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诡劫》 正文 第1章 黄花大闺男 大家时候,都听过长辈们开这样的玩笑,你是从山上捡来的,你是从垃圾箱里翻来的,你是充话费送的…… 奶奶跟我说的更邪乎,说我是从乱葬岗挖来的。 她说那天的后半夜,我爷爷提着灯,拎着镐头上了后山,在乱葬岗看到一个半开的坟坑,里面的尸首都露出来了。 这具尸首非常奇怪,头发特别长,遍布全身。 当时下着蒙蒙夜雨,爷爷全身湿透,寂静无声的山林里,他有点害怕了。 提着灯正要走,就在这时,坟坑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奶奶告诉我,当时爷爷都吓尿了。 每次听到这里,我都会咯咯咯笑,莫名戳中笑点。 奶奶说,爷爷强仗着胆子,用镐头把尸体的头发拨弄开,在一堆黑色乱发下面,发现了一个光屁股的婴儿。 就是你这个兔崽子。 每次说到这儿,奶奶都要骂我一声。骂完了就叹气,说这都是老天爷注定好的,注定你是我们老马家的孩子。 我没有爸爸妈妈,从就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吃百家饭长大的。 奶奶说我是从后山上挖来的,倒也说得过去。 这个故事里有个疑问,那就是大半夜的,还下着雨,为啥爷爷非要去后山的乱葬岗。 莫非他是……去偷坟掘墓? “放屁!” 一听到有人这么说我爷爷,我奶奶就会大骂一声。 “我们家老头子是一身毛病,奸懒馋滑占全了。但绝对不干那种丧良心,烂屁眼的缺德事!” 奶奶说,那天晚上,其实是陈寡妇让爷爷进山的。 陈寡妇是我们村一个颇有道行的女人,年轻时候守寡。有一次发了高烧,烧了数天,原本以为不行了,突然好了,然后神神叨叨的,能看事能治病,说是请了什么仙儿在身上。 就是她神神秘秘找到奶奶,说老仙儿告诉她,今天晚上在后山,有一场富贵要送给奶奶。 所以,奶奶就让爷爷深夜进山,结果别的宝贝没找到,反而带回来一个孩子。 奶奶和爷爷一辈子没孩子,捡回这么个孩子,就算是坟里挖出来的,也是视若珍宝。正想把孩子养下来,陈寡妇忽然来了,看着这个孩子,用奶奶的形容,她的眼睛都在放光。 陈寡妇说,老仙儿告诉她,这孩子是是三世纯阳转世,阳年阳月阳日出生。 奶奶问,什么叫三世纯阳。 就是三世都在佛门之内,童身修行,三世里没有泄过一滴真阳。 “就是黄花大闺男呗?”奶奶说。 陈寡妇当时笑了,“可以这么说。”表情随即严肃:“这种纯阳童子,在鬼修和妖物的眼里是难得之物。只要吸其真阳,就能助它们修行!” 奶奶就把爷爷进山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陈寡妇说,那个浑身都是头发的尸首,很可能不是人类,而是某种妖修,这孩子也是它偷来的。 “这孩子好啊,这孩子好啊……”陈寡妇一直念叨着,抱着孩子就不撒手。 别看相处时间特别短,奶奶已经对我有了很深厚的感情,把我抱过来,说这孩子与我们家有缘,就给我当个大孙子吧。 陈寡妇回过神,叹口气说:“这孩子就因为纯阳体质,所以一生都要渡劫,就是桃花劫!时候未必看出什么,到了十八岁开始,阳气外溢,不管是邪修还是妖修,是鬼物还是动物,甚至是大姑娘媳妇,都要聚到他身边吸阳气。” “哎呦,这兔崽子,这么能耐呢。”奶奶眼睛亮了:“这么说,他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能抱上重孙子了。” 陈寡妇叹口气:“老姐姐,你以为是好事呢?这子是三世纯阳体质,只要不泄真阳,浑身罡气保护,他就不会被任何妖邪所伤。但一旦漏了阳,哪怕泄一次,罡气就没了。这孩子会立刻被妖魔鬼怪吃干抹净,魂飞魄散!” 奶奶一听就傻了,“那,那咋办啊?” “唉,这孩子就是你家的,不过今晚先交给我。我让我们家老仙儿给他施个法,将阳气藏住,这样就不会被妖邪所窥。至于能不能守住真阳,不泄一分,那就看他自己了。” 当天晚上,还是婴儿的我,就被陈寡妇抱走了。 自打抱走之后,奶奶就心神不宁的,一晚上没睡好觉。 她说,她脑海里总是翻来覆去出现陈寡妇的那双眼睛。陈寡妇当时抱着我,双眼死死盯着,眼珠子都在放光。 一想起那个眼神,奶奶就有点心惊肉跳。 天还没亮呢,奶奶就连打带踹,把爷爷折腾起来,说是去陈寡妇家看看。 爷爷一辈子耙耳朵,看见奶奶就腿肚子哆嗦,敢怒不敢言,两人便在天蒙蒙亮的时候,急匆匆出屋,直奔陈寡妇家。 陈寡妇家住在村西头,过去还得一段时间,又住的独门独院,周围没什么邻居。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高一声低一声的哭声。 奶奶打了个激灵,催促爷爷赶紧上前,蒙蒙黑的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孩,哭得特别伤心。 奶奶一看认得,是陈寡妇早些年不知在哪收的这么个女孩子,当女儿养。 院门锁得紧紧的,奶奶赶紧又敲又喊,“二丫,开门,发生什么了?” 女孩哭着过来:“死了,都死了……” 奶奶心就往下沉,让她先别哭,赶紧开门,看看怎么回事。 女孩解开门锁,奶奶拉着爷爷就冲进去,来到里屋门前,门也是锁的。 二丫也打不开,哭哭唧唧说,昨晚她妈让她睡柴房,不准靠近主房。刚才她醒了,扒着窗户看了一眼,看到她妈死了! 奶奶脑袋嗡嗡响,趴在窗户上往里看。 里面土炕上,盘膝坐着陈寡妇,怀里抱着孩子,陈寡妇正低头看孩子。 “这丫头胡说!”奶奶松了口气:“哪里死了!还有这么咒自己家人的。” “我就是知道,我没咒……”二丫哭着说:“我妈死了,老仙儿也死了!” 奶奶浑身的鸡皮疙瘩突然都起来了。 连忙催促爷爷把房门给撬开。 只要是奶奶吩咐的,爷爷无条件照做,从院里拾了把铁锨,麻利地捣毁大门上的锁。 奶奶一脚把门踹开,跑进屋里,然后点开灯。 屋里大亮,照在陈寡妇身上。只见陈寡妇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一动不动,其他都和正常人一样。 奶奶正要松口气,忽然就看到了陈寡妇的脸。 她的脸其他没变,和平时一样,但两个眼珠子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双眼暴突,两个眼球全部鼓出来,大如鹅卵,偏偏没有掉出来,两个眼皮子尽力挂住,似乎只要动一动,两个眼球就能掉在地上。 她的一张脸,就像是大青蛙成了精。 两个眼球死死盯着的,正是怀里的孩子。 也就是我。 而我正在陈寡妇的怀里笑。 笑得特别开心。 正文 第2章 大黄狗 奶奶当时吓坏了,还是仗着胆子抱回孩子,然后让爷爷去通知村长,说陈寡妇死了。 毕竟是人命一条。 看着痛哭的二丫,奶奶长叹一声,搂过女孩,说以后你就跟我过吧。然后看着怀里的婴儿,说臭子,记住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 村长带人来了,看到陈寡妇死状,都吓了一大跳,还是强忍着害怕,把她收敛火化了。 陈寡妇无亲无故,只有一个不知来路的女儿,死了也就死了。奶奶想带二丫走,二丫还挺倔强,说这里是她的家,哪里也不去,谁说都不听,也只由得她了。 奶奶抱着我回家,检查我身上有没有受伤,就在解开襁褓的时候,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说到这里,奶奶点了一口烟,让我去她房间的床头柜里,把红布包裹的包拿过来。 我颠颠地去了,还真有这么个红包,取过来交给奶奶。奶奶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黑糊糊的绸布,看不出什么奇特来。 “臭子,你大了,也该让你知道了。”奶奶说:“翻开这个绸布看看。” 我心翼翼拿出来,没觉得怎么样,等翻到了正面,我是一脸的讶异。 绸布正面竟然全是血写成的字。 不知多少年了,颜色暗沉,看着那么渗人,细闻之下,还有一股血腥气没有消散。 奶奶脸色不好看,吧嗒吧嗒抽着纸烟。 “这是陈寡妇临死前留下来的,写好之后塞在你的襁褓里。”奶奶说。 我快速扫了一圈,大概看明白了。 前面是陈寡妇的自白,说老仙儿只是想封印这孩子身上的阳气,但实在禁不住诱惑! 这孩子身上的纯罡之气,对于鬼修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吸了之后,阴阳失调,会导致阴气暴走,但还是禁不住要吸! 老仙儿动了歪心思,对着孩子,也就是我,浅浅吸了口阳气。吸完当即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临死前,它无比平静,知道自己心性不稳,该有生死大劫。 绸布上说,它已经为孩子封住了大部分的阳气,封印为左臂的梅花胎。 随着孩子长大,封印会越来越松动,最后完全消散,那时候,这个孩子将成为天下所有邪魔的靶子! 看到这里,我吸了口冷气,撸起袖子看了一眼,自己左臂确实有个浅色胎记,状若梅花。以前我还以为是胎里带来的,没想到是一种封印。 奶奶一直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烟,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下面是老仙儿交待的两件事。 第一个,这个孩子长大之后,不可泄露真阳,不可亲近女色,但凡泄露一分,什么封印都不管用,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个,让这个孩子以后从事鬼门九科。寻到一个靠谱的高手,然后拜师。封印失效之后,想办法保住性命。 再没有找到高手之前,一旦遇到重大危险,孩子可以暂时用自己血和尿抵挡一下。童子血和童子尿都是辟邪法宝。 “鬼门九科是啥?”我疑惑。 奶奶把绸布收起来,吧嗒吧嗒抽着烟说:“就是跳大神,看风水什么的,一共是九个行业。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我帮你寻了个师父,是鬼门九科里的人。这几天就能到,你先拜他。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我初中毕业之后,分流去了中专,混了两年,本来和朋友说好了,一起去大城市打工。 现在突如其来的这些事,造的我有点懵逼。 “奶奶,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都不能碰女的了。还有,不能去大城市闯荡了,只能留在农村,拜一些神棍当师父,哪也去不了?” 奶奶瞪我一眼,想发火没有发出来,叹了口气:“臭子,奶奶现在没有以前的心气,懒得打你了。我只问你一句话,命重要还是女人和前途重要?人都死了,要女人有什么用?” “没女人,活着也没啥意思。”我说道。 奶奶动了真气:“你个臭子!毛还没长齐,就说这样的混账话。”她的身形一下萎靡起来:“为了养活你,我和你爷爷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就养了你这么个兔崽子……” 一阵咳嗽。 我心疼不得了,过去帮她捶背。 奶奶拿过刚才的红布包,拆开最下面,竟然还有一层,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你自己看吧。” 拿过照片。上面拍的是一个婴儿的手臂,虽然照片陈旧有着尿渍的颜色,仍能看到手臂上有个深黑色的胎记,黑得那叫一个鲜艳。 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撸开自己的袖子。 “臭子,看到了吧。”奶奶咳嗽了几声:“这是你刚出生的时候拍的照片。那封印黑亮黑亮的。再看看你现在的胳膊。” 我胳膊上的胎记,浅浅一层,似乎用点水就能彻底抹掉。 看看照片,再看看自己的胳膊。 说实话,我是真有点害怕了。虽说我这种体质,只要不泄真阳,似乎那些妖魅就伤害不了我。但谁也不希望,往后余生被无穷无尽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包围着,吓都吓死了,抑郁都抑郁死了。 奶奶鼻子眼喷出一股烟:“你现在学校毕业,反正一时找不到活儿,就先在家待着,别急着出去到什么大城市。等我求来的那位先生到了,你拜他为师,除了能活下去,还能学个手艺,讨口饭吃。你奶奶就这么大章程了……” 奶奶真的老了,语气低下来:“孩子,碰不碰女人,结不结婚都是后话。我相信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总归有办法,咱们只要活下来,就有希望!” 我心里一阵酸楚,重重点点头:“奶奶,我听你的。” 到了临行出发的日子,我没有去火车站,和同学们说明白了,自己要留在乡下。 说来也怪,从这天开始,我晚上开始做一些恐怖又猎艳的怪梦。 这些梦的统一特点是,场景很奇怪,但经历有很暧昧。就像昨天晚上,我梦见自己被朋友带到王爷府,里面极尽奢侈,管家保姆无数。然后他带我到了后院。 后院有个女人,一身鹅黄纱绸,正在抚琴。 我当时就被她的背影吸引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雅致的女孩子。比镇上中专班里的班花,还要漂亮十倍。 朋友在旁边说,这就是王爷的千金,你子要是能把她泡到手,这辈子就妥了。 然后就推了我一把。 我半推半就过去,来到女孩的身边,女孩正抚琴,闻声回头。我一看就傻了,竟然是个老娘们,根本不是姑娘。 她笑嘻嘻看我,突然张开了嘴。 我闻到一股略有些刺鼻的腥味,看到这个女人的舌头是艳红艳红的。 打了个激灵,然后就醒了。 醒来吓了一跳,床旁趴着一条大黄狗。正是村长家养的母狗,不知怎么大晚上跑我屋里来了。 张开嘴,吐着舌头,朝着我大喘气,一股股怪味从它嘴里喷出来。 我喉头动了动,一时间手脚都僵住了。 因为我看到,这只狗在像人一样笑。 正文 第3章 抱着大树的怪人 这给我吓得,大半夜,一条狗在床边对着自己笑。 我也是一股激劲,卷起被子,劈头盖脸朝大黄狗砸过去。这条狗极是机灵,猛地一窜,上了窗台。 天渐渐转热,农村屋里没有空调,晚上是开窗的。这条狗“嗖”一声跳出去。 我的被子落在地上,心噔噔跳,它奶奶的。狗都成精了? 好一会儿,我下地捡被,外面瑟瑟作响,我靠,又是谁?能不能让人消停了? 我来到窗边,刚要往外看,就看到有个人直起腰正往里窥视,我们正好打个对眼。 这一看,我头皮都炸了。 这哪是什么人,正是大黄狗,前爪扒在窗户上,两个后爪站起来,像人一样探头看我。 我先是惊得发麻,随即一股恶气生出来,抓住窗户,使劲儿一关。 “砰”正撞在大黄狗的脸上,它砸的摔下去,往外跑,回头看了我一眼。 它的表情一瞬间就像是人一样,像个女人,无比哀怨,那眼神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三窜两窜就没影了。 哪怕热,我也把窗户关紧,后半夜就没怎么睡着,翻来覆去的。 实在睡不着,我把灯打开,对着手臂仔细一照,那团状若梅花的印记,更浅了一些,眼瞅着就要消失。 我心噔噔跳,这条狗这么吓人,半夜又跑我屋里来,是不是和封印消失有关系? 奶奶告诉我,封印一旦消散,我的阳气就会散发出去,会引来无穷无尽的妖邪鬼魅,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第二天大早,我就去村长家,看到那条大黄狗窝在狗窝里,旁若无人地喝着稀粥。 我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村长媳妇说不可能,这条狗在她家养了快十年了,特别懂事,绝对不会出现什么半夜跳墙出去,找男人这些事。 “你的意思是,你特别有魅力呗?”村长媳妇看着我:“我们家的母狗都盯上你了?” 我气得一呲牙:“婶子,怎么说话呢?” 村长媳妇三七疙瘩话就上来了:“二十岁的大伙子,不想着出去挣钱养家。看看我们村,还有几个像你这样岁数的伙子在家呆着的,哪个不出去挣大钱了……” 她这么一说,我格外不舒服,知道和她聊不出什么,便往外走,临出院门的时候,无意中扫了一眼狗窝。 狗窝里伸出大黄狗的脑袋,在阴影下,村长媳妇看不着。大黄狗冲我笑了一下,和人一模一样。 我一阵恶寒,加快脚步走了出来。 都说猫九狗十,养到年头,狗都快成精了。 连老狗都能感觉到我身上的阳气气息,那些鬼魅还会远吗?奶奶请的那个高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 我往家走,就感觉哪里不对劲,抬头去看,村子上空不知什么时候飞满了乌鸦。 一圈一圈的盘旋。 有的落在树上,有的落在人家屋檐上,就这么直不楞登地看着我。 我的心跳很快,大早上的,村路却偏偏不见人,阳光照在大树上,满树的乌鸦,有一番说不出的阴森。 我加紧脚步往家走,路过谁家的院子,里面的狗就开始叫。 有的人家顺着狗叫声就出来,看到是我,都是一个村的熟头熟脸,也就没细看。不过他们见我的眼神都是狐疑,都是怪怪的。 我有些心慌,来到村里的大槐树下,想坐下吹吹风,乘乘凉,还没等坐踏实,就感觉什么东西打在脸上。 抬头去看,吓了一大跳。 整棵树的树叶,还是刚长出来的绿叶,竟然纷纷往下掉,哗哗哗掉了一片。 我赶紧站起来,整棵树都在抖,叶子时间不长就落在地上满满一层。 我不敢再在这里待着,离开大树附近,刚拐进胡同,就听到外面有村民喊:“谁干的?这么缺德!村里老槐树招你惹你了?” 我探头出去看,外面好几个村民,指着满地落叶在那骂,说有人捣乱,故意破坏这棵长了好几百年的大树。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我的缘故? 我深吸口气,跌跌撞撞往家走,还没到家跟前,就听到一声动物的怪叫。 抬头去看,只见一只硕大的狐狸趴在墙上,居高临下看我。 这一幕像是噩梦,我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腿,确定不是在梦里。看着狐狸,然后慢慢溜着边儿,赶紧往家去。 那狐狸就是一直瞅着我,没有任何动作,如同雕塑一般。 我回到院子,头上都是冷汗,奶奶正在喂鸡,“臭子,你一大早上去哪了?” 还没等我说话,后院响起羊的叫声,咩咩的此起彼伏。 奶奶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我进到屋里,撸开袖子,看自己的胳膊。那颜色比昨晚还要淡,几乎是看不出来了。 “臭子,印记没了!”奶奶这时候进来,一眼就看到。 我把昨晚和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奶奶担心起来,把门关上,“你哪也别去,在我请的高人过来之前,别出屋。” 我抹了把脸:“奶奶,没那么夸张吧。” “听我的!”奶奶说:“你的封印马上就要没了,妖魔鬼怪闻着味就会找来。” “奶奶,我不能在家待着,给你和爷爷惹麻烦。我出去住两天,等那高人来了,再回来。” 奶奶一把拉住我,脸色阴晴不定,蹙眉想想:“别忙走,我去满婆子那里问问再说。” 满婆子也是我们村挺神道的一个老太太,和昔日的陈寡妇比不了,没那么大能耐,但是杂七杂八的事也知道不少。 中午的时候,奶奶回来了,低声说:“满婆子说了,用猪血可以暂时驱邪,把你的阳气压住。你晚上去她那,她帮你弄。” 随后奶奶递过来一根蜡烛,交待说,这是满婆子给你的,说晚上去她家,不能用手电照明,只能点蜡烛去。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奶奶千叮咛万嘱咐,我拿着蜡烛和打火机出了门。 满婆子家在村那头,要走好长一段,路过大槐树的时候,只见那里被村民围了一圈栅栏,不准靠近,满地的落叶。 我心怀愧疚,知道是自己弄得这棵大树变成这模样。 不敢再靠近,远远绕过去,这时,只听黑暗里有人说话,“别哭,有什么可哭的。” 嗯?谁这是。 又有谁哭? 我回头去看,不知什么时候,大树下来了一个人,翻过栅栏,正抱着大槐树的树干。 那人把自己的脸贴在树上,言语温柔,正轻轻地安慰着:“别哭了,你修行百年,应该知道,修行不可能一帆风顺,今天就开始应劫了。” 我喉头动了动,这是个男人,看着并不认识,不是本村的人。 大半夜抱着树说话。 果然是个神经病! 正文 第4章 姐姐有个事求你 而今,我的封印快失效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在发生。 我现在都恍惚了,眼前这一幕:这个人抱着大槐树安慰,到底是人是鬼? 赶紧找到满婆子吧,其他事别起好奇心了,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吧。 我一路急匆匆跑到满婆子家。 满婆子家前后院子熄着灯,屋里屋外都黑森森的。 拍打了几下院门,奇怪的是,没有锁,门应声而开。 我正想进,看看黑糊糊的屋子,又有些犹豫。满婆子家透着古怪,大半夜不点灯不点蜡,黑不隆冬的,这是搞什么呢? 我摸出蜡烛,用打火机点燃,推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风很大,吹得蜡烛火苗东摇西闪的,赶紧用手护住,到了正门,拉了拉门把手,是锁着的。 我敲敲门,声说:“满婶,满婶……” 喊了几声,没人应答。我有些烦躁,手护着蜡烛,想去别的屋子看看,身后忽然传来轻碎的脚步声。 我没来由的头皮发麻,这绝对不是满婆子。 满婆子好像有什么病,成天躺在炕上不下地,现在是谁?我赶紧回头,不能把后背亮给后面的人。 这么一动,火苗子差点熄了,微弱火光下,看到来人是个女孩。 “玄子!” 她喊了一声。 原来是她,我舒了一口气。 满婆子有两个女儿,女儿叫禾,在外面常年上学,我们时候见过,后来就不大见了。 还有个大女儿叫大禾,一直留在家里伺候满婆子,据说还要继承她的衣钵,以后也要看事请神什么的。 眼前这个女孩,正是禾,和我相仿的年纪,农村女娃说不上怎么漂亮,可今晚的她别有一番风味。 扎着马尾辫,穿着碎花的连衣裙,能看出精心的打扮过。这就很奇怪了,大半夜的,打扮给谁看呢。 “禾姐吧。”我说道:“咱们多少年没见了。” 禾看着我,竟有些害羞,脸红了,低着头说:“我妈让我在这里等你,你来了,就跟我来吧。” 我喉头动了动,心稍微安点,却也没全放松。满婆子到底搞的什么,这么古里古怪。 禾低着头往后院的厢房去,我举着蜡烛跟在后面,夜风有点大,吹得火苗摆动。 气氛有些尴尬,我清清嗓子说:“禾姐,听说你上大学了?” “大专呢。”禾说:“没考上本科呢。唉,凑合吧。” “那也比我强啊,”我说:“我还中专呢。” 这时来到厢房门口,禾打开门:“你先进去。” “你妈呢?”我问:“在里面?” “先进吧。”禾推着我进了房间,我一手护住蜡烛,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正要问什么,禾突然在外面关了门,“咣唧”一声,竟然落了锁。 这时火苗晃动,将将欲熄。我赶紧摸黑在桌上找了个杯子,倒转蜡头滴落蜡油在杯底,然后把蜡烛固定在上面,拿起走到门口,轻轻推门。 门果然是锁上的,外面没了声音,禾已经走了。 真他娘的……玩的什么啊? 我有些焦躁,事情不太对劲儿啊,她奶奶个爪的,跟我玩谜语人是不是? 快步来到桌旁,抓起一把凳子,回到门前,对着门就要砸。 就在这时,厢房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一惊,有人?谁? 不对,不对,得赶紧离开! 举起凳子,对门砸过去,“砰”一声,门晃了晃,外面锁得挺紧。 我抄起来,又要砸,忽然闻到一股很奇异的香味。细细的,形容不上来,有点像桃花味,还有点不一样。 闻了这股香味,心跳特别快,我就觉得嘴里干渴,津液分泌越来越多。 正恍惚间,听到有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随即是“啊”一声,女人的惊叫! 我回头一看,出来个女人,二十五六的年纪,刚洗完澡,脸还红扑扑的,穿着贴身的碎花衬衫,和禾眉眼上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应该是大禾。 我一惊,坏了。 上学的时候,听我们班那些混混儿说,大城市有一种诈骗手段,叫仙人跳。你色迷心窍,和一个女人去开房,还没怎么地呢,门突然踹开,进来好几个彪形大汉,就要讹你,说你怎么怎么地,不给钱就把你怎么怎么地。 眼前的一幕太像仙人跳了。 禾把我骗来,大禾明显刚洗完澡……不对劲,一定有猫腻。 “你!玄子你……” 还没等大禾说出来,我反应贼快,上前一步,“噗”一声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不能让她喊出来,不能把这件事做实! 我蹲在地上,心翼翼挪动,没有向门去,那里说不定有埋伏好的大汉呢。 我挪到窗户下面。 大禾的声音在黑暗的房间里传来:“玄子,你别怕,我没想把你怎么样。咱们能谈谈吗?” 和你谈个鬼呦。想坑我? 别看我年龄,但是那三年中专可没白上,我们班出了很多一些大混混儿,跟着他们身边混,见过一些社会场面。 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在任何环境下,怎么能不吃亏…… 正藏着,屋里的香味越来越浓,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花香,我骨头都软了,心越跳越快,脑海里出现很多我们班女同学的形象。 年轻的女孩,穿着校服,在阳光下跑跳打闹,马尾辫一跳一跳的…… 我喉头动了动,咕叽一声,还挺响。 “噗嗤”,大禾竟然笑了。 坏了! 我掐了自己一下,收回心神,正要换地方藏,突然屋里的光暴亮,灯打开了。 我正蹲在窗户下面,模样有点狼狈,大禾就站在旁边,见我这个样子,抿嘴一笑,满脸红艳,妩媚异常。 我尴尬笑笑:“大禾姐。” “起来吧,看你那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大禾没有过来,而是找一把椅子坐下。 她用手扇着风,散乱的头发落在脖子上,满室异香。 我笑嘻嘻站起来:“大禾姐,这是你的闺房啊,真香。” 大禾没搭理我,熟门熟路的打开桌子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指甲油,然后一条腿踩在椅子上,低头心翼翼用指甲油涂着脚指甲。 我喉头干渴,屋里又闷又热,一头汗。 “大禾姐,今晚,我,我过来找满姨的,你妈妈在吗?” 大禾没有回答,涂满了一个脚指甲,比量了一下,然后抬起脚亮给我看,“漂不漂亮?” 我赶紧避开目光。 不行,再这么下去,要出事! “玄子,我不跟你客气了。现在关起门,有什么咱们就说什么,”大禾放下指甲油说:“姐姐有个事求你,你能不能办?” “啥啊?” “姐姐我有病,你能不能帮我治病?”大禾说。 我一直不敢看她,背对着她,看着锁着的大门。 “啥病啊?找大夫呗。” “什么病你别问,我妈说了,全世界就你能治!” 我汗都下来,喉头干的厉害。 “怎么,怎么治?” “便宜你子了,今晚咱俩睡一觉。明天天一亮,咱们谁也不认识谁,就当没有今晚这档子事,怎么样?!” 正文 第5章 满婆子 “什么玩意儿?”我有点懵逼,转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她。 “我没开玩笑,”大禾翘起二郎腿,抱着肩膀,就这么看着我。 我咳嗽一声:“敢情今晚不是满婶叫我来,是你啊。” 大禾不耐烦:“现在别说我妈,就说咱俩。里面的水还热,刚用热水器烧的,你先去洗澡。我不喜欢埋埋汰汰的,洗干净点。” 我退到房门前,用手拽了拽,暗暗叫苦,依然上着锁,根本打不开。 “大禾姐,咱们玩真的啊?” “废话嘛!”大禾眼珠子立起来:“玄子,别给脸不要脸!平时想追我,想睡我的,多了!咱们村都得排队。今晚让你捡了这么个大便宜,还得便宜卖乖。” 我扫了大禾一眼,她比我大个五六岁,正是女人最好的时节,要什么有什么,长相虽然不如少女鲜嫩,但绝不算丑。 而且刚刚洗过澡,满堂飘香,加上脸颊红晕,别有一番风味。 我也是血气方刚的大伙子,双手紧紧抓住门把手,尽力控制自己的念头。 “行了,看你那样就知道是个黄花大闺男,”大禾站起伸了个懒腰:“我会温柔的。”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朝她冲过去。 大禾一脸笑意,抱着肩膀,那模样似乎在说,就你?样,略施手段,你就得跪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我冲到她的面前,大禾道:“我不喜欢脏兮兮的,不洗澡不准动我。” 她万万没料到,我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猛地拎起来。 大禾吓得尖叫一声:“你干嘛?” 我倒转壶嘴,对着自己的脑袋就浇下去,里面是凉茶,不知道放了多久,一股清凉洒在脑门上。 我打了个激灵,身上那股火烧火燎的劲儿,顿时下去,恢复了冷静。 “呦,子,可以啊!”大禾眉头一挑:“居然还有这手。” 我冷静地说:“大禾姐,今晚就是个误会,你我根本没发生过什么,再见!” 我一个箭步窜向门口,原以为大禾能追上来,然后死缠烂打什么的,谁成想,大禾坐回原位,抱着肩膀,痴痴看着天花板。 我抄起凳子,想砸门,回头看她一眼,虽然非常想走,此地怪里怪气的,但心下又不忍。 唉,我这人就是善良。 我站在门口说:“大禾姐,为啥非要和我那啥?” 大禾看了我一眼,低着头:“我够贱!行了吧。”带起了哭腔。 我一时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大禾擦擦眼睛,站起来,“我和你说了,你也不信。我妈看事,需要请神上身,身体这两年就不行了。现在神又选中了我,我的身体也开始发虚。我妈说了,只有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就是睡一觉?”我口里发干。 我的身体果然是个宝儿,邪祟都来找我,夺我阳气。 我奶千叮咛万嘱咐,只要我泄了一次真阳,马上就完蛋!会成为无数邪祟邪魔觊觎的宝贝,没多长时间就会被吃干抹净,魂飞魄散。 只要不泄真阳,就有阳罡之气护体,那些东西哪怕靠近了,也伤害不了我。 唉,生和死全在欲望的一念之间。 大禾看着我,柔声说:“玄子,咱俩是同村人,知根知底,你说句实话,你惦不惦记我?” “姐,你别这样。让我琢磨琢磨行不行?过两天我给你个准话。”我说道。 大禾直愣愣地看着我,好一会儿道:“我不是那么不值钱的女人,不愿意就算了。” 我舒了口气。 说实话,我已经坚持到了极限,她要再引诱引诱,保不齐我这么一冲动…… “不过,有个请求你别拒绝。”她说。 我没敢答应,先听听再说。 大禾道:“你见见我妈,行不?让她和你说。” 我想了想,去见满婆子,也没什么。我这次过来就是见她,大禾这么说,正合我意。 而且就算没说好,一个瘫在炕上的老婆子,也威胁不到我。 “行。见见满婶。” 大禾不再近前,看样子有点伤心,径自来到锁着的门前,用手敲出三长两短,然后喊道:“开门。” 时间不长,外面锁音传来,门开了,禾在外面。 “姐,完事了,这么快?”禾鄙夷地看着我。 大禾看了我一眼,哼哼说:“人家是正人君子呢,瞧不上你姐,根本没整。现在我带他去见妈。” 禾看了我一眼,重重说了四个字,“不知好歹!” 两人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来到后面的房间。 里面黑森森的,没有点灯。 我趴在玻璃窗户上往里看,借着月光,隐隐只能看到一张炕的模糊轮廓,见不到人。 正纳闷的时候,禾把门打开,示意进去。 我喉头动了动:“那啥,大禾姐,你们没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大禾气鼓鼓的,忽然塞给我一样东西,正是来时我拿着的蜡烛。 大禾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冒出幽幽的火苗。 大禾一推,把我推进门里,我留了个心眼,把脚别在门槛上,防止她们关门锁门。 谁知大禾和禾两个女人,看都不看我,转身走远了。 我擦擦冷汗,吹着凉风,冷静下来,今晚着实凶险,差点着了大禾的道。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隐隐有点后悔。 正胡琢磨的时候,黑森森的屋里传来一阵老人的咳嗽声。 随即是个粘痰含糊的声音:“玄子,来了吧?是你吗?” “啊,满婶,我来了。” “进来。” 我举着蜡烛,心翼翼进去。里面是个厨房,还能看到灶台,多少年没用过了,连锅都没有,就是个大黑坑。 转过厨房,撩开帘子进了里屋。 里面黑到一塌糊涂,我抬起蜡烛照过去,第一眼竟然没看到有人。 我心噔噔跳,满婆子不在?那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正惊疑间,忽然看到炕上缩着一只动物,大概也就是村长家大黄狗那么大。 作为人太,作为家畜又很大,裹着黑被子。 被子一起一伏,动物正在用很沉重的节奏在呼吸着。 我举着蜡烛,四下看,屋里家徒四壁,墙上挂着老照片的镜框,桌上放着一台多少年的黑白电视,高低柜上摆着大大的药瓶。 我扫了一圈,目光又放在炕上那团动物上,后脖子开始窜凉风,屋里有点恐怖啊。 这里实在不像是好地方,我来都是多余,撤吧还是。 “玄子。”一个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 我吸了口凉气,往这团被子上看。 “不要走……出这个屋,你就死定了……”一阵咳嗽声从被窝里传出来:“只有我才能救你!” 正文 第6章 你身上的味道像太阳 “满,满婶?是你吗?”我举着蜡烛,看着黑森森的炕,还有黑糊糊的那一床被。 里面传来咳嗽声:“甭害怕,我是救你的人。你坐着,别怕,咱俩拉拉呱。” 声音是个极苍老的女人。 现在没人逼,没人锁,我反而不急着走了。反正撩开帘子就能跑,那就不急了,看看再说。 我坐在炕边,倒转烛头,把蜡油落在桌上,然后固定好蜡烛,火苗就这么扑闪扑闪烧着。 只听“嘿嘿”一声,被子慢慢褪下,露出一张老太太的脸。 正是满婆子,我依稀记得很多年前见过一次,那时候这老太太就骨瘦如柴的。 后来满婆子下不来地,一直靠大禾姐伺候,这么多年也没见过。 现在一看,她是真老了,满头白发,一张脸全是皱纹,嘴角一动,嘴皱如核桃。 我心里发寒,这老太太到底多大岁数?没有一百也得九十,活着都遭罪。 满婆子全身罩在黑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冲我笑了笑。我喉头发痒,咳嗽了两声。 “玄子,有出息,长大了,”满婆子看着我:“早些年,我还能走的时候,你那时候才那么高,就是个孩牙子。现在成大伙子了。嘿嘿嘿。” 我跟着陪笑两声。 “把水给我拿来。”满婆子噘着嘴,指给我看。 高低柜上一排药瓶中间,有个黑糊糊的水杯。我取下来,用鼻子一闻,一股刺鼻的药味。 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婆子爬起来,背靠着墙,身上裹着被子,只露出全是白发的脑袋。 “来,喂我两口,伺候我一下。”满婆子呲着黄板牙笑:“有了这一水之恩,我好给你指点。” 我是农村娃,没那么矫情,心里对这个人有些厌恶和畏惧,同时又觉得她可怜。 一个老太太也不容易,喂个水没啥大不了的。我坐在炕边,举着水杯到她的嘴边,她一口一口喝了下去,长长舒口气:“好孩子,好孩子。” 她示意不喝了,我把水杯放在一边,满婆子道:“你在上面药瓶里找个红瓶出来。” 借着蜡烛的微光,我扒拉着这些瓶子,果然找到个红瓶。这瓶子本身不是红的,而是半透明的,里面隐隐盛着深红色的液体,透瓶而出,像是红瓶子一样。 我拿过来,满婆子道:“这里是公猪血,我存了很多年,你喝了吧。” “什么玩意儿?喝了?”我以为听错了。 满婆子一瞪眼:“让你喝就喝,磨磨唧唧的,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嘴里发苦:“满婶,你可不像对我好。刚才大禾姐……说是听了你的安排……要把我那啥……” 满婆子一张老脸在微微火光下没有表情,两个眼珠子瞪得贼大。 我擦擦头上的汗。 