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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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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澧州刺史蒋贤,是柳从厚的门生——”李长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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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从厚,就是柳静姝的生父,从前的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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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澧州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州府,澧州的刺史也不是要紧的官员,李长夜还是因为自己要来这里,才临时去了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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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蒋贤的儿子,他就没了解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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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点,欧阳徐却是打听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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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刺史府的大郎君名叫蒋斌,是蒋贤年过四十才得的独生子,又是爱妾所生,因此格外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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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爱妾是长沙帮帮主的女儿,长沙帮在山南一带算是个大帮派,因此蒋贤父子手里不乏武林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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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嗤笑道:“敢情闹这么大阵仗,只是为了一个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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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徐摇头道:“之前买空药铺的跟蒋斌应该是两拨人,蒋斌是直接让自己的爪牙一家家药铺找上门威胁的,很容易就打听了,但买空其他县城药铺的人一直到现在也打听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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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也就随口一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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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空澧州其他县城的药铺,是为了将他们引到澧阳,这一拨人,走的是暗路,暗探、暗杀,不露真容,因为他们做的是大逆不道、不能明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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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却是明的,盯梢也好,拦路也好,都是明目张胆,甚至连自己的名号也随随便便报出来,强抢民女而已,对蒋斌这个身份来说不算什么,就算出了事,也不难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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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是有一拨人在谋刺皇帝陛下,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纨绔子弟在垂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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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这两拨人一起搬空了整个澧州的菟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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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有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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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安抚地拍了拍她,向欧阳徐问道:“蒋斌如何知道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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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盯着李长夜很好解释,但从蒋斌的动作上来看,他也是一早就知道钟迟迟会来澧阳,一早就知道钟迟迟需要菟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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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月前,蒋斌没有到过大庸。”欧阳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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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有人在大庸看到了钟迟迟,特意向蒋斌提起,并且奉送了诸多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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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心中一动,问道:“葛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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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门下弟子看着了——”欧阳徐若有所思,“你怀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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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进城得了药铺的消息后,就直奔约好的地点等这两人,带着葛娘子不方便说话,就丢给手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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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和李长夜跑了两家药铺后,也直接来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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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她,我还真想不出谁这么看重我!”钟迟迟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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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还有一人——”李长夜刚说了半句,瞥见她的目光,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她没嫌疑,只是说还有一人也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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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也想起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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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楼下一阵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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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一会儿,欧阳徐变了变脸色,道:“我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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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开门出去,却没有走远,甚至都没有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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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钟迟迟忽地一笑,“到底是谁背后搞鬼,直接问蒋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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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皱眉:“你要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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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嘻嘻一笑,拉起他往外走:“不啊!是我们要去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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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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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蒋斌派了十几人去“请”美人赴宴,结果都被美人身边的白脸打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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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次,蒋斌直接请了来作客的舅舅亲自带了三十几人出马,舅舅不愧是长沙帮的少帮主,武林排名前五十的高手,半个时辰不到,就把人带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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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那娘子果然是个美人?”蒋斌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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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听说,他是不信的,派人去城门守着也就是顺便,但回来报信的人激动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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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那批打手出去回来,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对美人的颜色都是极尽夸赞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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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些毕竟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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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色倾城……”素来不爱女色的舅舅也露出了痴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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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再没有怀疑,急匆匆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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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身后舅舅喊住了他,神色凝重,“娘子身边的高手你要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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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惊讶:“那白脸也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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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严肃道:“那可不是白脸,先前出去的张武、刘达都身手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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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不屑:“还不是被舅舅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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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舅舅神色古怪:“不是我带回来的,是他们自愿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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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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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宴设在刺史府的后花园的一座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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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之后,李长夜长腿一抬,无视了侍者的指引,直接坐上了主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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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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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者正要斥骂,却见他抬眸一眼过来,那一眼说不上有什么,好似什么也没有,却看得他背脊一寒,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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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抿唇一笑,袅袅娜娜地往皇帝陛下身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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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着酒菜进来的侍女们也被这反客为主的姿态看得目瞪口呆,交换了几次惊慌失措的目光,才将酒壶和菜肴送到了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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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手执壶,钟迟迟歪着身子为李长夜斟酒,却在他拿起酒杯时,娇滴滴地仰起脸:“夫君喂我!”妖娆软媚,羞得侍女们低头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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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侍者也有些受不住,匆匆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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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含笑将酒杯送到她唇边,低声道:“这酒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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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咬着酒杯饮下酒,笑道:“一点迷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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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眸光一暗,咬牙道:“朕饶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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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笑着放下酒杯,环顾一周,道:“我还奇怪,蒋斌怎么在家里宴请我们,现在看来,应该不只是他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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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点手段玩美人而已,外面酒楼也好,私宅也好,哪里不能玩?在家里设宴,也太隆重了,万一闹起来,很少有家里大人会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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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街口拦人,酒楼闹事,这样的嚣张不像是刺史的儿子,倒像是刺史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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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也随着她的目光扫了一圈,道:“你的意思是,这是蒋贤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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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笑嘻嘻道:“应该是当爹的盯上了你,做儿子的盯上了我——”勾着他的手臂摇了摇,“我们现在都被包围了呢!可怎么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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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虽然没喝酒,还是被她摇得有点晕,笑呵呵道:“无妨,迟儿想走,我这就带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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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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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楼方圆五十步内,守了不下五十名杀手,就是她应付起来都没那么轻松,这厮是多厚的脸皮说这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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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对着她的质疑又是“呵呵”一笑,作势起身道:“我说真的,想走现在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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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无奈将他拉了回来:“不想走不想走!