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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ad2我心中起了一个很不妙的猜想。


    十八年前,怕是他和张悦联手给我做的局!


    六


    我从就没了妈,爹有跟没有一个样。


    是我奶奶把我抚养成人。


    但没爹没妈的孩子在学校总是被欺负的那一类。


    若是再没有钱,连老师都不待见。


    我为了不受欺负,成了学校的混混头子。


    但我的成绩很好。


    凭借这点,老师对我的“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奶奶也就能安心收她的破烂,不用惦记我好不好。


    对我这样的人来说,高考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我那年考得很好,能上个不错的学校。


    但张悦大着肚子找来了。


    她妈彩礼要得高,我奶奶卖了所有也付不了彩礼。


    她妈说,不给彩礼就把女儿吊死在这,让所有人都知道齐春荣养的混蛋害了她女儿。


    我奶奶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边哭一边扇自己耳光。


    说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爷。


    这个时候,沈杰找来了。


    他家有钱,有门路,说看我可怜,愿意五万块钱跟我买上大学的机会。


    “你不卖,有的是人卖。”


    沈杰倚靠在我家门框上,满脸不屑:“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然,你就等着你奶奶上吊吧。”


    我能怎么办?


    谁让我是个男人。


    谁让我管不住裤裆里的二两肉。


    我卖了。


    我蹲在地上一张一张捡起钱,临走的时候还对他鞠躬。


    谢谢他雪中送炭。


    哪怕这个机会是用我上大学的机会换来的。


    反正以后还要养媳妇,养孩子,我得出去打工,也上不了大学。


    我跟奶奶说五万块钱是我爹偷摸回来给我的。


    至于大学。


    奶奶没问。


    我让她失望了。


    干脆就让她以为我考试失利了吧。


    后来发现晓云不是我的种的时候我查过,张悦那时候和好几个男生都走得近。


    包括沈杰。


    但我不敢再查下去了。


    不管之前怎么样,张悦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没想到,连晓雷都不是我的种。


    枉我许远自认为白手起家是个人物,其实就是天字号的傻蛋。


    千年的王八!


    万年的老乌龟!


    既然要玩,我就陪你们玩个够!


    七


    我找到了苏天娇。


    沈杰是苏家的赘婿。


    苏天娇刚开始并不信,在她的话中,沈杰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根本不可能出轨。


    我把张悦生的三个孩子的头发各给了她一把,让她自己去做鉴定。


    同时,我告诉她,沈杰的账户这几天就会大额转账,让她去查。


    谁让他儿子还在那躺着。


    医院院长告诉我,他过半年都不一定能出重症监护。


    流水就摆在那,想查就能查到。


    苏天娇的动作很快。


    短短两个月,她不仅确定了沈杰是三个孩子的生物学父亲,还找到了他挪用公款的证据。


    苏天娇比我更精明,也更狠。


    她和沈杰结婚前就签订了婚前协议。


    神耀集团是婚前财产。


    而她自己,虽然是总经理,年薪不过十万块。


    如果沈杰和她离婚,别说一分钱,一厘钱都拿不走。


    还会被倒追回挪用的公款。


    苏天娇已经找律师启动离婚程序了,为了女儿,她不会送沈杰进监狱,但她也绝不会让他好过。


    张悦被逼上了绝路。


    晓雷每天都在烧钱。


    她要救她儿子,只能同意净身出户。


    我不怕她起诉。


    钱全被锁在了公司账户里,法院也没辙。


    就在我和张悦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敲开了我家的门。


    七


    来人是我父亲。


    在我六岁那年他就抛下我们跑了。


    这么多年只有没钱才会回来。


    有时候在外面惹事,还会连累我们担惊受怕。


    但这样老太太临走前还在念叨他。


    我给他打电话让他见老太太最后一面。


    他说,他回不回去老太太该死也得死。


    他就不费那个车票钱了。


    “我给你…”


    出车票钱。


    没等我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在最后几秒,我听见有女人问他什么事。


    他说,没大事,不用管。


    今天他回来找我,说要给奶奶扫墓。


    他挤出一滴眼泪:“远,我想你奶奶了。”


    “我当初真不是东西,怎么不回来看我妈最后一眼啊!”


    “你就带我去见你奶奶吧。”


    “她儿子要给她磕头。”


    八


    我奶奶的墓在京市郊区。


    在驱车开过一道胳膊肘弯的时候,我看向后视镜,猝不及防地和父亲的眼神对视。


    我下意识地移开视线。


    迎面又来了一个大转弯。


    “怎么葬得这么偏?”