她说道:“那算是我的私心,你子来历不凡,三世童身,有纯罡之气。我们娘们请神后,身体太虚,正好用你来补补。不愿意就算了,不勉强你。现在我可是为了你好,把猪血喝掉,就能藏住你的罡气。” 我晃了晃瓶子,看着里面的猪血,喉头发紧:“满婶,我从来没听过猪血还能藏住气息的。”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满婶不能害你,喝了吧。”满婆子说。 我拧开瓶盖,鼻子凑过去闻闻,瓶里一股刺鼻的腥味。 我把瓶口对准嘴,一闭眼就往嘴里灌。 “对,对,就这么着,就这么着。”满婆子笑起来。 我正喝着,也不知怎么,一股阴风过来,蜡烛火苗熄灭了,屋里顿时黑不隆冬。 “满婶,满婶。”我叫起来。 “别叫,叫什么叫,好像我把你怎么样了。” 我正愣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黏过来,抓住我的手臂。触感像是冰冰凉凉的蛇。 满婆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似乎在用鼻子猛吸我身上的味道。 “这就是三世童身,阳罡之气!我太喜欢了。”老婆子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而且听着不像那么大的岁数,像是三十五六的大姐。 “满婶,满婶。”我就要站起来,双臂被人死死抓住,挣脱不开。 吸我味道的那鼻子声,还在传来:“啊,太好了,太好了,太纯正了,就像太阳一样。我说我师姐怎么死的那么惨,你子真是莫大的诱惑!明知道是死,就还想吸,控制不住地想吸。” “满婶,满婶……”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个胳膊像是被老虎钳子扣住。 “子,本来想让我香童的女儿,先破你的身,等你泄了真阳,我就可以好好享用啦。” 那温柔的三十来岁女人声说着。 “你子有点道行,偏偏没中美人计!有定力。”女人在黑暗中,凑在我的耳边说:“那我就只能用这最后一招,骗你喝下这血了。” “啊,这不是猪血啊?”我声音在发抖。 她凑在我的肩膀上,拼命嗅着我身上的味道,陶醉说:“这是极阴的母鸡血配上野猪胆汁混合成的,一下肚就能破你的纯罡之气。虽说只有半炷香时间,却也够了。嘿嘿嘿,我师姐就是蠢,即想做表子,又想立牌坊,想吸又不敢吸,不敢吸还刺挠着想吸,结果把自己害死了!” 黑暗中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抓住我的下巴,使劲儿往右边扭。 女人吸鼻子的声音近在咫尺。 “你,你师姐……”我忽然打了个激灵,脑子迸发出一个诡异的想法。 “你师姐难道是陈寡妇?!” 女人明显愣了一下,吸口气:“好聪明的子!不过让你猜到也不算意外。我们都属于鬼门九科,从山里修行出来,到村里找合适的香童。我师姐这个人,脑子不知怎么想的,临死前居然还给你封了一道印。这些年我就等啊等啊,等这个印失效,终于今天等来了!” 一股异香扑面而来,闻之让人心跳加快,脸红脖子粗的。 味道就跟大禾刚洗完澡,房间里飘荡的一模一样。 “好子,今天破了你的童身,以后就住在我这儿。喜欢我呢,就和我,喜欢我女儿呢,我就让她们来。你就在温柔乡里享福吧。” 她两只手像是老虎钳子一样,把我推倒。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异香扑面,还有女人吸鼻子的声音:“好孩子,我现在才知道,为啥西游记里那些女妖怪非要和唐僧成亲不可。唐僧十世童身,千年难遇,一滴真阳,便能修行成神!现在有你,我也知足了,够用了。” 我的两只手被死死按在炕边,左右挣扎,怎么都动不了。 香气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情急之中我说道:“满婶,你猜刚才的蜡烛为什么熄灭了?” 黑暗中,对面的女人明显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正文 第7章 铁娘子 “呵呵,”黑暗里,女人笑了笑:“我弄熄灭的,怎的?不要拖延时间。” 滑腻腻的什么东西到了近前,我的双手被死死按在炕上。我大声道:“蜡烛不是你弄熄灭的。” “管它怎么灭的。”女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近到咫尺。 我说道:“是我弄灭的!” 女人明显怔了一下,我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你弄灭的?” “是啊。”我说。 “你为什么要灭蜡烛?”女人的口气惊疑,又和缓下来,可能是觉得有趣。 我清清嗓子说:“有火光在,当着你的面把猪血吐掉,会被发现。” “什么?你吐了?”女人大惊。 我说道:“其实我根本没喝,就是做了个动作,那玩意又腥又臭的,我又不是傻子。” 黑暗里,女人大叫一声,听着撕心裂肺,紧接着一股腥风扑面而来,原先那股异香闻不到了。 我一时难以呼吸,什么都看不见,心噔噔跳,头上都是冷汗。 情急之中,我想起陈寡妇曾经交待过的一件事。 她说我一旦遇到重大危险,可以暂时用自己的血和尿抵挡一下,童子血和童子尿都是辟邪用的。 一股重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身上,冰冰凉凉如同蛇一般蜿蜒,直扑我的脸。 那玩意儿到了脸上,腥臭之气熏得我差点吐了,这个电光火石的瞬间,我用力咬破下嘴唇,一股血涌出去。 连血带吐沫,我全喷出去,感觉喷了对方一脸。 黑暗中忽然有白烟冒出,像是硫酸浇在生铁表面。女人的惨叫声,就在我的正上方,那声音之凄惨之尖锐,让人浑身发麻。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声音印在脑子里,晚上都能做噩梦。 我使劲儿吸允嘴唇上的血,然后照着惨叫的方向又是一喷。 叫的更加惨烈,声音高亢,已然非人。 我毛骨悚然,就在这时,感觉到抓住我手的力量明显松了。 我用膝盖用力往上一顶,把什么东西从身上掀开,然后抹头就跑啊,玩命往屋外冲。 黑暗里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死死抓住我的腕子,一时挣脱不开。 就听到炕上传出一声老太太的尖叫:“大禾,禾,死哪去了?!赶紧来!赶紧来!” 我急了,左右扭动手腕,就是拽不开,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两个人闯进来,其中一人在墙边摸索着什么,随即一拉,天花板的灯光亮了。 我嘴里暗暗发苦,原来灯绳就在墙边,一直没机会去拉。 光出来之后,我这才看清,跑进来的正是大禾和禾,她们的目光掠过我,齐齐地向着床上,一起喊:“妈!” 我一惊,这才明白过来,炕上的女人就是满婆子。 我慢慢回头去看,炕上的黑色被子全部掀开,里面露出一个完整的老太太。 她可能还不到一米四的身高,身子瘦,脑袋大,看上去像是家狗成精。 老太太的脸变得太可怕了,第一次看到还觉得正常,但现在脸上有的地方凹陷下去,像是一个被踩了数脚的纸人。 此时此刻,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厉声道:“大禾,扒他衣服!” 禾都吓蒙了,磕磕巴巴说:“妈……算了吧,放他走吧。” “走?”老太太嗓音尖锐:“他坏了我的道行,现在只能吸了他的阳气来弥补!大禾,撕他衣服!” 大禾真有一股蛮力,不愧是常年务农的娘们,身大力不亏。近前来,一把扯开我的衣服。 我有点慌了:“你们怎么还来蛮的,我要报警!” 老太太笑得跟乌鸦一样:“只听说男的弄女的犯法,没听说女的弄男的也犯法!大禾,破了他的身子。” 大禾把我按躺,我的双手被老太太死死抓住,怎么都挣不开。 大禾真是听她妈的话,把我的外衣扯开。 禾有点看不下去,转身往外走:“你们弄,我去把风!” “回来!”老太太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臭丫头,大禾弄完了,你来弄。这子是三世童男,那阳气养人哩。一辈子不得妇科病。” 禾毕竟岁数点,还是个少女,面红耳赤,还是跑了出去。 “不管她,大禾,弄他!”老太太歇斯底里:“破了他的身,才能破他的罡气,我才能吸阳气。” 大禾解自己的衣服扣:“玄子,真是便宜你了,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我拼命吸允嘴里的血,然后对着她一喷,大禾没料到我有这一手,喷的衣服和脸上都是,脸顿时沉下来,抬手要打我。 转念一想,手又放下来,眼神阴冷:“敢啐我,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一惊,我的血怎么对她没用。 一想就明白了,大禾是个普通人,并不是请神上身的香童,我的血对她没用。 大禾紧紧按住我,咬着牙,阴森地说:“你完了!” 我怎么都挣扎不开,像是包在一个厚厚的蛋壳里,脑门上都是汗,嘶吼着:“救命,救命啊……” “喊破喉咙也没人救……” 大禾还没说完,突然外面传来禾的叫声:“啊!” 随即一个女人炸雷一般的声音:“我兄弟呢?!” 禾尖着嗓子喊:“妈,姐,有人来了……” 还没等说完,就听女人闷雷的声音:“滚他娘一边去,我兄弟呢?” 随即是踹门声和重重的脚步声,女人直不楞登冲了进来。 我看到进来一个大女人,身高快一米八,比普通男的都高出一头。膀大腰圆,一头短发,如风如火闯了进来。 我一看,眼睛亮了,大声喊:“二丫姐!” 进来的正是二丫,也就是陈寡妇的女儿。陈寡妇很多年前死了,留下这么个女儿,我奶奶一直当亲孙女那么养着。 二丫对我也真好,把我当成亲弟弟。我这些年上学的开销,多半都是二丫挣出来的,如果只指望爷爷奶奶,我早就辍学回乡务农了。 二丫姐,时候还挺好看,谁知道过了十八岁,越长越粗壮,成了十里八村远近闻名的铁娘子,那么粗的木橛子她徒手嘎巴一声就能撅断。 “奶奶见你一直没回来,让我过来看看。” 二丫过去抓住大禾的肩膀:“敢侮辱我兄弟,也不撒泼尿看看自个的贱样,你也配!给我滚!” 直接把大禾抓起来,朝着门外一扔,大禾就跟破口袋一样摔出去,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正文 第8章 两员女将 二丫姐把大禾扔出去,然后大踏步过来,一把抓住满婆子的手。 满婆子眼睛瞪圆了,咬牙切齿:“坏我好事!” “老妖婆子,一边去吧!”二丫姐生生把她的手掰开,拉着我就走。 我一朝脱困,赶紧从炕上挣扎着起来,后背都被冷汗湿透,和二丫姐往外闯。 等撩起门帘子,这颗心才真正放下来。 还没等出去,有人抓我的裤子,死死拽住。回头看,正是满婆子。 这老太太跟条疯狗差不多,灰白头发披散,恶狠狠瞪着我们姐弟,伸出枯若鸡爪的两只手,拽住我的裤兜,就是不撒手。 二丫姐过去,抄起钵大的拳头,照着她的脸就是一电炮! 满婆子“嗷”一嗓子松开手,眼睛打了个乌眼青,在炕上打滚,扯着破锣嗓子喊:“打死人啦,快来人啊,马家娘们打死人了!” 二丫姐拉住我的手:“甭管她!走!” 我们两人从屋里出来,禾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冲过来,二丫一瞪眼。 禾有些胆怯,往后退了退。 二丫指着她:“你们娘们真是贱!回去告诉满婆子,再来祸害我兄弟,我抄了你们的家!走!” 二丫姐拉着我从她家出来,她力气很大,也不说话,我在后面一路跑。 回到奶奶家,奶奶和爷爷正在等着,见二丫风风火火拉着我进来。 “咋了这是?”奶奶看出不对劲,问我:“满婆子给你弄猪血了没?” 我这时候才透过一口气,嘴里干的要命,拿起桌上的大茶缸子,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就觉得嘴唇伤口杀的厉害。 奶奶心疼我,便问二丫怎么回事,二丫气呼呼说:“你问玄子吧,我都说不出口!一家子都是贱货!” “怎么了这是?”奶奶和爷爷面面相觑。 二丫道:“我说奶奶,你以后认点人,不是什么人都是好人。今晚如果不是我去,我弟就毁了。” “哎呦,怎么个茬?玄子说给奶奶听,到底怎么了?”奶奶是急性子,一个劲儿地催我。 我放下茶缸,这口气也缓过来了,把去满婆子家的过程说了一遍。爷爷和奶奶听得目瞪口呆。 “关键时候,你朝她吐了一口血?”奶奶赶紧凑过来,翻着我的嘴唇看。 我吸了口冷气:“要没有这口血,我就废了!奶奶,那满婆子原来是陈寡妇的师妹……” 我忽然意识到说错话了,二丫姐还在旁边,陈寡妇毕竟是她妈,哪能这么称呼。 赶紧改口:“陈婶,陈婶的师妹。” 他们三个人都挺惊讶,奶奶喃喃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玄子,幸亏你机灵,要不然今晚真着她们娘们道了。你没让大禾……” “没。”我摆摆手,有些后怕:“从这件事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了,真有妖邪算计我!以后真的心点了,差点就失身……” 二丫姐本来气呼呼,看我的样子,突然噗嗤一下笑了:“是不是挺遗憾的?” “遗憾个鸟啊。”我盘腿坐在炕上:“和命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了。奶奶,咱们以后都得仔细点,你孙子现在不比以前,现在封印失效了,妖魔鬼怪全都冒出来了。对了,你找来的那个什么鬼门九科的高手,别也是个坏蛋。我真没活路了。” 奶奶喃喃地说:“不至于,应该不至于,那高手在邻乡非常有名,是有名的跳大神,如果人品不好,不会口碑传这么多年。” “怎么跳大神都出来了?”我纳闷。 奶奶道:“他也是鬼门九科的,听说他干的这一行叫‘跳神童子’。” 她想了想,突然一拍桌子:“满婆子!敢算计我孙子,她是活腻歪了!二丫,跟我走,咱俩撕烂那个老登的脸。” 二丫姐是铁娘子,哪惧这个,喝了一声:“好!”先出门去了,时间不长提着铁锨进来,“把她家娘们都拍死!” 爷爷赶紧过去,拦在门口,苦苦哀求:“我说你们两个,就别出去惹事了,大半夜的干嘛啊。” “差点害死我孙子,就算完了?!”奶奶一瞪眼:“这事不能这么完,怎么也得赔偿我们,弄头猪也行。不赔就闹,我让全村人都知道,她们一家都是下三滥!” 爷爷冲我眨眼,示意拦着她们娘俩。 我从炕上跳下来,“对!我差点命就没了。不能让这样的祸害留在村里。满婆子一身都是邪道,放任不管,迟早有一天还会害咱们家。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奶奶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我孙子,又机灵又爷们,这样才不能吃亏!” 二丫姐过来拍我:“玄子关键时候一口血喷出去,我是真没想到,这一手漂亮。” “那是!”奶奶那叫一个得意:“满婆子是个什么东西,这就想拿下我孙子。我孙子是一号的唐僧,就算没有孙悟空保护,也不是她这种货色的邪魔外道能拿下的。” 我苦笑了一下,我们家两个女将比男的都管用,绝对不吃亏的性子。 爷爷则不然了,拦住门口,那张脸跟吃了苦瓜一样,他老了,怕惹事,劝我们消停点。 好说歹说,奶奶答应爷爷,今晚就算了,明天白天过去,非要讨个说法不可,至少让满婆子赔一头猪。 晚上我们一家人都没什么睡意,窝在一张炕上唠嗑,奶奶显得很兴奋,一直拍着桌子,盼着天赶紧亮。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家都困意十足,横七竖八睡着了,等日上三竿时候才醒。 奶奶收拾收拾下地,她和二丫姐去做饭,让我们饱餐战饭,然后去满婆子家闹。 爷爷蹲在地上,唉声叹气,他真是拿奶奶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过去安慰:“爷爷,满婆子一家确实不像话,闹一闹也好,省得她们以后出去害人,有个顾忌。” “都是邻里邻居的,”爷爷满嘴苦涩,“闹得谁都知道了,村里人嚼舌根,咱们的脸往哪放?” “往哪放,往脖子上放!”奶奶撩帘进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老东西,我姑娘的时候怎么就瞎眼跟了你,真是越老越窝囊。” 我说,要不然一会儿别让爷爷去了,咱娘仨去。 吃完了饭,我们娘仨出发,奶奶最前面,我和二丫姐一左一右,两大护法。 一路杀气腾腾到了满婆子她们家。 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那里有一群人在唠嗑,村长也在。 “怎么个意思?”奶奶挤过去问出什么事了。 村长歪着眼看我们:“满婆子昨晚死了。” “什么?!”我们娘仨都懵了。尤其是我,心就像被一击重锤打中。 我是讨厌满婆子,差点害了我,但乍听这个消息,还是有点受不了,心噔噔跳。 这时,大禾手臂绑着白布从里屋出来,看到我们娘仨,阴着脸走过来:“我妈昨晚过去了。你们满意了吗?” 正文 第9章 黄衣娘们 大禾不再理我们一家人,村长和村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我们,表情都非常怪。 大禾带着其他人进了家门,唯独把我们留在外面,没有进去。 禾哭的眼睛都红肿了,走过来说:“我们家不欢迎你们,赶紧走吧。” 奶奶和二丫姐互相看看,震惊之余,气也消了。 我们农村有这么个老理儿,人死为大。就是再十恶不赦,再生死之仇,人一死,所有的帐都了结。 明明是满婆子处心积虑要害我,现在她死了,反倒像是我们家犯了什么大罪过。 我们三人悻悻地回来,和爷爷一说,爷爷也特别吃惊,心翼翼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等葬礼时候咱们送点钱过去,两家人冤仇就解开了。” 奶奶气得“啪”一拍桌子:“满婆子死了,死得好!她不死,我也得弄死她!她的葬礼咱们家谁也别去。贱吗,上杆子巴结他们去?” 这天晚上,我正在睡觉呢,就听到窗户扑棱棱的怪响。有心不管吧,声音太闹,只好坐起来打开灯。 只见窗外密密麻麻的都是黑色乌鸦,窗台上,院子里都落满了。而且嘎嘎嘎叫个不停。 这时窗台上的乌鸦,纷纷转头,一个个眼睛盯着我,黑夜中,散发出深红色光。 我赶紧把灯关上,又不敢开窗,心噔噔乱跳。 站在窗台前,往外张望,就看到院子里多出来一只大黄狗。正是村长家的那一只。 这只大黄狗极为奇怪,身上还有个白乎乎的东西。 我使劲揉揉眼,终于看清了,大黄狗的后背上骑着一只硕大的白色刺猬。 那刺猬骑着大黄狗,却极为稳当,狗就相当于它的坐骑一般。 一狗一刺猬摇摇晃晃,在乌鸦中来到我的窗外,大黄狗突然站直,前爪搭在窗台上,然后用狗嘴拨弄窗户的插销。 这给我吓得。 真是鬼魅魍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来了,这一天天可折磨死我了。 我把屋里能拿的东西都堆在窗台上,什么烟灰缸,茶壶,还有枕头,死死靠住,不让外面的东西把窗户打开。 那只狗一直在用嘴拨弄插销,呲出狗牙。 乌鸦漫天飞舞,还有一些开始撞击窗户,哐哐作响。 我冷汗直冒,手心也跟着出汗,紧紧靠着窗户。 这要是天天这么折腾,我觉得自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神经衰弱都是轻的,重则能得抑郁症。 我趴在窗户上,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总算是消停了,天光微亮。 我实在太困了,就这么睡着了。 奶奶喊我吃早饭,把我叫醒,看我这个模样非常惊讶,问怎么了。 我知道不能给她添麻烦,让她担心,便吱吱呜呜说没什么。 “奶奶,你请的那个跳大神的高人,什么时候能到啊?”我问。 奶奶吸了口气,摸出烟卷:“按说这两天应该到了。我给介绍人打过电话,人家说,高人行踪,他们也不知道。到的时候自然到。玄子,你就别催了,我也着急。” 我苦笑,心说话,要是天天晚上都这么折腾,没等那高人到,我就得嗝屁了。 混了一天,又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有点害怕了,晚上乌鸦和大黄狗再来怎么办。 这些东西不咬人膈应人,就算它们伤害不了我,见天这么折腾,心理再强大的人也禁不住。 我仔细想了想,得了吧,这个世界没有救世主,别指望那个高人来救了,还是自己救自己吧。 我去了一趟村医务所,买了测血糖的针。偷偷摸摸怕爷爷奶奶看见,来到自己屋,用针扎破中指,挤出血来。尽可能多挤,抹在窗台上。 想想有点不过瘾,又扎破了另一只手的中指,挤在门槛上。 这样,就把门窗都用血封上了,应该能起点作用吧。 睡到半夜,我心里有事,睡不实。一翻身迷迷糊糊坐起来,看到外面还有黑色乌鸦,不过少了很多,只是在院子里飞来飞去,并没有落在我的窗台上。 大黄狗和白刺猬,并没有出现。 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得说我聪明吧。我就是不学习,真要认认真真下功夫,早考近名牌大学了。 一股深深的困意袭来,眼皮子越来越重,我也没多想,重新躺回炕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做了个怪梦。 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走在一片很深的山洞隧道里,本来四周黑糊糊的,视线却不受影响,周围能看到很多细节。 我正深一脚浅一脚走着,就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我多走一步,脚步就跟着走一步,我停下来,后面的就停下来。 一瞬间,我后脖子汗毛就竖起来了。回头去看,什么都没看到。 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 是一名个头和我差不多的女人,正背对着,头发很长。虽然看不到脸,却依然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女人味。 我察觉到不对,绕开她往前走,手腕“腾”一下被抓住,回头去看。 这个女人缓缓抬起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虽说没看到那女人的正脸,却看到了她衣服,奇怪了,黑糊糊的衣服怎么和那天晚上满婆子那么像? 她终于抬起头,慢慢撩开头发,我心里想着,这么有女人味的女人,应该不会差哪。 还有点期盼。 她的头正对着我,我瞬间窒息。 两个眼睛是两个黑森森的深洞,犹如深渊望不见底,张开嘴,嘴里没有牙和舌头,也是个黑糊糊的洞。 她缓缓歪着头,咧开黑色的嘴,似乎在冲着我叫,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吓得倒退两步,噗通摔在地上,转过身就跑。 远远就看到她在后面追,虽说是追,却没有跑,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跌跌撞撞前行。 奇怪的是,我怎么都甩不掉她,始终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 我扭头看她,她歪歪斜斜从黑暗里出来,我这冷汗都下来了,转过头继续跑,谁知道,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这才发现场景变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隧道里,而是一条绿皮火车上。 车座上满满当当坐着旅人,奇怪的是,他们全穿着深黑色衣服,身体挺得板板正正,一动不动。 像是一个个人形的木桩子,戳在座位上。 我正惊疑间,就听对面有人说话:“撞到人了,不说一声对不起嘛。” 我抹了把脸,抬起头去看,对面站着一个身穿黄衣的大娘们,看上去得四十开外,长得极为彪悍,和我二丫姐有一拼。 大娘们有些不高兴,又尖着嗓子重复一遍:“撞了人,不说对不起吗?” 我喉头动了动,忽然说道:“你是人吗?” “嘛意思?”大娘们脸色阴沉下来,彪悍地抬起脚,踩在一旁的座位上。 “大姐,你就是村长家的大黄狗吧?”我说。 正文 第10章 里面是我们家小姐 黄衣大娘们听我这么一说,眼眉挑起来,说了句粗话,“卧槽,有点意思你子。既然点破了你姑奶奶的身份,我也就不跟你装了,我就是大黄狗,怎么地。” 我一惊,没想到随口说的话,这娘们还真承认了。 这时全车厢的黑衣人全部回头看我,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厚重的黑礼帽,眼睛压在帽檐下面。 黑森森的这么多人看我,我喉头动了动,还真有点压力。 大娘们说:“知道他们是谁吗?” “难道是乌鸦?”我尝试着问。 “嘿,你子可以啊,你子。”大娘们说:“你子还真是挺有道的,把自己血抹在窗框和门框上,我们都没法进来了。我们家姐说,只能通过做梦的方式,来和你沟通。” 你们家姐? 我心里纳闷,没记得这条大黄狗生狗啊? 大娘们继续道:“按我的意思,理都不理你,哦,你把门窗都封上,明显是不欢迎我们。我们还上杆子找你啊,我们怎么就那么贱?” 我心说话,你确实是够贱的了,就是你,几次三番来我屋里,就趴在床头。 现在如果不是我上点手段,还不知道现在你能干出什么来呢。 大娘们见我不说话,可能是以为打动我了,继续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家姐见你子也算是个人才,不想你就这么被祸害了,所以才选择入梦聊一聊。” 我尝试问道:“你家姐也是狗?” 大娘们脸色顿时拉下来了:“狗怎么了?狗侮辱你了吗?我就是狗,怎么的,瞧不起我?” 我赶紧摆手,这大黄狗还挺敏感,“姐姐多虑了。那啥,没啥事我就先撤了。” “别价,我们入梦找你一趟不容易,你当阴魂入梦像吃饭那么简单吗?我家姐要见你一面,当面聊聊。” 我冷汗都下来了,知道梦里这些人,都是现实中的动物幻化的,心理这个膈应劲儿就别提了。 有心想走,又不知道该怎么离开这个倒霉的噩梦,吱吱呜呜不说话。 大娘们一拍座椅背:“你子还三心二意起来了,你知道吗,你死到临头了!我们家姐有好生之德,不想让邪物祸害自己地盘的民众,这才来梦里点化。你别不知道好歹!” 见我还犹豫,这大娘们下一句话,让我惊出冷汗。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我抬起头,大娘们颇为得意我,甩了甩黄色头发:“是不是看到一个特别可怕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我咽了下口水。 “知道那是谁吗?”大娘们整理了一下外衣:“你最近是不是害死了一个人?提醒你一下,满婆子。” 我有点急了:“啥叫我害死的,是她害我!” “你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就是满婆子的大仙儿。它本来修行百年,略有成,结果遇到你这么个劫,得了,法身尽毁。以后别说修行了,当个孤魂野鬼都不够格。” 大娘们说:“它现在一肚子怨气,就盯上你了。” 我脖子一梗梗:“草,我怕它吗?” “你是不怕它,你多厉害啊,身上阳罡之气这么足。”大娘们笑了,从兜里翻出一根长长的坤烟,叼在嘴里,啪打开打火机点上,颇有点老魔都鸡头那个派头。 她吐出一口烟:“可你架不住她天天晚上进你梦里,磨你,吓唬你,把你往死里折腾。你愿意吗?” “那,那我可不愿意。”我赶紧说。 “我再告你一个事,”大娘们说:“据我们的道消息透漏,有个特别恐怖的大魔头已经盯上你了,准备吸你阳气。此魔头在山中修行很多年,法力高强。我们姐都够呛是对手,你自己酌量办吧。” 我满嘴苦涩,想了想,然后双手抱拳,微微一鞠躬:“还劳烦姐姐带路,让我见见你家姐。” 大娘们朝我吐出一口烟,呛得我直咳嗽,她笑了笑:“不牛逼了?继续牛啊,刚才那牛劲呢?” “姐姐,你大人不记人过,别和我这么个孩子计较了。”我赶紧说软乎话。 别说,这条大黄狗性子还挺直,我说了几句好话,她明显很受用。 招招手:“来吧,跟我来。” 她在前面一步三摇,顺着车厢往里走。我在后面跟着。 到了车厢尽头,有一扇门紧紧关着。大娘们过去敲敲门,那么大的个子竟然弯下腰,毕恭毕敬说:“姐,姐,他来了,你见不见?” 里面没有声音。 我看看大娘们,大娘们做了个善解人意的表情,意思是让我别着急。 过了片刻,里面传来柔柔的声音:“我正在洗澡,没事,让他进来吧。” 大娘们做了个表情,那意思是,你子掏上了,我们家姐正在那啥…… 我苦笑,我是多大的闲心和干瘾,跑这专门看一条狗洗澡。 “进去吧。” 大娘们轻轻一拉门,开了,里面果然哗哗传来了水声。 我还是有些顾忌的,但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个梦嘛,再说了,你难道比满婆子那个大仙儿还能吓人? 我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特考究的房间,水磨砖铺地,四角还有红色的大柱子,在房间中央,有一个古代的浴盆,还挺高。 浴盆外遮着两层的白纱,影影绰绰能看到有个人正在浴盆里洗澡,晃动手臂。 “你来了。”一个柔柔甜甜的声音传来。 这声含糖量十个加号,我就听过一次,那是坐飞机的时候空姐的声音。 太温柔了,我都有点受不了。 我是不会造次的,站在原地说:“姐,你好。” “你知道我的身份吗?”里面伴随着水响,那柔柔的声音传来。 “不知道。”我说:“你也是村长家的?” 这村长家快赶上盘丝洞了,各路妖魔鬼怪齐聚。想到这一点我就想笑,村长老婆见我还爱答不理的,殊不知家里都乱套了。 “哼。” 这位姐俏皮的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屑一顾。只听哗哗哗水响,她从浴盆里站起来。 幸亏有两层白纱遮挡,要不然就走光了。 饶是这样,我还是把脸避开。 余光瞟见,她从水盆跨出来,一步步往下走,简单用东西擦擦身子,然后拿起旁边架子上的衣服,披上。 到白纱前,一撩帘子,走了出来。 我心跳激烈加速,想到一个问题,她不会像大禾一样,上来就勾引我吧? 正文 第11章 头发特别长 帘子撩开,走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不但水灵,看上去还有一股古代味道,脸圆嘟嘟的,婴儿肥。 比我们中专的专花还要漂亮。 我也是血气方刚,虽说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女色迷惑,但爱美之心是一种本能,眼神就离不开她了。 这个女孩披着白纱,头发沾点水,没有擦干净,有种湿漉漉的顺滑感,随便甩了甩,又水珠甩出来。 竟然有几滴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香香的。 女孩并没有走过来,我心噔噔跳,不过来就好。她如果勾引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咬住牙扛住。 她看着我愣着,本来严肃的脸上,突然“噗嗤”一下笑出来,笑颜如花。 “坐吧,别那么拘束。” 她指着对面的椅子。 我走过去拖着椅子坐下,屋里有点热,头上都是汗。 “具体的情况,大黄都跟你说了吧,”女孩道:“根据我的线报,最近有个特别恐怖的大魔头会从山里来,目标就是你!杀你取阳气,供它修行。你是死到临头了。” 我没说话,大脑却在激烈计算,谁是魔头还不一定,说不定就是你呢! 压根没有魔头,是你要取我的阳气。 见我低着头想着什么,女孩道:“我是这一方的在野神灵,受了咱们村百余年香火,才慢慢有了今日的道场地位。放心吧,我会守护你的,但你也要听话。” 我赶忙道:“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姓白。”女孩说:“具体身份就不说了,你有空去土地庙看一眼。” “好吧,你想让我怎么听话?”我问。 女孩道:“那个大魔头很快就会来,”说到这里,她迟疑一下,表情凝重:“说不定已经到村了。你如果想活下来,就要把魂儿寄在我这里。” 听得我背后一阵发麻,摇摇头,表示不懂。 女孩道:“你别觉得我在害你,你回去可以好好斟酌一下,好好想一想。你把魂儿暂时交付给我,我把你的魂儿滞留在这个梦境里,你只有一具空壳身体在外面,那魔头就下不了手。” 我迟疑一下:“这位白姐姐,我有两个疑问哈。” 女孩做了个手势,但讲无妨。 “第一个疑问是,你为啥对我这么好,如果光是冲着为了还愿香火,为了保护地方百姓,我觉得理由不太充分。盐打哪咸醋打哪酸,你得跟我说明白,要不然我心里没底。” 还没等女孩说话,外面有人敲门,传来黄衣娘们的声音:“姐,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子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女孩脸色沉下来:“没规矩!我和客人说话,你在外面偷听吗?偷听也就罢了,还插嘴!轮到你说话吗?” “是,是,我错了。” 外面传来“啪,啪”的声音,应该是黄衣娘们在打自己的嘴巴子。 我吸了口冷气,这白姐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像不是狗,地位远远比大黄狗要高。 女孩看向我,态度和缓了一下,笑着说:“我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我也要修行。放心,我不会用下三滥的招数对付你,你的阳罡之气自己好好保留吧。你是三世童身,生下来就拥有了别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机缘。你现在能坐在这儿,和我面对面对话,整个村子除了你,就没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缘法和资格!” 她顿了顿:“我们形成良好的关系,对我是有益处的。我也是无利不起早。我这么说,你满不满意?” 我暗暗咋舌,我身上就这么点身世秘密,怎么好像谁都知道。 我点点头:“白姐,还有一个问题,我的魂儿寄在你这里,只留个身体,那个恶魔岂不是更容易行事?我连反抗都没法反抗了。” 女孩笑了:“那恶魔想要害你,只能先吸你的阳气。你离魂之后,只留下一个身体,所有的机能会暂时停滞,身体气血不行,怎么刺激都没有反应,这种情况下,请问它怎么吸走你的阳气呢?” 我若有所思,好像有点道理。 女孩正色道:“我不逼你,今天把话也说尽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愿意呢,只要睡觉就成,自然会来到我这里。而且你寄存魂魄,也不是永远回不去了,只要放你离开,马上就会回魂。这个放二百个心。” 我斟酌着,实在咬不准该怎么办,不过现在来看,她应该不至于害我,人家说的很诚恳。 “让我想想好吗?”我说。 “想吧,不过等到恶魔欺身的时候,恐怕就完了。你是个爷们,尽快拿主意。” 女孩挥了挥手,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眼前一花,头晕的厉害,猛地睁开眼,自己依然躺在床上。 窗外阴沉沉的,已经是早上了,不过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我心情莫名有些沉重,自己真不想做什么三世童子,像个正常人不行吗,引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真是心烦。 奶奶做好早饭,招呼我去吃。 正吃着时候,邻居王婶进来,一脸神秘:“我告诉你们个新鲜事。” 奶奶道:“你个碎嘴婆子,又听到什么破事了?” 王婶和奶奶斗嘴惯了,当下也不管她,拿起一个热腾腾的豆包就吃。 奶奶生气,作势瞪她,王婶烫的把豆包倒腾手,一边说:“吃个豆包一点都不亏,你们听我说。村长的二子,昨天晚上走夜路回来,结果遇到鬼了!” 我正在喝稀饭,听到这话,没来由的浑身一麻,抬头看她。 爷爷也停下筷子,侧着耳朵听。 “怎么回事,遇到鬼了?”