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　　“现在的局势，看上去嫂嫂已经稳定了大局，可姜华城携带皇长子逃脱在外，他经营朝堂多年，党羽众多，谁又敢保证他不会死灰复燃？”


    楼婉苦口婆心规劝母亲：


    “咱们帮不了嫂嫂什么忙，但作为一家人，最起码也给嫂嫂一个安定的大后方吧！省得姜华城还没闹起来，咱们自己后院起火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道理我都晓得，为娘也不是胡搅蛮缠之辈，但你兄嫂年纪都不了，到现在还膝下空虚，末有一子半女，甚至连个音讯都没有，你叫为娘如何安心？”


    “母亲，你的顾虑女儿都懂，只是兄长嫂嫂目前都很忙，等过一阵子登基大典过后，子嗣问题自然就该提上日程了，母亲莫过于操心了。兄长不是说了么，一切有他！”


    “就是有他，为娘才更烦忧！”


    楼夫人并不觉得自己有被安慰道，她嘀咕道：


    “为娘活了大半生，见过无数人和事，就没有见过像你兄长这么宠妻的人。他凡事以妻为重，处处顺从，为娘都说不乞求女皇为我楼家开枝散叶了，让他收个通房侍妾延续楼家香火，他都不愿意！”


    兄长会愿意才怪！


    除非他脑子坏了或是不想活了。


    嫂嫂还是公主殿下的时候，身为驸马的兄长都没有权利纳妾，何况嫂嫂当上了女皇。


    楼婉对于母亲的执着头疼不已，她总算是看出来了，母亲这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什么话都已经听不进去。


    罢了，还是兄长说的对，好话不管用得下狠话才行：


    “母亲，你可千万别那么做，否则就是害了兄长害了楼家。”


    “怎么就不能？当年昭阳公主登基做女皇，她女的子嗣不也随驸马姓赵么？因为她久居宫中，国事繁忙，还主动为驸马纳了两房贵妾，以作陪伴，被传为佳话！”


    “母亲，那您怎么不说昭阳公主登基做女皇时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且昭阳女皇上位时为了稳固宗室，己经收养了先帝之子为义子，她如何能让女儿改姓为夏？母亲，你别多想了，嫂嫂和昭阳女皇上位的基础不同，条件不同，根本无法相同并论，而且母亲别忘了，昭阳女皇没有兵权，嫂嫂有，母亲更别忘了，历朝历代多少皇后被废，只是因为外戚干政，母亲不会想让兄长成为史上第一个被废的皇夫吧！”


    史上第一个被废的皇夫？


    楼夫人被女儿的这句话给吓到了。


    她脑子里一个激灵，突然想起自己见过的四个皇后来。


    第一个皇后，先先帝之妻顾氏，病逝，芳龄二十七。


    第二个皇后，宁康帝之妻大顾氏，病逝，芳年二十三。


    第二个皇后，宁康帝继妻顾氏，病逝，芳年二十五。


    第三个皇后，伪帝之妻崔氏，病逝，芳年二十八。


    这么一看起来，皇后是个高危职业啊，全都年纪轻轻就病死了，全都没活过三十岁。


    谁要是说她们死的没点蹊跷，三岁孩都不会相信。


    这足以说明，皇宫里生存困难，皇后就好比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自家儿子……


    自家儿子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代表以后没有危险，在那个危险层层的深宫里，自己怎么敢怎么能给儿子添堵？


    而且，死亡诚可怕，被废更丢脸。


    要是自家儿子成为了史上第一个被废的皇夫，儿子肯定比死还难过，楼家百年清誉更是一朝尽丧。


    楼夫人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心慌，孙子固然好，儿子的命更宝贵，她一下子就彻底打消了之前的种种念头，一把紧紧抓住女儿的手，迫切地说：


    “婉儿，你说的对，以后你兄长和嫂嫂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为娘绝不干涉，绝不插手。但如此一来，传承楼家血脉的重任，就只能交给你了！”


    “交给我？”


    母亲的心思转的这样快，转的这样措不及防，让楼婉有瞬间的愣神。


    而母亲的下一句话则吓得她整个人弹起来。


    楼夫人说：


    “没错，就是交给你也只有交给你。还记得你兄长曾经说过要为你招婿么？我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招婿？母亲，你怎么也和兄长一样乱，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为娘是认真的，超级超级认真，你想呀！谭五郎乃谭家庶子，上头有两个嫡兄两个庶兄，想来谭家不会拒绝匀出一个儿子入赘到我们楼家来。”


    楼夫人越说越兴奋，满面红光：


    “婉儿，刚才你不是生他的气么？正好，这孩子嘴笨不会说话，就用这个理由考验考验他的诚意！”


    “母亲，这不是用考验诚意就能说得过去的吧！而且谭侍郎也不会同意把儿子入赘出去了，多丢……”


    “怎么就丢脸了？你兄长都能入赘到皇家去，谭五郎就怎么不能入赘到我楼家来？”


    女儿满脸的不乐意。


    但楼夫人已经打定了主意，并充分发挥她更年期妇女兼一家主母夫人的一言堂作用，直接掀开马车帘子：


    “谭五郎……”


    ……


    疯了疯了，母亲已经疯了。


    更疯狂的是，谭战同意了！


    更更疯狂的是，谭侍郎也同意了！


    楼婉深为谭战不平，趁着两家长辈在商量这件疯狂之事的时候，她悄悄约见了谭战：


    “你个笨蛋，怎么就同意了？你拼死拼活在战场上杀敌，拼出这一身军功，什么高门大户的千金姐娶不到？何苦入赘到楼家来，这一辈子抬不起头！”


    “婉婉看不起我？”


    谭战定定地看着她，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楼婉气极：


    “你这人怎么听不清好赖话？我就是看不起你吗？我这是在为你鸣不平！你本该有大好的前程……”


    “前程似锦不如与你相伴一生！”


    谭战一句话，让楼婉消了火气，接下来的话，则让楼婉红了眼圈。


    前文说过，谭战是谭家庶子，行五，其生母是谭侍郎最宠爱的妾，然妾室在内宅想要活得久，靠的不是夫君的宠爱，而是夫君的不宠不爱。


    因为正室夫人才是内宅的大姐大，会有许多正当的、不正当的、隐秘的、光明正大的手段搞死宠妾。


    于是，谭战还没满周岁，生母就“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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