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协和医院的窗帘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林夏趴在顾川病床边浅眠，手指仍紧握着他的手腕，就像过去三周里每天做的那样。吴国忠被捕已经一周了，但顾川因伤口感染一直高烧不退，直到昨晚才稳定下来。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顾川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次，眼神清明如初。
&qu水&qu他嘶哑地说。
林夏立刻惊醒，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水，扶起他的头心喂下。顾川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腕，带着熟悉的温度。
&qu这次我没迟到吧？&qu他嘴角微微上扬，声音虽弱却透着那股林夏熟悉的倔强。
&qu迟到了六年零四个月又十二天。&qu林夏哽咽着回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qu但谁在意呢？&qu
顾川轻笑了一下，随即因疼痛皱眉。他缓慢地抬起手，轻轻擦去林夏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qu别哭我回来了&qu
这句话击溃了林夏最后的防线。她俯身抱住顾川，心地避开他的伤口，肩膀因无声的抽泣而颤抖，顾川的手轻抚她的后背，像安抚受惊的动物。
&qu我做了个很长的梦&qu他低声说，&qu梦见我在火车站等你，但怎么也等不到&qu
林夏抬起头，鼻尖发红：&qu这次换我等你了。&qu
顾川的眼神变得柔软。他艰难地挪动身体，让林夏递过他警服，从口袋中摸出一个盒子——已经被血浸透又干涸，看起来惨不忍睹。
&qu本想在表彰大会后给你的&qu他打开盒子，一枚简洁的白金戒指，内圈刻着&qug&aal2015-frvr&qu，&qu重逢时定制的，只是一直没机会送出去。&qu
&qu顾川&qu
&qu我知道现在不是最浪漫的时刻&qu顾川试图坐起来，却被林夏按回床上，&qu但我不能再等了。林夏，嫁给我好吗？&qu
林夏的回答被敲门声打断。李楠探头进来，看到醒来的顾川，眼睛一亮：&qu终于醒了啊。&qu她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气氛和打开的戒指盒，立刻识趣地后退，&qu呃我一会儿再来？&qu
&qu等等。&qu顾川叫住她，&qu案子怎么样了&qu
&qu铁证如山。&qu李楠的表情变得严肃，&qu已立案调查，你们提供的证据指向的十几个大佬全部落马。&qu
林夏和顾川对视一眼，无数的牺牲，终于换来了这一刻。
&qu王记者呢？&qu林夏问。
&qu他成了业内英雄了。&qu李楠笑了笑，&qu他说等你们有空，想做个独家专访。&qu
李楠离开后，病房重新安静下来。顾川拿起戒指，轻轻戴在林夏右手中指上：&qu先占个位置，等我能下跪了，再正式求一次。&qu
林夏低头看着戒指，阳光在金属表面跳跃，照亮那行的刻字。2015年，他们初遇的那一年。
&qu你知道吗，&qu她轻声说，&qu大学时我偷偷画过你戴戒指的样子。&qu
顾川挑眉：&qu那么早就想嫁给我了？&qu
&qu自恋狂！&qu林夏轻捶他的肩膀，却心控制着力道，&qu我只是觉得你的手很适合戴戒指。&qu
顾川笑着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qu现在这双手都是你的了，包括上面的疤和茧子。&qu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仿佛在见证这一刻。六年前那个秋天，他们站在月台两端，谁也不曾想到这段感情会经历如此多的生死考验，但现在，一切都值得。
———
三个月后，公安部特别表彰大会。顾川和林夏站在台上，胸前挂着金灿灿的奖章，台下闪光灯不断，记者们争相提问。
&qu顾警官，作为卧底警察的儿子，这次行动对您有什么特殊意义？&qu
顾川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夏：&qu我父亲常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从不缺席。这次行动证明他是对的。&qu
&qu林总监，您从跨国公司高管到缉毒英雄，这段经历最大的收获是什么？&qu
林夏微笑着举起与顾川交握的手：&qu这个。&qu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和掌声。顾川捏了捏她的手，眼神温柔得不像那个在枪林弹雨中面不改色的硬汉。
会后，他们婉拒了所有采访，驱车前往郊外的烈士陵园，顾卫东和林卫国的墓碑并排而立，朴素而庄严。林夏将两束白菊分别放在父亲和顾叔叔墓前，然后退后一步，让顾川独自上前。