奶奶搬着板凳坐过来。 王婶洋洋得意:“不知道了吧,我今早喂鸡时候听到他们在外面说的。村长二子从镇上回来,坐最晚的一班车,摸黑走夜路,然后就遇鬼了,把这子吓得回家发了高烧。乐死我了。” 奶奶嘬着牙花子:“你也不怕遭报应,人家遭难你就那么高兴。” “呸!他们一家人平时眼睛长在脑瓜顶,上次我和村长老婆说话,她都不搭理我。活该!” 王婶狠狠咬了一口豆包,嘴里塞的满满的。 爷爷担忧地说:“他遇到他是活该,可保不齐咱们遇到怎么办?那鬼什么样?” 王婶道:“我听了一耳朵,说那鬼不知男女,有一个特别恐怖的地方,那就是头发特别长。好像全身上下没有别的,就是头发。” 我们正听着,突然“啪”一声,爷爷的筷子不知怎么摔在地上。 他脸上表情都变了,一片灰色,手都在发抖。 正文 第12章 土地庙 我们所有人都看到爷爷的失态了,王婶说:“呦,老马大哥,你这是咋了,瞧给你吓得。” 奶奶过来,踢了爷爷一脚:“那么大岁数了,还这么没出息,让人笑话。” 爷爷尴尬的笑笑,筷子捡起来,在衣服上蹭了蹭,继续喝粥。 王婶也是没有眼力见,看不出我们家里的气氛凝重,还在那臭白活。 爷爷心神不宁,喝了碗粥,然后抽着闷烟,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说。 可王婶偏偏不走,等吃了两个豆包,才满意的出去。 “这个老刁婆子,年轻时候嘴就馋,老了还这么个德性。”奶奶骂着,“老头子,你怎么了?” 爷爷探头看看,没有外人,还是把房门关上,然后回来,表情很严肃。 “老婆子,你记没记得当年我把玄子从山里抱来的事?”爷爷说。 奶奶正色起来,看看我。我有点紧张,没想到这事和我还有关系。 爷爷抽着烟,烟雾缭绕,说道:“那天晚上我一个人来到后山,那时候还有乱葬岗。在一个坟地里发现了玄子。发现他的时候,我还看到了一具尸体。” 爷爷当年从山里把我捡回来,这件事家里人都没瞒着我,等我长大懂事之后,奶奶就不止一次说过。 其中的细节,我都耳熟能详。 “爷爷,你说的那具尸体,是不是全身都长满了头发?”我问。 爷爷的手竟然在抖,长长吐出一口烟雾,“头发特别长,长满了全身。如果你不是哭出声,我很难发现里面有个孩子。我还记得当时把头发拨弄开,抱你出来时候的样子,你全身都沾着那个尸体的头发,吓死个人。” 他咳嗽了两声,我赶紧过去敲背。 爷爷道:“刚才王婆子一说来了个鬼,全身都是头发,我马上就想起当年的往事。说实话,就算让我死,也不想再看到那具尸体了,太可怕了。” “爷爷!”我喝了一声:“说啥呢。” “个老东西,动不动就说死,死的,这样的话少说!”奶奶也在呵斥他。 爷爷被奶奶骂惯了,并不还嘴,颤抖着说:“你说村里出现的鬼,是不是冲着咱家玄子来的?” 奶奶收拾碗筷,能看出手和脚都在发抖,好几次碗都差点摔了。我赶紧过去,让她休息,我来收拾。 “可惜啊,咱们村就这么两个能人,全死了。”奶奶说:“一个陈寡妇,一个满婆子。” “你可拉倒吧,”爷爷说:“这俩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想害咱家玄子,结果自作孽不可活!” 奶奶想起了什么,回屋去拿电话,然后换上老花镜,一下一下写着字发信息。 过了一会儿,来了信息,她看了看,满脸的失望:“我请的那个跳大神的高人,他家里人说已经走很多天了,按说应该到咱们村了。但一直没见着人啊。这可怎么办啊?!” 我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吧,如果真的那个鬼冲我来的,想把我带走,先看看它有没有这个本事。如果咱们就是挡不住,那也没办法。” “胡说八道!”奶奶听我这么说,立马火了:“我养你二十年,不是看你让鬼害死的。以后还指着你传我们老马家香火呢,再胡说八道,我真揍你。” 她作势抬起手,我知道奶奶心疼我,不可能真打我。还是过去抱住她:“我就那么一说,我是奶奶的大孙子,可不能这么轻易让鬼给害了。” 奶奶火气平了,还是担忧地说:“老头子,你这几天弄点黑狗血什么的,咱们家里家外撒点,听说那玩意儿辟邪哩。” 爷爷闷头抽烟,“嗯”了一声。 我摸着下巴琢磨,莫非这个长发鬼,就是昨夜梦中白姐说的那个大魔头? 难道我真的要把自己的魂儿,寄在白姐的梦里,才能避过这一劫? 我在屋里有些坐卧不安,同时也非常烦躁,村里的同龄人基本上都去大城市闯荡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 就因为自己的身世,现在就被拖累在村里,哪也去不了,哪也干不了,真的是烦死人了。 待着实在是气闷,我想了想,去看望看望村长的二子。他和我年龄相仿,人家已经考上大学了。以前我们两个在学当过同学,童年的交情还是有的。 主要是去打听打听,那个鬼到底是什么样子,别是村里人以讹传讹。 如果真有这么一码子事,今天晚上和白姐沟通一下,把魂儿寄在她那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儿,我溜溜达达出来,一路径直去村长家。 眼瞅着要到了,我一眼看到了村长家旁边的祠堂和土地庙。心中念头一动,虽然很想早点见到村长家二子,但既然走到这里了,不妨进去拜一拜。 我来到土地庙,门大开,现在是下午了,阳光很足,可土地庙里照不进来,光线还是有些昏沉。 我很少来这座土地庙,时候可能跟奶奶来过一两次,全然忘记了,成年之后,更是没有进来过。 土地庙里没有人,面积不大,一座神龛,上面供奉着土地爷爷,香案上摆着长香和功德箱。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在功德箱旁的二维码上扫了扫,付了十块钱。然后拿起一根长香。 用打火机点上香头,对着土地爷爷拜了三拜,鞠鞠躬也就算了,跪下磕头是不可能的。 我在香炉里插上香,转身正要走,忽然看到土地爷爷的身旁,还站着一尊木雕塑像。 这塑像是个女孩,扎着两个啾啾,穿着一身白纱,比土地公明显了那么两三号。 一见之下,我心脏狂跳,眼睛就离不开这尊塑像了。 这不就是梦里出现的那个白姐吗? 难怪她在梦里说,要护佑一方百姓。原来她的身份,真的是土地公身边的神。 我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狗叫,回头去看,窜进来一条大黄狗。 我眉头一挑,喉头动了动,这条大黄狗正是村长家的那条狗,梦里幻化成的黄衣大娘们。 “黄大姐?”我蹲下来,摸着大黄狗的狗头。 大黄狗冲着我吐舌头,显得很亲密,一直用狗眼看着我,眼神很飘忽。 很明显它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可惜,我不懂狗语。 “我家的狗怎么和你这么亲近?” 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我回头去看,顿时吸了口气,进来的正是村长家的二子。这子脚下虚浮,眼圈深黑,头发蓬乱,扶着门框走了进来。 正文 第13章 枯井 “麻杆!”我叫了村长二子一声。 这子时候就跟麻杆一样,病恹恹的。 他本来迷迷瞪瞪的,被我这么一叫,像是突然被叫醒了一般,回过神:“马玄啊。” 我俩聊起来,我问他,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他娘的,”麻杆愁眉苦脸:“我的事你是不是也听说了,好好走夜路撞到鬼了,差点没给我吓死。昨晚发一宿高烧,现在才退点。” “你真遇到鬼了?”我装作特别吃惊的样子。 麻杆苦笑:“骗你干嘛,昨天从镇上回来,晚上正走到枯井那,就听到里面有动静,我他娘的也是贱,非好奇的往里看一眼。这一眼就倒了霉了。” 我好奇地问,看到啥了? “看到……”他四下里看看,明显是很想说,但不知为什么特别惊恐的样子,像是在顾忌什么。 他拉着我,指指庙外,我们走了出去,大黄狗一路跟出来,围着我们转。 我强忍着冲动,不和麻杆说你们家的狗都成精了。他的精神状态太不好了,再火上加油,真怕这子嘎过去。 出了庙,麻杆舒了一口气,“我怕乱说话,土地公公不高兴,咱们就出来说。” 我看着他,有点无语,至于嘛。看他的样子,遇到这么一次鬼,真的怕了,说话都心翼翼的。 此时太阳西沉,慢慢往山下落,不像刚才那么热。 “我在井里看到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女人。”麻杆说,“看不见脸,也看不见下半身。在枯井底,戳着这么一个女人的上半身。” “不对,不对,”我听得奇怪,赶紧摆手:“村里传你是遇到一个长头发没有脸的人啊。” “那就是红肚兜的女人身上就缠着头发,”麻杆说:“反正看不到脸,她背对着我。” 我有些惊疑,和爷爷描述的那个若干年前的死尸,好像不太一样。 “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吧。”我喃喃。 “我靠,你试试,大半夜走到枯井,往里看一眼,井底下有个女人,全身都是头发。你试试!”他嚷嚷着。 我苦笑着摆手:“拉倒吧,我可不想看到。” “回家我就发烧了,一宿差点没折腾死我。”麻杆说:“就在刚才,我还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就梦见进来一个穿着黄衣服的老娘们,跟我说,走,去拜拜土地公,去拜拜白娘娘,你的病就好了。” 我喉头动了动:“那是谁?” “我哪知道,不认识。”麻杆说,“然后我就跟中邪了一样,从炕上下来,一步步出去,幸亏我们家狗比较忠心,一直护着我。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在土地庙的外面了。” 我拍拍他。 “你怎么也来烧香?”他问。 我的事说起来就复杂了,此时懒得和他细说,便道,最近我也是闹心巴拉的,就过来烧个香。 “你等等我,我去烧香。既然我出来了,咱俩就在村里逛逛,说说话,我也吹吹风,清醒清醒。”麻杆跟我说。 我点点头。麻杆就进去了,我在外面往里看,麻杆磕头之后,把香火插在香炉里,几炷香燃出白烟,缥缈在白姐雕像附近,那眉眼就像是活了一样。 我在心中感慨,果然是有功德的啊,值得信任。土地公公身边的女人,应该不是什么邪魔吧。 真要是那长发鬼找来,还是早点避祸才是。 我正出神的想着,大黄狗在腿边来回窜,吐着舌头看我,然后像人一样点了点头,意思是我想的对。 我一阵恶寒。 这年头是不是末法时代,怎么什么都成精了。 麻杆从里面出来,拜过土地公公和白娘娘,看着精神状态好多了。我们两人顺着河沿溜达。 村里这几年发展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后山开发成了一处旅游景点,虽然对接的是镇上,但我们村也能沾点便宜,经常能看到有驴友从路绕下来,寄宿在村里。 我们两个路过一户人家时,就看到门口挂着白色的挽联,围墙外堆着好几个花圈。 我一看,就有点犯膈应,走着走着怎么转到这里了。正是满婆子她家。 我拉着麻杆正要走,这时候院门开了,大禾头上扎着白布,端着一盆脏水走出来。 麻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打招呼:“大禾姐,我才回来,你们家这是……” 大禾狠狠瞪了我一眼,也瞄了瞄麻杆,随后把脏水泼在我们身前。 麻杆惊疑:“大禾姐,你这是啥意思?” 大禾朝着我们啐了一口,提着空盆回去了,院门摔得山响。 “她怎么了这是?”麻杆惊讶:“看我们像是看仇人。” 我说道:“你真是不会说话,她妈过去了,你还跟她打招呼。” “我知道是满婶走了,可我们好久没见了,打个招呼也能落埋怨?”麻杆又惊又彷徨:“我怎么感觉自从回村之后,事事都透着古怪呢。真是遇到鬼了,喝凉水都塞牙。” 我没告诉他,大禾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满婆子毕竟已经嗝屁朝凉了,她做过的那些腌臜事就不提了。 我们绕过满婆子她家,我说道:“麻杆,你要感觉恢复还可以,晚上去我家,我上超市买点熟食,咱俩喝点。” “行啊,”麻杆精神大振:“咱们村那些同龄的,上学的上学,出去打工的打工,就剩这么几个了。唉,马玄,对于将来你是怎么想的?” 我干笑两声,一说到未来的前途,心里就晦暗,十分不痛快。 这时麻杆突然拉住我:“哎呀哎呀,前面不能过去了。” “咋了?” 麻杆脸色苍白:“前面就是枯井,我就是在那看到的女鬼。走,走,犯膈应,别靠近。” 我们两个正要绕路,远远就看到枯井那边围着不少人,还有哭的声音,震天动地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呦,是不是有人又遇到鬼了?”我惊疑地说。 麻杆脸色惨白如纸,看着那个方向几欲昏厥:“不,不行,我不能过去,喘不上气。” “好,咱们回去吧。”我说。 我们两人回身,顺着原路走,大黄狗一直尾随在后面。 刚出去没两步,就听到枯井那边有人喊:“玄子在那!叫他过来!” 随后跑过来两个老头,都是村里的老邻居,二话不说拖着我就去枯井旁。 “怎么个意思啊?”我急了。 老头说:“咱们村就你一个年轻人了,这时候你不上谁上?” 我一脸懵逼拽到井边,就看到一群人围着,这些人都是村里的,有男有女。 在人群中间的地上,坐着一个女的正在嚎啕大哭,按辈分我得管她叫三婶子。 “怎么回事?”我问。 “三婶子的孩子,木头掉井里了。我们正研究谁下去呢,正好你来了,赶紧的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有人过来把绳子套在我的腰上,然后推我到井边,就要下去。 我急了,事情来得太快,还没反应过来。刚抬头就看到麻杆吓得一溜烟跑了,没了踪影。 正文 第14章 下井 众人拉着我到了井边,就要把我往井底推。 “别,别,诸位相亲,叔叔大爷的,我得弄明白怎么回事啊。”我急了,一脚踹在辘轳上,撑住身子。 过来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是我们村的百事通,外号叫黄杠。他有一次看古装片,看到一句话特别喜欢,当成口头语一说就是几十年。那就是“要劫劫皇杠,要那啥那啥娘娘”。 说得多了,得了个外号,叫黄杠。 黄杠说道:“玄子,不都跟你说了吗,木头不知怎么掉井里了。你看他妈哭的。” 三婶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拍着自己的腿:“玄子,你救救我孩子吧。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好端端的怎么掉井里了?” 我纳闷。 其实我也想救人,如果是寻常的枯井,这时候我就下去了,但是刚刚麻杆说了,他就是在这口枯井里看到恶鬼的。我心里就有点画魂。 甚至得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这会不会恶鬼的某种计策,某种幻术,把我先骗进井里,然后再吃干抹净。 正想着,三婶子猛地扑过来,紧紧抱着我的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玄子,你救救我孩子啊!我给你立牌位,我给你钱,我倾家荡产给你钱!” 我有些尴尬,赶紧去扶:“三婶子,我没说不救啊。” 周围人越来越多,我一脑门汗,忽然道:“对了,你们怎么不报警呢?” “这事报警没用,”黄杠说:“好像得叫消防队来。等他们来了,木头黄瓜菜都凉了。你就说救不救吧?别墨迹了。” 这时候三婶子跪在地上,冲我磕头,一个头一个响:“玄子,救救我孩子!玄子,救救我孩子!……” 我赶紧扶她,一脑门的汗:“我说三婶子,你这是要折我啊,我下!下还不行吗?” 我趴在井口,往下看了一眼,这是口枯井,荒了十几年,往下一看深不见底。 我喊了一声:“木头……木头……” 黄杠在旁边道:“不用喊了,我们都喊多少声,没有孩子的回应。你还是赶紧下吧。” 我看了他一眼,这老头真是烦人。 我看看周围的人,都是村里的老头老娘们,还有一些孩儿在瞎跑。青壮年确实只有我一个了。 这时候硬着头皮都得下,如果我不下,以后木头出了什么意外,我就成村里的罪人,三婶子能恨死我,两家就会成为世仇。 这就是村里的价值观。 我喉头动了动,咬了咬牙,正要纵身钻井里,就听到一阵狗叫声。 人群分开,村长家的大黄狗跑了进来,一口咬住我的裤腿,使劲儿往外拽,明显是不让我下井。 大黄狗肯定是感应到了什么,我看到它的眼神,那意思是,你要下去九死一生! 黄杠不愿意了,过去抬脚就准备踹,骂骂咧咧的:“哪来的破狗,滚!” “你敢踹?”旁边有人说:“那是村长家的狗。” 黄杠硬生生把脚收回来,“村长家的狗啊,村长家的也不行啊…” 声越来越。 大黄狗明显是不想让我下井。不过,这口井我是必须要下的。 我这人就是这个特点,一旦决定好的事,就不再做过多心理内耗,决定就干! 我决定下井,也理清了其中的利弊,决定好了就不会改,哪怕天塌地陷! 我拍拍狗头,正要让它松嘴,突然三婶子从旁边窜过来,一把抱住大黄狗。 在所有人的惊讶中,只见三婶子一口咬在大黄狗的后背上,眼珠子瞪圆了,都是血丝,惨叫着说:“让你不救我儿子,让你不救我儿子,让你不救我儿子!” 大黄狗疼的嗷一嗓子,回头就去扑三婶子。 我第一次看见,什么叫血灌瞳仁!三婶子双眼都是血红色,张着大嘴,嘴里全是狗血。 周围村民这才反应过来,全都拉着她,三婶子像疯了一样:“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活了!不活了!村长的狗怎么了,村长,我曹嫩娘……” 鬼也怕恶人。大黄狗挣脱了她,吓得夹尾巴跑远了。 我在旁边看着一头汗,我的妈啊,真是横的怕不要命的,大黄狗都成精了,照样害怕一个为了孩子付出的母亲。 我赶紧道:“三婶子,三婶子,我下井,你别激动,我肯定把你儿子救出来。” 三婶子被很多人拽着,脸上的怒气滞留了瞬间,然后是嚎啕大哭。 我看看表,木头就算才掉进去,那时间也不短了,不能耽误。 我一翻身下了井,探出头说:“我一拽绳子,你们就把我往上拉!” 黄杠过来,塞给我一把手电,然后和几个老头一起说,你放心吧,我们就在井口守着。 我腰里系着绳子,顺着枯井的边缘往下爬。枯井很多年了,井壁上都是绿色的苔藓,滑倒是不滑,却弄了一手,又沾了一身。 身上脏就脏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衣服算什么呢。 越往下爬井里越是阴冷,往上看了一眼,井口已经到脸盆那么大了,隐约能看到晃动的人头。 往下看,下面黑森森的,隐隐有银色的浮面在晃动。 我心里一紧,眼瞅着要到井底了,算是第一步顺利完成,但是眼见的这一幕,又让我担心起来。 银色浮面很可能是水,如果下面还通着水眼,那就麻烦了,孩子必死无疑! 我轻轻叫了一声:“木头,木头……” 银面浮动,黑暗里如同沥青一般厚重,上面浮着很多深黑色的东西,看不到孩子在哪。 我又往下了一段,脚底已经沾到水面了。 这口井是喇叭状的,上面下面大,井底有很大的空间,全部都是水。 略有亮的地方是银色,背光的地方是黑森森的。我用脚撑住井壁,拿着手电,打开照在下面。 光斑在水面浮动,我心跳加速,默默念叨,木头啊木头,你在哪啊,你在哪啊。 这时,光斑落在水面背光的地方,只见黑暗之地,有一个人形物体在那飘着。 我赶紧收了手电,晃动绳子,想荡到那个地方,却十分不方便。 荡着荡着,我一失脚,坏了,从绳子挣脱下来,一脚踩进水里。 脑子一懵,老人们常说,掉进水眼,就算水性再好也得淹死。 坏了,今天难道要栽在这儿了? 正想着,我的一双脚已经落进了井水之中。 正文 第15章 头发 坏了。 我赶紧抓着井壁,谁知道抓了一手的苔藓,突然打滑,站立不稳,整个人全摔进水里。 我心里一凉,完了完了,我就是有天大的能耐,掉进井里也得淹死。 谁知道竟然在井里站住了,水面不深,才没过膝盖。 我靠着井壁,大喘气,真是后怕,幸好水不深。 我可不敢多歇,淌着水过去,越往里走,水越臭。我捂住鼻子,来到背光处,用手电照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孩子。 这孩子面朝上,一动不动,似乎缠在一大堆的杂物里。 我擦擦汗过去,把他抱起来。孩子全身都是苔藓和一些臭黑油子,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还沾着一些水里的植物,浮萍之类的东西。 我紧紧抱着他,用干净的袖子使劲儿擦擦他的黑脸,露出来本来面貌,正是木头。 都是一村人,孩子我还是认识的。 憋着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心中算是石头落地了。 我抱着他,轻轻呼唤他的名字,木头一动不动,紧紧闭着双眼。我轻轻摇晃着他,也是没有反应。 这时候,心又提起来,狂跳。 虽然找到他了,但如果孩子不幸过世了,那真是一场大悲剧。我轻轻喊着:“木头,木头……” 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先出去再说吧,我闻到一股很浓重的臭味,可能是枯井多少年积攒下的杂物和落叶,已经腐烂发酵了。 这些气体会形成瘴气,就是健康人下来也会熏出个好歹。 我背着孩子,艰难地淌着水来到绳子这里。我拽过绳子,把绳子死死拴在孩子的腰间,然后打了个接扣。 我用一只手拉着绳子,要使劲儿往下拽,通知上面的人拉绳子。 就在这时,木头忽然动了动。 我眼睛就亮了,兴奋的喘了两口粗气,紧紧抓住木头,喊他的的名字。 木头没有醒,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我艰难地把头凑过去听,他说的是,“阿姨,阿姨……阿姨你在哪?” 阿姨?什么阿姨? 正疑惑间,突然绳子莫名其妙的一松,木头从空而落,噗通摔进水里。 溅了我一身。 我都傻了,不可能啊,明明把绳子栓死了,怎么能突然解扣? 我蹲下去抱起重新从水里捞出孩子,谁知道孩子身上缠了很多黑色腐臭的浮萍还有一些芦苇,乱七八糟的身上缠着。 这时木头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我急得一头一头汗。 木头的呼吸极度细不可闻,“妈妈……阿姨……井里有……阿姨……” 此时黑糊糊的环境里,臭气熏天,四面不见光,一个孩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有点起鸡皮疙瘩。 井里有阿姨? 算了,别多想了,赶紧出去吧。 孩子身上缠着的东西越来越多,用手怎么都弄不开,我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把折叠刀。 拿出刀来,把这些纠缠的黑东西都割断,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把孩子弄出来了。 我艰难地把他举高,然后用绳子一圈一圈缠着,就在这时,我看到孩子的脚上还有一些黑色的东西,像是腐烂的芦苇条。 我过去用刀挑开,没想到这些东西特别有韧度,怎么都划不开,我急了,使劲儿用刀一割,没注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 我疼得嘶了一声,看着一滴滴血出来,顺着手掌流到水里。 农村孩子没那么矫情,我使劲儿在衣服上蹭了蹭,终于把孩子脚上的东西清理干净。反而缠在我的手上,就是黑森森的一坨。 这层芦苇怎么韧性这么强,难道是让腐水沤出来的? 我使劲儿甩着,怎么都甩不掉。 没办法把手电拿出来,打开光斑照过去,这一看,身上顿时凉了。 手里的这坨东西,并不是什么芦苇,而是一团人的头发。 黑密密的,细细长长,散发着臭味。 我的呼吸几乎都停了,缓缓顺着头发往水里看,只见银黑色的水面,忽然多出一些气泡。 咕噜噜,咕噜噜。 随后,水面缓缓破开,一颗长满头发的头颅,从水下升了出来。 我“啊”的大叫了一声,踩着水连续倒退,重重撞在井壁上。 这颗头颅看不出哪面是正,哪面是反,全是头发,从脑袋上长出来,然后铺在水面上,顺着井壁开始攀爬。 我脑子一片空白。 瞅着头发蔓延过来。 这时打了个激灵,这是真的吗?还是我吸足了井下的臭气,产生的幻觉? 我赶紧摇摇头,不管怎么样,得马上离开这里。 我淌着水来到孩子身前,这时候头发朝着我的双腿游移过来,我使劲儿拽着绳子,然后拼命摇晃。 头发已经缠过来,缠住我的裤腿,紧紧束缚住。 我一脑门都是汗,我靠,上面怎么没反应?不是告诉他们了吗,下面一拽绳子,就要往上提吗。 我又是焦躁又是愤怒,想起黄杠那张老脸,恨得牙根都痒痒。 这时,水里那颗人头缓缓飘动,朝着我就过来了。 此时此景,视觉效果实在是太恐怖了,难怪麻杆看一眼都会得病,我也差不多了,气喘不上来,全身发僵,两条腿都没知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绳子突然动了,猛地往上提。我眉头一挑,一股激劲儿之下,猛地从水里窜出来,双手抓住绳子。 手电从手里脱落,噗通掉入水里,在深水之下,还隐隐亮着光。 我顾不得手电了,现在命要紧,能逃出生天就好。 绳子先是顿了一顿,紧接着往上提,木头被紧紧缠住腰。我用双手抓着,双脚离地。 怕木头的绳子再意外脱落,我用一种很别扭的姿势托着他,就算他掉下来,也能是掉我怀里。 绳子一点点往上拉,终于我的双脚脱离了水面,正要舒口气,就看到那些头发还缠在脚上,妈的,心又提了起来。 绳子一直往上拉,外面肯定有很多人在使劲儿。幸好,头发并没有往下拽我,很轻易就从脚上脱落。 那颗人头就飘浮在水里,并没有追上来。 我两只手紧紧抓住绳子,就感觉这心脏啊,噔噔噔跳得。终于可舒口气了。 抬起头看着井口,比脸盆稍点。快啊,快啊。 只要没出这口井,就不能完全松懈。 正文 第16章 落血 绳子快速往上拉。 我紧紧拽住绳子,用肩膀扛住孩子。 越拉越高,往下一看,井底的水已经看不清了,黑森森一片。 再抬头,井口渐渐变大,能恍惚看到晃动的人影。这颗心才慢慢放下,手疼的厉害,我还是咬牙忍着,马上就能出去了。 我舒了一口气,看着半昏迷的木头,轻轻说,一定要挺住,马上就出去了。 木头昏迷中,喃喃地说着:“阿……阿……” 我怕绳子突然脱落,用肩膀紧紧顶住他。此刻我也很难过,手疼,肩膀疼,脖子也在酸胀。 我从就能忍,越是疼的厉害,越是能进入某种专注状态。 我把耳朵凑过去:“什么?” “阿,阿姨,阿姨来了……”木头说。 我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越来越近的井口,突然明白过来木头说的是什么意思。 “阿姨”,指的就是那颗人头! 我猛地往下看,这一看,手打哆嗦差点从高处摔下去。只见下面大概一两米的地方,无数黑色的头发铺开,像是一张黑。 我喉头动了动,就看到在这种黑之上,有一颗人头。此刻,人头带着黑发,以极快的速度飞上来,直直奔着我的脚底就过来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冲着上面狂吼:“快,快!” 此时距离井口大概也就两三米了,都能看到上面三四个人影晃动。 距离井口最近的是黄杠,这老子别看岁数大长得瘦,浑身都是干巴肉,此时正在绳子最前面,打着劳动号子,有节奏的往上拔绳子。 人头越来越高,最为古怪是,根本看不出这个是男是女,头发把脑袋正反面全部包裹住。 此刻距离井口也就一两米,我都快拉拉尿了,全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 再忍忍,再忍忍,马上就要出去了。 心都提在嗓子眼上了,能不能逃出生天就在这儿最后一下了。 就在最紧张的时候,突然绳子一抖,猛然停住。 绳子本来上升速度很快,这么一停,由于巨大的惯性,我和孩子全都震了一下。 我的双手就跟千刀割过一样,疼的钻心。而孩子剧震之下,套在腰间的绳子有些松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只脚蹬住井壁,勉强撑住身子,然后用肩膀重重托住孩子,保持住平衡。 孩子是稳住了,我也能勉强立在这儿,却上不去下不来,人头眼瞅着就追过来了。 人头和头发已经到了脚下,顺着脚面就攀爬上来,我暗暗叫苦,心中忽然发起狠来。 看着井中央的人头,一时来了股子激劲儿。 真的,要是没有这个孩子,就我一个人,我肯定会跳过去,在空中对着这颗脑袋就是一脚。 去你大爷的。 但是现在还真是不能冲动。只能眼瞅着头发爬到了脚面上。 就在这时,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阵敲鼓的声音,“咚咚咚”,随后还有铜钱的声音“哗啦啦啦。” 这一串声音出来,人头猛地一滞,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我惊疑不定,这鼓声怎么回事?应该不是幻觉?从哪传来的? 绳子忽然一动,继续往上拉。我用双手紧紧抓住绳子,肩膀扛着孩子,跟着绳子往上走。 那人头停滞在半空,一动不动,似乎怕极了那鼓声。 我舒了口气,看来这鼓声关键时候出现,是救我们的。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人头突然就动了,而且速度极快!“嗖”的一下就冲过来。 我吓得头皮发麻,就觉得尿意盎然,赶紧夹紧双腿。 这时候就不能往下看了,直接看上面的井口。 快了,快了,马上要到了,要到了! 上面传来黄杠指挥所有人的号子声:“快啊,快啊,他们出来了!出来了。同志们,加把劲,呦呵!” 绳子一点点拖出井口。我用力一拱,把孩子扔出井。 阳光照在脸上,我没看清周围的情况,就听到一片掌声,还有哭声:“我的儿啊,我的儿……” 有人在说:“马玄,好样的!真把人救上来了。” 然后很多人过来七手八脚拽着我,要把我拖上来。 我呼吸慢慢平复,总算是逃出来了,真是活生生扒了一层皮。 他们拽着我刚出井,我就暗道不好,两条腿还在井里,感觉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无法动弹。 我使劲儿往外爬,他们也在拽我,愣是拽不动。 黄杠过来,紧紧抓住我的肩膀:“玄子,你搞什么呢,快上来!来,来,赶紧帮忙。” 好几个人都凑过来,继续拉我,还有几个虎娘们撸着袖子也上过来,拽得我衣服撕啦撕啦响。 我大叫:“你们使劲儿,大家使劲儿,我的脚被鬼缠住了!” 这一嗓子喊出来,“哗”一声,所有人都跑出几米远,没有一个人管我。 我失去了外力,就觉得脚下大力传来,身体猛地往下。我紧紧用手抓住井沿,真是急眼了,不管他们多大岁数,直接骂:“干什么呢?害我呢?你们干什么?!” 三婶子抱着木头,哭着说:“你们赶紧救救玄子,他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 她抱着木头第一个冲过来,用手抓住我的肩膀,往外拽。 我心里一暖,双手有了劲头,大吼一声,“三婶子,谢了!” 木头迷迷糊糊地说:“阿姨,阿姨在下面拽哥哥,阿姨,你别拽哥哥。” 黄杠在旁边满脸愧疚,人家一个女流之辈,三婶子都能临危不惧,他们一起老爷们吓得溜溜跑,有点不像话了。 他招呼一声:“大家赶紧救玄子,咱们那么多人,又是光天化日的,怕个鸟啊。” 众人都被说动了,过来一起拽着我,好不容易把我拉出来。 我的双脚也出了井沿,所有人都看到了,我的脚上缠着厚厚密密的黑色头发。 这一下可炸锅了。 刚才还鼓足勇气冲过来的那些人,看到这么多头发,吓得屁滚尿流全都滚在一边。 “鬼啊!” “我的妈啊,真的有鬼啊!” “怎么这么多头发,吓死人了。” 他们趴在地上,就像躲手榴弹一样,抱着脑袋,抬着头看我。 唯一没跑的就是三婶子,紧紧抓住我的衣领,一手抱着孩子,还在往外拽我。 我翻开手掌,手上血淋淋的,一咬牙,猛地捏紧双手,再张开时,挤出很多血来。 然后朝着那些头发,还有井里猛地甩出去。 滴滴鲜血在阳光下泼洒而出,落在井下。 正文 第17章 千丝万缕 众目睽睽之下,井口里冒出了一股股白烟,缠住我脚的那些头发“嗖嗖嗖”收回去,像是某种生物缩回触角一般,藏进井的深处,没了动静。 现场这么多人,连一个吭气的都没有,就跟时间静止一样。太阳当空中,所有人都保持着定格的姿态,动一动的都没有。 我擦擦头上的汗,第一个反应过来,从地上爬起来。 我这么一动,就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咒,其他人这才动起来。 他们心翼翼的过来,有胆大的探头往井里看,黑森森的什么都看不见。 黄杠道:“大妹子,你就别在这儿待着了,赶紧带着孩子去村医务所,该就医就医。” 三婶子被其他人扶起来,怀里还抱着木头这个孩子,她还不忘冲大家鞠躬,说谢谢大家。 黄杠摆手:“客气话别说了,赶紧去吧。” 三婶子一瘸一拐抱着孩子出去了,几个相好的娘们在旁边跟着,看看能不能帮忙。 我还在地上坐着,回想起刚才在井里发生的一幕幕,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虽然阳光照在身上,可心情却如同蒙了一层雾霾,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黄杠和其他几个人扶着我起来。 他们冲我竖起大拇指:“玄子,行,是个人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大德了。” 我摆摆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刚才都吓死我们了,”一个老头脸色白着说:“你在井里遇到鬼了?” 他这么一问,其他人都围过来,又害怕又好奇。 我实在没有心情长篇大论,简单说了说,就说救孩子的时候,从井底下冒出一颗人头,全是头发,朝着我和木头就过来。 幸亏你们拉着绳子比较快,慢一点,我们两个在井里今天就上不来了。 有个四十来岁的老娘们说:“咱们村怎么开始闹鬼了,不行把这口井封了吧!” “对,对,”周围人七嘴八舌:“把这口井封了。太吓人了。” 黄杠腰板挺直,他这人就喜欢主持大局什么的,招呼几个人留下,先把这口井用封起来,谁也不能靠近。至于用不用填死,还要告诉村长一声。 “出这么大的事,村长哪去了?”一个娘们不满地说:“有事就找不到他。” 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我说老刘家的,你这背后嚼舌根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众人一愣,那娘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大家回头看去,只见村长和一个陌生人走过来。 村长还是老打扮,上身体恤,下身蓝裤子,脚上是白色旅游鞋。上半身的衣服还要塞在裤裆里,裤子提得高高的。 一脸阴沉就过来了。 众人都觉得没意思,纷纷散开,却没有离开,还留下来看热闹。 村长背着手过来,“刚才怎么回事?玄子听说你救人了?” 没等我说话,旁边有嘴快的,把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村长“嗯嗯”了几声,拍拍我的肩膀:“你子行,咱们村就你这么一个青年人,关键时候能上得了台面!是不是受伤了?” 我把手亮给他看,手上全是血。 村长叹了口气,让我赶紧去村医务所包扎,让我跟大夫说,所有的医疗费用村上都报销了。 我点点头,没有和他多说什么,直接出了人群,黄杠走过来说,我陪你去。 我们两人往外走,正和村长带过来的那男人打了个照面。 一看到这个人,我眉头就跳起来,有些陌生感,肯定不是村里人,但同时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这个男人也是普通农村人的打扮,是个微红的脸膛,一张脸饱经沧桑。 我看看他,他也看看我,双眼眯缝起来,眼神里有种很深邃的东西。 我心噔噔跳,那人不过一扫之下,就把目光挪开。 这人肯定见过,在哪呢,又想不起来。 去医务所的路上,我就在绞尽脑汁,怎么都回忆不起来。而黄杠在旁边叨逼叨,他是个话痨,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我脑子都快炸了。 到了医务所,我正要进去,黄杠拉住我,“玄子,我给你一个东西,别告诉别人。” “什么?”我纳闷,看他神秘兮兮那样子,真是闹挺。就他那样,能给我什么好东西。 