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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 谦谦君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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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d2珍惜……这份福气。


    郑如谦气笑了,心中的郁结反而随之消散,他抬头看了眼任老爷,“你也是这么想的?”


    任老爷踌躇片刻,没有否认。


    不管郑如谦身上穿的绸缎多么华丽,也都只是绸缎而已,在上面还有绫有罗,有锦,有绢,以及无数名贵珍稀布料。


    钱能买来绸缎,却换不来权势,更够不着人脉。


    “孩子。”任老爷苦口婆心,“我知道你对这些年心有怨怼,但只要你是任家的孩子,该有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即使到了现在,最需要敲定的,也依旧是血脉。


    可连江家都寻不出辨认姜笙的法子,任家又拿什么辨认郑如谦?


    滴血认亲不成立,年月日可以作假,就连身形与面容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寻到替代品,到最后只能凭借那股对亲人的渴求,以及满心疼惜。


    而非单纯留住血脉与后代。


    郑如谦摸着腰间妹妹打的丑络子,没了之前的郁气,也不愿意纠结亲生与否,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敢问任老爷,将我认回以后,要怎么对待我?”


    “当然是做回任家二公子,为你请学读书,为你说亲办喜。”任老爷面露喜色,“只要你是任家的孩子,岂有亏待之礼。”


    “哦。”郑如谦若有所思,“那敢问,能否和大公子相比?”


    任老爷再次一怔。


    身后的管家按耐不住,“你怎么敢跟大公子比的,大公子是正统嫡生,你只是个青楼女子诞下的外室子,老爷宽厚待你,你就要知恩懂恩,岂能与嫡公子进行攀比?”


    嫡庶之分,天壤之别。


    任家的嫡子可与三品大员议亲,庶子却通常接触商户女。


    任家的嫡子得全家之力扶持,庶子却最多拂照。


    明明这世间可以只有嫡子,却非要诞下庶子,再告诉他们,你的出身决定一切,你就是不如嫡尊贵。


    霎时间,郑如谦理解了祝长煜的不甘。


    也明白在任家心里,他只是个流落在外的血脉。


    仅此而已。


    他不再怅然若失,也不再郁结于心,他仰起头,方脸上都是诚恳,


    “子担不起任家的福气,也跟任家没有关系。子此行就是为那两颗东珠,任老爷若是可以割爱,子愿出双倍银钱,任老爷若是难以割舍,子也不愿平白耽误时间。”


    他拱拱手,一举一动间带着商人的精明与干练。


    管家皱起眉头,心中惊疑不定。


    任老爷叹息一声,“你这孩子,又是何必跟嫡子比,回到任家,从权势人脉金钱来说,对你都是好事。”


    对此,郑如谦仰天大笑三声。


    任家的确是个大世家,任大公子的确前途无量,但这些与他有何干系?


    他缺权势?


    他缺人脉?


    他缺金钱?


    穿丝绸只是可选的颜色款式丰富,并不是买不起绫罗锦绢,他早已非那个在青楼后门嚎啕大哭的公子,他现在是皇商郑二爷。


    “看来任老爷是不愿意卖东珠了。”郑如谦拱手,“既然如此,子就退了,打扰。”


    两人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任老爷再次惊愕,似乎没想到还有人不为任家权势所动容。


    有些话之所以由管家嘴里说出来,乃是因为他心中对这十八年未曾拂照的孩子感到愧疚,只要他肯回到任家做个本分的庶子,定能安享此生富贵。


    可那个孩子不愿意呢?


    他右手轻抚胸口,指尖触到硬物,连忙取出来,用尽全力道,“等一等……这东珠,给你。”


    有些父爱并不是没有,只是太过单薄。


    单薄到两颗东珠就能弥补,单薄到两天就能平复。


    郑如谦的步伐顿住,短暂思量过后,他转身接过两颗东珠,又在任老爷期盼的眼神里,放上两锭金子。


    你以为的父爱,在孩子眼里,不过是等价交易。


    将东珠检验过后收回怀中,郑如谦再没看这华丽宽敞的任府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他似乎在进行某种情绪的发泄,步伐越来越大,越走越快,如同在竞赛。


    汪松不得已颠起碎步,等到步伐渐缓,才轻声询问,“东家,你在难过吗?”


    “不,不是。”郑如谦抹了把眼角,“倘若我今年八岁,想必是要难过的,但今年已经十八岁了,怎么可能还伤心。”


    “那你……刚才……”汪松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问。


    郑如谦扭过头,依然是阔口方面,依然是浓眉大眼,“我只是在想,十八岁的郑二爷抗住了回任家的诱惑,如果我没在九岁遇见妹妹,如果我不是皇商,如果我没有做太子的弟弟,做郡守的大哥,我会乖乖去做本分的庶子吗?”


    也许会吧。


    在某个平行时空里,如谦被带回陌生的任家,见到陌生的嫡母,满院子陌生的丫鬟厮,日子该是怎样艰辛?


    那些初来乍到的愧疚,在日复一日的失望中,又该化成怎样的利刃,刺伤那个九岁就被抛弃的孩子。


    他曾经羡慕过三弟与五弟出身优越,也曾经期盼着有钱有势的爹娘,直到梦想成真的这一刻,他才发现,高门大户并不一定是好事,有钱有势的爹娘也并不一定偏爱他。


    外界的钱权势,终究只是外力,真正的底气来源于自己,来源于日夜不休的努力。


    他是郑二爷,他有哥哥有弟弟有妹妹,更有数不清的生意,数不清的长工短工和银钱。


    爹也好,娘也罢,都随风去吧。


    两人行至宝物街,马儿还在原地打响鼻,汪松解开缰绳,主仆俩准备动身回安水郡。


    只是还没行上两步,道路就被阻住。


    一个方脸少女拦在前方,扯着嗓子问,“你是任家的孩子吗?你是我哥哥吗?我叫任娇娇,我想见二哥哥。”


    郑如谦揉搓着掌心莹润的东珠,掀开帘,“不是,我有妹妹,她在安水郡等我回家。”


    随后举起珠子端详,确定镶嵌在绣鞋上会很漂亮,他满意地落下帘。


    “松,回家了。”


    “给妹妹嵌绣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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