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在屋顶宣泄了许久之后，沫儿缓慢站起了身来，泪水一点一点逝去，半截玉箫紧紧握在手中，末了，视线朝着后方以文郁消失方向一望。


    “郁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在将头发重新固好之后，沫儿借力回到落台之上，随之又一举打开了关闭着的后门，来落入眼帘的是以离笙坐在那里。。


    “走了？”


    以离笙抬眼望着沫儿，语气淡然而又无波。


    心下微微一痛，遂又点了点头来。


    走了，走了，再见不知何时。


    以离笙眼底划过一丝深邃，继而缓缓到达沫儿身边，似是宣布占有权一样，伸手紧紧拉住沫儿的腰身。


    沫儿先是微微一怔，待反应过来时，有些害羞的垂下头，想要暂时去向一边，奈何以离笙用得力气何其大，竟令她无力挣脱。


    “阿离。”


    不解仰头望他，沫儿低声喃喃一唤。


    “不早了，我们回府。”


    以离笙垂下头附之一笑，旋即温柔拉着沫儿走向门边。


    宫中。


    父亲往往了解子女最真实的想法，以慕临自然也知以文郁对权位不甚在意。


    对于以文郁，以慕临是喜爱这个儿子的，虽然不知他为什么又突然想要离去，但却并未让他去边关，而是去了南下。


    边关是苦寒之地，南下却是四季如春。


    以文郁生性淡然，那里再适合他不过。


    从沫离斋回来之后，以文郁被叫到寝宫，同着以慕临交谈了一些话语，抛开白天的帝王形象，在着此刻以慕临是再平凡不过的父亲角色。


    “在外面好生照顾自己，离开皇宫的是是非非也好，这里不适合你，父皇老了，能为你做的，大抵也只能这样。”


    在最后离去之时，以慕临声音当中充满了慈爱。


    以文郁细细端详了这个父皇一眼，平时见到他只觉严肃无比，此刻只觉他产生了一种和蔼可亲感，脸上出自内心笑了笑，随之又微微弯下身：“儿臣谢过父皇。”


    离开寝宫，一步一步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以文郁神色有些疲惫，总觉一切的一切，来得太过快，又太过突然。只是，这是他唯一的归宿，阿寻坚定选择了三哥，仅此一点，他就不可能有留下的理由。


    这般想着，以文郁禀退了站着的宫人。


    在他们将屋门缓缓关上而后，来到了床沿之处就寝，只是凭着习武之觉，很快发觉屋里存有一人，继而视线很快定格在被褥之上，下面有些什么在动。


    心下起了一丝警觉，以文郁朝着床沿处心前进一步，继而伸出手握住被角快速一掀，将着被褥扯开了而来，然而里面的情形却让他始料未及。


    却见是以梦怜身着透明布料，极具诱人躺在那里，身躯曲线呈现出动人的光泽。


    见以文郁站在那里，以梦怜原本娇羞的脸上更是一红，身形微微的蜷缩起来，如此细的一个动作，却是平添了一份妩媚与风情，令着男子有些把持不住。


    “文郁”


    以梦怜娇柔呼唤了一声，发丝垂落在她的肩膀之上。


    以文郁怔在原地，因为这一声呼唤，猛然回过了神来，紧接着，视线在以梦怜身上流连一周，渐渐折射出一片冰冷与失望来，更是有些难以抑制的愤怒。


    以梦怜见着以文郁目光灼灼望着她，只觉有些不敢去看他的双眼，在以文郁不理她的这些日子里，她忽而间想明白了许多许多。


    真正令她感到幸福的是以文郁，虽然不知他会皇宫的这些日子，为何会对她冷淡，但是她想尽力的去弥补，重新赢得他的宠爱。


    却不曾想，以文郁突然提出离开，那么令她猝不及防。


    就在无措时，身边侍女竟给她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也许很是羞耻难言，但是只要能让他留下，什么都不重要的。


    只是令以梦怜越来越不安的是，以文郁在冷冷看着她，并非是有着什么yuag。


    “文郁。”


