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黎明时分的湄公河笼罩在乳白色的雾气中，林夏蹲在阿伦的备用船上，手指轻抚铜哨表面的纹路。三天了，顾川依然杳无音信，而阿伦的状态时好时坏，她必须独自行动。
&qu蓝色房子西侧水下入口&qu阿伦的独眼在晨光中浑浊不清，他指着远处一片半沉没的竹屋群，&qu记住避开压力板&qu
林夏点点头，检查装备：匕首、防水手电、从阿伦那里搞来的老旧手枪，以及最重要的——陈医生的黄铜钥匙。她将铜哨挂在脖子上，藏进衣领，检查防水携行包的密封，以确保万无一失。
&qu如果太阳到那个位置我还没回来，&qu她指向天空某个点，&qu你就离开，按计划联系李楠。&qu
阿伦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递给她一个型氧气袋：&qu最多支撑五分钟。心水鬼他们真的存在&qu
林夏滑入水中，冰凉的河水立刻浸透了衣服。她咬住呼吸器，向废弃的水上村庄游去。能见度极低，浑浊的水中只有模糊的光影，各种杂物悬浮在水中——断裂的绳索、腐烂的渔、甚至还有生锈的武器。
靠近目标建筑时，她看到了阿伦警告的压力板——细线连着的水下铃铛，任何触碰都会发出警报。林夏心地绕过去，找到西侧墙基下的缺口，木头已经腐朽，轻轻一推就开了个口子。
里面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束照出一条狭窄的水下通道，尽头似乎有向上的空间。氧气袋的指针已经进入红色的区域，肺部开始灼烧般疼痛，她拼命划水，在最后一刻浮出水面，大口喘着气。
这是一个半淹在水中的地窖，天花板低得几乎碰到头。林夏爬上一块相对干燥的平台，拧干衣服上的水。手电筒照亮了四周——墙上钉着发霉的地图，角落里堆着生锈的铁箱，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死亡的气息。
中央蓝色房子下的地窖阿伦的话在脑海中回响。林夏心地探索着，避开地上的可疑凸起，最里面的角落有一个与众不同的金属柜，上面赫然是一把黄铜锁。
钥匙插入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但最终转动了，柜门打开，露出一个防水包裹。林夏颤抖着双手解开它——里面是一本皮质笔记本，封面上用褪色的墨水写着&qu特殊账目，2006-200八&qu。
翻开第一页，她的血液瞬间凝固。上面详细记录了数十笔交易，金额大得惊人，收款人一栏赫然写着&qu赵立民部长&qu，旁边还有指纹和签名。这不是别人，正是现任公安部副部长！
&qu找到你要的东西了？&qu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林夏猛地转身，手电筒照出一个持枪男子的轮廓——不是当地人，穿着战术装备，普通话标准得近乎刻板。
&qu别动。&qu男人向前一步，脸暴露在光线中——四十多岁，右颊有一道疤，&qu把账本给我。&qu
林夏的大脑飞速运转，对方知道账本的存在，但不是桑坤的人是&qu老板&qu派来的！
&qu你是谁？&qu她拖延时间，手悄悄移向腰间的枪。
&qu赵部长的清洁工。&qu男人冷笑，&qu专门清理你们这样的垃圾。&qu
林夏突然扑向侧面，同时拔出手枪。两声枪响几乎同时爆发，子弹擦着她的耳朵飞过，而她则意外地打中了男人的肩膀。对方咒骂一声，暂时退到掩体后。
地窖只有一个出口——水下通道，但男人显然知道这点，正挡在那条路前。林夏快速翻动账本，寻找任何能作为证据的信息。就在这时，一张照片从最后一页滑落——父亲和顾卫东的合影，背面写着&qu证据在音乐停止的地方&qu。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连续打在身前的木箱上，林夏趁间隙翻滚到另一个木箱旁，同时顺手开了一枪。现在她需要另一条出路
头顶突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木板被移开的声音。一道光柱从上方照下来，伴随着一个低沉的男声：&qu林夏？&qu
陌生的声音，却莫名熟悉。林夏来不及思考，上方的人已经扔下绳索：&qu快上来！&qu
没有选择，她抓住绳索，在陌生人的掩护下爬出地窖。刚站稳，就听到水下通道传来溅水声——追兵跟上来了！
&qu走！&qu陌生人拉着她跑过摇摇欲坠的竹桥，来到村庄外围。
直到确认暂时安全，林夏才看清救命恩人的样子——中等身材，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和她自己的如此相似。
&qu你是谁？&qu她警惕地问，手没有离开武器。
陌生人缓缓摘下口罩，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依然坚毅的脸：&qu好久不见，夏。&qu
世界仿佛在脚下崩塌，这张脸，她只在照片上见过衰老的版本，十年整整十年没见的