    父亲突然开口:


    “这块风水好。”


    他啧啧了两下:“有钱就是好啊!当年老子要是有你这么有钱,也不至于背井离乡。”


    “你别恨你老子,要是有钱,谁也不愿意走到这步。”


    我没说话,紧抿住唇。


    车内一时安静下来。


    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有电话?”


    “短信,等到了再看吧。”


    父亲点头,不再说话。


    驶进陵园,父亲又突然问道:“这一片都是咱家的?有人看着吗?”


    我点头:“门口有个守陵的老头。”


    “那就好。那就好。”


    他念叨着。


    到了。


    父亲先拿着祭扫的用品下车。


    我解下安全带,从怀里掏出手机。


    危险!


    不要单独和许力出去!


    他是个杀人犯!


    父亲的脸突然凑到了车窗外,晒得黝黑的脸庞全是皱纹,笑眯眯道:


    “远,快下车吧。东西我都拿好了。”


    九


    从停车场到奶奶的墓碑前也就五分钟的路程。


    我在前面带路,父亲跟在后面。


    “远,你那公司挺挣钱的吧?”


    “还行。”


    “一年能挣多少?”


    “好的时候能挣上亿,不好也就几千万。比如去年行情就差,盈利额是六千七百多万。”


    我一五一十地说。


    像是被这个数字惊到了,父亲一直没说话。


    直到走到奶奶墓碑前,他才哭嚎着冲过去。


    “我的老娘哟!不孝儿许力来晚了!”


    他跪下去着实地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招呼我:“快过来给你奶奶磕头,还愣着干吗!”


    我刚跪到地上,一股带有奇异甜香的手绢从脑后捂住我的口鼻,几秒后,手绢移开,我软软倒地。


    “我不想在你奶奶面前动手的。”


    许力叹气:“你为什么要收到那条短信呢?”


    一双沾满泥土的运动鞋停到我面前,沈杰的声音响起:“许叔叔,幸亏您带了乙醚,不然这次就悬了。”


    许力摇头:“我只是做两手准备而已。”


    “这样也好。”沈杰踢了一下我的腿,“省得再给刹车做手脚了。到时候把车停悬崖边,往下一推。”


    沈杰胡子拉碴的脸凑到我面前,做了个爆炸的口型。


    “嘭的一声,什么痛苦也没有了。”


    “许远,你老实给我养着情人、孩子不好吗?”


    “非要闹得所有人都不痛快。”


    “现在好了,你死了,你的东西还是我的。”


    “从前是,现在也是。”


    “咳咳!”我大口喘气,眼前发黑,极力保持清醒,“你承认了,张悦怀孕嫁祸给我这件事是你的主意。”


    “是啊。”


    他坦然承认。


    “张悦怀孕得太不是时候了,我还要上大学,怎么可能娶她一个村姑。”


    “我只是跟她一说,她就同意嫁祸给你了。”


    “也没想到你这么傻,她说什么你信什么。”


    “你和你奶奶,都是一对蠢蛋。”


    沈杰哈哈大笑,这几个月骤然直下的境遇让他的精神有些癫狂。


    “你知道为什么我后来还和张悦在一起吗?”


    “就是因为她是你的老婆。”


    “睡你的老婆,养我的娃,这滋味格外妙。”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


    许力打断他:“别耽误时间了。一会还要看看哪个悬崖合适呢。”


    “许叔叔,放心,我早就考察过了。”


    虽是这么说,沈杰还是和许力一同拖着我来到停车场。


    把我塞到后座上。


    沈杰坐到驾驶座,突然僵硬下来。


    一支手枪从车窗伸进来顶住他的额头:“不许动!举起手来”


    而准备从右侧后车门上车的许力头上同样顶上一支枪。


    后车门打开,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关切地问:“许先生,您还好吗?”


    “我没事。”


    “谢谢警察同志。”


    十


    这事从头到尾便是一场局。


    半年前,有警察联系我,说许力在外地把他相好的杀了,现在逃逸在外。


    让我有线索一定联系他们。


    但我知道许力来京市时并没有告诉警察,而是将消息透露给了沈杰。


    只是身败名裂怎么够?我要亲手把沈杰送进监狱。


    所以当许力找上我说要给奶奶扫墓时,我便知道了他们的打算。


    从家到墓地会经过一条极险的山路,一边是山壁,另一边便是万丈悬崖。


    那真是。


    太好了!