顾川站在父亲墓前，久久不语。最终，他只是轻轻放下那枚老警徽：&qu任务完成了，爸。&qu
林夏则跪在父亲墓前，手指抚过冰冷的石碑：&qu爸，我找到他了就像你希望的那样。&qu
微风拂过，卷起几片落叶，仿佛逝者的回应。顾川扶起林夏，两人默默离开，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
又是一年秋天。a大的校园金黄一片，学生们骑着单车穿梭，笑声洒满路。林夏坐在喷泉边的长椅上，素描本搁在膝头，铅笔沙沙作响。
&qu请问，&qu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qu你是在等一个穿白衬衫的叔叔吗？&qu
林夏抬头，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好奇地看着她。女孩约莫五六岁，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泰迪熊。
&qu为什么这么问？&qu林夏柔声问道。
&qu因为那个叔叔说，如果我看到一个漂亮阿姨在这里画画，就告诉她&qu女孩模仿着大人的语气，&qu''这次换他等你''。&qu
林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刚要追问，女孩已经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喷泉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就像多年前一样。
&qu需要模特吗？&qu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转身，顾川站在那里，白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阳光透过梧桐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岁月在他眼角添了几道细纹，但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qu要收费的。&qu林夏努力控制上扬的嘴角。
顾川走到她面前，歪着头打量她的素描本：&qu画得不像。&qu
&qu自恋狂。&qu林夏合上本子，&qu我的模特鼻子可没这么挺。&qu
顾川大笑，伸手将她拉起来：&qu走，带你去看个地方。&qu
他们穿过校园，来到那棵老槐树下。树比记忆中更加粗壮，但树皮上刻着的&qug&aal&qu依然清晰可见。顾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这次是崭新的。
&qu正式补上。&qu他单膝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qu林夏，嫁给我好吗？这次我亲自来了。&qu
林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伸出手，让顾川为她戴上戒指，然后扑进他怀里。顾川稳稳地接住她，转了个圈，就像当年在喷泉边那样。
&qu举高高？&qu他坏笑着问。
&qu我重了十斤。&qu
&qu没事，我比六年前强壮多了。&qu顾川真的将她举了起来，让她坐在槐树的一个粗壮枝干上，就像当年在喷泉台那样。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在林夏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川仰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qu真好看。&qu
&qu什么？&qu
&qu你脸上的彩虹，&qu顾川伸手轻触她的脸颊，&qu和六年前一样。&qu
林夏低头看着他，突然想起那个秋日的月台，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孩肩头。命运给了他们最艰难的考验，却也给了最珍贵的礼物。
&qu顾川，&qu她轻声唤道，&qu记得天狼星可以实现愿望吗？&qu
&qu记得。&qu顾川微笑，&qu你的愿望是什么？&qu
林夏从树枝上俯下身，吻住他的嘴唇：&qu已经实现了。&qu
远处的钟声敲响，惊起一群麻雀，秋风吹落几片梧桐叶，在空中翩翩起舞。树下，一对恋人相拥而吻，仿佛时光从未流逝，仿佛所有的离别与痛苦都只是为了让重逢更加珍贵。
铜哨在顾川胸前轻轻摆动，戒指在林夏指间闪闪发光。而在缉毒博物馆的某个展柜里，一枚老旧的警徽静静陈列，旁边的说明牌上写着：&qu纪念顾卫东、林卫国及所有为缉毒事业献出生命的英雄。&qu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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