他让我伸出手,然后神秘的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我真是烦死了,可他是长辈,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把手心摊开。 他把那东西放在我的手心。 我没看清是什么,就看到黑糊糊一团,“黄……叔啊,你给我的这是啥啊?”我打了个哈欠。 “那个女鬼的头发。”黄杠压低了声音。 “我靠!”我厌恶的一抖手,我说怎么黑糊糊一大团,什么玩意儿。原来是头发。 这黄杠是不是变态? 黄杠握住我的手:“玄子,你往井里泼血的时候,我看到女鬼的头发断了好几搓在井边。趁着没人注意,我捡了两搓。咱爷俩不错,我也挺佩服你的,给你一搓。” “要这玩意儿干什么?恶不恶心?!”我吼出来:“你不怕那鬼半夜爬你家去。” “你懂啥,”黄杠神秘地说:“这个东西是有说法的,咱们村以前有个陈寡妇。” 我心里咯噔一下,含糊地说:“好像听说过。” 黄杠一脸诡秘和便秘的表情:“你不可能不知道吧,陈寡妇就是你家二丫的妈,死了之后,你奶奶才收养的二丫。” “我知道有那么个人,可家里人都没提过。” 黄杠不耐烦去探究我的说法,低声说:“陈寡妇是个香童,能请大神上身的,挺邪门的。她跟我说的,鬼啊这东西,都是有未了的心愿或是执念才变成的。头发在活人身上叫三千烦恼丝,在死人身上叫千丝万缕,此物藏着生前所有的贪念和不甘。鬼最怕有人动她的头发,拿了头发,就不会轻易惹你麻烦。因为这头发就是她的把柄,伤了你,她也完了。” 我摸着下巴,还真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 黄杠道:“现在咱们村闹鬼,你看着吧,越来越多的人会倒霉。你子我敬佩是条汉子,这才把头发拿出一搓,和你分。其他人想都不要想,他们遇到鬼就傻眼了。咱们拿这头发保个平安。” 我本来对他说的这番鬼话,不是很信,最多半信半疑。但他说的这番话里,有一个点打动我了。 那就是这团头发相当于那颗人头鬼的把柄,是所有怨念的载体。保不齐以后对抗她,这搓头发就是个伏笔呢。 我正要把头发收起来,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叔啊,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你说。”黄杠心翼翼把他那撮头发放进裤兜里。 “那颗人头全是头发,脸包得严严实实的,”我说:“你怎么知道是个女鬼?” 正文 第18章 当英雄了 “嗨,猜的呗。”黄杠不以为然地说:“那么长的头发肯定是女鬼,男鬼都是光头。” 看他那样,我是哭笑不得。 此时手火辣辣的疼,我不再和他闲侃,直接进了医务室。 到了里面,村医在忙活,一张床上躺着木头,正打着点滴,孩子呼吸平稳,睡得很沉。 旁边的三婶子眼珠子通红,坐在那里看着自己儿子。 我这一走进来,村医打了声招呼:“呦,这不是咱们的大英雄嘛。” 我愣了一下。 村医指着三婶子:“三婶子已经把你的事都说了,行啊玄子,挺牛逼啊,给你点赞。” 我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样的表扬,脸都红了,摆着手说:“别开玩笑了,大夫,你给我看看手。” 这时三婶子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是我,擦擦眼睛,噔噔噔走过来,对着我“噗通”一声就跪下。 我们几个人全都惊住,黄杠和我赶紧把她扶起来。 “大妹子,你这是干什么,你这不是折人家玄子的寿吗?” 三婶子诚惶诚恐,拉着我的手说:“玄子,你救了我儿子,就是我们家大恩人。我给你磕三个头都不为过。” “婶子,算了吧。”我赶紧岔开话题:“木头怎么样了?” 村医道:“受惊了应该是,打了退烧针,现在情况好多了。等他睡醒再看看,应该没事。” 我和黄杠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村医开始给我处理手上的伤口,我疼的嘶嘶叫。 “这么长的一条口子,真是难为你了。”村医用棉签上药,我疼的出了一头的汗。 “对了,你们真的看见鬼了?”村医有些难以置信。 黄杠在旁边坐着,呲着黄板牙说:“我们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么大一颗脑袋……” 他用手比划着:“周围全是头发,从井里冒出来……对不对,玄子?” 村医哼了一声,摇摇头:“我是不大信的。我信奉科学。” 黄杠急了:“骗你做什么,玄子,你说,是不是井里冒出人头?” 他们两个全都看我。 我手上涂得都是要药,疼的脑门上出了一层白毛汗,实在没心情掰扯这些玩意儿。不过,看他们两人热烈的目光,心有软了。 我清清嗓子,正要细说,突然脑子里打了个闪。 此时此刻,脑海里出现出一个人的脸。 正是刚才村长带过来的那个陌生男人,我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哪见过他了! 几天前,满婆子还活着的时候,奶奶让我去找她。当时我路过村里的大槐树。 那棵大槐树因为我的缘故,落下了很多落叶,然后我就看到一个陌生人,抱着大树在那哀叹,脸还贴在树上。 就像大树是他老婆一样。 当时已经临近傍晚,我还急着找满婆子,老远看到这一幕,就没过去细看。只觉得浑身发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天色当时有点黑,没看清长相,现在回忆起来,这不就是刚才在井口看到的那人嘛。 那人到底是什么路数?怎么和村长混在一起了?还抱着大树哭。 井里冒出了人头;白姐说过有个大恶魔下山,奔着我的;多出一个像是精神病一样的陌生人…… 这一连串的事全都迫在眉睫,压得我心里沉甸甸的。 “你咋了?”黄杠拍拍我:“是不是吓着了?” 此时手上好了药,也包扎完毕。村医没在追究井里到底有没有人头的事,叮嘱我说,如果有发烧的情况,要及时过来。 伤口感染后,必然会引发低烧,到时候一定再来医务所处理。 我走的时候,孩子没醒,三婶子一直在陪着。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沉思,反复斟酌,最后下了决心。信任白姐一场,把魂儿暂时寄在她那里,等什么恶魔,长发鬼,精神病的都走了再说。 先熬过这一劫再说。 刚进家门,就看到院里都是人,全是村民邻居。奶奶正在热烈地和他们说话。 见我进门了,所有人都鼓掌。我闹了个大红脸。这时,二丫姐从人群里挤出来,拉住我的手,硬给拉到屋里。 “你个臭子,不要命了!”二丫姐一瞪我:“出什么风头!” “姐,当时你没瞅着那情况,木头他妈哭的要死要活的,周围人都在看眼,没一个动的。我一个大伙子立在那,我不去谁去?”我说道。 二丫姐拿起我的手,看着包扎的白绷带,忽然眼圈红了,吧嗒吧嗒掉眼泪。 “姐,没事啊,你别这样,我心里也不对劲。”我给她擦眼泪。 二丫姐鼻子囔囔地说:“以后别逞强当大英雄了,有个屁用!回头人没救出来,你再填进去,咱们家就塌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心里感慨。 二丫姐长得五大三粗,号称铁娘子,在外面谁也占不了她的便宜,一瞪眼,就连男人看她都打哆嗦。但她有个很脆弱的地方,就是护着家人,家里边谁要有点事,她比谁都上心。 这些年我读书的费用,如果没有二丫姐支撑着,早就辍学来家务农了。 没好好学习,没考上高中,我自己都没觉得遗憾,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就是二丫姐。 奶奶和爷爷走进来,两人手里提着什么鸡蛋,还有各种菜蔬。 “乖孙子,你真行啊,”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你这人救得好,全村人都传遍了。大家都夸你。” 爷爷说:“刚才好几个人问我,咱们家玄子有没有对象。你这么一救人,名声出去,说媒的能把咱家门槛踩烂。如果玄子能碰女人,那多好啊,明年我都能抱上重孙子了……唉……可惜……” 奶奶本来挺高兴,听了这话脸色拉下来,高兴劲儿全没了。把东西重重放在一边,然后过去照着爷爷的脖子,就是一个大脖溜! 爷爷吸了口气,捂着脖子不敢说话。 “你个老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出去看看鸡喂没喂?”奶奶把眼珠子瞪圆。 等爷爷出去了,我沉默一下说:“奶奶,要不……我还是结婚吧。” 正文 第19章 火车寄魂 奶奶和二丫姐听我这么一说,全都惊住了。两个人半晌没说话,屋里一片沉寂。 奶奶先反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语气里透着惊喜:“孩子,你,你好了?” “没。”我抹了把脸,看着绷带缠着的双手,平和地说:“奶奶,你和爷爷,还有二丫姐,你们把关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姑娘,然后我们结婚。我生个孩子传个后。” “然后呢?”二丫姐问。 我喉头动了动,停了几秒钟:“然后就死呗。” 这句话说完,奶奶本来惊喜的脸,一下就灰色下来。她坐在炕上,一声不吭,盯着对面的墙。 二丫姐过来就给我一拳:“你疯了!说什么屁话!你死了,孩子怎么办?还留给我们养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眼圈一下红了,任凭她骂着,也不还口。 奶奶吸了下鼻子,过来抓住我的前襟,喝道:“起来!” 我老老实实从炕上下来,站在地上。 “我告诉你玄子,这样的屁话以后不准说,听见没有?!”奶奶瞪大了眼睛:“只要你没事,只要我们全家没事,就行!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就算要孩子,也不能一命换一命,听到没有?!你要有点事,奶奶我也不活了,我一头撞死!” 她作势就要往门框上撞,我和二丫姐赶紧拦住她。 奶奶哭了,胸口一起一伏,二丫姐也哭了,拉着她的手。娘俩坐在炕边掉泪。 二丫姐看着我,吸着鼻子说:“我告诉你玄子,做男人一定要学会负责,你好好想想!” 我心下颓然,真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我走过去,抱住她们两个:“放心吧,我再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有这样的念头也不行!”奶奶用衣角擦着眼睛:“先要好好的活着,后面怎么样咱们后面再说。我始终坚信一点,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哭完这一通,我们娘仨更亲近了,大家都敞开心扉聊了。 爷爷喂完鸡进来,看我们三个人眼睛都红了,诧异地说:“你们干嘛呢,我出去还好好的。” “去,老头子抓只鸡!晚上炖一锅鸡,给咱们大英雄庆贺庆贺。”奶奶破涕为笑。 晚上吃完饭,我们一家四口都喝了点酒。奶奶年轻时候就是女将,据说和山里的土匪都打过交道。二丫姐更别提了,酒量在全村都数得上。 我们喝的醉醺醺的,我摇摇摆摆回到自己屋,沾枕头就着。 梦中,忽忽悠悠上了一辆列车。 就看到穿着黄衣服的大娘们,也就是大黄狗精,正趴在一张按摩床上。旁边有个穿黑衣的女孩,类似丫头,在给后背上药。 大黄娘们破口大骂:“这个臭娘们,竟然敢张嘴咬我,等我好的。看我怎么毁她们家!” 我想起来,白天救人的时候,大黄狗咬着我的裤腿不让下井,三婶子真有股激劲儿,竟然人咬狗,一口咬得大黄狗嗷嗷叫,夹尾巴就跑了。 我过去打招呼:“黄姐,没事吧?” “你看看!都咬出牙印来了。” 大黄娘们也不避讳,光溜溜的后背给我看,果然上面红了一大片,隐约可见牙印。 黑衣丫头心翼翼上药,大黄娘们疼的嘶嘶叫:“轻点,笨手笨脚的。” 丫头面红耳赤,也不说话,放轻了动作。 我心中腹诽,你一个大黄狗,就算是村长家的吧,脾气也太大了,张口就骂。 真要让你彻底成精了,那还了得。 “想好没?”大黄娘们说。 “想好了。”我说道:“想委托白姐,帮着保护一下我的魂儿。这段时间村里不太平。” “嗯。这才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呢。”大黄娘们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旁边的丫头,目光都柔和了一些:“对了,我教你个规矩。那不叫白姐,叫白娘娘,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 “进去吧。白娘娘在里面的房间等你。”大黄娘们闭着眼,不再说话。 我走到列车尽头,车窗看不出是开向什么地方,周围的黑森森的都是山脉,一扫而过。 车下的铁轮咣当咣当传来敲击声,就是绿皮老式火车。我心里感叹,精灵在梦里就不能与时俱进吗,不能弄个高铁玩玩? 我敲敲门。 里面传来柔柔的声音,果然是白姐,不对,现在叫白娘娘。她的声音很有特点,很柔和,却也很威严。 她让我进去,我推门而进,房间的装饰又变了,上次是个古代姐的洗澡间,这次改成类似洞窟的地方。 四面洞壁,没什么装饰物,在墙上抠了一个洞,里面供奉着什么神像,很的一只,甚至男女都看不清楚。 在洞壁下面有三脚香炉,里面插着长香,渺渺飘出烟雾。 白娘娘背身坐在旁边的蒲团上,身上披着白纱,头上也蒙着纱,身材婀娜,刚是一个背影就韵味十足,足以秒杀百万粉丝级别的女红。 我看得出神,这时,柔柔的声音传来:“好看吗?” 我一愣,随即脸红,避开目光:“拜见白娘娘。” “呦,大英雄来了。”她略带调侃的语气说。 我赶紧道:“见笑了,不值一提。” “积累阴德嘛。对了,你在庙里看到我了。”白娘娘依然背对着我:“现在能证明我的身份了?” 我有些尴尬:“我从来没怀疑过你。” 白娘娘拿出类似丹炉一样的把件,在手里把玩,“我的建议你觉得怎么样?” “白娘娘,现在我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我的态度了。”我说:“我在井里看到长发鬼,还有你说的恶魔也不知道在哪,或许这两个鬼就是一个。另外,我看到村长还带过一个男人……” “那男人是跳神童子,是鬼门九科的。”白娘娘打断我的话,轻飘飘地说。 我一怔,猛地醒悟过来:“我奶奶请的高人?!” “这个我不知道,”白娘娘说:“此人大黄见过,是村长家的座上宾。大黄说,此人正邪莫辩,现在还不好说是好是歹。” 我一拍大腿:“我们等他等的眼睛都红了,我奶奶天天在家门口守着,原来叫村长截胡了!” 我气得牙根痒痒。 随即有点后悔来到这儿了,早知如此,我就把那个男人带回家了。 奶奶说,此人是鬼门九科的高人,有办法帮我封印我身上的阳罡之气。 我乱七八糟想着,白娘娘从蒲团上站起来:“好了,我来帮你寄魂,放心,没有任何副作用。” 正文 第20章 拘魂 说实话,如果不是先前我和奶奶,还有二丫姐抱头痛哭,今天晚上我就不会来找白娘娘。 我现在避祸,不单单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不让亲人们担忧。 在进到这个梦之前,我在床头已经留了信,告诉二丫姐,如果发现我昏迷了或是怎么样,不要担心,这是躲避恶鬼的一种办法。 白娘娘此时站起来,缓缓转过身。 如此曼妙的身材……我赶紧收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人家好歹是站在土地公身边的神仙,怎么能乱想呢。 不管多漂亮,和我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生命。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守住阳罡是根本,女色这方面就多收收心吧。 白娘娘此时已经转过来,我和她打了个照面,就这一眼,吓得我倒退一步,呼吸差点都屏住了。 眼前的白娘娘和第一次见时完全不一样,她摘掉了头纱,露出一头的苍枯的白发,面如金纸,尤其一双眼睛。 眼睛是金色瞳仁,布满了血丝,凝视着我,双眼如针,能刺到人心里。 “白,白娘娘……你……” 白娘娘淡淡一笑:“吓着了?” 她把头纱重新戴上,然后缓步走过来:“大英雄啊,我还以为你是如何出类拔萃的人物,没想到也是个俗人。呵呵呵。” 她这么贬低我,我反而冷静下来:“白娘娘,这话怎么说?” “看我这般模样,不像前些天那么鲜艳了,是不是?然后就嫌弃我了?” 我笑了笑,有句话憋在心里没说出去,你又不是我媳妇,我嫌弃的着吗。 不过我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得一时口快的事也不屑于干。当下又觉得说什么都无益,没意思,便不说话了。 白娘娘坐在幽森的洞壁下面,一双金色瞳孔就这么看着我。 “我们开始吧。”白娘娘说。 我想了想说:“白娘娘,如果寄魂的话,是不是我想什么时候回来都行?” 白娘娘拿着身边的丹炉把件,点点头:“既然进来了,就说进来的话,别再想着出去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好吧,来吧。” 白娘娘招了招手,黑暗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碰到我的腿,低头去看,隐隐的有一个深黄色蒲团,落在脚边。 她让我闭上双眼,我还是犹豫了一下,心想着做就做了,不试试,始终会在心里惦记这事。反正自己是阳罡护体,就算对我使坏,只要自己把持住,就没能伤害我。 想到这儿,我心下坦然,大大方方闭上眼睛。 只觉得有人在身边走动,轻轻说着,似乎在吟咒,眼前还能闻到淡淡的火烧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并没有人说话,也没有走动声。 我心怦怦跳,觉得有些不对劲。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嗓子喊:“白娘娘,娘娘?我能睁开眼吗?娘娘?” 喊了半天,没有回应,我喊道:“我睁开眼了哈。” 缓缓睁开双眼,自己还在那阴森森的洞窟里,白娘娘已经不在了。我从蒲团上站起来,扫了一圈,洞窟里什么摆设都没变化,墙上扣个洞。 要说变化,洞里我记得摆放着一尊不大的神像,而此时空空,什么都没有。 下面放着空蒲团,旁边是三脚香炉,里面有白烟飘出来。 我快步在洞窟里转了一圈,除了白娘娘不见了,似乎也没什么变化,难道这就是寄魂了? 不用这么慌张吧,已经成功了吧? 我突然想到一样东西,急忙奔向洞窟对面,来到近前,在微弱的光线中,看到这里是封闭的洞壁。 不对,不对! 我记得这里是进来的门,门外应该是列车的车厢。我就是从那里进来的。 而此时,找不到那扇门了。 我就有点慌了,用手摸着洞壁,沿着整个洞窟转了一圈,确实如此,找不到门了。 我大声喊着白娘娘的名字,又喊了喊黄姐,根本没人答应,也没有回音。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啊? 白娘娘,你好歹跟我说清楚啊。 我坐回蒲团,闭上眼睛,想着会不会就是一个梦,再睡回去就好了。 闭着眼坐在那,心烦气躁,哪能睡得着,等了一会儿睁开眼,还是这么个阴森森的洞窟。 我又喊了几声白娘娘,还是无人应答。 娘的,什么玩意儿,你就算是神仙,也不带这么耍我的吧。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不会办事这叫。 我实在呆不住,围着洞窟又转了两圈,该摸的都摸了,压根就没有门,这是个全封闭的山洞。 我心烦意乱,困在这里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要一辈子困死在这里? 这跟坐牢有啥区别。 我急得团团转,自己倒没什么,真要昏迷了,最难受的是家里人,奶奶,爷爷,二丫姐。虽说我留了字条,但如果无限期的关在这里,时间长了,他们肯定要担心。 我又扫了洞窟一圈,焦躁的滋味就甭提了,非常难受。一眼就看见白娘娘坐着的蒲团。 这娘们…… 我过去抬起脚就要踩踏,转念一想,算了,显得我那么没品。正主找不到,糟践一个蒲团算什么的。 这不是无能狂怒嘛。 咦,我摸着下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我记得白娘娘有个手玩把件,是个铜制的丹炉,不大,盈盈可握。 现在那玩意儿没有了。 除此之外,还有墙洞里的神像也没了。想到这儿,我用手摸着空洞,手这么一进去,呼吸瞬间屏住。 我靠,不会吧。 这个空洞竟然不是封闭的,真是个洞。 我赶紧凑过去看,这个洞大概也就是一本书那么高,打眼看上去,里面有阴影,像是封闭的洞。 刚才手伸进去,没有到底,能伸进很长的距离。 我喉头动了动,会不会这是个机会,能逃出去? 看着这个洞的高度,又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耗子,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从这么短的洞里钻出去。 刚燃起的希望,立马就熄灭了。 唉,不对,我忽然忘了一个前提。我他娘的现在是在梦里。梦还遵循个屁的物理规律,想出去肯定能出去。 我趴在这个洞前,凑着眼睛往里看,这么一看,竟然发现洞外有光。 我使劲儿往里探,这个洞就像猫眼一样,竟然可以偷窥在外面。 外面有光,人影晃动,我终于看清是谁。 顿时愣住。 外面的人竟然是奶奶。奶奶正俯视下来看我,而我在仰视她。奇怪了,我明明是平着从洞口窥视出去,怎么看过去的角度,却是在仰视。 奶奶双手在晃动着什么,惊恐地喊:“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啊。玄子没气啦!” 正文 第21章 高人 此时此刻的情形极为怪异,我平着从墙洞窥出去,不但看到了奶奶,而且观看角度还是仰视。 奶奶特别惊慌,双手在摇着什么。墙洞是死的,我看出去只有这一个角度,视线狭窄,实在看不到她在摇晃什么。 奶奶叫爷爷这个工夫,我环视了一圈外面的环境,越看越是奇怪。 奶奶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我睡觉的地方,我的卧室。 我心中隐隐猜测出了什么,又琢磨不出方向,觉得又奇异又古怪。 这时,外面门推开了,爷爷正在喂鸡,手里还端着簸箩,随手放在窗台上:“老婆子,咋了?” 奶奶声音都变调了:“老头子,你过来看看,咱们家玄子,我怎么叫都不起来。” 只见爷爷凑过来,一张老脸越来越近,我心砰砰跳,此时此刻,一伸手似乎就能摸到。 我赶紧避开墙洞,把手伸进去。结果右臂全都塞进洞里,摸出去很长的距离,却没有摸到爷爷。 我急了,赶紧缩回手,再把脑袋凑到墙洞,从里面看出去,再次看到爷爷。 爷爷正在晃着什么,动作和奶奶刚才一样,然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某个地方,我的视线看不到。 爷爷说道:“没事,有呼吸,很平稳。” 奶奶急了,“老头子,那怎么玄子还没醒?” 她挤开爷爷凑过来,拼命摇晃,双臂在抖动,几乎带着哭腔:“玄子,玄子。” 我大声喊:“奶奶,奶奶!” 但是奶奶像是听不到,还在摇晃。下一幕更离奇的事情出现了。 我的视线陡然一变,本来是仰视,应该是躺着的,忽然变成了平视,好像是从躺着的姿势变成了坐起来。 我看到的方向,正是自己卧室的窗户。 这么剧烈的变化,我眉头一挑,“啊”的大叫一声,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刚才的疑惑一下就打通了。 我好像被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了! 此时我的视线是和现实重叠。现实中的“我”,就像一个容器,我被封在容器里。 我只能看到,声音和气味啥的都传不出去,手也摸不到。 我抹了把脸,心噔噔跳,白娘娘,厉害啊!我靠着洞壁,仔细理清了思路,现在的我是魂儿的存在,依然在自己的身体里。 但和常人不一样的是,我的身体是容器,封装着我的魂儿,我无法控制身体。 等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反而坦然了一些,不管什么结果,总比没结果强。 现在来看,白娘娘应该没害我。算了,想这些也没用,且看看再说。 爷爷和奶奶一通折腾,奶奶打来了一盆凉水,用毛巾沾着水给我擦脸,那我也没有醒。 奶奶再次扶我躺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开了,二丫姐急匆匆进来,仔细检查我,伸出手,用大拇指似乎在扣我的脸。 因为视角原因,我看不到,但比刚才明白了一些,二丫姐应该是在掐我的人中。 他们折腾一大溜,我也没有醒,就听到二丫姐说道:“不行,得赶紧叫救护车。好人不可能一直昏迷到现在,肯定是哪出问题了。” 奶奶叫爷爷打急救电话。 就在这时,二丫姐忽然“唉”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 此刻,从我的视线看出去,只能看到天花板,也不知道他们在忙活什么。 过了片刻,只听二丫姐在念什么:“二丫姐,告诉奶奶和爷爷,我没事。暂时的昏迷是一种手段,是为了躲避恶鬼。等恶鬼没了,我自然就醒了。” 果然是二丫姐,真的发现了我留下来的信。 三人没有说话,好一会儿奶奶才松了口气:“这孩子,有什么事不能和家里人商量吗,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操心。” 爷爷道:“既然如此,我还是出去喂鸡,玄子没事。” 奶奶怒了:“老头子,你真是心大,这时候还喂鸡。咱们不得研究研究怎么赶走恶鬼,让玄子醒过来吗?” 爷爷的声音已然出了门,从外面传来:“你们研究吧,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奶奶还骂着:“家里就没有一个我省心的,老东西跟我一辈子,还是豆腐掉进草灰里,提不起拿不来。” 二丫姐道:“奶奶,最近村里确实是出现恶鬼了。玄子昨天不是救人了吗,听说救人那个枯井里,就藏着女鬼,是一颗人头鬼!” 奶奶吓了一跳:“真的假的?玄子没说啊。” “可能是怕你担心吧,”二丫姐叹口气:“玄子身世这么离奇,身上的封印又没了,会招来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那怎么办?”奶奶问:“我请的高人怎么还不露面,急死个人。” 二丫姐道:“奶奶,听说村长家来了个人,非常厉害,要不然请他来看看。” “呦,是不是我请的高人啊?赶紧的。”奶奶催促。 只听二丫姐一路跑的声音就出了屋子。 我现在哪也去不了,只能困在这么个洞窟里,通过墙洞窥视外面,无法联系,无法沟通。 怎么就忘了和白娘娘定个期限,三天,五天都好,只说恶鬼走了,我才能醒过来。那恶鬼一天不走呢?我就一天封在这儿? 我正闹心的时候,就感觉墙洞里的视线变了,赶紧凑过去看。 外面的我被扶起来,正好是坐起来,能平视出去。门一开,二丫姐带着一个微红脸膛的男人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村长。 果然是他! 奶奶赶紧过去:“先生,你是不是叫浩然?” 微红脸膛的男人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不才正是浩然。” 奶奶眼珠子瞪起来:“浩然先生,我是马婆子,我跟你弟联系过,让你来我们村,直接来找我。你,你怎么跑村长家里去了?” 没等浩然先生说话,村长在后面插嘴:“老马家的,浩然先生和我有种姑表亲,先来看我没毛病。我们家最近也有点事,你也知道,我那二子撞见鬼,身上一直不好。我请浩然先生过来先看看没毛病吧?” 奶奶火撞顶梁门:“那也得跟我打个招呼吧?哦,你二子是人,我家玄子就不是人了?我家玄子还是大英雄呢。” “得得得,赶紧看看你家孩子怎么样了,跟我嚷嚷有个屁用。”村长骂道。 奶奶眼珠瞪圆了:“老史头,你办的这叫人事吗?你耽误我家多少事!敬你是个村长,不敬你,你在我这儿就是狗屁!” 村长也大怒:“浩然先生,咱们走!这老婆子一贯臭嘴,损阴德的东西。” 二丫姐马上窜了,庞大身躯走过去:“村长,你骂我奶,是不是?” 三个人开始嚷嚷。 忽然他们觉得气氛不对劲,浩然先生竟然没说话,而是做了个奇怪动作。 三人停下来,一起看过去,只见浩然先生蹲在床边,看着我,用手翻着眼皮。 奶奶敢骂村长,但是不敢骂人家先生,心翼翼说:“浩然先生,我孙子怎么样了?” 浩然先生道:“没想到,你们村竟然藏龙卧虎,还藏着高人啊。” 正文 第22章 诡门九科分别是 浩然先生这么一说,我们都愣住了。 奶奶凑过去,心翼翼问:“浩然先生,你说藏着高人是什么意思?” 浩然先生道:“老嫂子,你孙子是被高人下法术了。” 屋里几个人面面相觑,二丫姐道:“浩然先生,你知道给我弟弟下法术的人是谁吗?我撕烂他的嘴!” 一直不苟言笑的浩然先生,摇摇头冷笑:“你?没等近前,就会被他玩死。这个高人一直隐藏身份,二是法术之高,恐怕还在我之上。” 奶奶忽然想起什么,让二丫把信给浩然先生看。他拿过看了看,长“哦”了一声:“对了,这伙子叫啥?” “他大名叫马玄。名叫玄子。”奶奶说。 浩然先生道:“看来这个高人是友非敌,是你孙子马玄的朋友。他知道那人是谁,想必也同意高人的作法。这倒好办了。” 听他这么说,奶奶和二丫都长舒一口气。 村长在旁边若有所思,“浩然先生,我和你说过,我们村出过两个神婆,一个是陈寡妇,一个是满婆子。” “这两个人都死了。”浩然先生道。 “对。满婆子是最近才死的。”村长说。 “看来你们村不简单啊,”浩然先生道:“除了两个明面上的法师,还有一个隐藏的大佬。” 只有我知道,这个隐藏的大佬是谁,说出来,恐怕没人相信,就是土地庙里,站在土地公旁边的白娘娘。 奶奶道:“浩然先生,还有一件事,我想私下里和你聊聊。” 说完这句话,屋里几个人站定,村长抱着肩膀站在旁边。 奶奶咳嗽一声,二丫姐走过去:“村长大人,我们要说点私事。” 村长这才明白过来,顿时大怒:“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奶奶可不管那一套:“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事?我都暗示你了,还听不明白,非得找骂吗?” “你个疯婆子……”村长刚骂出来,二丫姐过去“砰”推了他一把:“你骂谁呢?” 村长看着我们老马家这两个女将,一时又气又恼,又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爷爷走进来,看到这种情形,马上说道:“呦,村长来了,走走,跟我上那屋,咱老哥俩拉拉呱。老婆子,晚上弄个鸡,我和村长整两杯。” 奶奶闷哼一声,知道这是个台阶,说道:“赶紧去吧,晚上给你们炖鸡。浩然先生,你来了就别想走了,晚上咱们一起喝点。” 浩然先生微红脸膛笑了笑,一听喝酒眼睛也亮了,呵呵笑,连说好。 村长被爷爷带走了,二丫姐正要关门我,奶奶道:“二丫,你去我屋里,把陈寡妇临死前写的那东西给浩然先生拿来,让他看看。” 二丫姐答应一声出去了,等了没多长时间,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进来,赶紧关上门。 “浩然先生你看。” 我看到,二丫姐拿来的正是陈寡妇遗留下来的那份绸布,上面写着我的体质,以及注意事项。 浩然先生坐在一边,点燃根烟,一边抽一细细观瞧。 奶奶在旁边细细讲解起,当年她亲眼所见陈寡妇的死状。浩然先生看完了之后,把绸布放在一边,又快步来到我的面前,拿起右手搭了搭脉,再翻了翻眼皮。 翻眼皮的时候,他的脸凑的极近,我从墙洞窥视出去,有一种奇怪的畸形放大效果。 浩然先生看罢多时,长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是三世童身,不泄一丝真阳,阳罡之气爆棚!牛啊,牛啊。” 奶奶在旁边心地说:“浩然先生,你是鬼门九科的高手,是吧?” 浩然先生抽着烟,坐在一边,搭上二郎腿,一副老学究讲书的架势:“你们知道这鬼门九科,是哪九科吗?” 屋里只有我们几个,我无法发声,奶奶和二丫姐互相看看,全都在摇头。 浩然先生吐出一口白色烟圈:“鬼门九科的说法起源于明朝。明朝你们知道吗?” 奶奶一脸茫然,二丫姐说:“就是朱重八那个时代?” “对。”浩然先生多看了二丫姐一眼:“你还知道朱重八呢。” “脚踏祥云通天路,我叫重八你记住。哒滴滴哒,哒哒滴……”二丫姐唱起歌来:“短视频里我经常能刷到这首歌。” 二丫姐那么大的个子,生猛异常的铁娘子,突然唱出这么首歌,连我都有点引俊不禁,差点笑出来。 浩然先生莞尔一笑,说道:“鬼门九科的出处是有讲究的,现在很少人知道了,就算是九科之中的人,也极难说清楚其来历,不过呢,我知道!” 他长长吐出一口烟圈。 奶奶和二丫姐看着我,脸上都有焦急之色,那意思是想让浩然先生别扯那些外国六的东西,赶紧聊聊关于我的事。 但是现在浩然先生来了谈兴,她们又不好打断,只能侧耳听着。 浩然先生道:“鬼门九科据说是明朝时候一位大仙人,记录在道藏中的道士黄九婴提出并建立的,据说他的几个徒弟就是鬼门九科里,有几科的开山鼻祖。” “鬼门九科分别是,跳神、香童、风水、焚符、收魂、镇物、问米、守墓和镜灵。”浩然先生道:“弟不才,是跳神童子。你们村死的满婆子和陈寡妇,据你们描述,应该是属于香童。” 奶奶听得眼睛突然亮了:“对,哦对,对,我听陈寡妇聊过几次,她说自己是香童。” “所谓香童,就是自己为乩童,请神上身。陈寡妇和满婆子背后都是有神降临的。”浩然先生道:“论起来,我们九科中都算是师兄妹了。如果她们二人不死,我作为远道而来的同门中人,肯定要去拜会一下。” 奶奶吸了口气,轻轻说:“陈寡妇说,要找一位鬼门九科的高手,帮着我孙子重新封印住阳罡之气。浩然先生,这件事你看看……你能帮着办吗?你放心,要多少钱你开口说话,我们想办法。” 二丫姐道:“我在村里还有个鱼塘,浩然先生你说话。” 浩然先生看了她们二人一眼,没有说话,手里把玩着香烟,在手指头上转来转去,就是烫不着。一看便是常年玩烟的老烟枪。 “浩然先生……”娘俩一起开口再求。 浩然先生这才说话:“这件事能办,”他顿了顿,再看看我:“但不能办。” 正文 第23章 昏迷不醒 奶奶急了:“先生,为啥不能办啊?” 浩然先生道:“老嫂子,你别急,我是有理由的。跟你说两点,第一,你孙子变成目前这个样子,我说过了,是有高人在背后施法。这个高人可能比我都厉害,我现在不能动你孙子,是因为不知道那高人的意思。” 他顿了顿:“你明白吧?” 奶奶彻底没招了:“那,那怎么办?” “先找到那高人吧,问问是怎么想的,咱们再来处理。”浩然先生叼上烟:“你别急,你孙子暂时没事,时间来得及。我还有件大事要办。” “什么事啊?”二丫姐问。 浩然先生道:“你们村最近不太平,来了邪祟。村长他儿子就中了邪,所以我先去了他家。老嫂子,别见怪。” 奶奶有些无语:“那没说的。” 浩然先生吐出白烟:“这两天我在村里走动,你们村有很多古怪的迹象,都是那个邪祟所为。我和它过了两招,那东西狡猾透顶,一听我的鼓声,就缩回去无影无踪。” “鼓声?”二丫姐有些奇怪。 浩然先生敲了敲炕:“我是跳神儿的,法器就是神鼓。我一敲鼓,就能辟邪。” 他说到这里,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那天下枯井救孩子,眼瞅着就要从井里出来的时候,被长发鬼的人头追上,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了莫名的鼓声。 原来是浩然先生在施法。 浩然先生道:“我还有个助手,是二神。她现在不在身边,所以我的法力打了个折扣。等过两天她办完事来找我,我们就能对付那个邪祟了。” 别说奶奶和二丫姐了,连我都听得迷迷瞪瞪。总而言之,现在浩然先生还不是能力巅峰,在等助手,等那人到位了,才算是双剑合璧。 浩然先生把烟头掐死,站起来要告辞。跟奶奶说,这几天他都在村里,一是等助手到位,二是防着邪祟发难,三是查查村里那个隐藏高手的行踪。 活儿太多,浩然先生得紧忙活。 