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顾一瑾无奈，“我也出差。我没有调查你。”


    “你这种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谁会信你的鬼话。”陆九渊烦躁不已，身子扭到靠左边扶手，干脆闭上眼睛，“也不知道陆贺行那么向着你是抽什么疯。”


    飞机起飞。


    多数乘客都带上了眼罩入睡，顾一瑾一直没睡着，陆九渊坐她旁边，她总是止不住地去想。


    中途，陆九渊去了洗手间。


    顾一瑾抽了本财经杂志看。


    等了许久，陆九渊都没回来。


    顾一瑾有些坐不住，起身也往洗手间走，然后发现洗手间门口站了两名乘务，语气焦急，“这可怎么办……”


    顾一瑾脸色微变，赶紧过去，然后看见洗手间门虚掩着半面，陆九渊坐靠在洗手台，抱着头，整个人冷汗淋漓，浑身痛苦地抽搐。


    “九渊！”顾一瑾扒开那两人进去，抓着陆九渊肩膀，吓得心跳骤停，“什么情况，哪儿不舒服？”


    顾一瑾探他的衣服口袋，声音都在颤：“你的药呢……”


    陆九渊刚出院不久，出院前医生给他开了不少药。


    陆九渊紧紧地闭着眼，浑身发抖，他是进洗手间后开始不对劲的，脑中过电般闪烁破碎模糊的影像。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孩嫁给了陆玄霆，陆玄霆和那个女孩的婚礼上，他心痛得恨不得立即死去。


    可那个女孩只有背影。


    该死，为什么只有背影。


    不是孟心谣，绝对不是孟心谣，那会是谁呢，陆九渊拼命再去想，便成了现在这样。


    他眼前一黑，整个人痉挛般颤抖，重心一失，摔在洗手台。


    顾一瑾扶着陆九渊慢慢挪回座位。


    陆九渊依然蜷缩在她怀里，闭着眼，抓着她的衣服，鼻翼颤抖。


    顾一瑾从他衣服里找到了药，倒出来两颗，正要就着温水喂陆九渊吃时，看了下药瓶，不太看得懂的外国文字，显然不是英文。


    她停了下来。


    陆九渊从车祸住院到现在，所有吃的药，都是他出车祸后，就近送医的那家医院的主治医师为他配的。


    之前，顾一瑾一直很放心，但现在……


    她倒是很希望自己人之心，但孟心谣屡次害她，哪怕是为了陆九渊考虑，她也不得不防备。


    陆九渊昏迷了，顾一瑾没有喂他吃那个药，将拿出的两粒用纸巾包好，装进口袋。


    后来，陆九渊醒了，他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半躺在顾一瑾怀里，只得沉默而尴尬的和顾一瑾拉开了距离。


    下了飞机，出了机场，顾一瑾给陆贺行发消息。


    顾一瑾：贺行，我怀疑九渊出院后服用的药有问题，你帮忙查一下。


    另一边，陆九渊在去酒店的路上。


    孟心谣来了电话。


    “渊哥，我被打那件事，我左思右想，”孟心谣语气楚楚可怜，“还是觉得委屈。”


    陆九渊心疼道：“你委屈也是应该的，你想怎么解决，告诉我。”


    孟心谣轻声：“我任由他们欺负，他们以后只会变本加厉，所以，你觉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们以后不敢找我麻烦了，怎么样？”


    陆九渊蹙眉：“你是说……”


    “你也找人吓吓顾一瑾，让她以后不敢找人欺负我了就好。”


    陆九渊没有说话。


    “如果碍于你们曾经的情分，你不忍心，我可以自己来。”孟心谣声如阴鬼，“只要你同意，我来找人办。”


    陆九渊沉默了很久，眉头紧锁。


    这种犹豫令他迷茫而烦躁。


    按道理，他这样深爱孟心谣，得知她受伤，应该将顾一瑾他们往死里整。


    他不记得和孟心谣过去发生的事，但他记得他曾说过，他会保护她一辈子。


    陆九渊焦灼之处就在于此。


    那就是，他不想动顾一瑾。


    他被自己这份莫名其妙的潜意识震惊了。


    而对孟心谣呢，他每天都在努力回忆过去的事，期待在孟心谣身上，找回曾经炽烈的感情。


    孟心谣却不慌不忙，好像没有那么希望他恢复记忆。


    陆九渊对孟心谣，就好像买好了一大束玫瑰，却送不出手；准备了钻戒，却迟迟踌躇求婚；面前有一顿丰盛的晚餐，明明合你的胃口，你却不想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憋屈、折磨、比昏迷时更加迷惘。


    “渊哥，”孟心谣似乎猜到他的想法，语气很低，“你是不是，不愿为我报仇。”


    陆九渊强迫自己回神，撑了撑眼皮，深吸口气，“怎么会呢，我一定帮你。”


    “但是……”他试探道，“我觉得，以其人之道就算了，你说呢？”


    孟心谣却笑了笑，“你不舍得动她，是吗。”


    “绝对不是，”陆九渊急声应了句，脱口却是疲惫，“……心谣，陆家长辈很喜欢她，虽然我们离婚了，但我现在也不好撕破脸。”


    “你以前也是用这种方式爱我的吗。”


    陆九渊没听懂，“你说什么？”


    “记忆中只有我，说我是你的命，你的唯一，愿意为了我赴汤蹈火。”孟心谣笑声发凉，“现在，得知我受了伤，却拿别人来推脱。”


    “渊哥，你以前不是这么爱我的。你为了我愿意和所有人为敌，爱我到连死都不怕的程度。”


    “现在，我不要你为我死，只是为我的生不如死报仇，你都不肯。”


    陆九渊再次陷入沉默。


    “我帮你。”末了他低声，“放心，心谣，我会帮你。”


    陆九渊挂了电话，动作急促了些，夹杂不耐。


    他突然又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这么爱孟心谣，现在却找不到她身上任何值得怜惜和疼爱的影子。


    他的头痛日渐频繁。一努力回忆就会痛苦。


    陆九渊打算以忙碌为由，暂时放过顾一瑾。


    不过不告诉孟心谣。


    他只能祈祷，顾一瑾不要再来撞他的枪口。否则，他真的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


    然而，他的老婆就是和他有这种火星撞地球的默契。


    陆九渊刚祷告完，顾一瑾就不惜命地来了。


    是陆贺行的电话：“表叔，那个贱人给你开的药不要吃了。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其他医院看看。”


    “为什么，”陆九渊蹙眉，“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药。况且我出院到现在一直……”


    “我能害你吗，你不吃就得了，”陆贺行难得反呛，顿了下，“幸亏表婶提醒我了，要不我都想不到药的事。”


    “等药的成分查清楚，我们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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