我还有话要问蒋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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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蒋斌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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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是气冲冲跑进来的,他刚听说那对男女反客为主的事,这种行为,简直太不把澧州霸王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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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乒乒乓乓跑进来,怒气冲冲地对着主座上两人一指,正要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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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不经意一掠,顿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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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么多人盛赞过美人颜色后,他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准备还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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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美人半伏半偎在男人身边殷勤劝酒时,突然令他想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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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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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得这样堪与江山并称的绝色美人相伴,那种得意与满足,大概同做皇帝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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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现在看美人身边的白脸,莫名觉得有点皇帝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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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那位有着皇帝做派的皇帝陛下,脸色已经渐渐有些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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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看在眼里,也没了心情同蒋斌周旋,索性开门见山问道:“是谁向蒋郎君提起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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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痴痴道:“是、是个姓葛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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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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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将手中酒盏往桌上一放,冷冷笑道:“菟丝子也是她教你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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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薄怒,蒋斌顿时又心疼又心惊,忙道:“是她、是她!不,是我不好,菟丝子都在我那儿呢!等会儿都给娘子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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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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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此时已经同刚进门的时候判若两人了,再不见半点嚣张跋扈,满身都是讨好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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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掩唇咳了两声,又问道:“我再问你,你家里最近是不是来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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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下意识地回想,身后的舅舅却变了脸色,拍了他一下,低喝道:“阿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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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猛然一惊,神色无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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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笑了一声,抬手前伸,倏忽间,便将惊叫的蒋斌抓在手里,一面翻出一掌拍开蒋斌舅舅,一面柔声问道:“那人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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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斌惊魂未定地看着近在眼前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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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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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说了一个字,寒光四面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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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微微一笑,提起蒋斌往李长夜身后一扔,挡去背面袭击,自己则拍出软剑一划半圈,剑出割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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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杀手们很是顾忌蒋斌,钟迟迟却没有拿他当人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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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跑才需要人质,而她是来踢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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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支起一条腿,将手臂半倚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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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喝不得,只能把玩着一只空杯子,他双眸微弯,慵懒含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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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遇过无数次刺杀,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令人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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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步轻盈旋于身周,犹如一曲愈舞愈急的胡旋舞,淡青裙裾扬起,若荷叶亭亭而举,碧色剑影携风,卷血花落地,嫣红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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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原本以为这一场只是蒋斌针对她的请君入瓮,没想到是蒋贤为李长夜设下的天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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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对她来说,区别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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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君入瓮,那就踩碎他们的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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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罗地,那就撕碎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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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杀手一个个倒下,她脚步暂停,抹去脸上不慎溅到的血迹,唇角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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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才刺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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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一振,再次执剑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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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尖将要碰到迎面而来的杀手时,钟迟迟不经意间瞥见杀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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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目标是李长夜,阻碍他的是她,所以他的目光应该落在她身上,退一步,也是落在李长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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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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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鸿般的一瞥,钟迟迟来不及细想,立即撤剑掷向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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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尖没入柱子,钉住了一名杀手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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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名杀手同样黑衣蒙面,却不似其他人使长兵器,袖口露出了半截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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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刚刚从窗口进来,立即就被同伴的眼神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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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钟迟迟那一剑,不过钉住了他的衣角而已,他便立即贴柱而立,一副吓破了胆不敢动弹任人宰割的姿态,和其他杀手的凌厉无畏形成了鲜明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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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此时其实顾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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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掷出一剑后,她纤腰急拧,转身的同时,徒手向右,夺下一柄长剑,生生受了身后一掌后,反手以剑锋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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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见她中了一掌,顿时脸色大变,起身扶她进怀,以指抵唇,尖啸声穿透楼,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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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间,天边似有火光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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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我没事——”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腹一阵痉挛,痛得她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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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看到了她中的那一掌,此时见她变色,更是大惊,抱着她向墙边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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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钟迟迟仿佛受了伤,对方士气大振,顿时凶猛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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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夜随手从尸体上拔下一剑,冲着对方的弯刀一记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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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然没有内力,却因为久练长枪,臂力非凡,一个猛力,竟将弯刀推了出去,然而再抬臂去挡右侧袭来的长剑时,却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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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目光一紧,从他肋下伸出两指,夹住了剑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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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微微一震,自剑尖起始,寸寸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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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持剑的杀手仿佛被这一幕惊愣住了,钟迟迟冷笑一声,指尖一个交错,剑尖瞬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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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的一声,没入杀手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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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个动作,却令她腹又是一阵痉挛,随后又是一阵坠痛,一股暖流控制不住地从体内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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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习武多年,鬼门关都闯过了一回,什么痛没经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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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痛感却十分陌生,痛得不算厉害,却令她手脚发软,只觉浑身力气都被那股流失的暖流给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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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奋起杀了一人,她便又软在了李长夜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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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传来兵器相击的声音,应该是李长夜引来的援兵近了,但此刻楼内危机还没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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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迟迟捂着腹恼声喝道:“奈何!你是想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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