冷彻入骨,下一秒,再也抑制不住,猛地将手机掷向墙壁,七零八落成了碎片,跟他的心一样。
他起身,猛地抬腿踹墙,仿佛尝不到痛,又仿已经若痛到麻木。
原来,她只是不喜欢澳大利亚的雪,她喜欢的是哈尔滨的雪。
就像她喜欢的,始终是香港,从来不是曼谷。
这个夜晚对他何其残忍。
在他们曾经恩爱过的房间里,再没有缱绻缠绵的情话,也没有难舍难分的纠缠,他来回反复踱步,摸出火机和烟又扔掉。
好像除了喝酒,他找不到任何办法熬过这个漫长又令人心碎的夜晚。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快要疯掉,疯到什么都顾不得。
他只想见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
当天,欧绍文一整天都没有回太平山的别墅,黛羚知道,他遇到了棘手的难题。
挚友死于非命,因他而起,或许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更何况,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孩子……
她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宿命,有些事,终究只能独自去面对,她也无法逃避。
离开之前,她把房间里所有关于自己的东西都丢进了垃圾桶,就像她从没来过这里一样纤尘不染。
离开之前,也没有再回头看一眼,仿佛一场短暂而安稳的梦。
抵达曼谷时,夜色如墨。
刚出机场,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已经静静等候,阿努站在车旁,和无数次一样,在夜幕下等待她。
他们四目相对,他的眼神却没怎么变,起始与终结,这个忠心的手下又究竟知道多少呢?
“黛羚姐,少爷在等你。”
她轻轻点头,坐进车内,透过车窗望向曼谷的夜空。
一弯冷月,与香港的夜色相似,又不相似。
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但这一次,除了这辆车,一切都已悄然改变。
曾经,她是被保护的对象。
而现在,她是被押解的囚犯。
去赴一场等待已久,为她特意准备的凌迟。
车子没有驶向海湖庄园,而是拐向海边,驶入一处僻静的港口。
一个时后,车稳稳停下。
她抬眼望去,夜色下的港口,几盏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投下微弱的光晕,在潮湿的空气里晃动不定。
不远处,深夜的木板码头尽头,一辆黑色跑车静静横陈而立,孤独地映在海面上,映衬出沉沉夜色。
男人高大的身躯立在车旁,背对着她来的方向,双手落袋,迎着大海的浪,一如既往洒脱的身姿,剪影沉默不语。
一人一车,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即便气场如他一般强大,此刻,那份弥漫在空气中的落寞仍然悄无声息地将他半个身子吞没。
黑色皮夹克勾勒出他英挺的身姿,比她记忆中更显锋利,也更遥不可及。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一刻的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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