临走前,奶奶拉着他的手,说只要治好孙子的病,肯定不能让浩然先生白跑一趟,该多少钱给多少钱。 “好说。”浩然先生点点头:“放心吧,你孙子交给我了。” 送走了先生,奶奶坐在炕边,拉着我的手长吁短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二丫姐劝着奶奶出去了,屋里热闹了一早上,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困在洞窟里,哪也去不了,时间在这里都无意义了。 我背着手走来走去,时不时透过墙洞往外窥视,外面的时间变化很快,早上到了中午。 二丫姐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稀粥,把我扶起来,然后用勺子蒯了粥,用嘴吹吹热气,往我的嘴里送。 我印象里,二丫姐就是铁娘子形象,一个大姑娘,自己包了鱼塘,也不雇帮手,就自己干! 起早贪黑,挣了一些钱,然后贴补在我们这个家里,主要是供我上学。 我心中酸楚,以前总觉得有些事理所应当,现在遭逢大难,忽然很多事想通了。 “二丫姐,”我对着墙洞说:“你辛苦了。” 二丫姐自然是听不到的,用勺子喂了我几勺粥,根本就喂不进去,她放下碗勺,叹口气,愁云爬上眉头。 我心里真不是滋味,深情地说,“姐,让你上火了……” 这时,门推开了,迎着外面的光,奶奶带着一个女人走进来。我一看,正是三婶子,她的手里还提着篮子。 我救的木头,就是她的孩子。 “老三家的你看看吧,”奶奶声音带着哭腔,吸了吸鼻子,“今天早上我发现的时候,就这么个模样了,怎么叫都不醒。” 三婶子过来拍拍我的脸,又翻着眼皮看看,坐在炕边不说话。 好一会儿道:“马嫂,我知道,玄子是为了救我们家孩子,得罪了那个女鬼。这样吧,”她郑重其事说:“以后玄子的吃喝拉撒,全都我负责了,我伺候他。” 说着,她把篮子放在炕边,掀开布,里面是满满当当的鸡蛋。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三婶子说:“别看我是家庭妇女,但道理还是知道的。鸡蛋你们家拿着吃,需要什么,我陆陆续续送来。今天开始,我负责伺候玄子,你们娘们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三婶子语气真诚,斩钉截铁,根本就不容置疑。 奶奶真的被感动到了:“老三家的,鸡蛋你一会儿拿走吧,这么多,我们也吃不了。木头怎么样了,给他补补身体。” 三婶子看那样子有点生气:“马嫂,你什么意思?往外撵我?我拿来的东西,你不要,再让我提溜回去。知道的说你们家善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得罪你们了,给摔出门了。” 奶奶赶紧摆手:“没这个意思……” 二丫姐在旁边过来,提起鸡蛋篮子:“三婶,我替奶奶收了,谢谢啦。” 三婶子如释重负:“对喽,这才像话嘛。对了,玄子能吃东西吗?” “吃不了。”二丫姐愁着说:“刚才我喂他喝稀粥,嘴都张不开,硬灌也灌不下去。” 三婶子拉着我的手,凝视着我的脸,她想了想说:“这样行不行,我听说现代医院都有什么葡萄糖。” “那是什么?”奶奶疑惑。 “就是打吊瓶,打点滴,通过注射把营养打进身体里,就防止那些重伤或是不行的人吃不了东西。”三婶子说。 “这个可以啊,”奶奶眼睛亮了:“不行就带着玄子去打那个葡萄。” 正文 第24章 诡又来了 “是葡萄糖。”二丫姐说:“我一会儿就带玄子去医务所。” 三婶子摆摆手:“刚才我路过医务所,看到里面都是人,床铺都满了,最近咱们村也不知怎么,大热天的传流感。等傍晚人少点,我再过来,一起带着玄子去。” 三个娘们叽叽喳喳有聊了很多,我听着特别无聊,可她们自己说的可有意思了,气氛也渐渐从沉重转为轻快。 她们说了那么多闲话,只有一个有用,就是木头醒了,退烧了,活蹦乱跳的,已经没事了。 下午的时候,三婶子先回去。临近黄昏的时候,她又来了,推了一辆手把车。 没用爷爷,就她们娘三个:奶奶,二丫姐和三婶子,把我抱出来,放在手把车上,然后推着去医务所。 到了医务所,村大夫检查了我的情况,详细询问了过程,皱眉说:“老嫂子,不是我说啊,你孙子这种情况应该马上送大医院。” 奶奶道:“新来的浩然先生说没事,他说有高人封魂。” 村大夫苦笑:“你们这些人啊,哪儿都好,就是太迷信!耽误了治疗怎么办啊?” 二丫姐不耐烦:“你就给挂葡萄糖就行了,其他不用管。” 村大夫又劝了几句,娘几个根本不听,最后无奈,只好给我挂上葡萄糖点滴。 我感受不到身体的情况,困在洞窟里,整整一天了,像是看电影一样,看着外面折腾。 打了一个多时,村大夫不敢乱打,停了葡萄糖,然后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说征兆都平稳,先带回家观察吧。 二丫姐抱着我放在手把车里,她们娘们推着车往回走。 黑幕降临,村里路灯都亮了,家家户户都开着灯,有的人家做饭,炊烟飘出,一副田园景象。 我困在洞窟里,透过墙洞往外看,正看到满天星斗,此时也想明白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白娘娘心里应该有数,该什么时候把我放出去。现在只能把赌注都压在她身上。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我收回目光,坐在蒲团上,不自觉地双膝盘起,慢慢闭上眼睛,回忆着一些视频里看到的,怎么冥想的方法。 在这里实在无聊,总得跟自己找点事做。 闭上眼睛正要尝试,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哭声,大半夜的哭的那叫一个渗人。 我马上来了精神,赶紧凑在墙洞往外看。 手把车停下来,她们娘们三个和我一样,也在看热闹。出事的地方,就在不远处,是一户农家院。 周围亮着灯,不少人披着衣服跑出来,到这户人家门口聚着。院子深处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奶奶道:“二丫,推着你弟先回去,我和老三家的看看怎么回事。” 我急了,别呀,我还想看看呢。现在推回去,一晚上得无聊死。 二丫姐明显也想看,脸上带着不愿意的表情。 我们农村人没别的爱好,就爱看热闹,哪怕谁家出白事,都能围拢一大帮人从早看到晚。 三婶子道:“看看怎么回事,咱们再走。” 她们仨推着我所在的手把车,到了这户农家院前,凑在人堆里。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大禾和禾,她们姐俩也在。 大禾看到了二丫姐,脸色微变,低头又看我。 我一开始还真没怎么注意她,忽然就觉得有目光看我,极为焦灼,让人浑身不舒服。透过墙洞,我看到了大禾的那双眼睛。 大禾还曾经勾引过我,我没有上钩,当时她还恼羞成怒。她妈满婆子死的也莫名其妙,这笔账都算在我身上。 在外面我是昏迷状态,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大禾的目光似乎能看进洞窟,和我的目光交融上。 我虽然身处洞里,却感觉到一股深寒之意,大禾看上去有点可怕。 屋里跑出个大男人,嚎啕大哭:“叫村长,叫村长!” 这时候人群分开,村长和浩然先生从外面挤进来。村长披着外衣,背着手:“怎么回事?” 男人跑过来,抓住村长,张着大嘴嚎:“我老婆,我老婆死了。” “谁?娜娜?”村长惊讶。 我点点头,知道了,死的人叫石娜娜,算是村里的交际花吧。名声不怎么太好,喜欢打牌,听说很多人不清不楚。 奶奶曾经教育过我,遇到这样的人,赶紧离老远的。这么多年,也可能是我,和人家不是一个圈子,和这个石娜娜就没说过几句话。 知道有这么个人,不是很了解。 现在石娜娜死了,周围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极度兴奋的表情,男的女的叽叽喳喳,眉飞色舞。 这个石娜娜身上有太多故事了,她这么一挂,村里人至少能聊俩月。 大晚上的,人越来越多,全都挤在院口,伸着长脖子往里看,说什么的都有。 村长喝了一声:“吵吵什么,也不怕沾了晦气,走!都走!别破坏现场。” 他话是这么说的,没一个人动的,反而人越来越多。 村长让石娜娜的男人维持秩序,他和浩然先生进去看看怎么回事,两人穿过院子,进入大瓦房里。 那里是死亡现场。 男人哪会维持什么秩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周围人没有同情的,都在笑。有人调侃:“老石家的,哭啥啊,中年男人三件宝升官发财死老婆。” 男人勃然大怒,冲过来就喊:“谁说的?我抄你个奶奶的。你死一个老婆看看!” “说真的,”有人凑过来:“你老婆怎么死的?是不是抓到现形了?那个奸夫你看见了吗?” “滚你们娘的,”男人抄起墙角的铁锨,吼着过来要打:“我打你们这些破嘴!你们还是人吗?” 在人群最前面的有几个害怕了,这男人明显精神不稳定,真要下手,他们可跑不了。 有人赶紧岔开话题:“你老婆是怎么死的?” “她,她……”男人扔下铁锨,嘴唇在飞快抖动:“她,她是让鬼害死的!” 正文 第25章 村里出现好几个诡 男人这么一说,在场的村民全都惊住了。 后面人越来越多,全在那挤,众人是又害怕又好奇。都在问,鬼什么样,你看到了吗? 男人一边哭一边含含糊糊说出来。这人就没什么文化,加上悲恸,嘴发飘,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也没听出怎么回事。 不过他反复提到了一个词,在场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表情非常精彩。 这个词就是“红肚兜女”。 “你是说,你老婆和你看到的鬼,是红肚兜女?”有人问。 男人点点头,“那女鬼突然就出来了,我以为花眼了,没当回事。等再进屋的时候,我老婆就死啦……” 然后嚎啕大哭。 “什么红肚兜女,扯淡吧?”黄杠在人群里说。 “就是,遇到穿着肚兜的女人,我乐来不及呢。”说话的是村里有名老光棍。 周围一阵哄笑。 “大家心!”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响起:“红肚兜女就是女鬼!她去谁家,谁家就要倒霉!” 凭空炸出这么一嗓子,所有人都惊住了,循着声音往后看。 我躺在手把车里,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说话的人,但听声音也听出是谁了。 正是村长家二子,麻杆。 人群喧哗,我看到麻杆破开人群走到近前,手里拿着手电筒。 他一眼看到了我,非常惊讶,手电光掠在我的脸上:“马玄?他怎么了?” 二丫姐没好气:“怎么了,中邪了。” 麻杆重重一跺脚:“又是红肚兜女鬼!它在咱们村祸害了多少人啊!” 黄杠问:“你是村长家二子吧,你怎么知道有这么个红肚兜女鬼?” 麻杆拿着手电,照着里面黑森森的院子:“大家都知道,我回村看见鬼,然后发高烧,这两天才退烧。我就是在枯井那里看到了红肚兜女鬼,给……”他咽了下口水:“吓的。” 黄杠语气里透着大奇:“不对吧,枯井里不是长发鬼吗?只有一颗脑袋,一个死人头,全是头发。” 他俩这么一说,人群里有大姑娘媳妇全都害怕了,吓的瑟瑟发抖。 别说她们,就连二丫姐这样的铁娘子,听说村里有两个鬼,脸也白了。 就在这时,里屋门开了,村长和浩然先生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商议。 很多人都特别害怕,但又不敢走,都知道浩然先生是高人,想听听他怎么说的。 浩然先生走到门口,看着眼前乌压压的村民人群,伸出手往下压了压:“大家稍安勿躁,都听我说。” 声音慢慢静下来。 浩然先生道:“咱们村不太平,最近冒出了一些妖祟,现在开始害人了。出现了好几个受害者。” 黄杠插嘴说:“村长家二子,木头,还有马玄,现在是石娜娜。确实是好几个人了。该怎么办?” 浩然先生道:“现在比较麻烦的是,还无法确定鬼到底是什么。有的说是长发鬼,有的说是红肚兜女鬼,不管是什么,大家都要加强警惕……” 他话还没说完,人群里有人说:“咱们村好多年都安居乐业的,怎么一下子冒出这么多鬼来?” “满婆子最近也死了!”有人说:“是不是也是让鬼害死的?” 这一句话,所有村民都开始惊恐不安,彼此看看,一股极度压抑的情绪在人群中回荡。 “哎呀,”有人说道:“马玄救木头的时候,就在枯井里。他应该见到了那两个鬼,长发鬼和红肚兜鬼。” 一听有人提到我,我马上打起精神。 “会不会是他把两个鬼给得罪了,”那人说:“人家鬼好好在枯井里待着,他非去救人……” 还没说完,三婶子冲进人群,一把抓住他:“狗剩,我他娘的撕烂你的嘴!” 那个叫狗剩的嗷嗷叫:“疯婆子,我说啥了。” “马玄救的是我儿子,眼瞅着我儿子死呗?”三婶子暴怒,紧紧抓住他的脖领子:“我撕烂你!” 狗剩见势不妙,挣脱之后,撒丫子就跑了。 “行了,闹什么!”村长炸雷一般声音吼出来,现场静下来:“老三家的,别跟那子置气,大家现在都听浩然先生的。” 三婶子气得脸都白了,咬牙切齿。 我和木头,属于三婶子的逆鳞,谁说句不好听的,她能上去怼命。 浩然先生清清嗓子:“所有人听我说,现在咱们村不太平,我也在想办法彻底解决。在这几天里,大家的家里有没有镰刀?” “有啊。”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说。 “家里有镰刀的,把镰刀挂在门外面,没有的去借一把。另外,弄点狗血,没有狗血,猪血也行,在院子四周撒上,这样就能辟邪。”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惊疑不定。 村长问浩然先生还有没有要交代的,浩然先生摆摆手,村长道:“好了,都回家忙活吧。有不知道的邻居什么的,大家负责通知一声,争取全村每家每户都按浩然先生的安排准备。” 一声令下,所有人“哗”全散了。 我们也要回去,村长和浩然先生还留在案发现场,和这家男人商量怎么报案的事。 刚回到家,天上就开始下起了雨,屋里开始阴冷起来,黑夜中村路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透着诡谲和恐怖的气息。 三婶子半路就让奶奶打发回家了,村里不太平,赶紧回家守着男人孩子。 正堂里,点着昏黄的灯,我躺在炕上,爷爷蹲在墙角抽烟,奶奶和二丫姐盘腿坐在炕边。 谁也没说话,外面是大雨倾盆,屋里的气氛极是清冷和压抑。 爷爷吧嗒吧嗒抽灭了烟,站起来说:“我去准备镰刀。” “外面那么大雨,你出去干什么?”奶奶道:“真是不够我操心的,明天早上再弄吧。” “如果那俩鬼今晚来了怎么办?”爷爷反问。 正文 第26章 白骨夫人 爷爷这次没听奶奶的,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出去忙活了。 这场雨太大。虽然是夏天,但因为这场大雨,使得夜晚空气极为阴冷,让人浑身发寒。 到了早上,二丫姐和奶奶在炕上睡着了,我的身体躺在中间,动不了。 真正的我只能通过洞窟的墙洞往外窥视。 折腾一天一夜,我也有点困乏了,如今这种处境也有点能接受了。我困意上来,躺在蒲团上打瞌睡。 迷迷糊糊中,脑海里反复盘旋着一个诡异的问题。我现在困在睡眠中,如果继续睡觉的话,难道是梦中梦? 稀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我还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一睡,梦见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我梦见有堆白骨,竟然化成了白骨夫人,长长的头发,已经有了人形。但这个白骨夫人功力没修到,身体变成了人,但四肢和脸部还是白骨。 白骨的手,白骨的脚,走起来像女人一样顾盼生姿,偏偏回眸一笑,是一张白骨的脸,两个眼窝深陷成了黑森森的洞。 我在梦里浑身发抖,被一股莫名的负能量扼住,难以呼吸,想醒却怎么都醒不来。 我看到这个白骨夫人,深夜中偷偷溜进一所巨大的寺院。 寺庙壮丽辉煌,数重大殿,深夜中仍能看到院子中的大香炉,升出数重的白烟。 白骨夫人偷偷进了大雄宝殿,其中佛像法相庄严,金光闪闪。 宝殿里空无一人。 佛像前的蒲团上有一个婴儿,雪白雪白的,不哭反笑,在蒲团上翻滚。 白骨夫人偷偷溜过去,抱起这个婴儿,左右环顾,见无人发现,急匆匆往外跑。 我在梦里,忽然心下通透,知道了白骨夫人的用意。 这孩子来历非常,似乎能助白骨夫人修行,让她彻底变成人! 白骨夫人抱着孩子,还没走出大殿,巨大佛像的双眼陡然射出两道金光,正射在白骨夫人的身上。 白骨夫人浑身冒火,惨叫一声,跌跌撞撞往外跑。 院子里响起了敲锣打鼓,无数僧人惊醒,从四面八方赶来。 白骨夫人全身都是火,一时扑不灭,她不能恋战,抱着孩子,用最后的神通飞起来,跨墙越脊跑出寺院。 深夜里,空中隆隆作响,阴云密布,白骨夫人逃到一处深山,再也走不动,见到一处半开的墓穴,抱着孩子一头扎了进去。 身上的火,把她烧得面目全非,但奇怪的是,偏偏头发没有烧起来,反而越来越长。 最后头发把整个人都包在其中,包括那个婴儿。 我在梦中极不安稳,咬牙切齿的,梦里的气氛又诡异又恐怖,尤其最后密密麻麻的头发,几乎铺满了整个墓穴。 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得其法,还特别纳闷,孩子到底是谁?白骨夫人又是哪个?我为什么会梦见这些。 正翻来覆去,无法从梦里醒来时,突然“哐”一声巨响,我猛然睁开眼,醒过来了。 浑身都在发抖,怎么回事?哪来的声音。 刚想到这儿,又是一声巨响,正是从墙洞里传来的。 我赶紧凑过去,往外看,这么一看,便是“咦”了一声。卧槽,真是奇了大怪了! 外面并不是我家,不是爷爷奶奶的房间,也不是我的房间,更不是二丫姐的房间。 外面好像是一座庙,十分暗沉,能看到微微光亮透过古老的窗棂,照进来的样子。 看到这座寺庙,我突然想到刚才的梦,难道我来到了白骨夫人都盗取婴儿的梦中寺庙? 正想着,“铛”一声脆响,在我的视线下面传来,好像有个人在踹着什么东西。 我仔细看,怎么都看不见是什么。隔了一会儿,那物缓缓从下面移出来。 我凑在墙洞,仔细往下看,终于看见了。那是一个脑袋的脑瓜顶,我从墙洞居高看下去,非常奇怪。 这个脑袋几乎贴着地面了,也就是说,这个人是躺着,或是趴着在敲击什么东西。 奇怪了,这人在干什么。 正想着,那个脑袋慢慢游移出来。我呼吸陡然就停了,目瞪口呆看着。 这就是一颗单独的人头,拖着长长的头发。 人头孤零零的,没有身体和四肢,在地上爬行,乍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粗粗的黑蟒。 是长发鬼! 我差点叫出来,心噔噔跳,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长发鬼,怎么和梦里见到的白骨夫人这么像? 白骨夫人最后烧烂在山里的墓穴,身上什么都烧没了,偏偏头发越来越长。 我的嘴角快速抽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偏偏说不清楚,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彼此之间好像都有联系。 那人头在地上爬出一段,紧接着一个冲刺,又杀了回来,“铛”的巨响撞在我的视线之下,那里是什么,实在是看不到。 它连续在撞击。 不断发出诡异的巨响,整个庙殿都在震动,沙灰从横梁上扑扑落下。 我在惊惧中,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心情一下就舒展了。 管它撞什么呢,反正跟我无关,我现在应该是封在自己身体里。我的身体还在奶奶家的炕头躺着呢,此时看到的这一切,虽然说不清原因,但跟我没什么太大关系。 哼,管你是长发鬼,还是白骨夫人,敢在寺庙里惹祸,那就找死吧! 胆子太大了,佛门重地,你一个妖孽就敢来闯。 我正琢磨的时候,就看到庙门开了,迎着光跑进来一只动物。 在光中,这动物看得非常清楚,是一条大黄狗,正是村长家的那条老母狗。 咦? 我心噔噔跳,这咋回事,看到的是梦吗?怎么村长家的大黄狗跑到寺庙里来了。 再顺着开着的庙门看出去,看到一排排大瓦房,非常严肃。 我靠,这不是寺庙啊,这不还是我们村吗? 奇怪,我们村里没有庙啊,这是什么地方呢? 现在的一切,是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的吗? 我揉揉眼,仔细去看那些大瓦房,仔细辨认方向,心头猛地一震,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就是村里的土地庙! 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后殿。 长发鬼跑到了土地庙,大黄狗也进来了,准备要抓鬼吗? 正文 第27章 请你不要考验我 通过墙洞窥视出去,大黄狗跳在土地庙后门前,堵住去路,看着地上的人头。 人头在地上缓慢游动,后面拖着长长的黑色头发,看上去像是一条黑色长蛇。 我藏在洞窟里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是梦还是现实,恐怖的让人窒息。 大黄狗“汪”了一声扑过去。 长发鬼快速移动,并没有纠缠,而是顺着柱子往上爬,如黑蛇绕柱。 大黄狗奔到眼前,离着我已经很近了。 虽然我很不喜欢这条狗,包括这条狗在梦里幻化出的黄衣大娘们,但此时此刻,还是站在它的一边。 长发鬼留在村里,始终是一个祸患,必须赶紧驱除,要不然谁都过不安稳,而且可能家家都会大祸临头。 大黄狗奔到柱子前,这时很近了,我一眼就看到了一处极为奇怪的地方。 在大黄狗的肩背上,坐着,准确地说,应该是骑着一只雪白色的刺猬。 这只刺猬颜色极纯,几乎连肚皮都是雪白色的,两个短腿稳稳当当跨在大黄狗的肩膀上,伸出前爪指着柱子的上面。 我正看得仔细,刺猬忽然转头,目光投射过来。 我一阵胆寒,身上起了一层汗毛,这刺猬的目光似乎能看到我。 目前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这只刺猬,一个村里的大禾。 就连浩然先生也没发现我的所在。 不过它扫了这一眼,却让我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却一时半会说不出个所以然。 因为这只刺猬的眼睛,里面竟然是金黄色的瞳仁。 我冥思苦想,明明感觉在哪见过,偏偏想不起来。 大黄狗背着白刺猬,冲着柱子上猛叫,只见人头拖着黑色的长发,顺着黑森森的房梁往深处爬,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我全身像是虚脱一样,坐在地上,心噔噔跳,这一幕实在是恐怖。 大黄狗吐着舌头,嘶嘶叫着,踏着轻快的脚步跑出去。我想到了什么,赶紧趴回墙洞,看着大黄狗的背影,赶紧喊:“黄姐,黄姐。” 本来没报什么希望,谁知道这条狗竟然听到了一般,回头看了一眼。 不光是它,那只雪白的刺猬也在回头看我。 它眯起金色的瞳仁看着我,突然这一瞬间,像是闪电一样在脑海里划过! 我知道这只刺猬是谁了。 是白娘娘! 在我的目瞪口呆中,大黄狗拖着白刺猬,消失在土地庙之外,没了踪影。 我抹了把脸,此时此刻,才心下恍然,白娘娘的原身原来是一只刺猬。 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古怪,我背着手在洞窟里来回溜达,脑子里乱糟糟的。 “你看到了。”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猛然回头,不知什么时候,白娘娘出现了,盘膝坐在身后不远的蒲团上。 “看到了。”当着真人不说谎话,我很坦诚地点点头。 “自从关在这里,你害怕吗?”白娘娘说。 我心思转念,本来想说害怕,一想不能这么说,嘿嘿一笑:“我信任白娘娘,你是为我好,我不害怕。” 白娘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手里多出一个丹炉,在轻轻把玩,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看得浑身不舒服,避开目光。 白娘娘忽然长叹一声:“我要走了。” “嗯?”什么意思? 白娘娘道:“马玄,我是此地土地公的助手,也是有百年的道行,当初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心动了。” 我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惊疑不定,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白娘娘叹口气:“其实你开始做的噩梦,出现了满婆子的大神儿,那是假的。她家的大神儿虽然受了伤,但还活着,你梦里出现的那邪物,是我捏造的。” 我听得都愣了,“为,为什么这样?” 白娘娘声音下来:“其实我是想摆你一道。你是三世童身,难得的机缘,连我都动了尘心。” 我喉头动了动,坐在蒲团上,没有说话。 “你不害怕吗?”白娘娘歪着头看我。 我摇摇头:“你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你不会再害我了。” 白娘娘目光中有欣赏的成分,“好,临危不乱。被关起来了,也不失其本分,不愧是前世带身份的。” 我苦笑一下,没有说话。 白娘娘道:“把你封在梦里,我几次心灵上的挣扎,想对你下手,最终下不去决心。这时,土地公找到我,一番棒喝,我才从失控的边缘回来。” “我这才知道,在你这三世童身前,我动了害人之心,这是应的劫,也是我修行的关。如果我真的对你做了什么,哪怕是付诸一点点行动,都将万劫不复!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白娘娘艰难地从蒲团上站起来,我见势过去扶她。 “不要过来!”白娘娘尖叫一声。 我吓了一大跳,退了一步,白娘娘声音和缓下来:“我怕控制不住自己,酿成大错。我修行还是未到,你不要过来考验我!” 我擦擦头上的汗,点点头。 白娘娘道:“我将会入山中再度修行,差不多了才会出来。这一方梦境空间就留给你吧,你随时可以从这里离开,也可以在梦中进到这里,表现出来便是身体失去了魂魄。” 我站在原地,双手合十,冲她鞠了一躬。 白娘娘至少坦诚,说出曾想害我的事情,总比暗箭伤人强得多。 白娘娘道:“大黄还留在村里,多多少少会帮到你……” 她说到这儿,我“哎呦”一声:“白娘娘,现在村里不太平,出了很多鬼……” “鬼再可怕也有降服的弱点,其实最可怕的是人。”白娘娘道:“我修行百年尚且正邪一念之间,更别提那些凡人了。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她转过身,面向洞壁,缓慢行进其中,身影渐渐虚淡。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声说:“白娘娘,我能直接找土地爷帮忙吗?” 正文 第28章 一通鼓响透天宫 “不可以!”白娘娘厉声道:“土地公要分神应付山里来的恶魔,这些天恐怕要去城隍爷那里求救兵。”她顿了顿:“村里最近不太平,你要心,记得我的话,鬼可怕,人比鬼还要可怕。” 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白娘娘便无影无踪,消失在洞壁里。 她一走,我马上活跃起来,赶紧得从这里出去。转念一想,哎呦不好,白娘娘并没有告诉出去的方法。 我摸了洞壁一圈,重点摸索了她刚才消失的地方,都是实物,出不去。 最有可能的地方,还是洞壁上抠出来的墙洞。 我探到墙洞前,使劲儿往里伸,奇怪的事出现了,整个身体能从这里钻出去,紧接着一恍惚,不知道怎么回事,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醒了。 我躺在自家的炕头,屋里没有人。我兴奋的一咕噜坐起来,觉得身体有些酸痛,其他还好,透过窗户看出去,爷爷正在外面喂鸡,嘴里喊着“哦噜噜噜”~~~ 醒了,醒了,我长长伸了个懒腰,终于他娘的醒了,这一天一夜给我熬的。 爷爷把喂鸡簸箩放在一边,坐在门槛上,抽出老烟袋,抹上烟丝,就要点火。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内心一阵酸楚,爷爷奶奶还有二丫姐都是爱护我的,从到大没让我遭过一点罪。 现在爷爷奶奶都老了,我大了,我应该好好报答他们。 我胸口剧烈起伏,正要推窗对外面喊一声,忽然就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是奶奶,一个是浩然先生。 浩然先生手里还拿着一面手鼓,挽着裤腿,大步流星进来。 我心念一动,想告诉他们我已经醒了,不用费心,但转念一想,现在村里很多事还在迷雾之中,尤其是神出鬼没的两个恶鬼。我保持昏迷的状态,有利于保护自己,再一个,可以在暗处观察观察。 想到这儿,我马上躺回原位,闭上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迷迷糊糊中,又回到半醒半梦之间。 随着心念一动,那个洞窟口似乎出现在眼前,我扒着洞口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果然回到那片山洞,地上放着蒲团,两盏长明灯早已熄灭。 我顺着墙洞看出去,浩然先生和奶奶已经进了屋。 奶奶担忧地说:“已经两天,玄子还没醒,浩然先生你帮着看看啊。你是高人,我和你弟弟都是多少年的老交情,你不能袖手旁观啊。” 浩然先生坐在炕边:“老嫂子,你这话说的,我说过不管了吗?” 他顿了顿:“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孩子现在昏迷,是因为他背后藏着高人。这高人不露面,我也不知什么意思啊。” “你就甭管什么高人不高人了,你给我孩子看看,总这么样不是办法。”奶奶急着说:“你先等等。” 她出了屋,时间不长再进来,手里多了一张叠着的红布包,慢慢打开。 浩然先生没说话,眼睛看着。 布包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浩然先生眉头动了一下,别说他了,我也“哎呦”了一声。 红布包里包着的东西,是一枚黄金灿烂的手镯子。 浩然先生叹了一声:“好东西啊,老物件。” 他正要伸手,奶奶三下两下把红布包上:“浩然先生,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孩子治好,金镯子拿走。” 浩然先生斜坐在炕头,拿着腰鼓,没有说话,而是哗啦啦摇了两下鼓面。 “这样吧,我先尝试召唤一下你孙子的魂儿看看。” “呦,那赶紧的试试。”奶奶催促。 浩然先生道:“虽说试试,却也不能含糊,麻烦老嫂子找个空碗过来。” “有,有。”奶奶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浩然先生,他一边摇着鼓,哗啦啦作响,一边看着我,面露沉思。 奶奶一撩帘子进来,手里拿着个空碗。浩然先生从兜里取出一张符咒,很,深黄色的。他拿过打火机点燃,烧着之后扔在碗里。 的符咒,燃着火,很快就看不到了。 烧了一会儿,奶奶惊疑:“这东西怎么这么抗烧?” 符咒只在烧着,却没有变成黑灰。 浩然先生冷哼一声,从炕上跳下来,手里擎着鼓,哗啦啦开始摇晃。 我注意到,这面手鼓的背面并不是封住的,而是拉着三四条钢线,每条钢线上都穿着数枚铜钱。 所以摇起来的声音,就稀里哗啦的。 浩然先生哼哼唱着神曲,隐约能听到一些含糊的歌词:“一通鼓响透天宫,遣动东方青先锋……二通鼓响下天门,请来千斤东游神……” 我坐在洞窟里,好奇心顶棚,想看看浩然先生到底能不能把我叫醒。 这玩意儿有意思了。 他哼哼唱唱了五六分钟,我就是藏在洞窟里不出去。 能明显看到浩然先生头上有点冒汗,奶奶在旁边搓着手,心急如焚,时不时看看我,又看看浩然先生。 爷爷掀帘进来,看怎么回事。奶奶瞪眼,做了个口型,出去! 爷爷赶紧一缩头,出了房间。 看着浩然先生那卖力的汗水,无助的表情,我有点心下不忍,算了,别玩了,从这里出去吧。 我扒着洞窟往外爬,还没等出去,就看到躺在炕上的身体,突然动了,抬起了一只手! 我曹…… 我一时卡在墙洞,看着外面的情况,那种惊骇的感觉,文字都形容不上来。 我根本没出去,没回到身体里,身体怎么就突然自己动了? 我喉头动了动,后背冒出一股深深的寒气,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出去吧,别玩了。 再玩恐怕要出事。 这时,外面的奶奶惊喜地说:“手动了,动了,我孙子的手动了!” 浩然先生严肃地说:“你孙子失去了三魂七魄,而今只回来了一魂两魄,差得远,差得远。” 我卡在墙洞里,眨眨眼,想了想没有出去,又爬回了洞里。 正文 第29章 土地庙作法 我在洞窟里,百思不得其解,我根本没出去,也没控制身体,为啥手突然就动了? 奶奶非常着急,问浩然先生,怎么才能救我孙子。 浩然先生放下手鼓,说道:“我现在大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孙子的魂魄,可能被那个高人给拘起来了。” 听到这里,我眉头一挑,别说哈,这老子有点道行,这一点是说对了。 “我刚才用文王鼓招魂,那高人只放出来一魂两魄。人嘛,一共三魂七魄,剩下的魂魄都在高手那里拘着。”他说道。 奶奶有点恼火:“那高人是谁,祸害我家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和你孙子的三世童身有关系。”浩然先生道:“老嫂子,你孙子失魂时间有点长了,超过一天一夜,再往下拖就有性命之忧。要不然这样,你把你孙子交给我,我今天晚上开始做法,一定帮他把魂招来。” 奶奶道:“浩然先生,你不是说你家二神不在,做法会打折扣……” 浩然先生说道:“今天晚上我家二神就能赶来,有她助力,成功的几率就会很大。” “交给你啊,”奶奶非常为难,看着躺在炕上的我,还是摇摇头:“浩然先生,要不然今晚你来我这儿做法?孙子离开我的眼,实在不放心。” 浩然先生面有不悦:“你能保证他回来的一魂两魄不会再走?” 奶奶迟疑着,唉声叹气。 浩然先生道:“老嫂子,你要不放心就算了,告辞!” “别,别,浩然先生,我就那么一说。你想把我孙子带到哪去?”奶奶赶紧问。 “土地庙你知道吗?”浩然先生忽然问。 奶奶赶紧点头。 浩然先生道:“土地庙这几天我看过了,实乃是本村灵气汇聚之地,托土地公的福,晚上我可以在那做法,借用灵气。这是一。其二,我和二神双剑合璧,自然没问题。” 我听得极为惊异,一时摸不准浩然先生的套路,他说的头头是道,难道看不出摄走我魂魄的高人,就是土地公旁边的白娘娘? 当下奶奶把爷爷叫来,爷爷背着我,跟着浩然先生到了土地庙。 去土地庙的路上,遇到一些村民,问我们干嘛去,奶奶马上就说了,说浩然先生晚上要在土地庙做法。 我们村的老百姓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喜欢看热闹。现在夏日闷热,去地里的人也少了,都在家乘凉,见有热闹可看,呼啦啦来了一大帮。 浩然先生心有不满,看着我奶奶,却也没有办法。 我暗暗竖起大拇指,奶奶别看没什么文化,聪明还是有的,她这样广而告之,就是为了让所有人见证,一旦我折在浩然先生手里,那证人可多了。 到了土地庙后殿,聚了一大帮人看热闹,浩然先生取过几张蒲团,让爷爷把我放在上面。 然后他开始焚香祷告,盘腿坐在旁边。 大家看了一会儿,有坚持看的,也有散的,人群一波一波的。 我打定了主意,暂时先不回魂,且看看再说。 我通过洞窟墙洞往外张望,看着周围的环境特别熟悉,就在昨天,我看到了长发鬼拖着黑色头发,在这里移动。 那时候白娘娘还没走,她的原身白刺猬,骑着大黄狗,把长发鬼给驱走了。 时间很快,天色渐渐暗下来,我们家人都来了,奶奶,爷爷,二丫姐。