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不多时，外院的郎中又进来了，朝祁俞白与穆清晗拱手做礼。


    “侯爷，夫人，草民已查出这牛乳被人所下之毒，名为滞肠散，服用可使人肠胃受阻，昏睡疲倦，若是儿服用，轻则昏睡不醒，重则发育迟缓影响头脑康健啊！”


    穆清晗冷哼一声，看向罗娇的目光愈发冷冽。


    真是个黑心肠。


    为了讨回彤姐儿，连自己女儿的脑子都不要了。


    “郎中可知，城中何处能买到滞肠散？”


    郎中沉吟片刻回道：“此药有害健康，寻常药铺并无此药，据草民所知，只有西市钱云药铺有售。”


    穆清晗冷声挥手，“派人去请钱云药铺掌柜。”


    “让他来认一认，究竟是哪个黑心肠的买了这药！”


    只要掌柜一来，对着幸指认成功。


    那罗娇下毒就被坐实了。


    人证物证俱在，一点都没机会翻盘。


    罗娇根本没想到穆清晗会喝，也根本没想到穆清晗居然对彤姐儿这么用心。


    连牛乳这等入口的东西都要先尝一口。


    怎么可能呢？


    罗娇白着脸，身子软的只能扶着桌子才能站住。


    害怕使她的呼吸急促而粗重，额头也开始分泌了点点薄汗。


    她死死瞪着缩在地上的幸，脑海里乱的几乎无法思考。


    不多时，钱云药铺掌柜便到了。


    掌柜上了年岁，也见过世面。


    进来后一看到这问罪的仗势，便知是怎么回事，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尤氏率先出声。


    “在场这几人你好好辨认，可得说个仔细，究竟哪个是熟面孔，去你铺子里买过滞肠散这种狠药！”


    掌柜一抹冷汗，不敢含糊，随即开始辨认周遭一圈人。


    他先是看了地上趴着的婢子，面容陌生，并不认得。


    紧跟着又看了一圈。


    幸将脸偏得老远，可当掌柜走过来，却还是指着她的鼻子一眼认出。


    “草民见过这位姑娘，她上月来过我店里，虽然店里人多，但这个丫鬟那天特意乔装打扮遮住了脸看起来鬼鬼祟祟的，我就多看了一眼。”


    “是她买了滞肠散！”


    随着掌柜的指认，屋中陷入了莫大的寂静。


    四个人，有平静，有愤怒，有惶恐，有不可置信。


    一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掌柜以为是没人信，吓得不轻，连连磕头，“草民以性命发誓，决无半分虚言，结账时她掀开衣袖，我瞧见她手腕上还有颗红痣呢！”


    他吓得话都快说不利索，却给罗娇来了重重一击。


    没等幸身子先软，祁俞白已冲上来抓住她手腕。


    掀开袖口，一颗红痣赫然在她腕上！


    眼瞧着侯府丑事已经浮出水面，尤氏疲惫命令。


    “将掌柜和郎中给点赏银，一并送走。”


    樱环立即应声，带着两个因为窥见大宅秘事而惶恐不已的人离开。


    人一走，没等祁俞白问罪，罗娇就直接跪在了地上，那白皙柔弱长相只要一哭就可怜的紧。


    此刻却再也激不起屋内任何一个人的心疼。


    “侯爷，妾身的确不知此事……”


    边哭着，罗娇回手在已经呆滞的幸脸上扇了一耳光。


    “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的彤姐儿！”


    罗娇先将脏水一股脑泼向幸，想着全身而退。


    可心虚的目光止不住瞄向床榻上的穆清晗。


    对方冷清清的看着她，艳丽面孔苍白虚弱，但唇角却轻轻勾了起来。


    “罗姨娘，幸是你贴身婢子，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做了这么多事，你当真不知？”


    穆清晗的质问，让祁俞白也沉默了。


    罗娇院中人手不多，幸又是她贴身心腹。


    哪怕他对罗娇如何宠溺，他也不是傻子，这等事……


    如何能信！


    “侯爷，侯爷，你素来了解妾身，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都是这贱婢，定是平日受了委屈，不敢朝我说，便拿我的彤姐儿撒气！”


    罗娇已经慌了神。


    哪怕平时幸为她尽心尽力，性命都快豁出去。


    但此刻，她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也只能将这忠心婢女舍出去了。


    “照妾身看，就该大棒子狠狠打下去，这贱婢嘴严，连我都瞒了这么久，打死都不冤枉！”


    罗娇眸光一狠，甚至忘了掩饰。


    打死才好。


    打死了，她做的丑事就不会被人知晓了！


    罗娇狠戾的言语，让原本还在怔愣中的幸如遭雷击。


    她刚才，可还盘算着将罪过揽在自己身上的。


    可她忠心对待的姨娘，竟想着打死她？


    “罗姨娘，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啊！”


    幸痴痴的反问，让罗娇心头又是一紧。


    一个用尽全力的耳光，将幸扇倒在地。


    她素来温柔的面孔此刻扭曲怒吼，“毒害彤姐儿，就是这般对我忠心的吗！”


    哪怕罗娇已做足了戏，可祁俞白并未信分毫，


    如果长久吃药，表现是孩子昏睡不醒，实则会发育缓慢智力低下。


    这一字字一句句在祁俞白的脑海里萦绕。


    逼得那双眼底几乎赤红。


    祁俞白红着眼睛捏过罗娇的下巴，眼中愤怒不减，“彤姐儿可是你的亲女儿，是我们在南方一日一日精心喂着的头生女儿啊！”


    南方治水环境恶劣，彤姐儿就是在那般情态下出生的。


    哪怕只是个女儿，哪怕只是个庶女，祁俞白对这头生的女儿也颇为喜爱！


    这句发自心底的质问却给了罗娇由头。


    柔柔的将额头碎发捋上去，罗娇抽噎着落下眼泪，眼见已无辩解之力，只好拿出慈母之态求情。


    “是啊，分明是娇娇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哪能看着彤姐儿被表姐苛待！”


    “彤姐儿在我手里那么活泼，哭的嗓音也大，可是一送到表姐这里，就连点声音也没有。”


    “我只有出此下策才能将彤姐儿夺回来！”


    “表姐没有生养，自然不会带孩子，难道要我看着彤姐儿被她养死都不能吭声吗！”


    她哭着诉苦，将生生和孩子离别的生母心疼表现得淋漓尽致。


    手帕擦着那滚滚落下的泪珠间隙，罗娇不忘抬眸看一眼祁俞白反应。


    果不其然，虽然祁俞白眼底红色未退，但是眼中却多了一些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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