    我来的路上总是下意识地去看后视镜,去看车内一切能反光的物体。


    不是在观察许力,是在看我自己啊!


    我怕我笑得太扭曲,吓跑了他!


    不然还能上哪去找这样一个好的机会。


    让他给老太太磕头谢罪!


    只有那条匿名短信是意外。


    但并没有改变结果。


    警察在沈杰到来之前就已经埋伏在了陵园。


    听到了他们说的每一句话。


    人赃并获。


    故意杀人未遂可能判不了几年。


    但我相信苏天娇不介意再推一把。


    我们这类人,都知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的道理。


    沈杰被人押着往进走,他一边走一边回头喊我:“许远,许远,咱俩是同学,我怎么能害你呢?”


    “你跟警察说说,都是误会!”


    “全是你爸的主意,他想杀了你拿遗产!”


    “呸!”


    许力一口唾沫唾到沈杰脸上:“不是你的主意,我杀我儿子干什么,我还等着我儿子给我养老送终呢!”


    他挤出一抹笑:“儿子,爸怎么会害你呢。爸是怕他害你,才假装和他一起合谋的。”


    我笑了笑:“你们和法官说吧。”


    “对了爸,根据法律规定,你就是杀了我,你也拿不着多少钱的。我有二十亿的资产。张悦,也就是沈杰姘头就能拿走十亿,再加上他的三个孩子,轮到你可能分不了两亿吧。”


    许力一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


    “你可以到里面问问警察怎么说的。”


    “再加上你是个杀人犯,到时候把你一举报,一分钱都给不了你。”


    “你杀了你儿子断子绝孙,他们带着野种吃香的喝辣的。”


    我向他竖起大拇指。


    “爸,你可真棒!”


    杀人诛心。


    我相信许力会想尽一切办法把沈杰死死地按在水里的。


    至于沈杰。


    他猛然回头恶狠狠地盯着我。


    “许远,你这个绿毛龟!”


    “你等我出来的!”


    “看我弄不死你!”


    我笑笑,对他做了个口型。


    我相信他看懂了。


    所以才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大喊大叫说我要杀了他。


    我只是说。


    “欢迎。”


    如果他出得来的话。


    十一


    一个星期后,张悦乖乖地签了离婚协议。


    她净身出户。


    三个孩子户口都跟她走。


    唯一的条件是,我要给晓雷付iu的费用。


    我同意了。


    但只是付维持基本生命体征的钱,进口药和好大夫是别想了。


    张悦哭得眼睛通红,也没有让我改变主意。


    她说我好狠的心。


    其实我的心还不够狠。


    不然就应该直接让晓雷去死。


    他无证超速驾驶摩托和一辆汽车迎面相撞。


    他重伤濒死,司机重伤。


    当时另一间手术室里就是在给汽车司机做手术。


    汽车司机无业,独自一人在京市靠滴滴挣钱,老婆孩子在老家等他寄钱回去过活。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害的可是一家人。


    我恨自己养出了这么一个害人的儿子,后来发现不是我的种其实也松了口气。


    根坏了,再教也是歪的。


    我给汽车司机出了全部的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作为补偿,还把他招进了我们公司。


    至于晓雷,我对他没有责任与义务,但到底父子一场,就这样吧。


    但我没想到,晓雷会成为植物人。


    他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胃管,戴着呼吸机,整个人瘦了一圈。


    害我那件事,沈杰死咬着没有供出张悦。


    许力则是不知道张悦有没有参与。


    既然如此,我就当她没有参与。


    放她一马。


    但我笃定她的日子过不好。


    如我所料,今日见她,脸上眼尾都爬上了细密的皱纹,曾经保养得当的细嫩肌肤变得暗黄粗糙,老了不止十岁。


    只是她的性情却变得平和许多。


    “谢谢你来看晓雷。”


    她递给我一杯水,温度刚刚好。


    这么多年,她给我的水都不是过凉,就是过烫。


    一个人有没有用心从这点事就能看出来。


    可惜我瞎眼,从未看清。


    “我这段时间得空了一直在想,是什么让咱俩走到现在这一步。”


    “想来想去,都是我的错。”


    “是我太贪心,非要念着年少那点事,不好好跟你过日子。”


    “许远,对不起。”


    这是事发后她第一次和我道歉。


    “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放下水杯,起身离开。


    “许远。”


    张悦喊住我。


    “晓雨很想你,你能不能见她一面?”


