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另一头,沈召清正睡得稀里糊涂,接到电话时,他有些迷糊:“喂,哪位?”
“这么早睡觉?”
周湛得意张扬的嗓音,激醒了他半分睡意,他翻个身打床上起来,打着哈欠:“怎么?又想来找我寻不痛快?”
这会儿,两人都刺得很,心里记仇。
“这回我不是来找刺激,是跟你分享个好消息。”
沈召清本能的嗤笑一声,懒洋洋道:“你有什么好消息,还惦记着我的?”
周湛也不急着说了,故意跟他卖关子:“消息是好消息,就是不知道你听了心里好不好。”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伸手去拧酒盖,反应过来,又换成瓶矿泉水,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喝酒,得随时保持着清醒。
“阴阳怪气什么?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那你好好听着。”
沈召清懒散惯了,他哪会细致听,把手机摁在桌上:“我还真想听听,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周湛那头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徐徐道来:“没办法,老天开眼,我要当爹了。”
“噗……”
嘴里含住的一口水,顺势喷洒而出,沈召清还被退回嗓子眼的水呛着:“咳咳咳……你说什么?”
周湛兴致高昂,重复道:“我要当爹了。”
这句话,宛如记魔咒般,在他耳畔以及脑中来回晃荡,经历久久一圈,他猛然缓过神来。
“你是得不到孩子,在这跟我酸呢?”
周湛好生得意:“人现在就在医院,我随时欢迎你登门。”
不用看表情,他都清楚得很,此时沈召清一定气得不轻了,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件事赛过周湛,岂料人速度赶上。
这速度还不慢。
沈召清头都想破了,他也没想明白,自个儿是差哪,总跟周湛这冤家碰上头。
……
眼看着冬天又轮了一番,来年便是开春,周湛去了趟寺庙祈福,人家祈的是姻缘,唯独他祈福想要个女儿。
沈召清骂他缺心眼,闺女养大是嫁人的,儿子才能守在膝下。
他不听旁的,生来就爱个女儿。
沈召清再是说多两句,周湛忍不住脾性,一脚踹过去,没踹着人。
“别介啊!”沈召清跟他打哈哈:“你当着观世音菩萨的面踹人,多不文雅,心观音菩萨不给你闺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跟你一般见识。”
人是吓唬他的话,楞被周湛听进了心里去,他收回脚,端端正正的拂着香作揖,那虔诚的模样,楞是旁人看了不如愿都于心不忍。
梁政南说:“得了,你再拜两个,到时候肚子里不是女儿,菩萨都得惭愧。”
周湛不理会旁人说的,他就讲究那句“心诚则灵”。
实在不行,他多来几次,几次再不行,那干脆每日上一香得了,总有一次能感动菩萨吧!
比起他的谨慎心,方子芩倒是显得大咧,怀胎八个月还能熬通宵跟人凑一桌麻将。
恰好,温然坐对门,一桌总共四个人,其间两孕妇,旁人唯恐她两没事动个胎气,连牌都不敢出太狠,当真是拿捏着来。
看周妗出牌墨迹,温然喊她:“你赶紧着,别温吞啊!待会天都亮了。”
今儿个,秦如也在场,不由得笑说:“她那不是温吞,是怕伤着你两的胎气,一桌子两个孕妇,谁招架得住啊?”
方子芩任由几人聊扯,她认真出牌,把麻将子扔出去:“胡了。”
几场牌下来,温然输得最多,赢的全在她这。
两同样都是孕妇,就相差不到两个月,那运气真是天差地别,没得比。
打到一半,温然去上了趟洗手间,方子芩也是难得手这么顺过,她开牌就来,旁侧的付闯帮忙顶替位置。
牌桌上三女一男,周妗瞟瞟眼往他那看:“闯哥,你这手气啧啧,该不会配合我四嫂出老千吧?”
“我还没那个肚量。”
在场的人,听这话都是酸溜溜的,但只有方子芩清楚,付闯是间接性的维护她。
秦如很伶俐,周妗倒是听不大出,她还上赶着吆喝:“这话,真该给我四哥听听,酸死他。”
秦如扔下一颗字,声音也恰好落下:“周总都能让付总今儿一块来,这事早翻肠了。”
周妗不然:“我四哥心眼儿可,你是不知道,时我抢他颗糖都能记到大。”
方子芩听着,也不打岔插话,以至于手气超常发挥,全局未输,一晚上敛了不少财。
其间,付闯问了句:“温然怎么还没回来?我都给她顶困了。”
洗手间的位置又不远,来回顶多十分钟,温然去了堪堪有个半时,怕是生娃都够用了。
很多人八九月份,都显怀很厉害,肚子像个皮球那么大。
方子芩人也不柴瘦,但她肚不大,稍稍从椅子上起身:“你们先玩,我过去看看她。”
到底是怀孕在身,虽说重力不大,出门后,她自然的步调放缓,透着洗手间的门进去看。
里边静悄悄的,没多大动静,只有一处水龙头哗哗的在流。
起先,她只当是谁上完洗手间,忘记关,待走到洗手台前,乍眼一瞧,方子芩脸色煞白,汗都给渗出来了。
温然躺在地板上,满地的水渍,她浑身裹得像只水葫芦,尤为是她的肚子,有她两个大。
“温然,你醒醒。”
顾不上旁的,方子芩想弯腰去拽人,可她试图下蹲好几次,那个动作极难。
抿着一头冷汗,她跑到门口去喊人,慌里慌张的一脚踩在石板上,眼前一抹黑,彻底没了知觉。
待她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统一设施布置,白被褥白床单,外加一面崭白的房门,房间唯有的黑色,怕就是那堵电视。
见人醒,周湛紧绷的心,忽地落地。
他眼底一片淤青,很深,眼圈也重得骇人,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方子芩浑身僵硬,尤为是肚皮处,她仰着脸,想起身却没力:“我怎么了?”
周湛狠狠吐出口气:“还知道自己怎么了?”
许是那一摔,她有些反应迟钝,好一会才全然回忆清楚,张了张唇:“温然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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