    以梦怜有些委屈呼唤了一声，从着床上微微起了身来。


    她都已经这样卑微了，他怎么还是无动于衷，明明在之前，他是那么的无微不至。


    正在以梦怜兀自不满之时，以文郁向着她走上了前来，心下微微一喜，脸上粉红增添了些许，害羞的垂下头，等待着以文郁的触摸。


    蓦然的，手腕处却传来一阵疼痛。


    以梦怜错愕抬起头，对上以文郁冰冷至极的双眼，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独独没有她想要的迷恋，此时此刻，他似乎是变了一个人般，成熟稳重的令她心悸。


    “我对你很失望。”


    以文郁逼近以梦怜，嘴里冷冷吐出了一句来。


    下一刻，将以梦怜从着床上拽了下来，随便取出了一件衣衫遮挡住她，以梦怜还是怔怔的，有些难以怵然这个情况，直至以文郁再度吐出一个字眼：“滚！”


    滚？


    记忆当中，以文郁对她从来不曾说过重话，这一刻以梦怜只觉心房狠狠一撞，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愤与难过。


    不能，她绝不能就这么失去他！


    思及至此，以梦怜咬紧嘴唇，眼底划过一丝坚定，旋即，将身上所有的衣衫褪下，然而当褪到一半时，手掌蓦然被人阻挡而住，紧接着传来些许疼痛。


    下颌被人用力抬起，以梦怜脸色异常难看。


    “以梦怜，你真的就这么下贱么？你的骄傲与自尊，去了哪里！”


    以文郁眼里闪过一丝痛惜，接踵而来又是深深的无力之感，片刻过后，又徐徐转过了身子：“梦怜，回到媛妃身边，好好做你的七公主吧，我们还是就此别过。”


    “不不是这样的文郁你明明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公主所以我们是可以相爱的”


    “够了！”


    以文郁冷冷将之打断，只觉面对的这一幕可笑不已，沉默一时，继而又冷冷道上一句：“梦怜，别作践自己，也别破坏你在我心底的形象，对于你，我自问没有什么对不起，所以你勿再纠缠！”


    “勿再纠缠”


    以梦怜喃喃重复了一遍，继而又像是想到什么，低低消除了声音来。


    以文郁的为人，她是那么清楚，却是最后选择了这么一个方法来挽留她，何其愚蠢？何其愚蠢！


    事情发展难堪至此，以梦怜也没有了再停留的勇气，转过身，将衣衫整理好，继而一步一步沉重向外面走去，只觉心下沉重的不能自已。


    “我们之间怎么会成了这样？”


    在临走的前一刻，以梦怜略带哭腔的声音传了出。


    以文郁没有回答，亦或者不知该回些什么，以梦怜许久听不到答案，只能无奈的暗自神伤离去，房门关合上的声音响起，也似是阻隔了两人之间的过去。


    寝宫当中，恢复了之前的冷冷清清。


    徒留下夜晚，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悲凉。


    夜凉如水，月色洒落大地。


    在离王府一处不起眼之地，有着一个白色人影从外面飘落了下来，最后缓缓走向那一处门前，来者是大抵是一名女子，脸上面容在晚间有些朦胧，却是隐隐倾国倾城。


    房门并没有锁上，故而一推便打开了而来。


    “谁？”


    里面有一人坐于桌边，还有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立着。


    来人并未有很快答话，朝着前方走动了几步，直至离得足够近向后一拂衣袖，一根长长的白纱从着其中飞出，触碰到两边门框，将着房门重新关上了而来。


    见着这番举动，原本坐在那里的琴妃，身形微微一僵，隐隐猜出了来人是谁有些难掩心里之痛的站起了身来，一边的老妇人想要搀扶她，却被她挥手拒绝了而来。


    “若梦苒？是你是你你果然没死”


    琴妃先是惊疑不定一声，继而又喃喃确定了下来。


    “琴妃娘娘似乎对我很是想念。”