    “就一面。”


    “她就在医院的家属院里,耽误不了你几分钟。”


    “求求你。”


    十二


    灯“啪”的一声被打开。


    我下意识地睁开了眼。


    头痛欲裂。


    满屋子的麝香味和身边缩成一团的女人昭示着发生了什么。


    “许远,你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


    张悦的脸出现在了门口。


    “我算准了,你必然会跟我回来的。”


    怒火在心中沸腾。


    然后则是后知后觉的疑惑。


    张悦在门口,那我身边是谁?


    一张美丽的脸露了出来。


    我经常见。


    但从没有以这样一个看女人的角度看过她。


    晓云。


    她满面嫣红,眼角眉梢尽是春意。


    却在和我对视的一瞬间失了血色。


    “张悦,你疯了!”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确定这一点。


    “她是你女儿!”


    “她喊了我十八年的爸爸!”


    张悦不以为意。


    “那又怎么样?”


    “她期待得很。”


    “你不也非常享受吗?”


    “不然你早就知道她不是你亲闺女,为什么还对她这么好?”


    巨大的荒谬感席卷了我。


    “她不过是一个孩子!”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就知道我知道了?”


    张悦干脆点头。


    “在你带她去做亲子鉴定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


    “我原以为你会和我离婚,没想到你提都没提这件事。”


    “许远,你不当活王八谁当啊?”


    原来善良不是善良,是恶人得寸进尺的助力。


    “你想要什么说吧。”


    我不信她把我弄这来就是为了让我睡她女儿。


    “和我复婚。”


    张悦干脆利落:“复婚后把财产转到我名下。”


    “这么多年咱俩还是有感情的。”


    “放心,到底夫妻一场,我可不忍心你连个种都没留下。”


    她向我抛了个媚眼。


    “我俩都能给你生。”


    “让你坐享齐人之福。”


    我回应她的,是一连串的干呕。


    差点吐出胆汁。


    张悦沉下脸。


    “许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对吧。”


    “你身上的那点药早就代谢没了。”


    “别怪我报警告你强奸!”


    “还会找记者报道你连养女都不放过。”


    “让你彻底臭大街!身败名裂!”


    我擦干净嘴,抬眸。


    “那就报警吧!”


    我就是进去,也不会让张悦得逞。


    十三


    警车呼啸着带走了我们三个。


    张悦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许远他就是个畜生啊!”


    “连女儿都强奸,他不是人!”


    当着警察的面,她说我借看晓雨的机会对晓云意图不轨,最后拉进房间强奸了她。


    骂我不得好死。


    屋里的警察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眼神要多炸裂有多炸裂。


    “我没有。”


    “张悦给我下药了。”


    我无力地辩驳。


    “那是我亲闺女!”


    张悦上前就是一同乱抓,我的手被手铐铐着,只得慌忙闪躲。


    险险地没被她在脸上抠出血道子。


    “如果许远真的实施了强奸行为,我们会秉公执法的。”


    为首的警察保证。


    他是我的老熟人。


    在我单独做笔录的时候,他向我说明了情况。


    现在的证据对我很不利。


    再次见面,张悦洋洋得意,我则有几分丧气。


    是我太过心慈手软。


    等我出来。


    我冷冷地看向张悦,心中已经做好了进去蹲几年的准备。


    不过我就是进去也不会让她好过。


    “警察同志,他瞪我!威胁受害者!”


    张悦喊道。


    “老实点!”


    押送我的警察训斥道。


    “真是个畜生!”


    “是啊,许远可不就是个畜生吗!”


    张悦跟着附和。


    “等等,你们拷我干什么?”


    女警按住她的肩膀往后一别。


    “你也配当妈!”


    十四


    晓云什么都交代了。


    她坐在审讯室里,当着我和张悦的面,将张悦如何给我下药,如何逼迫她和我发生关系的事情全说了出来。


    她露出来的胳膊上全是层层叠叠的伤痕。


    漂亮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只有在最后,她看向我说:


    “许叔叔,对不起。”


    我叹口气,别过脸不去看她。


    却没有看到,那一瞬间她陡然变得苍白的脸。


    事情刚发生的那一刻我是恨她的,觉得她是白眼狼,和她妈一路货色。


    现在则百味杂陈。


    “她在说谎!”


    张悦歇斯底里地叫着。


    “你这个婊子!破鞋!”


    “我撕烂你的嘴!”


    要不是被铐在审讯椅上,她能冲过来抓花晓云的脸。


    警察喝止了她:


    “你犯罪了你知不知道!”