三婶子听说今晚招魂,也过来了,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村长,麻杆,村长媳妇,还有黄杠这些人都到了,整个土地庙挤得满满当当,别看这么多人,现场鸦雀无声。 浩然先生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缓缓睁开眼,看看外面的天色,此时漆黑如墨,已经入夜。 他站起来道:“乡亲们都来了,这几天啊,我一直在村里村外这么走,这么观察,心里已经有数了。很多人说我,来这儿白吃白喝不干活,咱们就今天晚上了!我二神到位,今天晚上一抓鬼,二救人,一勺全烩!” 周围人听得,竟然一阵掌声。 村长道:“浩然先生,你要真能把那两个鬼抓走,我们村不会亏待你!” “对,对。” “浩然先生,放心吧。” “要不然浩然先生以后常驻我们村,哪也别去了,这两天闹鬼闹的,我们都不敢出家门了。” 浩然先生牛逼大了,拱着手围着后殿转了一圈,然后道:“感谢父老乡亲,你们如果信任我,现在都回家。” 大家都不想走,没有一个动的。 浩然先生道:“一会儿鬼招来了,误伤,可别怨我。赶紧回家吧,门窗都关上。” 这句话比圣旨都灵,“呼啦”一声,大部分人都跑空了,还剩下村长一家,我们一家,和其他几个胆大的。 浩然先生挥挥手:“都走吧,明天早上等结果。” 奶奶和二丫姐千叮咛万嘱咐,浩然先生不说话,只是挥手,让她们都走。 村长是最后走的,现在整个后殿就剩下我和他了。 浩然先生起身去关后门,看到门口蹲着一条大黄狗,他飞出一脚:“去,一边去。” 大黄狗看着他,又看看我,叫了两声走了。 我对浩然先生又有信心,又没信心。有信心是,他看着相当专业,一招一式都有板有眼。没信心是,那条大黄狗明显已经成精,他居然看不出来。 关上门,浩然先生从褡裢里拿出两根蜡烛,一一点燃,分别固定在我的头和脚。 我如今骑虎难下,只能等他作法看看再说。 其实我心中有个最大的疑问,我明明没有回魂,为啥手竟然自己动了? 浩然先生拿着文王鼓,绕着我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冒出来,不好啊,会不会有什么脏东西见我魂魄不在,鸩占鹊巢了? 正文 第30章 黑蛇 我正胡思乱想着,浩然先生已经敲起了文王鼓,哗啦哗啦响,然后开始围着我转圈。 后殿漆黑,唯有的光源,便是燃烧的两根蜡烛。 随着他的走动,火苗左右扑闪,将将欲灭。 我和他的黑色长影拉在墙上,随着火苗一动一动,影子形若恶鬼,看上去极是可怖。 浩然先生站住,似乎想起了什么,快步从褡裢里取出一面三角形的旗子。 这面三角旗子极为诡异,周身漆黑,正中应该是用金丝线缝了一朵火苗。 他把三角旗子挂在门口。 挂完之后,眉头不展,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后殿静极了,我在地上躺着,浩然先生在一边坐着,唯一发出声音的,便是那两盏蜡烛簌簌燃烧的声音。 浩然先生坐在蒲团上,想了片刻,拿起文王鼓,哗啦啦摇了两下,轻声说:“天灵灵,地灵灵,我自虔诚招魂灵……” 我看得皱眉,他怎么稀里马哈的,在那坐着,嘴里像是含着冰球一样,念出的咒语含糊不清。 我冷笑,就这个态度还想给我招魂呢?我今天晚上就不醒,看看你明天怎么办。 我已然确定,这浩然先生或许有些法力吧,但不多,也就这么回事吧。 就在这时,忽然门上的三角形旗子开始飘动,干涩的大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音。 浩然先生双眼猛然迸射出精光,轻轻说着:“来了,招来了。” 我当即都傻了。我曹,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魂儿明明就在这里,他又把什么招来的? 坏了,坏了。 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遍体生寒。 浩然先生,绝对是半吊子水平,他以为是把我魂儿招来,其实不知道招来的是什么脏东西。 这下可完蛋了。 算了,赶紧回魂吧,别拖了。身体真要被外物所占,那真是麻烦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赶紧从洞窟墙洞里往外爬。 还没等完全出去,忽然就看到浩然先生不在了。 他什么时候离开后殿的,并不清楚,这个人就这么没了。 此刻黑森森的后殿,只有我躺在蒲团上,一头一脚两只蜡烛,还在兀自燃烧着,现场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人呢?人哪去了?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就在这时,突然从角落里缓缓走出一人。 这人就像是从墙里出来的,莫名其妙就出现了,贼诡异。 我目瞪口呆看着,其人慢慢走到近前,微弱的火光,照出了一张脸。 看到这张脸,我整个人都傻了,怎么可能是她?不可能啊? 此时出现的这个人,是个女人。一张脸的五官妩媚异常,却偏偏没有正常人的脸色,铁青铁青的。 我全身发寒,这个女人我认识,她正是前两天刚刚死去的石娜娜。 石娜娜长得不算很漂亮,但能成为村里的交际花,还是有几分韵味的。此时脸色发青,双眉吊起来,面无表情,有种极诡异的美感。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石娜娜忽然俯身下来,面朝着我,越来越近。我心跳加速,此时我一半身子在洞窟里,一半身子卡在外面。 石娜娜飘起来,整个人面朝下,悬浮半空,脸对着我的脸。 我喉头动了动,通过洞窟看着她。 石娜娜缓缓向下,离着我极近,脸对脸,眼瞅着就要碰到了。 她紧紧盯着我,缓缓张开嘴,对着我的脸就开始吸。 我一惊,随即明白了,石娜娜确实已经死了,头七还没过呢,现在的她是游魂野鬼,此刻知道我在这里,要吸我身上的罡气! 此刻我进退两难,想了想,还是先退回洞窟。 白娘娘曾经说过,只要我在梦境洞窟里,身体是离魂状态,所有的机能会暂时停滞,身体气血不行,怎么刺激都没有反应。 妖邪就暂时吸不到我的阳气。 果然,石娜娜吸了两口,什么都没吸出来,她的脸上表情微微一动,然后身体开始下降,几乎就要贴在我的身上。 我真是急了,浩然先生哪去了?用不着他的时候,他就在身边晃,现在邪祟来了,他反而没影了。 这时石娜娜伸出手,开始解我的衣扣。 我一惊,不好,要出事!石娜娜吸我的阳气未果,现在解衣服,难道她要对我做出那啥来? 就像大禾一样,要和我睡觉。 不至于吧……正想着,石娜娜果然解开了我的衣扣,她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嘴角裂开,双眉倒立,看上去又恶毒又妩媚。 如果她想这么对我,我再在洞窟里藏着已经没意义了,不可能放着身体,任由她来摆弄。 就算对面是恶鬼,也要搏一搏。 下定了决心,我彻底从洞窟出来,一恍惚的功夫,就上了身。 有点奇怪了,我原以为身上已经沾着什么脏东西了,没想到回魂很顺利,而且体感上,并没有感觉身上有什么。 我猛地睁开眼,正和上面的石娜娜打了个对眼。石娜娜正在解衣服扣,没成想我能把眼睛睁开,似乎有些惊讶。 随即她喜上眉梢,张开嘴,就来吸我身上的阳罡气。 我就感觉眼前阵阵发黑,似乎有一股气真的从鼻子里窜出来,要进她的嘴里。 我猛地一咬下唇,咬出血来,此时此刻,只能复制当时对付满婆子的那一套了,用童子血来喷她! 我咬出血,对准上面的石娜娜就要喷,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然后从天花板上直直落下一条黑色长蛇。我正惊愕间,这条黑色长蛇已经缠上了石娜娜。 石娜娜张开嘴,表情变得异常扭曲,透着诡谲和恐怖。偏偏她却出不了声音,像是上演一场惊悚的聋哑剧。 黑色长蛇在石娜娜身上来回缠绕,黑色的蛇头在不断游移。 我在极度的恐惧中,忽然认出来,那不是黑蛇,而是长发鬼! 在我临危之际,它突然出现了。 正文 第31章 红肚兜 此时,长发鬼死死缠绕着石娜娜的阴魂。 石娜娜张开嘴,五官都在扭曲,一张脸铁青铁青的。 慢慢的,脸扭曲成了一种很怪异的风格,眼睛,鼻子,嘴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上,看着特别吓人。 我就在她身下躺着,见到这一幕,犹如噩梦一般。在这个关键时刻,我猛地往 这段时间,先是回收八歧大蛇的鳞片,获得了一亿界币,如今又是回收舍利子,获得了三亿界币,加起来整整四亿界币。 突然,他想起了关心莲,她有些势力,所以,他找出了关心莲的名片,笑了笑,按下了一连串号码。 ‘花’‘玉’珩将她放下站好,却依旧揽着她的腰没有松开:“姐姐,你好好感受一下,现在,真的是白天。”他语气中自有一种难受和不忍。 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秦王,楚王,在长安举动,不得人心。 天鹅要的生活,那是蓝天碧海,不是囚牢!天鹅要的伴侣,是一对一的生死相守。 “哈哈,很好,走,我们跟着这些血液走,我就不信找到他。”老鼠颇为兴奋的说动,于是,众人都沿着血液的行迹走着。 这边的环境是高原地带,晚上的气温比较低,生活条件只能用艰苦来形容,和在东海市望海区别墅的家是不能比的。也幸好她们的身体比常人要强健得多,否则这么恶劣的环境还直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下来。 云未央翻了个白眼,袖子一挽,大步走过去:“你们两个磨蹭什么磨蹭,要踹赶紧踹,看我的!”抬脚朝着那弟子的屁股就是一顿猛踹。 闻言,陆元对于蜀山剑宗的实力也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宗门内坐镇着两位通玄期后阶强者,并且都是剑修,这份实力放在修炼者圣地中,都是属于很强的势力了。 耿九的长相和其父非常相似,耿直就像是成熟版的耿九,长得也是一副阳光开朗的大叔形象,他的修为境界是元婴中期。 公寓里,琳琅还没有睡,毕竟主宰大人派她到这里来,是让她伺候纳兰紫,可不是来享福的,如今纳兰紫没有回来,她怎么敢提前睡。 最无辜的还是那孩子吧,亲娘被无耻亲爹认为是下贱不知检点,而这么个爹,对它的存在更是可有可无,投了这样一个胎,大概也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 话音落处,只见六人大步出列,正是峨眉剑派的六大掌剑使者,为首的郑若缺手捧一柄形貌普通的长剑,通体呈墨绿之色,正是谢贻香再熟悉不过的那柄定海剑。 这一结局无疑太过惊人,就连朱若愚自己也没料到堂堂峨眉剑派掌门人,竟会被对方以空手夺走了镇派之宝定海剑,而且还当场丢向远处? 他确实是只考虑到了国家的发展和版图,却没有为黎民百姓考虑,更没有长远地想过,就算他一统天下,那又如何? 他无法克制的垂下头,靠近阿桃,她身上的冷冽气息若莲若药,丝丝缕缕的传达到他的鼻尖,他的心里。 靖婉看了这些东西,也很无奈,不过大长公主纯粹一番拳拳爱护之心,如何能当真冷言冷语的拒绝,所以,有些人不高兴,那也就只能继续不高兴了。 这才使得原本宴席之上一直胶着在新娘面上的宾客们都遗憾的转回了视线。 正文 第32章 真面目 红肚兜鬼冲我招手,我的身体不自觉地滑过去,心中大惊,这,这是怎么回事。 一步步,越来越近,我似乎闻到了这个红肚兜鬼一身的腐臭味儿。 这个鬼玩意儿到底从哪来的?它就是长发鬼变的吗?还是压根就是两个鬼? 越来越近,离着红肚兜鬼只有一步之遥,她身上 “这画是我老妈子画的,不是我爸画的。”看来,他听到了姚亚耀的自语。 天空中,有无数盘旋的式神姑获鸟,在阴阳师的操控下,抛洒着玫瑰花瓣。 “李贵,知道了。大家伙赶紧追,千万别让他们跑到蛮荒的凶兽窝里去。”金甲魁梧大汉闻言冲那矮胖修士应了一句,紧接着就冲身后众人道。 陈慕作为这半年来国内最强的新人打野,从来就不会犹豫和畏惧。 他猛的一抬起头,一声暴喝,天灵中开,一朵黑莲凌空而起,从中放出一道乌黑的闪电。 鹿一凡不停的添火减火,然后按照药方上记载的方法,反复炼制。 花雨梦被这么一说,简直是无地自容,顿觉颜面无存,挣脱怀抱,双手捂着脸,带着呜呜哭声,跑离了佛堂。 “哥,你还没有和我说你是怎么在蛮荒里脱困的了,还有我们分别后你又遇到了什么了”一进入那宏伟霸气的天帝殿内,紫月儿就一脸好奇的冲伊剑锋问道。 想了下,鹿一凡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启了神仙用的超级外挂a。 五大家族都为齐国的抗战事业做出了贡献,所以冉飞并没有直接让手下人处理,而是自己亲自出动。 迪达拉恳切地望着二人的幻影,希望能从这二人的身上得到一些支持。 周然冉目光微垂,然后不动声色伸了手,指尖很轻很轻的触到夏裴知的手臂。 可随着仙剑的开机,一则胡戈在片场饰演李逍遥的视频泄露了出来。 一行人趁着天色未亮出了泸州城,想来过不了多久泸州的百姓便会知道皇帝亲临泸州,陪他们共渡难关,抗瘟疫,参与堤坝修筑,到时他的名声也能好些。 也就是说,这世界的很多事情虽然有迹可循,但这个世界的时代,却不像古代的任何一个历史时期。 但如今,在看过了日向宁次的命运,在看过了雾隐孩子的来信之后。 马车忽然停住,沈华锦撞到额头,直接从梦里清醒过来,眼泪沾湿了睫毛。 “什么?”嬴政微微皱眉,区区一个颜路,凭什么让他这个一国之君低头。 贺浔越发觉得她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几年他都在军营里,那又没有姑娘,莫不是在梦中见过? “散了吧,都干活去。”王管家遣散了人,迈着老胳膊老腿一阵风似的朝门口去。 “公主不进來么,难道是怕了我”带着几分慵懒的声线从屋内传出。 “这夏寻怎么了难道不知道躲避”众人看着夏寻依然站在雾气当中,仿佛被定住一般。 手指微微张开,银发顺着指尖慢慢缓落,落在那锦被之上,顿时那淡色的红锦之上犹如绽开了一朵洁白对的莲花。 “你我是同族之人,在这里还是稍微放下之前的恩怨的好。”夏寻淡淡地说道。 矮油,恶心!唐研都不好意识想下去了,不行,我得打个电话问清楚。随即,唐研跑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阿牛的电话。“喂,老公,是我…”唐研甜甜的叫了一句。 正文 第33章 追根溯源 我都傻了,看着不远飘远的红肚兜鬼,不敢相信眼睛。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个鬼的面相,怎么那么像浩然先生? 我本来应该逃之夭夭的,但心中存着天大的疑惑,两只脚竟然控制不住,从后门出来,在后面跟着红肚兜鬼飘远的方向。 村里知道浩然先生今晚作法,基本 天玄子知道这是昆仑派用来追踪的法器“迷罗”,自从狼妖失去踪影之后,宓珠就开始用这个法器了。 李灵一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正因为下次他就要经历高武世界,所以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因为他的底蕴是不够的,经历的世界相比起其他资深者来说还是偏少,更何况这个空间的系统还和他对着干。 这位道人正是太清圣人道德天尊,不过此时太清衣衫凌乱,周身四处均有金色鲜血溢出,可谓是十分狼狈。 “有用就好。”李灵一懒得说些有的没的,他此刻又看了看众灵魂,道:“那训练的事就交给老将军了,我就先回去了。 吞下丹药之后,潜云不再耽搁,猛然跳入潭中,丹药维持时间有限,不宜耽搁。 他只感到眼前的尸体并没有所谓的亡魂化羽,轮回转世的感觉,而是一种空,空荡荡的,压得心中难受,周围却没有出现魂魄飞升的道道白光,只有微微的山风,和宓珠独自思考的身影,而村中死一般的寂静。 当然,故事还没有这么结束,后来因为他的胡作非为,黄氏商会也换了一个会长,最重要的是黄家也换了一个族长,这一切当然是因为杨奇,因此可以说,黄有良此人对杨奇恨之入骨。 刚才他话还没有说完,如今“生死转盘”只是开启了地狱道,其他五道还未卡其,六道轮回不能完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完善轮回,下方这些黑色河水之中的尸魂,应该是只能永远地河水之中浑浑噩噩地漂流。 释门毕竟不是截教,万佛大阵又无万佛幡加持,而火榕一身灵宝件件皆有无量神威。 而思来想去,能够有如此实力的只有像杀手暗盟这样杀手组织了,所以大批魔修与金丹期修士失踪的事情,估计就与这个杀手暗盟有关系了。 “呵呵,老祖也太拿我当白痴了吧?放心,袁福通一时半会是不可能醒过来的。”宗龙虽然依然称呼宗劲冲为老祖,不过话语中的揶揄之感非常明显,很显然,宗龙已经不怎么想和宗劲冲虚与委蛇了。 槿玺在心里大大鄙夷了康熙一把劫匪似的行径后,该做的自然还是得做。于是,连续五次下厨为当今圣上和太后料理了几顿色香味俱全的营养膳食后,赏赐也如流水一般源源不绝地往南所而来。 槿玺隐约记得住敏容与她提过纯安嫁人的事。那会儿她还在太后宫里当差,虽没亲眼目睹纯安嫁人的热闹现场,可也听说她嫁的很是不错,对方是萧家的长房庶子,也就是萧驭的庶兄萧盛。 一名普通的散仙,引得摩天宗宗主如此高看的,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猜疑。 对于陈再荣这个唐人来说,唐太宗不仅仅是一个伟大的君主,还是心目中的偶像,于他的典故诗作无不留心,能吟唐太宗之诗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到他的话叶天一整苦笑,本来是想让你直接死去的,不过既然你已经成为死士,那也不为难他了,叶天对着他点了点头。 正文 第34章 罪魁祸首 红肚兜鬼到底和浩然先生有没有关系? 这件事必须搞清楚。要不然他们一天在村里,我就一天没有安生觉睡。 今晚在土地庙,我先后被石娜娜和红肚兜鬼攻击,它们显然就是冲我来的。 能侥幸逃过一次,还不知能不能逃过第二次。如果浩然先生常驻在村里,我就没有容身之处了! 彼时招儿正在定海忙着组建泰隆商行的事,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也觉得王记花坊能有今日,确实陈秀兰居功甚伟,便又从自己的干股中拿出一成,给了陈秀兰。 他雪白的衬衫纤尘不染,平常扣得严实的领子却故意敞开着,露出了某人曾经留下的痕迹,暧昧又极具诱惑。 早在之前薛庭儴和谢三合作后,他就正式将自己的生意也摆到台面上,强买强卖到底不如自己做买卖比较好,卖给别人落个吃相难看的名头,也不过只能赚到三倍,可卖给夷人则可以再翻一翻。 我笑了笑,这才对嘛,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这时候狗头带着人来了,我让六鱼梦带着龚长回z市关押,然后让他告诉六鱼梦尹峰的位置,然后发到我手机上。随后我直接把注意力调向狗头,就看到狗头走了过来。 之前连续遭受到方炎和方拓的气势压迫,他就觉得体内的金色种子蠢蠢欲动,疯狂的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顺仪现在正在气头上,哪里会听她们的劝告,她们越喊,顺仪便打得更起劲。 叶楚和付恬恬一边走一边聊,身后突然传来个声音,有人在叫她。 被这么一呛,皇后只得讪讪地闭上嘴巴,其余人见状更是不敢提出异议了。 “妈,我明天可以去上班了吧?”斯颜接过手机,忽地想起一件大事,急忙追问。 我拿着手机也通知不了杨子龙,那三辆车如果真的是货,这么多都运出去,后果不堪设想,我总感觉很奇怪,看来这一次蛤蟆还是不信我,真的只是让我送一下玩具罢了。 这些对于外人而言,难以开口的话语,也只能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能说出口。 虽然这院子里只有秦嫣然,但楚宁相信必然有秦家的顶尖强者用神识关注着,情绪稍微有一点变化,都容易被察觉出来。 刘长禄的确想跟着秀才爹过好日子,但秀才爹那边有了姘头,这热乎着呢,怎么会在意他这个便宜儿子呢? 抬手一挥,一枚绽放着强大药力的药丸,慢慢的飞到夏梦瑶身边。 屏幕之中,几名身份特殊的老者同样是一个个的神色凝重的看着杜英。 不多时,谢宁对谢父谢母开口,说吃多了要去消消食,谢父颔首,让她离去。 这声音传来,众人不由的循声望去,似乎好奇谁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 桃月虽然是丫鬟,但跟在谢泠玉身边,也没做过什么杂活,地上又有些砂砾,手心便被蹭出了血。 拥有前期光环的阿明,在尝试消除楚人美怨气的过程中,被掐死了。 虞锦本就长的娇俏可爱,露出这样一副神情,翠翠只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 “你尽管试试。”王若瑜话音一落,解明已经拔剑站在了司空胜哲面前,杀气四溢地指着他,好像只要司空胜哲在靠近一步,他就立刻杀了他。 他慢慢的靠近她,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面一片的空白,一颗心好像要跳出来了。 正文 第35章 你怎么跑我家来了 嗯?他说谁呢? 浩然先生和我隔着一个院子,他这个在开院门,而我站在阴森森的墙角,手里拿着手机正在拍摄。 院子里没有灯,他绝对不可能看见我。 很显然,他说的什么猴崽子,肯定不是我。那是谁呢? 这人反正是鬼里鬼气的,好像还有精神分 通过试探,他也发现,要想一下子战胜程立,大概是不可能的,必须经历一番苦战才行。 “刘大人刚刚因为我验尸之事,被皇上打了板子。这回过去,他必会防着我。”君梓琳道,眼珠一转。 众人不免纷纷交头接耳,联想到之前那一条出现又忽然消失的视频,都觉得他们之间必定是有联系的。 青青嫂怀了自己的种,自己要做爸爸了,尽管这孩子不能明说是自己的,但也让自己高兴了一把。 林芊雪的眼神充满了虚张声势的威胁,穆霆骁坐在病床上乖巧地点了点头,伸出手跟林芊雪挥了挥。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萧敬玉并没有拒绝,而是一脸微笑地答应了他。 阿龙心里已经盘算起来,等离开地下世界返回上面后,要把这里的一切经过跟洪金德说。此子非但不简单,虎穴之中无所畏惧,他日必定是人中之龙,笑笑若是跟了他一点不吃亏。 吴雪柔说这些话当然是故意气苏芷沫的,但是这又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苏芷沫还是稍微被气到了一下。 照连城那么一说,楼上可能是她的父亲或者爷爷留下来给她的东西。 听裨儿这么一说,姜云绾依旧没有心软的意思,都已经错过了,没有必要去解释什么,现在是怎样依旧怎样。 看着周子言哈哈的狂笑,陆国伦怔怔的站在那里,心头滋味,一时之间实在难以形容。 他站在了衣柜前,却发现了衣柜里,她的衣物都不见了,门旁鞋柜里,她的高跟鞋也不见了。 “天地阴阳,原来如此!”呼出一口气,犹如一根白色的箭射出,罗德喃喃自语。 夏明珠提起那次野游出事,目的只不过是让江百歌想起他自己做过的一件事,也就是江百歌做过亲子鉴定这件事,至于,野游中间的过程,夏明珠自然是完全省略过去,因为那不重要,也不是夏明珠要说的事。 丛林浅滩这张有水域又有丛林的地图向来就是激战之地也成为了许多猥琐战术的滋养温床。 心里暗暗叫苦,击杀自己的儿子的人竟然是紫星贵宾,自己儿子竟然得罪了这样的人,早知道如此他真的不会去报仇。 因为江百歌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劝慰江雪雁,周子言跟夏明珠今天结婚,江百歌没告诉江雪雁,也不让别人告诉江雪雁,怕的就是江雪雁想不开。 冷焱只是笑了笑,他喜欢江若曦用我们二字,而怕是江若曦自己也没有想这么多吧? 对江昊然来说,终其目标,又何止仅仅只是能够回到江家,能在江家拥有一席之地而已,江昊然想要的,是整个江家和百歌集团。 “灵儿,去哪里玩呢?”既然出来玩的,那么一定要找一个好玩的地方了,对于这里,我可不熟悉,所以只好征求王灵的意见。 瞳瞳打了水,正要回去的时候遇到了何娜,瞳瞳看了她一眼,就要越过她会病房去。 正文 第36章 今天就是要吸你 我看了一眼浩然先生:“这件事很复杂,要从头说起……” 村长老婆尖着嗓子:“谁有空听你的,窗玻璃是不是你打碎的?” 我大脑快速计算,然后一笑:“婶子,当然不是我了,是浩然先 食堂里面已经有了不少人,他们有的坐在桌前推杯置盏,有的则三五成堆在一起高谈阔论。 “迈维斯先生,这可不是夸奖,而是我对你实力的承认,看到你之后,我就知道我到这里来的决定应该没有错,或许你真的又解决我所面临的困难。”古一无声的笑了笑,说道。 带着异样的眼神在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正怒视着卡西利亚斯等人的阿特利老法师后,帕奇又再次将目光集中到了他眼前这位多玛姆的走狗卡西利亚斯身上。 而现在,在看完这些魔法典籍之后,帕奇终于知道了那些学徒们的魔力来源。 “噗……”琵琶仙被烧得焦头土脸,吐出一口黑气,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冻得他浑身一颤,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埃及的法老级强者一只手都数的过来,现在居然突然就冒出两个,还是他们此前从未听说过的,这是怎么回事? “严靳和商临打起来了,在我家门口。严靳的手折了,商临的腿也被捅了一刀。就在我家门口。”我急吼吼地胡说八道。 “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玄通觉得满嘴不是味儿,自己明明比对方大了一百多岁,结果却还是被人甩在了身后,有啥可恭喜的? 可是赵瞎子的手却一直没有收回来,就好像洞里有一条毒蛇忽然咬住了他的手。 然后又转身走了回去,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熊熊在那哭,在那控诉命运的不公。 当然,这也从另外一个侧面反映了张百惠这娘们在市场部是多么的不受待见。 “我不知你为何会说自己经脉全废了,因为我看你的经脉走势很完美,不过你年纪这么大了,居然还没修炼过,实在让我匪夷所思。 “队长,你解决孽冰蝗啦!”燕南天看了眼楚歌,又看了眼倒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孽冰蝗,露出惊异的神色。 不过秦纵刚往前走了没几步,他忽然感觉到身后陡然传来了一股凉意。 在上古时期,虚神境的武者,对于道宫这种超级豪门势力而言,是绝对的中坚力量,数量极为庞大。 不仅仅是龙泉山庄的那些高管,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张超。 这让叶妍歌对叶辰忍不住的有了一丝好奇,她发现这个叫叶辰的家伙和其他的男人相比,的确有很多不同。 “再说了,你以为我这个职位,还有我这个身份,能有多好,能有多风光,你喜欢的话,拿去好了。”程天豪讷讷的说道。 “谁知道呢,出现了,不一定代表会呀!你看,我刚刚和你一说话,我现在全忘了……”秦纵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 宋渊显见神色有些愉悦,伸手扶了扶儿子,示意他起身回话。仲昊重新坐回到杌子上,又接过父亲手中的茶碗,恭敬的放好。 自从被顾云川压在了第二名后,苏丹就翻不了身了,这让苏丹颇受打击。 在神族一路高歌猛进的时候,周围能够听到的都是一片沸腾的赞美声,而南江借着今天雪尊首次阵亡的时机却说出了自己对神族这支队伍的担忧。 正文 第37章 你是凶手 我这一嗓子喊出多远,村长一家人本来都要进屋,听到我喊出“二神”的名字,都有点懵,他们一起看过来。 这么一看,就看到了极为奇怪的一幕。浩然先生背对着我,面向着他们,两只手用极为诡异的姿势扭到身后,就像后背有人一样在说话。 麻杆仗着胆子喊 当连天岛的阴谋败露了之后。所有人的仇恨和怒火,都会聚集在这“天宗宗主大梵天”的身上。 唐辰在脑海中疯狂思索着前身的记忆,却遗憾的发现原来的自己也没有来过这里。 叶星辰朝上官天玉看去,发现她柳眉微皱,气息轻微起伏,正要再次出手,不禁出手阻止。 被派来做交换生的玄冥宫弟子,除了经常被诸葛倚请去聊天不见踪影的韩樽,其他人一直被散养在大肚舟上。 的确,他万宝商会虽说是商会,但是,能够做到如今这般地步,其底蕴,也不是任何一家势力可以比拟的。 感受着玄悲大师的气息,苏橙发现,玄悲大师这一次没有继续跟着武僧,而似乎是在静静地观察自己。 面前两人的表情正在飞速转变,从最开始的目瞪口呆变为惊恐,最后拔腿便跑,长廊里充斥着两人惊呼的声音。 在此之前,法慧虽然在苏橙的话下走出了心魔,不再被业障困惑。但是,他也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够再修炼。 沈柠月伸了伸懒腰,落地窗外太阳还斜斜的挂在空中,脑中回忆起裴鹤川那张冷漠疏离又俊美无比的面容,不禁感叹。 这机枪还是缴获的敌人的机枪,射击的声音不是安特军重机枪那种沉闷的突突突,而是撕帆布一样的刺耳声音。 叶嘉柔无辜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瞧着叶楚,今天明明不冷,但是叶楚硬生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秦凤仪道,“你们的心,本王知道了。先去休息吧,你们难得来南夷城,也在城里逛一逛,看一看咱们南夷城的新气象。”便打发二人下去了。 琳琅要立的,是一个鲜活的、丰满的、让人怦然心动的疯子人设,她来自一个神秘辉煌的种族,有她的国,有她的信仰,有她的坚持。当他们了解得她越深,越想从她身上探寻出末日的往事时,也就离泥足深陷不远了。 如今,秦凤仪还没登基呢就想着北征了,如果秦凤仪再出事……一想到自己生前身后名,郑相就恨不能大哭一场。 “若无意外,我回来服侍殿下夜席。”谢茂纡尊降贵,衣飞石姿态放得更低。 他已经好久没有跟娘子温存了,如今乍一听到言宝说娘子的香吻,他也不由惦记得很。 白星依在房间里面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等林菀婉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好了情绪,平静的厉害,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尤其是那些有风湿类风湿等病的人,在这种雨天行走简直就是折磨,无比痛苦。 血se雷云一出,古风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是他吸取他人灵魂,屠戮了十几万魔修造成孽障缠身,被天地认为是个邪魔,降下了九九天劫。 让楚明秋沿街收破烂有什么不好,这不就等于树了个典型吗,堂堂楚家子弟不下乡就只能收破烂,谁还敢抗拒?早点这样作,下乡任务早就完成了。 正文 第38章 婶子,你别见怪 村长老婆跑过去,把地上的村长抱起来。 村长捂着肚子,脸色煞白:“别动,别动,疼!” 浩然先生走过去,俯下身抓住村长老婆的脖领子,缓缓把她提起来。 村长老婆两只脚离地,来回扑腾,呼吸不畅,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碧波掌法’讲究掌势如波,层层递进,可惜郭芙的修为实在太低,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结果傅川把脚一伸,傅灵儿一个没刹住车刚好被拌住,狠狠摔了个狗吃屎。 其上还有:三十三、太清境大赤天;三十四、上清境禹余天;三十五、玉清境清微天,此三天合称三清天,加上大罗天刚好三十六重天。 治安局对他这个吸血鬼来说,就是龙潭虎穴,一旦被识破身份,那就等于是直男误入基地,唯一的下场就是局部有雪。 虽说天官冢宰一般相当于丞相,职位最高,但在理论上讲天、地、春、夏、秋、冬六官是平等的,都是直接对皇帝负责。 陈歌尴尬的挠挠头,余光中,辅导员的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自那之后,他经常会在夜里见到满身是血的何慧利出现,他觉得肯定是何慧利在责怪自己。 平心而论,青蛇相貌堂堂,为人稳重,无论怎么看,都和娘娘腔没关系。 整个广场的喧闹都被瞬间压制了下去,还未来得及转职的同学们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就在六尾狐妖离我的面容只有几厘米的地方,我胸口的玉坠发出一阵亮光,六尾妖狐飞速袭来的尾巴顿时被一股力量挡住,无法靠近分毫。 本来我是不愿意如此高调的,但是既然要他们要这样,我也只能听他们的安排了。我想她们如果听到这番话,一定会整齐的对我表示鄙视。 因为云箫的话,也因为云箫真的是胡乱的来,竟然破了百年都不曾有人破解的鼎鼎大名的玲珑棋局。 “叶老弟,这次去缅甸,翡翠矿脉开采的事情一定很顺利吧?”左云磊一边将酒满上,一边缓缓的问道。 他只是一个先天境武者,古武宗师都没有见过几次,此刻感受到浩瀚如海的威压,后背早就惊出一身冷汗,哪里还敢在潘浩东面前放肆? 走到里面,中间有一个很宽敞的山洞,山洞的中央有一个祭台,而祭台之上有一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夜明珠。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从炼丹炉里出来,而且直接在被围的自己人大军的上空出现。 至于打电话这种老套路就别提了,就算是真有人傻得把电话拨过去,他要多少对方答应多少,到头来不是迎头一棍就是当面一枪。 胡大发就不像是一个买车票的人,晃晃悠悠的在卖票大厅里面溜达着,根本就没有任何目的。一不买票,二不找人,三不擒贼,就为了暖和一下,简直是悠闲自在,就差去洗手间找个马桶,坐在那里歇着了。 尽管她跟潘浩东有点暧昧,凶器也被摸过好几次,而且一次至少十几分钟,但这是因为要丰匈,完全不存在情爱关系。 “他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吧。”皮肤有点黑个头有点矮的保安对身边的保安说道。 可是,看着叶沁关切的脸,徐驰真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这个,叶沁是好意,他怎么能朝着人家发火呢? 正文 第39章 恶魔下山 村长老婆嚎啕大哭。麻杆扶着村长在窗外站着。浩然先生拿出剪刀就要剪村长老婆的手指头。 “浩然先生?你这个狗币想害我弟弟?是不是?”窗外一声炸雷般的声音传来。 我们注意力全在屋里,没想到冒出这么个声儿,全都回头看,我姐姐二丫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没想到章琳儿不但不放,还把柏铃另一只腿也拉出水面,两腿并拢高高翘起。 当光亮从视线里骤然绽放,恰似沉闷的罩子被迅速拉开,光明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充斥整个眼球,脑海,甚至全身。 几天后,兰雅打电话过来,说那颗奇形怪状的珍珠被一家奢侈品店的店长买走了。 姜七音抬手擦去脸上的红酒,清冷的眉眼盛满怒意,不等沈露反应过来,她抓起沈露的头发就把人拎到了甜品区。 反正她现在这个时候,必须表现一副爱惜人才的样子,让宗主大人开开心,那是必不可少的。 “睡吧。”晏寻舟任由姜七音握着自己的手指,深邃的眼眸里,目光柔和一片。 这是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白发白须,戴着副老花镜,身姿修长,一身朴素打扮,一看便知是位学识渊博的人。 夜幕降临,陈枫算了算距离,应该走了30多公里了,看来自己路上有点磨蹭耽误了时间,不然应该在天黑前就可以到达开元城的,不过既然天已经黑了,干脆就在路边休息过夜吧。 大人其二,因学术修养而知这世上万千变化终有定律,因学术钻研而了解规矩正世风,如此种种,自趋正轨,爱惜分明。 “我以为隐忍也是一种相处模式,是可以走进对方世界的钥匙。其实我错了,我们都错了。隐忍最终只会让一段关系失去平衡。 说动就动,三人搬过木箱垫脚,莱昂踩着往上一跳,扒住木梁,奋力爬上了横梁隔层。 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管过去是谁,他现在还是通天教祖师,还是仙界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未来还会重回世界第一人的位置。 赵夫人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夫人出事。 希望,以后她可以喜欢自己,要么,就让自己不要那么喜欢她吧。 班级里部分与陈龙关系不错的学生们不能一脸不甘地握紧拳头,直到陈龙跟在广亦宸的身后离开。 三人来到了一处没人的拐角,林宛白怕广亦宸说错话,正要硬着头皮先道歉时,广亦宸却示意她先回避一下。 祝月死了之后灵魂其实一直都是个牛仔孩子身边的,所以也看了不少惊险刺激的画面。 奥莉薇娅抬起脑袋,表情显得十分愧疚,连那一头漂亮的金发此刻都好像暗淡了一些。 江晨一直在管理团队里灌输的价值观,也让大家平时的相处方式,都比较轻松。 说着,莱昂干脆把自己腰上的武装带直接解下,连着装有钱币的包裹和那柄宝剑一起递给了阿泽瑞恩。 只是,他立即又派人去查幽九的下落了,身为暗卫,竟不能保护主子,如今连人影都不见了,自然得好好清查一番。 柳如烟惨然一笑,说道:“与公子同飞的这段路程,是我最美好的时光,我现在便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说完,星眸放光,竟显得兴奋已极。 正文 第40章 文王鼓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吃惊。 浩然先生突然把后脑勺往下顶,紧紧贴在我的手上,然后开始非男非女的狂笑。我浑身哆嗦,怎么都无法把手抽回来。 二丫姐在旁边急了,过来揪浩然先生的头发。这浩然先生死死抓住我,就是不松手,头发都快薅掉了,我就感觉 之前她在及笄的时候,明明没有被抚南将军齐嵩拖到草丛里去强行圈圈叉叉。可是结果,几个月之后,这一段该死的剧情还是出现了。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聂向远就看见微微卷起袖子的叶无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宋时江确实深感疲惫了,他点点头,说道:“某先去休息了。一应事宜麻烦两位军师与诸位将军了。”说罢,就由大乔与扈三娘两人搀扶着往后堂而去。 那些狼有一定的智慧,也十分狡猾,怎么可能无脑送呢!这肯定是有问题了,多半都是你在搞鬼,我也不确定你们暗中到底埋伏了多少高手,所以就将计就计,让你们以为我力量消耗过大。 让人一看就觉得,这绝对是上苍最眷顾的人,如若不然的话,也不会给予他这么极端精致的五官。让人一眼看过去,便会忍不住沉沦其中。 青虞瞬间无语……合着兜了这么大的一圈子,他只是因为好奇六月为什么会跟她一起过来?? 李长陌点点头,心知叶沉没有当场惩戒了素月,一定全是因为这一次自己竭尽全力地帮了王爷。 被自家娘亲一提醒,元渺才想起来,今天为了跟爹娘用早膳,他少练了半个时辰。 身份卡可以直接融入身体,也是祭炼出来的十分强大的东西,想要毁掉,根本就不可能。 来到了火山口后,萧然低头一眼,入眼就是炽热的岩浆,不过下方另有洞天,从这里距离岩浆的位置垂直高度怎么说也有百米多,在火山口岩壁上,有一条只有两尺多宽的环形台阶,一直蔓延向下,而且台阶十分陡峭。 这下子那些不信的人闭了嘴,那些原本就相信顾瑜的人纷纷开始买顾瑜的包包。 看着慕渊寒的脸色,冷寒星极力忍着,毕竟当着人的面嘲笑总是不太好的。 太早了,冷寒星其实没什么胃口了,不过想到这是慕渊寒精心为她做的。 刚才胡b1听雪莉杨用倒斗的唇典说他心眼坏了,嘴上不说实话,一看他就是个手脚利索的盗墓大行家,这种事瞒不过她雪莉杨的双眼。 今天拍的第一场戏就是秦笙的哥哥秦天送秦笙去学校,帮她开家长会的场景。 神候虽然在训练自己的三个密探,但也在观察自己这个听闻已久的少年,少年本身就是皇亲国戚,再加上方正卿的天才之名,以及方正卿背后的王公公,神候自然对他要多多关注了。 唐美玲看着张泽的笑容,有一些感动,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到皇甫红竹熟悉的冰冷声音传来。 抬头望着苏衍那张俊美的脸,被他仿佛有点灼人的目光看着,单木兮有些慌乱。 唐美玲也不知道该说张泽什么好了,同时她心里也是对张泽有一些刮目相看。 慕渊寒终于松开,冷寒星还来不及活动活动一下筋骨,放飞一下自我,慕渊寒却变本加厉的把她打横抱起来。 而柳道飞,则更为麻烦,当初怂恿朴英焕一起投资便是以他为借口的,这会怎么能少了他的口。 正文 第41章 结婚 本来吧,这文王鼓在我手里没什么大用,就是好奇。 就是让我琢磨,也琢磨不出什么。此物给大禾,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是她这句话说得太刺耳了,带个“偷”字,说这面文王鼓是我偷来的。 我一股火就上来了,冷冷一笑:“ “噗嗤!”听着宋辞允睁着眼睛胡说八道,顾清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有一说一,昨天沈言之说的日落很震撼,这让宋辞允说的竹林雪景也更加有诱惑力。 巨型吸血蚊一般会从下午五点半开始大面积行动,一直持续到次日七点。 “肯定要抓紧时间,谁知道我们还会不会互换,什么时候互换。”林淑雯说道。 可茶玖却兴味盎然,纤细雪白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键上,用活跃的节奏丰富他的琴音。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黎簇看了她一眼,起身离开了。 昏迷的两人眉头皱了皱,然后睁开了眼睛,王盟见两人醒来,朝张祈灵露出了一个喜悦的神色。 所以林淑雯突然听到洛明跟他说灼光科技内部存在严重贪腐的事儿,不仅没有任何惊讶,还宽慰了洛明一番。 他在十八岁的时候自创了服装品牌,设计作品以华丽至美艳、荒诞至超前的风格颠覆了目前人们对时尚呆板单一的印象,斩获了无数国际大奖,成为轰动时尚界的天才少年。 宣辉殿殿门紧闭,殿中用帘子隔开,大臣们在外面议事,李昭年强打精神听上一些。 为了表明他遁入空门的决心,府中一个丫鬟也没有,找的是清一色的男丁。 陆缜却没心思去理会别人是怎么想的,只是随着那王家下人沿着长长的千步回廊向里头走着。这王振的府邸不但占地极光,而且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比之真正的王府都不落下风。 豹熊见到柴飞掉了下来,立刻扭头冲着柴飞冲撞而来,待柴飞反应过来,已是咫尺之间,伤势未愈,气力不足,根本无法躲开那豹熊的这次猛烈冲撞。 陈林晚上随便找了个酒店睡了一晚,早上被一直跳动的眼眉弄醒。陈林坐直了身,眉头皱了皱,他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有了这种种猜测,齐浩深思熟虑后觉得上去也好,反正如果有了危险,大不了自己抱着李香兰和郭香玲在海中想办法游回陆地呗,他的水性可是极好的,体力更是不用说。 他从来都不是无所畏惧的,他是个虚伪的家伙,明明软弱还要装作坚强。 木子云刚站在那桌旁,便自觉生出了双脚,三魂七魄仿佛回归本体,一下子自在清爽了许多。再瞧那桌子,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阴沉婆子,手中握着薄皮本子。 一时间,整座寝宫里,只有天子一人如泣如诉的声音在里头回响着,其他人在明白太子薨逝之后都低下了头,最后又纷纷跪了下去,哀哀的哭泣声顿时弥漫了开来。 刘鼎天没有丝毫的犹豫,左手一掌拍出,黑色的吞云山直奔黑色光幕而去,在刘鼎天的指引下,只有一半没入了黑色光幕之中,另一半还留在阵法之外。 陈兵见上百具尸体不一会就没剩下多少,那火龙威武的挥舞着自己的龙爪,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的对付着那些没有知觉的尸体。 正文 第42章 二神 吹吹打打的队伍到了近前,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 有人喊了一声:“新娘子下轿喽。” 随即,两个吹唢呐的过去掀轿帘,我屏住呼吸,好奇地看着。帘子一挑,里面黑森森的,确实有个人要往外出。 就在这时,雾气散乱起来,飘的到处都是。 末日岛附近的海面上,李易手持斩魄刀与夏洛特·玲玲疯狂的搏杀着,神座海贼团的战斗人员也在与big·海贼团八大分队杀得难解难分。 仔细将那麒麟玉佩丢失的情景问了一遍,秦琛相信那玉佩应该还在这间卧室中。 然而,凤潇见赫连御宸此举,却是眸光闪了闪,当即明便对赫连御宸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就在这时,同样发现了海军的神座海贼团成员在看到那呼啸而至的炮弹后全部出动,迎着炮弹便朝各自施展神通。 “我会去见她!”上官月颜不知道玉景风心中所想,自然便没有多想什么,看向他之后,唇瓣抿了抿,这才开口说话。 在他看来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如果在跟敌人交战时,一位想着怎么去防守和躲避,那是下等的行为。 三两下,马灵就李安璇压在身子底下,大力扯着她的头发,不断扇着巴掌,一阵真尖锐的叫声传来。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哥对慕容紫有了变化?是她第一次住进皇宫,慕容紫和霁月进宫陪她酿酒?还是后来慕容紫常常出入太史府之后?她不太确定是从何时起的,但是却不能否认的确是有细微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白免感觉周身暖乎乎的,几天的疲惫也消失了,浑身有一种脱胎换骨了的错觉,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卧室里。 顾香兰在齐家是一天不如一天,原本齐家还忌惮顾家,对她忍着,自从顾老爷子放话不管她之后,齐家人更是没给她好脸色,偏生她就一点都不懂,能活活把人气死。 “是吗?那刚好,我也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才行!”秦羽笑道,就算天水使胸不说他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的确有些事情要去做。 然而,能第一时间打破月影阵的时机已经失去,接下来,天外神剑就必须要面对那个即将降临而来的恐怖对手了。 拿出了手机,秦羽就发现其内居然已经没有电了,无奈只好拿出了触雷棒。而当一丝雷电之力涌入,手机再一次开机的时候,秦羽就发现,他闭关加上刚刚昏迷合起来居然已经一月有余了。 过了一瞬,还是高明首先打破了沉默,说苏菡,已经这么晚了,大家明天都要上班,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好不好? 这个武者这么说着,随着他身上散乱的真元催动,他的一头乱都舞动不休,表露着他已经是彻底急了。 但秦羽不知道是,早在他离开的当晚成道灵就已经匆匆带着鬼森和林揽离去了,不只是他,巨象城中有实力的高手,都是如此,其实也包括陵天商会中人。 而此时那股力量居然彻底的挣脱禁锢了,吼声好似一头远古洪荒巨兽在崩裂大地一般,那股强大的气息,秦羽光感觉就可以想想它的可怕,非现在的他可以比拟的。 “你躺桌子上吧,什么都不要想,闭着眼睛就行了。”江寒指了指那张大桌子说道。 正文 第43章 追杀 我往旁边躲,她一剪刀扎空,回手又是一剪子。这下我没躲利索,正划破胳膊,血淋淋的。 我吸了口冷气,知道这是梦,可身体的痛感和现实中一样。 我抱着胳膊,看到手上都是血,又惊又怒,“你他娘玩真的?” 二神抄着剪刀,冷冷地看着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全身上下再次传来一股撕心裂肺一般的剧痛。 说完侯爵就拿着柳在谦的电话,给纪林打了一个电话,让纪林给查一下,这两兄弟的信息。让他查到之后,赶紧给他回给话。 昨天晚上楚风已经和顾诗诗商量好了,今天上午,他将会以筑梦集团董事长的身份,召开一次公司员工大会,现场会有一千三百五十一名员工参加会议。 在华夏姓李的人有很多,而在燕京,能被称之为李家的家族,只有两家。 金钦歪过脑袋说道“要说起来,我倒是支持你们的做法,我金钦也是穷人出身,要不是得大王看重,怎可能立于朝堂之上。 这三人中种师中和姚古都是沙场老将,张灏虽然经验少了些,但为了救父亲,也愿意死战,故而所有人都看好这一次的救援。 更何况接下来他可不是一个正大光明与你对干的军团,而是隐藏与黑暗的暗杀者,有了这个技能与暗影操控的他,对此是再不过得心应手的了。 据听说,从那以后有好几个朝臣都来拜访过,一次比一次的官阶高,门口的那守卫就连通报都不曾有便被拒之门外了。 与他一样想法的修士很多,几乎所有乘坐高层贵宾舱的修士都抱着好奇的心理,走到甲板上想要一睹大妖风采。 而今天,他就是要在灵魂级的伴奏之下,演绎一首完美级的歌曲。 一时这间,太阳国的普通人类玩家开始大量的向着他们的富人阶层的地盘里面涌去,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富人阶层的实力要远比他们强大的多。 按照攻略,正确的路线是右边的路口,但许川却选择了中间的道路走去。 “花妖。”九儿苦笑着重复一句,心道:珠华可不就是妖吗,可是她怎会与这里的恶灵有联系呢? “我会帮您分配财政,用于建设还是商业,您必须跟我商量着来。所有盈利,我会抽成,如果我为您赚到一千金鸦,那么我将毫不客气地拿走一枚,这没得商量。 林潇耐心地等待着龙君的反馈,心中也暗暗计划着,自己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等级的提升、以及材料的搜集。 廖悦丹也对这编剧点头微笑,然后跟在唐蔓蔓的身后走出了咖啡厅。 她当时也就是无意中听到杰克他们的谈论,并没有听全,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具体的情况她就不知道了。 而廖悦丹也听到了唐蔓蔓的话,也放下手中的电话,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唐蔓蔓,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唐蔓蔓发脾气的样子。 随着阶位的提升,林潇的气场越来越强,气质越发出众,即使约束魔力,将他扔在普通人堆里,一眼也足以看出他的不凡。 凌徽终于知道刘愈为何在两日前没有细究刺客之事,原来是设好了圈套让他们钻,而事后又能将他和牛卢一打尽。在大顺朝,只要牵涉了“谋反”,就可以把事情扩大,也达到了刘愈清理儒官和儒者的目的。 正文 第44章 黄圣衣 我舒了一口气,擦擦头上的汗。 “黄姐,这次是躲开了,下次呢?”我说道:“二神寄生在我的梦里,就像是卡在喉咙的一根鱼刺,上不上下不下的,闹心啊!” 黄衣娘们想了想,摸着下巴思考。 我背着手走来走去 “巴多兰多,全速脱离战斗宙域。”此时,蒋无名终于坐回了舰长席。 刘病已将这奏章命人在朝堂上宣念:九月降冰雹大震,乃是上天预警,此乃一姓专权所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奇迹全速奔向战场。渐渐地、渐渐地战场的炮火声接近了,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能量值,“19%,有点悬呀……”即便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加速前进。 舒一坨在城头看到汉军武器这么厉害,心中一震,身上一寒,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觉得哥每天都陪着自己,是那么有安全感,这种相依为命的生活,让他觉得特别心安,仿佛哥一直在自己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每天就这样享受着这样被人照顾的幸福日子,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哥会离他而去。 第二天一早,何朗信心十足的很早就来到了大堂,与孙涛坐在一起,等待着审理的开始。 苏泉终于淡定下来,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早就对苏姑娘,对苏姑娘,那个……”苏泉还是有些支支吾吾。 最近感觉这丹丸的味道有了变化,不像刚开始那么香甜了,反而充斥着硫磺的味道。 刘晔接到密旨的时候,还附带有数十套烟枪。刘泽在密旨上详述包装的重要性,如何将东西分装好,如何销售,怎么扩大影响,提出了很多意见,刘晔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由得大感慨,皇上真乃神人也。 墨离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跟大家说了,他说李无渊已经归顺于圣皇,成为圣皇的黑魂使者,就连云河也是被李无渊掳走的。 就在这时,倏然听到了开锁的声音,林心遥瞬间精神为之一振,难道吴瑜铃真的来帮她开门了!? 直至冰子骞消失在楼梯口,艾佳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住,终于连绵不断的掉了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根本就停不下来。 景炎知道危险又来了,这次他充当一下好人,搂着慕容芊雪在地上打滚,滚了一圈时,景炎从腰间摸出一把飞刀,狠狠的朝狙击手的那个位置甩了出去。 宋铮心中一动,他早就知道,杨动是江宁人氏,与历城通判韦通是旧识。看今天的样子,他与韩奎好像也有过节。其中有什么内幕,还要打探一番。 叶紫心事重重的搀扶着艾佳,刚走到操场上,就看到一脸忧郁的石歌站在前方。 整个城市的非主流杀马特,几乎都是虎头帮的,陈虎没有对他们进行约束,但这些吊儿郎当的混混们,却对他非常忠心。 寨子虽然不大,但是从外貌上看,却显得颇为华丽,显然这帮劫匪没有少抢劫过路之人,只是不幸的是他们遇到了林笑。 紧接着,宋铮轻翘了一下嘴角,忽然出手,一拳轰在家丁的胸口上。家丁如遭雷击,倒飞出去,将刚刚抓起来的鹿爵再一次撞倒在地。鹿府的三人,都变成了滚地葫芦。 正文 第45章 值钱的是后面的古钱 文王鼓呢? 我赶紧穿鞋下地,奶奶正在厨房熬稀饭,爷爷坐在门槛上抽烟,我问他们,见没见文王鼓? “什么鼓?”奶奶恍然:“是不是那邪性东西?坏蛋留下来的。” 奶奶现在不叫浩然先生,直呼“ “圣人的旨意,没人敢违抗。若真有人敢不尊圣人旨意,必会遭受圣怒,任何人都必死无疑。”蛮龙族的人王级强者说道,黑着脸,盯着阮尘。没有向他继续施压,因为他发现,阮尘绝对不是个能靠恫吓吓住的软弱性格。 “那昨天救了我的人呢?”月光疾风之前听说有人过来了,就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懒龙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武金智,见他的后脑也有一条短短的伤痕,便是知道他也被安装了武学芯片。 “我曾在意大利学过半年的烘焙,你们吃着怎么样?”秦可佳问道。 展昭此时被时间隧道消融时的力道所震从大气层外砸了下來,混沌之力自动护主被消耗的一干二净。 古玉之王的灵气源源不断涌入神木,将木桥上流光中的大道至理化为实体,凝炼在神木之中,神木生长壮大树根如盖,甚至能遮蔽天空,根系如数巨龙起伏,盘绕大地。 江湖中本就有些人不忿南侠入朝为官,只是忌于展昭的武功与朝廷的威势只能私下里传点闲言碎语。如今见展昭在朝廷失势,又有这么完美的借口还不都想踩上一脚。 “你这跟花脸猫似的,也不去洗个脸!”秦天赐看着于佳,半开玩笑的说道。 那声音如此熟悉,宫千竹的耳目立时清明,回头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琵琶仙宽大的衣袍在热浪中无风自鼓,呆立在原地不动,惊恐的眼中倒映出那一片冲天火光。 天生也不再废话,待众人坐定之后,就将天镜台中的情形,以及狐幻的长相和修为等等,凡是他知道的,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狐家的六位护法。 其实在李磊身后跟着的那些人是准备等李磊出城之后再来抢夺李磊身上的通天令的,毕竟虽然他们实力高强,但是还是不想挑战红枫城的权威。 当秦风睁开眼,却再次看到了他很不愿意看到的一张脸——木心大师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 虽然受伤不浅,但是托隆达却没有第一时间返回去治疗,而是来到白鹭团队这边关系妮娜的状况,这是很少有的事情,这说明托隆达对于妮娜已经完全认可,并且关心起对方来。 “毕竟只是个主教,想要用这个速度抓住我?别说笑了。”阿尔方斯轻松的退开几步,嘲笑着说道。 虽然巫师们的身体素质不强,但是巫师们的法术却是很厉害的,甚至一些是直接攻击人灵魂的法术,让人防不胜防。当然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那么还是可以防御的,甚至是免疫。 回到山下已是深夜,赵承平想悄悄的回到都尉府,好好洗个热水澡,歇一晚,第二天再去郡守府打探情况。没想到,刚到门口,就看见了白起。 贾德尔的动作毫不停歇,短短两个呼吸之间,如同瞬移一般的出现在所有正在和鬼月一族圣则高手战斗的魅族高手身前,连续攻击出拳脚,只听到“、、”几声,所有的魅族战士都被打退十来步,攻击立刻停了下来。 正文 第46章 头发 看到头发,我第一眼是懵的,兜里怎么还有女人头发,过了两秒钟,突然就想了起来,长长“哦”了一声。 “臭子,这是哪家姑娘的?”二丫姐问:“你喜欢人家,就大大方方说,干嘛去偷头发?” 我犹豫 金角的心在流血,这个时候你让我说什么,我该怎么说,如何去说? 何况,他对秦筝有多好,全剧组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他一个大影帝跑过来,就是为了给秦筝做饭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移动到了头顶上,天色已经很沉了。由于困倦,我不时打起瞌睡。而蒋毅峰那边也是一觉接着一觉。 这孩子虽然浑身高烧,可是,掌心和足心却透着凉意,这孩子再不救,怕去要不行了。 南宫月让玉儿将古越喊来,约莫过了一会儿,玉儿带着古越走了进来。 不对,好像车刚开动就已经朝着脱轨的路线疾驰而去,而且是一去不复返,想掉头都掉不了头了。 一身正红色宫装的俞皇后,唇畔含笑,明艳夺目。只眼角的几许皱纹,略显出了几分美人迟暮的遗憾。 “姑姑……事已至此,我们已经和他成永生道侣,如若他被杀掉,我和雪儿肯定会受到很大影响。”一夕吓了一跳,她可是知道姑姑狠辣起来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这还真的喷出血了?你一个大男人,被说叨几句,就气的喷出血来了?你至于这么不堪一击吗?”王晨也有一点慌,下意识靠后了几步。 结合历朝历代的根节,吕布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世之君,不会因为所面临的困境,想要谋取大的发展,而受到所谓祖制的束缚。 三叔性格鲜明,重情重义,虽一言不合就打骂自己,还有点好色,但能在苏家独当一面,扛起川都大旗,其手段,能力,自然不在话下。 姜岚摸摸鼻子,心道:哥,你这倒是想错了。自己虽不下死手,可是招招疼到肉里。开始还能从地上怕回家里,只要一躺下,必定疼得下不得床。 “我有帽子。”他没理会我的拒绝,坚持把他的围巾从我头顶盖下来,然后在我脖子上绕了一圈,又在我下巴处打了个结。 硕大的蓝粽子封尘千年却依旧圆润饱满,如深海宝石晶莹剔透,里面一粒光芒心脏般隐隐闪烁。 绿帽子戴了没两天,风向一转,又开始锤倪永天投资的各种商业问题,尤其是税收这一块,锤的尤其狠,直接是进入了调查阶段。 她只觉得神智清明,但却无法动弹,等到烟雾散去,她有了气力,老人早已不知所踪,她低头一看,她和他的脚上,都有一根细细的红线。 可陵墓四周拉着警戒线,每隔几米还有戴着牌子的工作人员看守。 一眼看起来就像是个形状不规则的玉石,质地也是像玉石一般温润光滑,可不同之处在于,它要比绝大多数的玉石要清澈透明得多。 这中间还包括了和伦敦的时差问题,领导的时间问题,且这还是按一切顺利的算的,万一有哪个环节卡壳,我作为整体环节的最末端,简直要焦虑死。 阿诺跟着抬起头来,他的反应比瞎子更加强烈,张嘴差点叫出声来,却被麻雀及时捂住了嘴巴。 正文 第47章 我要缠你一辈子 就在我愣着的时候,爷爷走过来:“玄子,怎么样,吐完了舒服点?” 我喉头动了动,指着墙角:“爷爷,你看到什么了?” 爷爷看过去。 我心跳的快蹦出来了。 “啥啊,你让我 于是白蔡蔡帮勒永年泡了茶,便不管他,自顾自的在厨房里忙活,只是,总能感到一道探究的目光盯着她。 既而封锁驻使府消息,令慕向雨认为龙淮仍在平叛当中。一直给他提供消息的云端已经换成了喑落,他能拿到无疑非错即假。最终的下场可想而知,四月末的时候已经被清芷诛于固海涯。 若是按照传言所说,建木有灵,感知到青莲真身的挑衅,应该会有些特殊的反应才对。 龙虎山的弟子,算是来得最多的了,前前后后一百多人,张道风、胡道明、空愚和尚都在其中,甚至还有杭万宗、张语、唐子轩等人。 “没想到老吴你的命也是李先生救的,这下你们家可欠人家大人请了!”想不到这中间还有另一个曲折的故事,严新民调笑着说道。 若算上念琦,缥缈峰如今的实力和底蕴,已经与一百零八上门,相差不多了。 夏侯闻言,眼睛顿时大瞪如牛眼,宛如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一般,充满了惊骇。吐字不清,语无伦次,醉道人伸起一指立于唇前,示意他不要作声。 阎宁魂魄中的那股邪念,在阎宁这几天的努力下,已经渐渐被他的血脉吸收,今晚便是彻底将邪念消化的时候。 慕向雨笑意更深:“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的弱点太明显了喑落!”他说着,身体不动,忽然身后浮起一个光圈,慢慢浮荡,有如凝水成一面摇曳的水镜。镜面渐渐平滑,显出一幅景象来。 “慢着!”赵瞿忽然喝住手下,大步走上前道,“我是被冤枉的,要拿便拿。”杨猛等人也不客气,冲上前去就将他逮住,又人地上绳子,遂将赵瞿上身绑了个实在双臂一丝也动弹不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马申科追求徐娴静这就不是巧合了,很有可能他有其它的目的。不要忘记徐娴静可是掌握着生态鱼饭店的财务,如果他真的把徐娴静追求到手,钱财是重要的是他会伤了徐娴静的心。 刘芒这番话一出顿时让那些新兵们议论纷纷,不会吧!这才训练了六天,难道就以这六天的刮练来决定以后的走向?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赢。万一输了就进不了好的部队。不能给爹娘争光了。 一般来找老张头的,都是在金色年华落了东西,这些东西如果无人认领,才会由还宝人送回。 回到场边,周毅无言地坐在了板凳上,顺手便接过向云递来的球员饮料喝了起来,任谁都看得出,他对自己被判两次犯规的事很不服气。 蜀山派现在已然现出了原形,面积和昆仑相当,漂浮在空中给人的压迫感非常强烈。蜀山昆仑的守护大阵早已同步,现在剩下的就只是等待,等待着李果回来,然后带着莫愁钻上澝下的套。 按理来说,被那种程度的攻击she中,连身体都会被整个she穿的吧?哪怕是相川步那家伙挨了这一下,没准都会被拦腰轰成两段。 正文 第48章 三重梦 二神也不追,只是在后面狂笑,“哈哈哈哈”的笑声发飘,在整个地下室回响。 我快步跑进黑暗的深处,现在是彻底清醒了,只是还没有脱离梦境。 我对于这里的规则还是一无所知,完全落入了二神的局里。 原以为,一直跑也跑不出地下室, 林夏家就在村头的超市,可当我走到她家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残壁瓦堆了。 耿军正自纳闷不已,听对方说道:“不管你招法多凌厉,得有内力作为支撑,否则就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说着,手臂微微一抖、震开了他的双手,随即一拳打在他胸口只上。 “说说吧,你只有全说出来,神医才能对症下药,把病治好。”荞麦一旁劝道。 感觉就像是一道无比冰冷的寒月照射在了身上,全身变的冰冷无比,更是有无穷的迫力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压的他们齐齐动弹不得,令周身都有一种如针扎般的痛苦之感。 肖克队长好像很有权势,云大师兄并没有反驳、在同门师弟劝说下重新坐下来。 装作不再认识她,不再喜欢她,那样以后她与他相处的时候,就不会再有太大的压力了吧? 黄凌霜此刻也彻底慌了神,和妖虎交上手后,她才感觉到自己一直自傲的实力,是多么的软弱无力,或许今天真的应该好好陪着那个林乐,为什么非要进山呢? 那玉笸箩,也晶莹剔透,光泽照人。只要一抚摸它,立时就觉得神清气爽。 一场激战,陈霄消耗心神甚巨,此时有所松懈,当即感到心神一阵疲惫,身体都有些发软。 煞胎被镇住了,掉到地上抖作一团。亓晓婷又连续扔过去几个火焰符,把它罩在一个大火堆里。 赫里宾接队友后场长传,在蒋鹏和成杭的夹抢下成功回做,阿尔马瓦斯及时跟进大力远射,好在没有踢正部位,球偏出了左侧立柱。 刘真说着伸手将胸前的衣服往两边一拉,露出胸前一道长长的刀疤。 不用测试,凭借这药香,他就可以确定,张凡炼制的这个疗伤丹,完爆他的。 就是天神领袖老者都有点想不通陈奇为何如此强大,掌握手段也是高明的很。 越是到了上面的大位面,修炼起来更是举步艰难。这男子能修炼到中位神,可见其厉害之处。 石阶的入口处和亭子的四周都有守卫。但是蓉儿轻功卓越,再加上夜色阴沉,那些守卫都没能发现她。 楚风的古鼎第一区间,只需一天时间,就能将一只野兽进化成一级玄兽。 佩雷斯马上离开了看台,下到了场地里,把维埃拉的意思告诉了德维斯。 李良和托利索几乎是同时抬起了头,他们和其他队友一样都在注视着大屏幕上对方的出场名单,看到彼此的名字时,这两人都心头一震。 段云图道:“听好了,松鼠鱼,叫花鸡,东坡肘子,肥牛肉,每样给我来三份,外加三壶好酒,其中一份拿到我这来,另外两份分别送给那两桌上。都算在我账上。”说罢用手指了指杨四海和唐护法等人的两张桌子。 其实,无论是马苏菲,还是吴其荣,虽然对李富贵恨得直咬牙,但都很会掩饰。 从试炼地回归到空灵山道场后,叶风就在进行着修炼,此刻依旧在进行着修炼。 正文 第49章 麻秆的分析 二神要冲过来,长发鬼又爬了回来,紧紧缠着她。二神怒极,连连咆哮,都有点歇斯底里,剪刀猛戳长发鬼的脑袋。 长发鬼如黑蛇游走,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窜得极快。 我不能在这儿干看着,跑过去,一脚踹在二神身上。二神猝不及防,摔在地上,剪刀脱手。 我抄起剪 温墨情离开第九日,言离忧开始认真修习内功心法与外功结合,虽不能透彻理解晦涩难懂的口诀,却凭依身体原有韧性及敏感度进步飞速。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老爷子。毕竟我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很对不起老子的对我的期盼的。但是如果让我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那么选择的,因为,那些人都是我的兄弟。 夜寒身体被禁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白光进入身体,融入丹田,随后,一股暖意从丹田生发而起,流遍全身。 他说到这些的时候。目光狠绝。仿佛是要一口气便将这些富贵子弟的血肉都吞咽下去一般。恨不得他们都不得好死。 忽然间。大地震颤如雷声隐隐。宁静被打破。惊起白鸟拍翅飞往苍空。鼙鼓擂动。仿佛是远古巨人的怒吼。千乘万骑踏着鼓点而來。在地上滚起阵阵尘沙。如一道道黑色的铁幕席卷而來。 “呵呵~~中了我的离魂你还想跑?”动听的声音像催命铃铛一样震动整个竹林。 过了不多久,那地上的男人渐渐苏醒过来,他看见天上圆圆的月亮柔柔的照着大地。自己全身酸软,匈口好象被大石头碾过一样疼痛,丹田一口气老提不上来,疼得他倒抽冷气。 “妈妈,我只是告诉他,我们不是坏人。”阿盏并不明白为什么一贯温和的母亲违和突然如此严厉,她紧紧的抓着阿盏的手臂,‘弄’疼了她。 绿瑛的唇抖了抖,说不出话来,“多谢”二字含着,终没有吐出口。 “啪!啪!啪!”又是几巴掌落在苏瑾脸上,苏瑾的脸以肉眼的速度迅速肿胀起來,上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看着刚才如梦般的一幕,她的身子不禁一愣,继而将紧攥的双手松开,暗自呼了一口气,看来牧原梦这次回来并非是要去取自己性命,否则刚才她早就可以动手了,那么,她这一趟回来,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陛下,您过奖了,不知道您大老远来到老臣这山上有什么事?”心鲁说道。 “你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我亲爱的神父,你把我当成傻子了吗??你当真以为,你干的事情我一无所知吗?”一张纸条被张嘉铭毫不客气摔在了神父面孔之上,而已经失去耐烦心的他嘴角裂成骇人的残酷三角形。 即使是两腿已经瘫软,面对突如其来的恶狗仍然用身边的砖头一个一个拍碎了它们的脑袋,即便是衣服被撕烂,大腿血流如注。 姬发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说要是真化的好的话也就不会被认出来了,看来还真是有其它秘密。 没想到老爷子会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到自己手上,姬发不由有些无语,西歧城正被帝辛有可能发兵的阴影正搞得有点焦头烂额,还哪有空理会这些个事情,难怪老爷子会让自己来处理。 联想到今天下午时,古云下令整肃军队,杀气腾腾地带着执法队,一个部一个部抓人的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众人心中就不寒而栗,越发觉得古云是下定决心要放弃这数万的伤员了。 正文 第50章 噩运来袭 我忙问什么意思。 麻杆认真地说:“从资源利用效率来说,如果你的‘一丝真阳’已经是大补之物,妖怪们最理性的做法应该是想办法‘偷’你一丝真阳就跑,而不是冒着巨大的风险试图‘得到你的全部’。就好像 最后一句话,圣普斯用魔语说的,就是想让蓝晶儿和疾风顺不要听懂。 古春秋此时正阴沉着脸坐在太师椅上,身上隐隐散着可怖的雄霸气势。 “爷爷对我当然也是最好的,是吧爷爷?”古秋月闻言扭头笑嘻嘻地冲古春秋说道。 这个时候的王爷就算是再想阻止也都来不及了,也就只能黯然的跟着大家一起来到练武场。 