&qu爸？&qu声音颤抖得不像自己的。
林卫国的眼神柔和了一瞬，随即又变得警觉：&qu没时间叙旧，赵立民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账本和录音呢？&qu
林夏下意识护住携行包：&qu你怎么知道录音？&qu
&qu因为那是我和卫东一起藏的。&qu父亲快速检查着周围，&qu铜哨是钥匙，只有特定的旋律能触发机关。我教你的那首儿歌，记得吗？&qu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岁那年，父亲握着她的手，教她吹一首简单的旋律：&qu这是我们的秘密信号，夏。无论在哪里，听到这个声音，就知道爸爸在想你。&qu
&qu这些年你一直在&qu
&qu保护你，&qu林卫国的嘴角微微扬起，但声音低沉，&qu从远处。直到一个月前，我发现你卷入了这个案子就像命运的安排。&qu
远处传来引擎声和喊叫声。林卫国拉着女儿躲进一间半倒塌的屋子：&qu听着，赵立民不只是保护伞，他是整个贩毒络的实际控制人，李剑锋只是他的白手套。&qu
&qu公安部副部长？这怎么可能—&qu
&qu二十年前，他在云南任职时就开始了。&qu父亲打断她，&qu顾卫东发现了证据，所以…我被迫转入更深的地下，继续搜集证据。&qu
林夏突然想起什么：&qu顾川他知道吗？&qu
&qu不知道。保密是卧底的第一准则。&qu林卫国苦笑，&qu直到三天前我在河边看到你们才知道他儿子也卷了进来。&qu
&qu三天前？那是你在吹哨子？&qu
父亲点点头：&qu我想警告你们离开，但已经晚了。顾川引开追兵时，我本想帮忙，但他动作太快我失去了他的踪迹。&qu
林夏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连父亲都找不到顾川
&qu现在怎么办？&qu她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qu账本和录音是关键，但还不够。&qu林卫国从怀里掏出一个移动存储器，&qu这是我这些年搜集的资料，加上你们手里的，应该能钉死赵立民。必须有人活着带回去。&qu
&qu我们一起走！&qu
&qu不行！&qu父亲的眼神坚定，&qu我得去找顾川。赵立民的人如果抓到他，那一定会关在湄公河上游的一个据点，并把他也变成''水鬼''，所以我必须去确认&qu
&qu水鬼？&qu
&qu毒品控制的杀手。&qu林卫国的表情变得痛苦，&qu他们给俘虏注射一种特殊混合物，抹去记忆，只留下服从李剑锋的得意之作。&qu
林夏想起阿伦的精神状态，胃部一阵绞痛，顾川绝不能变成那样！
&qu我跟你一起去。&qu
&qu不行！&qu父亲罕见地提高了声音，&qu你妈妈临终前让我发誓保护你。现在，带着证据回国，找这个人。&qu他塞给她一张名片，&qu新华社记者王立强，他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qu
引擎声越来越近，夹杂着犬吠。林卫国探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qu他们会放火烧村的！快走，南侧还有一条水路！&qu
&qu那你呢？&qu
&qu我去找顾川。&qu父亲的眼神不容反驳，&qu这是我和卫东之间未完成的事。&qu
林夏想反对，但浓烟已经开始弥漫。父亲拉着她穿过燃烧的村庄，来到一处隐蔽的码头，那里系着一条摩托艇，钥匙还插在上面。
&qu沿河向下，二十公里有个检查站，假装是游客。&qu林卫国快速交代，&qu然后去清迈，从那里飞回国。&qu
&qu爸&qu林夏的声音哽咽，&qu我不能再失去你&qu
林卫国捧住女儿的脸，十年来第一次：&qu夏，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为你骄傲。现在，走吧！&qu
他猛地推摩托艇入水，林夏不得不启动引擎。就在她调转方向时，看到父亲已经转身冲向火海，背影挺拔如松，就像记忆中的那样。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夏咬紧牙关加速，风吹散烟雾的瞬间，她看到对岸阿伦的船正在燃烧，几个黑影围在船附近的岸边
不！阿伦曾提到过证据是加密的，只有他知道！林夏调转方向，向对岸冲去。她必须救出阿伦，必须完成这个任务——为了顾川，为了父亲，为了所有被这个黑暗络摧毁的人。
摩托艇划破水面，冲向燃烧的船只和未知的危险。林夏一只手控制方向，另一只手紧紧握了下胸前的铜哨，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不会再让任何人替她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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