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司马泉好歹也是跟过太后的人，看得多，经历的多，自然比寻常那些喽啰要精明一些。


    宋羡安得罪了沈嘉礼，也就是得罪了太子，未来的皇上，将来必没有前途可言，就算这回他侥幸躲过，留了一条狗命，也掀不起什么浪来了。就他现在这样的身份，能给什么好处？


    司马泉老老实实跟在沈嘉礼身边，日后太子登基，必定步步高升。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宋羡安羸弱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你难不成想杀了我么？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吧，在这宫里，人比鬼还要可怕。”司马泉的声音阴测测的，半张脸几乎隐在一片朦胧的昏暗之中，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可怖感觉。


    一个狱卒正好端着一锅肉汤过来，香喷喷的味道将地牢之中的潮湿气息完全掩盖住，不断地挑逗着宋羡安的神经。


    今日是他进入地牢的第三日了，整整两天时间，狱卒只喂了他一点米糊以维持生命，如今一股肉香就这样飘了过来，只让宋羡安食指大动，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


    司马泉转过身去，说用一把铁勺轻轻搅动着汤锅，眼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意。


    一股更浓郁的肉香扑闪了出来。


    宋羡安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这是断头饭了吧？”


    司马泉笑笑道：“不是。不过，你的确有福。只可惜，不是口福。”


    宋羡安有些疑惑地看着司马泉。


    却见司马泉朝着底下的狱卒挥了挥手，那几个狱卒便直接走上前来，将宋羡安放倒之后重新捆好，用刷子沾取肉汤的汤汁，均匀地涂抹在他的脚底。


    宋羡安难受至极。


    要是不闻见味儿，他也许还能能耐，不觉得饿，但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锅里油润润的汤水和香喷喷的肉，却吃不到，简直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


    狱卒很快刷完，把锅端走，更可恶的是，他们就坐在不远处，将那锅肉汤分出来，各自大快朵颐起来。


    宋羡安眼巴巴地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三日前，他还是钟鼓司的掌印，虽然官职不高，可仗着游玥的关系，仗着自己经常在皇上面前表演，宫中不少人都要给几分薄面，好吃的好喝的双手奉上。


    可现在，不过是一锅不起眼的肉骨头，竟也成为了奢望。


    他攥紧了拳头，心里想了无数种报仇的方法，下一瞬，便瞧见了两条狗从暗处跑了出来。


    宋羡安顿了顿，吓得双脚缩了缩，却因为被绑住了脚踝，没办法完全缩回来。


    那两条狗闻着味儿，来到了宋羡安的脚底板，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看起来万分欣喜，伸出舌头便开始舔舐起来。


    奇痒难耐的感觉顿时在宋羡安的脚底炸开。


    他实在是憋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嘴上却一边喊着，“不要，走开！”


    他想去踢那两只狗，可被禁锢住的双腿根本蹬不动，只能笑得在地上不断扭动，就像是一条姿势怪异的虫。


    这简直就是酷刑。


    司马泉也是不慌不忙，手里握着一块肉骨头，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渐渐的，宋羡安的笑声有点儿沉抑下去了，甚至还多了几分哭声，“司马公公，你饶了我吧——你帮我向太子妃求求情，我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司马泉勾唇，“错在哪里了？”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诱骗了茱萸，是我将产的药拿给她的，娘娘若是想报仇，便只管给我一个痛快就是，不要再折磨我了。”


    司马泉拧着眉毛，目光落在宋羡安身上一会儿，抿唇问道：“当真是你逼死的茱萸？”


    “是、是我……”宋羡安几乎喘不过气来了。


    司马泉这才将手上的肉骨头往边上一丢，那两条狗马上被肉骨头吸引了注意力，离开了宋羡安的脚底板。


    因此，宋羡安才得以喘息。


    司马泉双手环胸道：“你怎么逼死她的？”


    宋羡安缓了一会儿，勉强开口道：“那日我将产的药送了过去，哄骗她吃下。后来我因为钟鼓司事务繁忙，没来得及见她，谁知道她自己想不开，自尽了……”


    司马泉听完，忍不住咬牙道：“你可真是个畜生啊——”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羡安所言“事务繁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宋羡安低下头去，“我是个畜生，司马公公，你饶了我吧，我已经知道错了。茱萸的事情，我实在是无心之过，我没想到她竟这般脆弱，这样就想不开……”


    司马泉目光生冷，盯着宋羡安许久，才抿唇说道：“你向我求饶无用，你更应该向茱萸忏悔。”


    “我知道我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人已经走了，我也没办法弥补……”


    “不，你可以弥补。”司马泉脸上的笑容越发阴冷万分，“你现在还来得及下去陪她。”


    “司马公公！”宋羡安眼睁睁地看着司马泉捡起那块骨头，转身离开。


    牢房里再次传来宋羡安带着哭腔的笑声。


    而司马泉出了这间牢房之后，只是转了个弯儿，便来到了隔壁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正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他朝着女子行礼道：“娘娘，您可都听见了？”


    沈嘉礼点了点头，面上犹如凝着一层寒霜，散发着十足的冷意，“就算是忏悔，也不是真心的。司马公公，帮本妃处理了吧。当然，不要让他那么痛快地走。”


    司马泉马上颔首应声道：“娘娘放心。”


    沈嘉礼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脚步顿了顿，“处理干净一些。”


    “是。”司马泉站在原地，目送沈嘉礼离开。


    身后，传来了宋羡安的声音，“太子妃，饶命，太子妃我知错了……”


    他许是听见了沈嘉礼的声音，大叫着。


    但沈嘉礼出充耳不闻。


    司马泉回到宋羡安面前，面色冷然轻笑道：“省点力气吧，娘娘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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