邱千健送走卢灿的车队后,一头雾水,总感觉卢灿的笑容有些怪。 刚才盘宗根本也都没有告诉徐峰应该怎么做,只能按照在所想的去做了,将狂神罡气全部也都打入到盘宗的身体里。 洞明冷哼一声,阴寒的目光冷冷扫过古春秋和古秋月,最终却落在了古秋月那娇俏的脸蛋上。忽然洞明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手闪电般搭在了古秋月的手腕上。 “哈哈,我感觉我学会了,现在能自己游了。”赵牧惊喜的向张灵说到。 然后,圣普斯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看向了一脸茫然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来干嘛的施暗,然后自己的法力也不再时强时弱,而是瞬间变强。 阿尔达汗耸耸肩,不在讨论这个话题,他的目光又落回这些金币、银币、珠宝、金银锭,以及还有一些完整的金银器上。 末法灵气异变主要是肉身上的伤害,对于神魂的伤害并不大,凭借吴玉章现在的神魂刻录玉简也并非是难事。 省农垦公司的副总,说栽了就栽了,而且儿子估计也被张浩南干掉。 当县令看见“五色灵官”那几个字之后,顿时是吓得差点翻白眼昏厥过去,他从手开始打哆嗦,一直到浑身抖如筛糠。 昨晚的那场酒席,实则是众将一起探讨,该怎么对付金人的进攻。 “哇!真没想到,这么一条弄堂竟然别有洞天!”汽车转入弄堂,里面人头攒动、灯火辉煌、烟雾缭绕,满满的人间烟火气令唐尘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叹。 世界的能量是守恒的,在他体内溃散灵气粒子并不会消散,而是转化成了一种更加贴近本质的东西。 即使是在岸边附近,这里江水的深度也能达到他金刚法身的腰部,只有上半身还露在水面上。 这都是之前钟灵从学子们口中听闻而来的,如果仅仅是听闻,钟灵也许会觉得有夸大的成份。 一行人买了东西,到了起程时间点,又返回船上继续上京,之后又过了六七天,这段长达十七天的水路终于结束了。 他是济义军的头,每人孝敬他一两银子,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王国祥想清楚这些环节,他的心都不由颤抖了起来,他似乎已经预测到了项风的未来。 “而且你看劳拉似乎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罗杰斯看到坐在一边的劳拉一直在注意着查理斯,好像对于查理斯的自我介绍也很好奇,马上明白了哪怕对于劳拉,查理斯都没有自我介绍过,把劳拉也拉了进来。 黄云硕笑道,虽然他不喜欢做经营粉丝这么麻烦的事,不过对于自己的老粉,尤其是绝望之剑、盖世武皇这种刷了不少礼物的,心里也是愿意见面交个朋友的。 正文 第51章 又一起凶案 我急忙披好衣服,拿起墙角的黑伞,穿过正堂就要出去。奶奶一把拉住我:“干啥去,快吃饭了。” “村里出事了,麻杆给我发信息,我去看看。”我急着说。 奶奶还没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我提着黑伞就冲出去了。 她已经被下了降头,现在就是风无双手中的傀儡,想要她怎么样就会怎么样。 我等了很久也没有见有什么东西出来,我想是不是自己刚才的那一试给试坏了。 “得了吧,希望别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万一弄出点什么事情,到时候说好了,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这可是先给你打一个预防针。”龚亦尘笑道。 龚亦尘露了一下脸,就下台了,将一切交给苏倩倩和刘经理二人。 随着将令的下达,老水师没有装备钢臂弩的战舰立刻撤退,继续向敌人的舰队发炮。 她谨记自己过世的母亲的名言,那就是能够一眼看到就让自己心跳加速的男人,就是她的归宿。 中午都时候,夏轩坐在客套里,用现在的高科技电视重新看了一遍果宝特攻。 “尼玛!老子这暴脾气!”辛无尘突然脸色一变,几步就走到那追云宫弟子面前,故意把身上的铠甲弄得哐当作响。 陆卿卿呼吸一滞,走到他们面前,对上韩律欲言又止的视线,她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 可西街只有那么长,家家户户都买都是有限的,更何况不是每家都要买呢。 而当踏入天极境门槛的时候,引爆破碎这一方天地,并且控制住这灵气,就可以出越天地的攻击。 清言倒也无所谓,反正坐哪都一样,儒雅的起身便向古灵悦这边走了过来。 虽然心里清楚明白,可当这几个字说出来时,筱筱还是羞得无法接受。 可望着高高的瀑布下方,是更加的深不见底的河水,赵云岭的心沉到了谷底。 李念惜想了一会儿,就把一些不必要一定带走的东西拿了出来,东家一点,西家一些的送了出去。 此刻,宁无痕与冯杰战斗已进入关键,两人此刻都是全力以赴,没有一人有丝毫留手,在这场战斗中,将自身所学尽情施展,两人都有种酣畅淋漓感觉。 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伤口撕裂的疼痛便自她唇边传来,使得陌无殇不经易的轻颤了一下,但就是这轻微的一下,使得冥夜就如那惊弓之鸟一般弹开身子急急的看向了她。 这一刻,即便有神秘古剑相助,霄云心中也不免生出一抹极度危险征兆。 前田花子开张尼比道馆时,第一个上门的人就是黄瓜香,尼比市发生恶性的连续杀人事件时,提供重要线索、帮助前田花子直接找到罪犯的也是她。 就算是前身在东莱,她也绝对可以将刘成的前身吃得死死的,这么做的话不仅没有特殊的效果,甚至刘成前身一消失,还有有可能引起王富贵的怀疑,但姬如雪还是这么做了。 “卧槽!被发现了!”毕晶魂飞魄散,朝着身边的那顶大帐直冲过去。 牛头怪对于残余的帝国守军来说太强大了,帝国守军溃散而逃,队伍四散。 琰罗的目光注视在石头上,他感觉这块石头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孕育,而且他注意到石头上方的孔窍中,有一缕缕气流在涌动……难道是石头在呼吸? 正文 第52章 恶魔下山 麻杆的追问下,村长简单说了说凶案的情况。 死者有两个,分别是男主人陈建石和他的孩子陈爽。被发现的时候,全身是血躺在炕上,屋里一片狼藉。 “我记得警察带走了一个女人。”麻杆说。 村长说:“那是陈建石的老婆,也 “好吧,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我承认你猜对了一部分,不过至于你所说的企图?”说到这里,唐煌话音一转。 就在这时,挂在尾巴上的尸体,流下鲜血,染红了些许透明处,露出一根根尖锐利刺的轮廓。 还有一直在幕后操纵所有人的父皇,虽然长宁确信,纵然父皇现在可能还掌控着大局,但从宋宜晟出现在渭南村庄外的地道中那一刻起,他就成了这盘棋上的变数,还有她自己。 “你好,请问你们洛总的办公室该怎么走?”进入大厦后,湘雅走向前台的方向在那轻笑的问道。 因为这是一场有预谋,有计划的入侵,属于人类逻辑范围内的行动,而不是单方面无目标无目的性的破坏。 安芬尼·哈达威罚中了技术犯规的罚球,奥斯丁也是两罚皆中,魔术队再得3分,0:5,尼克斯落后。 收拾了一下东西,张指导找个角落呆着去了。他只懂篮球,一般情况下也只解说篮球,现在ba被叫停,他还真没什么事儿可干了。 但经过慕清彦这个“预防针”,几乎所有朝臣都等着看所谓的证据。 长宁目光冷漠,举起右手,两只沾着土灰的手抖都没抖,向后动了动。 对了!菲雅!身为鬼族的自己接下这一击都十分费劲,那么菲雅现在的状况呢? 一行人跟着菲雅的直觉往北方进发,路过了一个叫飞鲁多的村子,在那里莱茵他们打听到了关于泽特的消息。 此刻那张帖子下面的评论,正在如同潮水翻涌一般,不停的往上刷新着,这时候赫然弹出了一条新的评论。 近期黑:天使看守的不是太严,巫格云星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来到我们宿舍楼,咻的一下就从窗户上跳进我们宿舍。 依洛娜拼命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面的那些坏的想法全部抛出脑外,现在找不到匕首不代表永远找不到匕首,只要还有百分之一的几率就相当于是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这个时候就应该乐观一些才行。 九点四十左右,他们三个和另外两个男生终于入场,到了摄像头前。 “轰。”双拳对撞,一道黑影直勾勾的飞了出去,就当那些人正欲嘲笑苏毅的不自量力的时候,众人却惊讶的发现,飞出去的那一道黑影竟然不是苏毅而是刚刚与之对轰的那个男子。 吴用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倒是把胡蝶的衣服拿了出去,让她把衣服穿好,要不然,这人来人往的,还不把她当成疯子看待呀。 这七个坊市除了共同属于和信商会名下以外,还有另一个特征,那就是靠的比较近,实际上在和信商会的这一片区域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坊市开设,因为根本竞争不过和信商会。 妖儿炼东西的水平齐浩多少有些了解,因此他相信对方无论如何鉴定也不会知道这东西是假的。 江窈这边才刚从按摩舱里面出来,那头段念再一次准时来到了病房内。 正文 第53章 蘑菇 听到“恶魔”两个字,我很不舒服,心情犹如闷热的雨后,呼吸不畅。 白娘娘说过,浩然先生说过,现在又是大禾说了,山里藏着一个恶魔,目标就是我,现在已然下山。 “冲我来的,为什么不杀我?”我颤抖着声音问, 这买牛可不比其他,其他的牲畜,只要出钱就可以买回家,可牛不一样。 看见长离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林正虽然见多了那些被他提溜来的山珍,但心里还是嘀咕了两句,你当猪肉是自个儿蹦出来的,你想吃就能吃的到? “他一直都挺好的,这不前两天还和几个同学约好去露营,明天大概就回来了。”颜白荫露出柔和的白莲花微笑,那副谈起颜向阳便不由自觉的露出微笑的表情实在是让颜向暖觉得碍眼得很。 封颜察觉到了屋里头气氛不太对,若有似无的轻瞥了眼纯白,见对方是恨不得钻地里的模样,紫眸划过抹困惑。 封颜白色的羽睫颤抖了下,紫眸低垂,越发的深了,也越发的朦胧,好像有一层屏障阻隔了他。 在慕怔愣的时候,萧君炎已经来到了慕的身边,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 叶灵犀浅浅笑了,像卢青敏这样的热心肠,真的能在人焦头烂额的时候,给予安慰。 司徒玄的脸色阴沉到极点,微笑的死神出手,如果真有名单很有可能一落到对方的手中。 接着主席宣布了此次的比赛开始,天龙,老鹰,战狼和张生也都走上前去。 虽然不愿意承认师傅会死去,但现在这个情况看起来至少比昏迷要严重得多了。 阿武哪里还在原地,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身体似乎有特殊的防御机制。都不用他主动去控制,就会自动避开危险。 如果不是真喜欢,不要和男孩子暧昧,因为这会让真正爱你的男孩受伤。 之前苏若雪觉得自己这腿伤是勋章,可大家接二连三都对她的腿伤十分介意,苏若雪心里的那点骄傲也就没了。 如果有俯瞰图,就能发现,以复苏大厦为中心,周围的地方被三条相交的街道围成一个直角三角形。复苏大厦位于这个直角三角形的中心点,其他地方,这一个直角三角形,都是林烨名下的。 “乔唯一,你把我的生活,把我的工作事业搞得一团糟,就打算这样离开?你是缩头乌龟?”厉夜廷垂眸盯着她,轻声道。 超过一米七的身高,再加上保持着锻炼的肌肉,以无比猛烈的气势将白球投出。 早知道罗格性情古怪,喜怒不定,被拒绝的这么干脆,楚白廉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异种大道和天地本源之间会产生排斥现象,亡灵主宰正在根据排斥的强度来定位天地本源的所在。 如果是一千二百匹公马,福曼一点异议都没有,可谁都知道,母马无论的力量,耐力,体能都不如公马,战马还是公马多,换这么多母马回去顶多就是拉车,种地,产马奶,能顶多大的做用? 张萌萌得理不饶人,就是想看林风吃瘪的样子。可惜,张萌萌还是低估了林风脸皮厚的程度。 这句话韩豆是同意的,韩豆就是这样的人,让她拿钱出来肯定是一万个不同意,让她挣钱,那就相反,肯定是一万个同意。 正文 第54章 你见诡了 这些蘑菇是深黑色的,每个都特别,密密实实簇在一起,形成一片。 手电光在黑暗的房间里,照在蘑菇群上,表面散发光芒,使得黑色更加阴沉,看起来极为可怖。 外面大雨未停,顺着屋檐形成瀑布,窗户全湿了,窗外什么都看不清。黑夜的天空偶尔还传来隆隆雷声。 当时说的很好,统一收购,最低几十块一斤。但是结果和两千年的时候,那会儿所有乡镇推广种植核桃一样。 伴随着灵魂的破碎,叶雏却并没有死去,因为那灵魂破碎的核心之处,有一个基点,那是叶雏最核心的灵魂,而在这个灵魂的牵引下,那破碎之后化为更加精纯的灵魂能量,宛如暴风般融入了核心灵魂当中。 至于羽衣跟羽村那两个便宜儿子,叶雏却是没有立刻去处理,毕竟不打岔那点时间。 刚刚,他居然冲着聂丹的司机大吼大叫,他们的车和聂丹抢停车位,玩笑开大了。 “这里好像就是涂山。”赵皓看着远处的惨象,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完全附和系统所提供的资料中的涂山。 因为流血过多,导致刀神的脸色有些苍白,身体也微微发颤,身上的气息变得凌乱无比。 听到外面金学俊的大吼大叫,又看到金学俊现在的状态,惊讶着白马俊要去演戏的朴在龙,安宰硕两人,看向趴在床上的金学俊。 井藤的话无疑就是让他离开这儿,他现在还能够回到沈万喜的身边吗?这不是开玩笑?他虎子现在是出了名的大汉奸,他能去哪儿? 远处跑来一大片矿工,领头的正是赛天花和诸葛剑锋,高飞很是激动,赛天花和诸葛剑锋来的太是时候了。 大家能想到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叶星辰身上,一定隐藏了什么奇葩的能力,能够迷乱对手心智之类的能力。 亚特兰蒂斯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原本天空上的巨大黑洞已经消失不见,一切都归于平静。 蓝晨内心一万头艹尼玛奔走,可是自己装的晕,含着泪也要装完,蓝晨内心滴血得咬着牙忍了过去。 难怪叶星辰觉得熟悉,曾在丹海岛的郡都炼丹师大赛中,他便见识过张巧玲的丹道实力。 随着所有人都抵达战斗位置,他们便开始等待林沐的攻击指令,而林沐此时已经进入楼内,朝着那兽化人首领行去。 尹侯程当先想到的便是这一种,因为岳敬身后的势力太强,可那么强大的势力为何在以前却又不显? 面对人仙期修炼者,境界的差距,让尸魔本能上感到一丝畏惧的。 可看到司空火为了自己的夫人而如此大义凛然的去团本找虐,林天真的有点不忍心了。 随即如同暴雨梨花一般从虚空之中散落而下,狠狠地迎向了对方。 然而进阶地仙的天劫那是何等恐怖,自然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挡下的。 她郑重地拜过几次之后,虔诚地走到了盖着红布的机器前,抓起红布的一端。 想起前头在大厅内就是这胖子让自己在游雪面前有失风度了一把,顿时恶言恶语起来。 手里的十字剑插在地上,威廉半跪着,望着退去的蜥蜴人的眼神依旧冷冽,但是却忍不住嘴巴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后背鲜血滴滴落在地上。 当然了,后面这个不是云影自主去查的,和规则沟通也需要费时费力的好嘛,她又怎么可能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大动干戈。 正文 第55章 桌子成精 门外的黑影往前又走了两步,紧紧挨着门口。 麻杆紧紧扯着我的胳膊,缩在我的身后,浑身发抖:“怎么办啊马玄,怎么办?我害怕。”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这还是个男人吗? “你这么怕,还叫我出来?”我真是气 一掌袭来,只见那徐望的掌心之中,有着一道血芒,化作了一张狰狞的鬼脸。 到了这个时候,孔有德还是放下了身段委曲求全。他抓了那几名偷鸡的兵丁穿箭游营,要给那位士绅一个交待。 “认我做干妈。”林哺心苦笑。这么一來于公是沒什么合作了。但于私自己道也算是九州集团的人了。 牛稳擎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定睛一看,进来的是衙门里的一名衙役。 风皇等人等待这一刻已经等的太久,但是这一次却没有人胆敢踏入神舟一步。他们敬畏的看着李药师的如来法身,等待着对方的判决。 所有人从夏凡尘的力量中可以完全的感受到夏凡尘的恐怖,经过之前与夏凡尘的战斗,和此时再次的感受,他们对夏凡尘那是绝对的服气。他们相信自己,跟着夏凡尘走,那绝对没有错。 说实话,他不想多生事端,也不想教训这名老者,但是,老者骑虎难下,已经发出了挑战。他沉思一会,就答应了老者的请求。 此时叶天泽透过大门那广阔的空间向内一望,所有的景色都一览无余。唐城正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所有人都明白,毛子的抵抗已经是最后的挣扎,失败只在旦夕之间。 长门深深的闭上了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去想那些可能会死在战争中的无辜的人们。 只能任由张龙一双怪手在她身体上四处游走,一边涂抹沐浴露,一边大吃豆腐。 如今的梅子坳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游客络绎不绝,很多外地人来到梅子坳寻求发展。资江市甚至开始考虑将梅子坳村提升梅子坳镇。梅子坳如果变成镇,放在全国也能够排得上号。 慕容霜的性子现在也收敛了些,不过提到慕容雪依旧是满脸的愤怒,经过这段时间的变化,她似乎也成长了不少,话也没以前多了,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苏馨月身边,周旋在众位夫人之间。 “强奸?我又没去外面找你,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为什么不是通奸?”陆苏尧阴沉沉地一笑。 张龙说着,大手一伸,覆上了一座山峰,揉捏,感受其弹软的手感。 老何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脸焦急的范教官,心中很是怀疑,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而且正如范教官所说的,现在的确是情况紧急,他连忙将口袋里面的一个微型耳机戴进了耳朵里面。 在达鲁伊仿佛重新认识雷影的眼神中,雷影缓缓的走到了窗边默默地看着底下的村子。 这一次没了人阻挡,萧乘风很轻易地通过纱窗,就着微弱的光亮,很轻松地就把屋子里仔细瞧了个大概。 “越国好大的本事,你们抢了我的胜利果实还在出现在这里!”我看着面前的越国使者勃然大怒说道。 都市王道:“此毒可以化解,但是没有解药。而且化解之法不适合人!!!”练毒不解毒,自己中毒怎么办?其实在都市王看来,如果自己中了自己的毒,只能说自己蠢得可以,所以可以去死了。 正文 第56章 恶魔漏了行踪 “大禾姐。”麻杆脆生生叫了一声。 大禾也穿着一件黑色的雨衣,此时披头放下,露出圆润白皙的脸庞,头发扎成了马尾辫,手里拿着蒲扇。 “你们真是不怕死啊!”大禾喝了一声:“这里是那么好玩的?” 凌妈妈絮絮叨叨的说着跟凌佳佳带了什么礼物,说起了国外很好玩之类的。 众人在听见了程雁卉的话语之后,也都已经是反应过来,这一次就连铭南都被雨露给雷得不行,这样的想法居然都能够出现,他不得不佩服了。 赵亦震的老爸是震业集团的董事长,身家过亿,在静海高中这样的贵族学校,也算得上是富裕家庭,平时嚣张得很,根本不把高一新生放在眼内。 因为亭可马里的深水码头还没有投入使用,所以第十一特混舰队只能到科伦坡停靠。 皮斯理轻叹一声,扫视了一眼包括火寻舞在内的另外七个参赛者。 雨露并没有着急的去回答贺艺锋的话语,而是抬眸看着天空,似乎是在发呆一般,不过这要先忽视了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火。 萧恒这是在吃醋了?而且酸味及大。这还真不像是她认识的萧恒了。为何以往相处那么久他都没有表示过? 雨露在听见了这一句话之后,眼泪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了,任由着她滑落着,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这周围只有一颗果树,九尾不能离开,当它吃完果实的时候就只能靠体内的能量来度过。 现场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学生们不仅要学习他的中医知识,更想学习他走向成功的态度与经验。 齐海动动嘴唇,想开口回答,却被林枫一指点在嘴上,封住了后面的话。 宋江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已然失迹的吴用身上,一副泣不成声,万般无奈的样子,听的武松是微微动容,高举的浑铁棍也缓缓的放了下去。 武家家主,正是年当讨董一战,被吕布斩断手臂的青州上将武安国。 他最近推着妻子出去拜访几个朋友,自然有看到城里的变化。除了百货商店,饭馆是最火爆的。 不瞒陛下,微臣之所以能帮着陛下走到现如今的地步,此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早年他被家父所救,暗中留在高家作为幕僚,后来帮着微臣做事,正是他发现了史弥远一党的奸计,才建言我入京帮助陛下。 卫无忌心中一动,一步上前,抬手一指,锵!一道剑形在虚空化现,不但挡住了对方的攻杀,且余势不变,继续向对方杀去。 今年的草莓她照顾的好,所以结的果子也是个头挺均匀,木框填满之后,她跟冯念打了个招呼,便往客厅去拿樱桃了。 喜的是毕竟有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准备时间,绝大多数的老百姓已经转移到了相对安全的地方,储备的物资弹药也基本上转移了出去,而且这一天的战斗下来,土匪营赚足了便宜。 “将军所言,在下明白,自有分晓。道不同不相与谋,我自当效忠本朝。而且汉化乃大势所趋!你不觉得现在,鲜卑与汉族之争少了很多?何况您乃明智之人,真不知道大势所趋吗?”贺六浑微微一笑。 李建山有点蒙了,脸上的表情跟吃了苦瓜一样。李建山心说俺们侦辩司这些年来,哪个大员见了不得客客气气的,这家伙居然要软禁老子? 正文 第57章 村长家里 “什么玩意儿?蘑菇粉没了?”我脑袋大了:“你好好找找。” “找了。”麻杆在电话里语气哭丧:“所有兜都翻了,没找到。对了,你给我了,是吧?” 我气得血压都高了,大声 “武田馆主,不要欺人太甚了!我们林氏武馆和你们山口武馆,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必咄咄逼人?”说话的是林氏武馆的大师兄,林浩然。 要不是林德清刚才提到了“拖油瓶”这个词,她可能回到家才能想起这码事儿。 在这一幕发生的同时,离空地外十几米的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的宝马轿车上的中年男子也恰好看到这一幕。他所在的位置和角度也正好看到夏炼刚刚的闪躲,还有那深邃的眼神,这不自觉地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想到这里,韩东再也无法维持镇定,任凭他千思万想,都意料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地步,还要被撤掉总管的位置。 寸头男又一次无奈地摇摇头:“真好奇你能撑多久。”说着,架着双拳就迎了上去。 宁次:“反正牛逼已经吹出来了,而且原本宁次就被设定为天忍转世,只不过后来岸本忘了。 毕竟是总裁,袁猛可不想自己因为顶撞和侮辱总裁而被开除,所以闭上了嘴巴没有说话,脸上不屑的神色却表明了他的态度。 至少对于有主角光环的唐三来说,这里的机缘并不足以影响到他以后的成就。 赵星辰一脚踩着千鸟的头,用手中的元极剑指着身后的那些忍者。 后来,钟明秋甚至开始建议她带辰安去看看心理医生,或者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张扬看到娱华兄弟的这则通告的时候,直接打电话到了刘磊的手机上。 凌渡宇要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当然不会和这家伙比试什么。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跪了。凌渡宇这是看到在这麦克森的脖子上,挂着一个东西。让他有弄到手的想法。 一声轻鸣,魔族的武器瞬间折断,洛辰的剑毫无阻碍的刺入了这个魔族的身体之中。 凌渡宇知道无涯那个家伙,就是会炼制阵盘。他们才有了发展的仙石,聚集了那么多人在身边。那自己炼制出来的阵盘,一定能抢了这家伙的生意。凌渡宇想看看这天水在渐渐的没有了进项之后,还能不能这样嚣张了。 “唉唉,李先生,不用发誓,我救还不行吗!”李乘听到对方居然发誓,连忙说道。 但饶是如此,那银色大门仍旧如同尽忠职守的守卫一半,牢牢的屹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要倒塌的征兆。 凌渡宇出了病房后,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姜大河和姜大林两人,正在匆匆的赶过来。他们是刚刚接到电话没有多久,边上还有几个护士医生一起过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他感觉自己没什么值得陈琳图谋,但陈琳凭白无故给他这么贵重的东西,这让他有些心慌。 李乘所学的医道和炼丹术融合到一起之后,确实发挥出了超越一加一的效果,这也是李乘有信心能直接炼制出三品丹的原因。 梁雅杰做出了个可爱的表情,同时微微撅起诱人的粉唇。要知道,梁雅杰的这套直播装备价值足足百万行星石,4d效果极度逼真,哪怕是在外星球上观看,也能感觉到她似乎真的想自己亲来。 正文 第58章 金光殿的规矩 声音一出,我们都惊住了。 麻杆反应很快,“什么东西在屋里?”赶紧跑去用手推门,门是上着锁的。 村长老婆噔噔噔跑上来,到了门口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我趁机跟在后面,往里看。 村长夫妻的卧室,面积相当大,装 连自己族人杀起来都不留情,这种感情淡漠的怪物,岂是他们可以随便掌控的? 仪式成功,杜子辕的一滴指尖血滴入剑身内。红色的血液瞬间消融,原本透明的剑身却没有任何变化。 “食量比较大,而且……那里的饭菜并不适合我的胃口,还是你做的最好。”伊森笑着道。 他没抱多少希望。这已经是专业级安保公司武力的标准,价格不菲。 张景云从白素贞身上艰难爬起来,自从张景云获得系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肆无忌惮的修行。 安德烈抚摸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思索了下后。忽然打开了监视装置。这时候,洛塔刚从蜘蛛地洞里爬出来,垂头丧气的样子。 他在40层休息了一会,然后一口气登顶。轻车熟路地踩着窗台够上天窗边缘,掰开掉漆生锈的卡扣。 黄金城,信奉王权之神,这是一位执掌‘统治’与‘律法’的神祇,也是北领地的主神。 当今圣人登基之后,见京城的城墙在战乱之中已经损毁,就特意拨款重新修筑了京城城防。 对她们进行特殊化改造,改变其体表的结构,使他能够单方向滤过吸收能量。 不觉得自己有本事能够动用六大上古势力的跨界传送阵,没办法,林云只能将心思放到了这最后一座跨界传送阵之上,也就是位于珏山祖城的这座跨界传送阵。 叶欢无可奈何的撇撇嘴,将刚刚藏起来的刀搁在白雪手中。白雪将刀握在掌心,心中方才松了口气。 “我不想死。”黑娲的最后一颗牙齿化成了鲜血,他发出了最后的声音,从此寂灭成空。 已经布置好陷阱的妖猫、大虎、长尾妖兽见状,气急败坏,连声咆哮,急吼吼的追向了赵一山。 但是没有谁会愿意放弃自己本来拥有的美好事物,野兽人和木精还是决定为了自己最后的家园与人族决一死战,直到他们等来了恐怖的审判骑士。 作为自己的副将,周珂对于韩木有绝对的自信,半帝修为,并且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可以说,韩泰的战斗力,除了那些天王以及真王妖孽外,他就是神帝境之下无敌的存在。 金泰妍对于杜佑家现在的实力丝毫没有质疑,可以说拜师旁朴振英后杜佑家进步飞速,但是没想到这次jy竟然要杜佑家这个刚刚进公司没到一年的家伙挑大梁,朴振英还真是对她有信心,就不怕别的练习生说他偏心吗? 胡天齐眼睛亮了,来之前叶欢千叮咛万嘱咐,一不可杀人,二不可伤人。虽然胡天齐口中答应,但也感觉到束手束脚。现在一听原来可以打伤人的,他心情好了些。 “那说明勒死死者的凶器,应该是凶手的衣服裤子,要么是床单被单什么的。”江冲朗接话道。 工程新1到是听说过活剥皮的事,可是从来没有亲眼得见。今天一看这种景象,不由得发出一丝恻隐之心。“给他一刀多好,让他少遭点罪。”工程新1说完。 正文 第59章 佛门的孩子 现场那么多人,不少游客呢,听到老和尚这么说,纷纷转头看我。 其中还有很多女孩,看我都笑嘻嘻的,低声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我这个脸啊,马上就红了。 老和尚没有多说,径直跨过高门槛走进了大殿。 居士无奈:“既然是老和尚说 说罢子翔朝其中一人冲去,身体撞在防爆盾上,之后借助盾牌的力量,向右旋转,来到警卫的左侧,又是一脚,踹在了警卫的腰上,使其瞬间到底。 百鳄王得知此事后,便意识到敌军已经得手了,与其重新布置,倒不如将计就计,便故意暴漏自己的薄弱缓解充当诱饵,吸引敌军注意,进行牵制围歼。 梁辉说完便带着郭念菲进球场先进行简单的磨合,穿着运动服打了一会,控球后卫才过来,最意想不到的是控球后卫竟然是皇甫这家伙。 “好好好!”陈宫男连忙答应着,陈宫男看着眼神忧郁的安安,就知道她准有什么心事,本来还想问问,但是自己兜里还有颗······正所谓无毒不丈夫!陈宫男看着醉醺醺的安安。 他似乎只是随意跟来,不和别人交谈,眸光深沉内敛,看似温和,实则是冷漠。 但他还在嘶叫:“们这些汉奸,会留下千古骂名的,们不得好死。”那个日本人一步窜了上去,手中寒光一闪,他的嘶叫哀号已经终止了。 车子从欧猛的旁边穿了过去,在外车道上,郭念菲的车子,带着急促的刹车声开始漂移。这是对技术的考验,对车子的掌控。稍有不慎,角度稍微大一点就可能出事。 想让一听这话,心里就安稳下来了。只要家人没事,让他干什么都行。但是,贾诩却又道:“常侍别急,这还远远不止这些!”这一句话,又把张让的心顶到了嗓子眼,这贾诩又要干嘛? “呃……不战而降,你不怕长辈怪罪吗?”孤落知道,南荒尚武,对于不战而降的人,无论有什么理由,多少还是有些偏见。 在现场诸多人的目光中,一位身披朴素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上台,平息了一下在场诸多人熙熙攘攘的声音后,终于宣布道术大赛开始,然后便是一大通啰哩啰嗦的话语,听得陶然在台下一直打瞌睡。 周围人的心也被苏沐云的话刺激到了,高高挂起,悬在嗓子眼处。 刚进门,江钰就感觉有一股汗臭扑面而来,耳边更是传来阵阵吼声。 看到巫秋秋摇头,麒清通红的脸低垂下来,手指扣着衣摆,眼里的受伤一闪而过。 阿苡面对昨晚的事丝毫不害怕,但仍装作怕极了的样子,眷恋着江母怀里的温暖,听到着温柔的关心和轻哄,真的流出了几滴泪来。 “那好吧,对了,我想给素洁打点钱,不过她没有收,丧葬的事叔和亲戚们会帮忙处理,但一些杂七杂八的支出也是要的,要不我们加个微信,你先帮叔收着?”李金山拿出了手机。 他们现在没有反抗的能力,和这些海族兽人动手,岂不是自讨苦吃。 毕竟,顾家虽然强大,但对于仙帝来说,并没有太多值得关注的地方。 男中介一愣,瞬间认出了江钰,神情变得尴尬无比,同时心里不忘吐槽,明明这么有钱,为什么穿一身的地摊货呢? 正文 第60章 你本来姓石 我们几人由老和尚带着,到了一处横匾题字为“明智阁”的房间。屋里铺着青砖,陈设简单,靠墙是竹制的书架,摆着一些佛教书籍。 桌上是文房四宝,大大的空白宣纸铺在当中。 另有茶桌,几把木椅。老和尚做了个手势,示意我们落座。 有 她马上就要前往大衍主城了,没有了婚约的束缚,她可以真正的放手去追逐她所想要的一切。 虽然他现在还是在地面上战斗,还没办法进入太空。但是,这一天,肯定不用等多久的。歼星舰,才是他最终的归宿。 他可没有忘记秦翊带给他们的耻辱,任务调整后,他一直都在寻找秦翊的踪迹,他要将当日的耻辱十倍百倍的找回来。 刘建设脸上的表情十分严峻,看了一眼身体瑟瑟发抖的黑人男子,最终叹息了一声,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可是心里却十分的不甘。 原本一片死寂的原野,由于能量柱的剧烈baha,一下子就变得好像是火山爆发一样躁动不安。 得到回复,钱兵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神色,收起手机,靠在走廊的窗户旁边,向窗外看去。 那个名为黎焰的少年出来,拱手一礼,与血尊一样,笑里藏刀,口蜜腹剑,只是长得没血尊妖孽。 眼前那数头远古亡魂的魂刀就要斩下,忽然,一道光芒似流星般闪过,那数头远古亡魂瞬间被轰成了虚无。 反正现在桌子已经搬了出来,唐念就把一盒盒祛痘膏都摆了出来。 钟聿慢悠悠地起身,两手搭在他肩膀上,“来,坐,您先别激动,毕竟也这么大年纪了,回头要是被我气出个三长两短,后面就不好玩儿了。”他一边摁着蒋玉伯强行让他坐下,一边身子倾斜,双手撑于台面凑到老爷子面前。 楚昊然就更别说了,他更不在乎,当初在隐藏空间里面,面对未来的军队,爆裂手套都能够打败七百多万部队,而且那个时候还有那么多的机械部队,面对这些现代的军队,楚昊然的爆裂手套足够了。 便是大历国君的儿子又如何?司湛在大昭长大,如今是大昭的战王,断然不会与大历有半点儿关联。 韩逸气得不轻,拉着夏紫墨往外走,为了不让记者拍她,还将她的头按在怀里,搂着她往外走。 “主人,主人……”楚昊然朦朦胧胧的听到了有人在晃悠他,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发现眼前正俯着一个炼狱军团的士兵,透过透明护目镜紧张的看着他。 送走敬妃和素鄢后,易宸璟带着白绮歌去了徽禧居,白灏城提起昨夜有人暗中监视并短暂交手,惹得白绮歌忧心忡忡。 韩雪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波可爱的模样,她抬手想要拍云峰的肩膀,却猛然想起了刚才的“可怕”经历,连忙收回了抬起的手,顽皮的吐了吐舌头。 既然杜振这么说,萧阳肯定不会再说,他从杜振的表现,已经看出了魏定国的焦急。 时代广场这样的地方,没五千块根本招不到人,这大学生看着挺讨人喜的,陈灵就把人留下了,今天才刚上班,什么都是一教就会,非常机灵。 社稷江山、龙皇地位,和白绮歌,若是只能选择其一,他会如何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