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一番详谈,胡秀儿发现,西北众将士,尤其是年轻的将士,对皇室早就有所不满了。
从老国公建立西北军,到西北军镇守边关这么多年,几乎每个将士都经历过缺粮缺兵器,只能靠血肉之躯跟敌人死拼到底的时候。
那种眼睁睁看着袍泽兄弟毅然赴死,从尸山血海中爬起来的经历,谁都不想再回忆。
可那种不甘,憋屈,无奈,悲凉,压在每个西北将士的心上,久久难以忘记。
没来京城之前,有老将压着,有忠君报国的观念压着,抱着对敌人的恨,对家国百姓的责任,大家还能坚守岗位,继续奉献。
来了京城,住进京畿大营,看到那些处处不如他们的京城老兵油子,整天屁事不干,却军饷拿的比他们多,官职升的比他们快。
皇上还对他们敬若神明的主帅言语打压,阴阳怪气,还用那样轻浮的态度对待他们爱戴的女将军。
谁能忍?
蛮夷是他们打退的,大夏是他们保卫的,可最后上桌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他们却只能吃点残羹剩饭。
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他们在前线流血流汗,整天缺衣少食,都要上战场了刀剑弓弩都配不全。
京城这帮狗东西,却吃香喝辣花天酒地,从没上过战场,混几年就能爬到比他们还高的位置。
凭什么?
皇上怎么了,皇上就能欺软怕硬,就能逮着老实人往死里弄?
说好了要犒赏三军,人人封赏,可金銮殿上了,庆功宴吃了,赏赐呢?
到现在他们还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呢,户部哭穷,兵部无能,皇上光忙着去赈灾,把他们给晾着不管了。
简直荒唐!
水灾严重,流民成灾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这又不是他们造成的,他们只管镇守边关抵御外敌,如何治理国家,那是皇上和朝廷该操心的事。
别扯什么国库空虚粮草不足,纯粹就是天子无能朝廷昏庸。
治理不好国家,闹出乱子了,就拖着不给他们发赏赐,真当他们西北军是软柿子了,想怎么捏怎么捏?
胡秀儿看着义愤填膺的众将士,心中感慨万千。
难怪老人们都说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将士们对朝廷的不满由来已。
一个让前线将士饿着肚子打仗,一个屡次三番用粮草害的主帅战死沙场的朝廷,实在不值得继续效忠。
既然如此,那就战!
是非成败,在此一举!
胡秀儿和众将士歃血为盟,商量大婚当天起事的详细计划,并开始各自准备。
一连几天都借口上山打猎,将大致计划确定,胡秀儿起身告辞。
接下来的安排要通过别的渠道传递消息了,连着几天都在此地聚集,容易引人怀疑。
李响等人起身恭送胡秀儿离开,景飞迟疑了下,上前几步,走到胡秀儿跟前。
胡秀儿看着景飞,景飞好似有点难以启齿,一张俊脸憋的通红,好一会儿也没挤出来几个字。
胡秀儿都忍不住替他急的慌,直接开口问道:
“你是有事求我帮忙?”
景飞愣了下,摇了摇头,过了片刻,又点了点头。
胡秀儿给弄懵了,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李响受不了景飞这个磨叽劲儿了,走上来对胡秀儿道:
“他想跟你打一场,正儿八经使出压箱底功夫的那种。”
胡秀儿愣住,景飞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挤出了一句解释,
“我跟石蒙打过,没打赢,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打赢石蒙的。”
“真想跟我打?”
“嗯!”
“行,那就来吧。”
胡秀儿摆开架势,示意景飞先出招。
景飞看着赤手空拳的胡秀儿,皱了皱眉,
“就这么直接打啊?”
“不然呢?我跟石蒙打的时候,兵器也是抢别人的,咱俩又不能真刀真枪上,万一我把你给打死了,你家可就绝后了。”
胡秀儿一脸理所当然,说完又补了句,
“我家也一样,我家这一房就剩我一个人了。”
景飞顿时心有戚戚焉,他家三代单传,也就剩他一根独苗。
当年老将军安排他继续驻守倒马关,也是为了替他家保住他这根独苗。
可同样,他也被困在了倒马关,武艺已经很多年都没有长进了。
“请大人指教!”
景飞抱拳拱手,胡秀儿迎风而立。
原本温和无害的脸露出了专注应对的冷凝,明明还是一个身量不高有些瘦的女子,但是身上的气势却变了。
单单是站着不动,便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震慑威压,让退后观战的李响等人都暗暗称奇。
大人好像比在并州府时,气势要更强了些。
景飞提拳冲了上去,他身量本就比胡秀儿高了快一头,男子骨骼又远比女子宽厚,提着碗大的拳头冲上去,好像一下就要把胡秀儿打倒。
看的李响等人不由把心提了起来,胡秀儿却不避不让,正面迎上了景飞的拳头。
双腿发力,用力踩地,抬臂一挡,竟是硬抗了这一拳。
砰!
两股同样强横的力道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闷响,令李响等人不由心里一颤。
这得是多大的力,才能发出这种声响啊。
不用武器,拼的就是拳脚,力量、速度、反应,如野兽般近距离厮杀。
不同于马上作战,不用分神去操控马匹,不用考虑如何智取,有的只是纯粹的出招。
跳、躲、飞扑、纵身跃起、变拳为掌,横劈猛扫
拳拳到肉,甚至打出了破空声,不多会儿,地上便一片狼藉。
空中更是草叶乱飞,感觉只要被打中,就会皮开肉绽甚至骨头开裂,看得人心惊胆颤,头皮发麻。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
胡秀儿只是乱了呼吸和发丝,景飞却挨了胡秀儿一脚,看着情况不太好。
李响他们真正见识到了胡秀儿的天生神力,她一掌落空,劈到了旁边的石头。
磨盘那么大的石头,竟然被她一掌给劈裂了。
可想而知,她那一个侧身反扫,踹到景飞肚子上的力道会多大。
景飞还能撑住继续打,已经是非常能忍了。
最可怕的是,胡秀儿越打越猛,而景飞越打脸色越难看。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跟一个人在打,而是在跟一堵墙死磕。
不管他使出什么招,那堵墙都能立刻反弹回来,他使出的力越大,反弹的力也就越大。
墙体厚的离谱,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打不穿,这种好像永无尽头的战斗太可怕了。
景飞稍微走了下神,就被胡秀儿一掌拍在了胸口,整个人如坠落的风筝一般,直接飞了出去。
身体在草地上拖出了长长的压痕,在先前乱七八糟的痕迹上格外明显。
李响等人震惊地看看景飞,再看向胡秀儿。
胡秀儿左胳膊整个翻转了,那是她为了这一记攻击,硬挨了景飞一记反手的代价。
李响等人看着胡秀儿面无表情将自己左胳膊卸下,然后再安好,都不由有些牙疼。
都是练武之人,胳膊被人硬生生拧错位有多疼,自然都很清楚。
但是能一声不吭就把自己胳膊卸下来,再重新安回去,还面色不改的人,绝对是个狠人。
他们服了。
景飞也服了。
他知道自己输在哪儿了,不是学艺不精,而是不够心狠果断。
身上疼的厉害,五脏六腑好像都被打的移了位。
但是心里很踏实,跟着这样的人起事,何愁大事不成。
有人心里踏实了,有人心里却一点也不踏实。
顾清秋抱着顾清晏突然塞给她的钱匣子,心里飘忽忽乱糟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找李四全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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