    “我犯什么罪了!”张悦扬起脖子。


    警察说道:


    “你强迫女儿与他人发生性关系,犯了强奸罪。”


    “你们收他的钱胡说八道!”


    手铐在她的挣扎下发出哗啦的响动。


    “没天理了,女人还能犯强奸罪?”


    “你以为我傻吗?”


    警察对这样又蠢又毒的法盲都要无语了。


    “强奸罪是指违背被害人的意愿,采用暴力、威胁、伤害或其他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


    “你用暴力、言语威胁等方式强迫你女儿与他人发生性行为,就犯了强奸罪。”


    “我不信!”


    张悦吼得嗓子都哑了,但我从她的表情看出来她已经信了。


    她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但直到这个时候,她还说是晓云愿意和我发生关系。


    不是她强迫,是晓云太骚太贱了。


    我实在不明白。


    “晓云同样是沈杰的孩子,你为什么那么恨她?”临走前我忍不住问道。


    “谁让她不是男孩。”张悦恨恨道,“她要是个儿子我就嫁给沈杰了!”


    我离开了审讯室。


    也就没有听到她后面的喃喃自语:


    “凭什么她有父亲爱、奶奶爱?”


    “她长得那么好看一定是想和我抢老公!”


    “许远,你回来!”


    “我爱你啊许远!”


    十五


    张悦被判了六年。


    我已经为她在监狱里找好了玩伴。


    晓雷一直没有清醒,被我送入了疗养院。


    晓雨也被送到了张悦娘家。


    当年张悦她妈说,收了我彩礼,女儿就卖给我了。


    果然言出必行。


    这些年不管我多富裕,他们都没有再上门。


    后来我听说他们把晓雨送到了其他城市。


    再也没有了消息。


    至于晓云。


    出了警察局,我俩曾经有过一场对话。


    “匿名短信是你发的,对吗?”


    她点头。


    “为什么?我对你不算好。”


    我不理解。


    这些年来我虽然没有亏待她,但比起对晓雷和晓雨着实差很多。


    “已经很好了。”


    晓云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


    “你对我真的很好了。”


    我有些愧疚。


    “对不起。”


    对不起,待你不够好。


    对不起,占了你的身子。


    晓云踮起脚捂住我的嘴。


    淡淡的馨香若有若无。


    “不用说对不起。”


    晓云看着我的眼睛,她有些羞涩,但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我是自愿的。”


    “许远,长大之后,我就没有再把你当过我的父亲。”


    她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又带有几分甜蜜。


    “我其实要谢谢妈妈把你送给了我。”


    “有些事情常念,会成真的。”


    十六


    五年之后,沈杰在监狱里因涉嫌越狱而被加了刑期。


    无独有偶,张悦也在同一时间因故意伤害被加刑。


    他们两个人都喊自己是无辜的。


    但只有我知道他们的清白。


    许力则在两年前被执行了死刑。


    那些人和事渐渐远去。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那个我唯一愧疚的女孩。


    我当时对她说,她还,经历得太少,受张悦的影响太深,才会把对我的感情扭曲成爱情。


    我让她好好上学,把这些都当成一场梦。


    毕业前,我会负担她的一切费用。


    我能看出来她不认同我的话。


    但她只是笑了笑,像以往每一次一样“嗯”了一声,细如蚊蚋。


    后来我没有再关注过她的消息,只是按时打钱。


    她也没有再联系过我。


    去年我的账户里更是收到了一个陌生账号的汇款。


    我猜到是谁了。


    互不相欠,这样也好。


    十七


    “许总,您的花。”


    我愣了一下。


    玫瑰红得耀眼。


    “是谁送来的?”


    “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


    前台比划着:“大概这么高,二十多岁的样子,手里还牵着一个男孩。”


    “什么也没说,便走了。”


    那束玫瑰一直摆在我的办公室。


    第二天早上保洁收拾卫生时不心碰到了它。


    一张卡片从花中掉了出来。


    上面用娟秀的字迹抄写着圣经中的经文。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最后一行写着。


    我尽心、尽性、尽意爱你,就如爱神


    文字的末尾用碳素笔淡淡地勾了几笔。


    就像一朵云。


    十八


    “许总,您的花。”


    十九


    很久很久以后,我问晓云,如果我和别人在一起了怎么办。


    她说。


    她会很开心。


    她的表情认真,眼中闪耀着光芒。


    “我无时无刻不在祈祷你拥有幸福。”


    我伸手抱住了她。


    “现在,幸福是你带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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