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两人商定,胡秀儿该走了,脚却怎么也迈不动。
这一去,要么一举成功,要么一败涂地。
也许就是永别。
顾清晏本想故作轻松地轻轻抚一下胡秀儿的脸颊,笑话她两句。
可看着她望着自己不舍不安的眼眸,还是没忍住,用力把人扣在了怀里,
“若是实在不成,你就走,什么也不要管,谁也不要救,回西北,去草原,再也别回来了。”
胡秀儿抱着顾清晏腰的手,微微一颤,抬眸望着他,努力挤出笑容,
“你这是教我当逃兵?这是一个主帅应该交代将领的话吗?”
顾清晏微微低头,睫毛在他眼睑处覆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深邃眼眸里藏着的无尽柔情,
“你是将领,也是我的妻子,我交代的这句话,是说给我的妻子。
我希望她活着,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胡秀儿听到他这话,眼泪都要忍不住涌出来了,抿紧了唇,强压下心头的酸楚和不舍,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我走了!”
她不会败,哪怕是为了他,这一仗,她也一定要赢!
胡秀儿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顾清晏立在原地,看着她果断坚定的背影,漆黑的眼眸里翻腾着深沉的情愫。
转瞬,尽数压了下去,只剩冷静决绝。
勇冠侯府外围,宋瑜绕着院墙走了一大圈,最终选择了西侧偏门对面不远处傻等。
除了傻等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侯府一开席就把大门关了,就算他跑回去拿来请柬也进不去。
护卫军和侯府的护卫把守着侯府的所有出口,院墙周围又被五城兵马司的人围的跟铁桶一般。
若不是里面喜气洋洋人声鼎沸,宋瑜都怀疑勇冠侯府这是被查封了。
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禹卫跟拉磨的驴一样,骑着马绕着侯府转圈,别说进出侯府的人,就连进入侯府的老鼠,估计都得被他查一遍。
这种气氛让宋瑜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他坐立难安,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跟个傻子坐在窗边,盯着侯府西侧偏门。
这是侯府不怎么用的一个偏门,因为门口就对着街道,对面就是茶楼,非常容易被人盯着看。
五城兵马司的人大概也知道这个偏门很少有人出入,对这里的防守比较松散。
禹卫从这儿经过的时候都不会停下来询问,宋瑜觉得如果他想混入侯府,从这个门进去,可能会最容易。
从天色渐暗盯到夜幕沉沉,为了不让店家怀疑,宋瑜都喝了两壶茶,吃了三盘点心了。
把守偏门的护卫还是没换班,五城兵马司的人还是没撤走,勇冠侯府外围还是被严密监控着。
宋瑜眉头都快拧成疙瘩了,这太不对劲了,谁家婚宴吃这么久啊?
而且一开始还很热闹,现在几乎都没什么动静了,整个侯府跟死一样寂静,让他心里实在慌的不行。
就在宋瑜忍不住下楼,想去敲个跑腿厮的闷棍,抢了他的衣服,混进侯府时。
忽然看到一行人从茶楼后院走了出来,领头那人穿着一身暗灰色劲装,微垂着头,在夜色下有些看不清长相。
但是那身形,那走起路来带风的劲儿,怎么看着那么眼熟?
胡秀儿!
她是胡秀儿!
宋瑜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
胡秀儿发现后面跟了个尾巴,正准备派人清理,忽然听到罗九嘟囔了句,立刻把抬起的手放了下去。
“你说谁跟着?”
“宋瑜!”
罗九黑着脸,没好气道。
胡秀儿停下脚步,宋瑜气喘吁吁追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身劲装,好似要去跟人打架的胡秀儿。
脑子乱成了一锅粥,新婚之夜,新娘子带着一群人莫名其妙从茶楼后院冒出来,往城外去是怎么个意思?
逃婚还带着顾清晏的亲信,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难不成是胡秀儿跟顾清晏闹翻了,她把顾清晏的心腹还跟策反了不成?
一瞬间,宋瑜的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每一个都很荒唐恐怖。
胡秀儿可没耐心等宋瑜把气喘允了,一把把他揪过来,直接问,
“你跟着我们干嘛?”
宋瑜只觉得脖子被衣襟勒的更加喘不过气,艰难道:
“我能单独跟你说吗?”
“不能!”
重要关头,胡秀儿表现的格外冷酷无情。
宋瑜只得压低声音道:
“护卫军有问题,五个头领都是神机营出身,五城兵马司也有问题,禹卫亲自带人把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胡秀儿依然冷漠无情的脸,宋瑜悄悄把最后一句,你也很有问题咽了回去。
他现在觉得自己可能也有点问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到胡秀儿从侯府出来他就该悄悄离开的,非要追上来干嘛。
她现在的眼神好可怕,感觉自己快要被灭口了可怎么办?
胡秀儿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已经忍不住瑟瑟发抖的宋瑜松开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跑来提醒,这个人情她不能不领。
但她此刻要赶去的就是神机营,护卫军有问题顾清晏早就发现了,他推断神机营就是皇上防备他们的底牌。
所以他们的计划就是她先控制神机营,再从城外将西北军将士尽数带上,杀回来,控制大局。
这是他们的底牌,不能被人破坏。
胡秀儿命令罗九,
“把他嘴堵上,带上一起走。”
宋瑜都来不及问一声为什么要把他嘴堵上,更不知道要带他去哪儿,就被罗九用一个口塞一样的东西,一把堵住了嘴。
然后,两条胳膊就被左右两侧的人,死死钳住,脚不沾地被拖着往外快步走去。
夜色深沉,平日里已经宵禁了,今晚因为勇冠侯大婚,皇上特例允准取消宵禁,故而街上依然热闹非凡。
商户们也跟着彻夜营业,中秋刚挂过的花灯又拿了出来,吆喝着,招呼着,跟着沾点喜气赚点银钱。
胡秀儿一行人本来有些惹眼的人,被这热闹喜气一冲散,便也不显得那么打眼了。
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被禹卫安排紧盯着勇冠侯府周围,此刻被侯府内紧张的气氛影响,无暇顾及其他。
自然也没注意到有一伙人从他们眼皮底下,已经悄悄出了城。
勇冠侯府举办宴席的前院花厅中,随着顾勇志主动上前给皇上敬酒,当众问皇上这么多年可曾对老国公的死感到过一丝一毫的内疚后,热闹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朱弘懿冷冷地注视着顾勇志,顾勇志微微笑着跟朱弘懿对视。
陪坐在周围的文武百官神情各异,有的面露精光蠢蠢欲动,有的面色沉重精神紧绷,但更多的还是惊恐万分,恨不得一头钻到桌子下面,当缩头乌龟。
隔壁女宾客这边,气氛更加诡异。
坐在主位的皇后赵元娘,面色如常,端着茶盏,慢悠悠抿着茶,好似完全察觉不到气氛的变化。
陪坐周围的世家夫人和命妇们,要么眼观鼻鼻观心,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一动不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要么不停看看皇后再看看隔壁,恨不得竖起耳朵贴到墙上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众人都不约而同闭上了嘴,偌大一个厅堂,安静的好像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男宾这边更是寂静的吓人,直到朱弘懿冷笑反问,
“朕有什么可内疚的?
老国公为国捐躯时,朕只是个懵懂孩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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