    烛光照耀下，柳月樱徐徐抬起了头来，一张倾城容颜显现了出来。她自然不是若梦苒，只不过凭着记忆画作了一张若梦苒的人皮面具而已，出此下策为的就是说清楚当年的事。


    自从无意得知琴妃没有死去的消息后，她的内心每一日都不得安宁。


    琴妃一下子怔在原地，脚步向着后面踉跄过去，遂用手勉强扶住了桌子，站定抬起眼，眼带利刃一点一点打量着眼前之人，心底藏着的久违恨意，在这一刻渐渐弥散出来。


    一转眼，将近二十年已过。


    然她的容颜，却是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反观她的容颜被一场大火尽毁，这些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恨，她好恨，为何命运如此不公？！


    “你根本没疯”


    琴妃冷笑着一句，脚下却朝着后面倒退一步。


    “是，我从来没有疯过，这个答案可还满意？”


    柳月樱脸上淡然一笑，泠泠的出尘不染。


    “你该死若梦苒为什么你能这么幸运你不该出现你不该出现”


    琴妃终是失了所有的礼仪，踉踉跄跄冲上了前去。


    但见柳月樱脸色不改，避到了一边，徒留下一片纯白。


    记忆归宿到许久之前，最初的所有遇见皆是错误。


    二四十年前，若梦苒本是以慕临最宠爱的妃子，为了她以慕临甚至不惜只娶她一人，而柳月樱却因为与若梦苒是表亲姐妹的缘由，被太后看重，更是因为当时的柳月樱也心系当今皇上，故而答应了太后所提的要求。


    在太后的暗中帮助下，她利用自己所有的能力，若梦苒生下第一个孩子之时，借着大臣之名说她私通，以慕临一气之下，将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活活刺死，之后的若梦苒便疯了，并且被打入冷宫。


    之后皇上便开始纳妃，很有幸的，柳月樱和琴妃作为第一批秀女，一举博得了皇上的宠爱，并且先后有喜，但难以置信的是，若梦苒虽然被打入冷宫却并没有因此而失宠，更是紧接着传出怀孕的喜事，然奇怪的是，传出这个消息后，以慕临并未有动怒，反之很是欣慰的模样，更是扬言要把若梦苒从冷宫中接回来，那时的柳月樱便一切都明了。


    而琴妃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又恢复了原本之前与着若梦苒好姐妹的模样，时不时踏入冷宫照顾若梦苒，当时的皇上年轻气盛，因为受制于太后和朝中大臣，所以接若梦苒回宫之事也就不得不被一拖再拖，直至柳月樱腹中胎儿出声。


    原本以为这件事可以继续这么拖下去，可以慕临毕竟是皇上，大权毕竟掌握在他的手中，不甘于服输的柳月樱只得出此下策，在琴妃给若梦苒送食物的时候，让锦绣扮成暗衣人放了火，结果一尸两命。


    成功让若梦苒死在了那场大火之后，并且让琴妃成了替罪羊。


    事后，柳月樱以伤心过度为名与着锦绣一同去了寺庙祈福，以慕临当时正为若梦苒之事伤心过度，思虑一番便应允了，连着柳月樱的孩子都未曾见过一面。


    恰恰正是因为这样，在柳月樱得知丞相府来了一位叫若梦苒的女子后，便于锦绣联合演了一出戏，不仅害得若梦苒真正的死去，还将自己的女婴换成了她的男婴，为了怕有所怀疑，柳月樱便四处找人将那名男婴的眼睛中下了一种特殊的药物，并且普天之下，除了神医五鬼以外都没有人能治好他的眼，可那时的柳月樱怎么会知，多年后的以离笙竟然能找到传说中行踪诡秘的神医五鬼。


    而那名男婴，正是以天泽。


    对于这一切，以慕临全然不知晓。


    直到柳月樱带着以天泽再次回到宫中之后，一切也回到正轨，以慕临也才真正的像个皇上，柳月樱也因着以慕临对他的愧疚之心，盛宠不衰。


    “若梦苒，我要你死！”


    琴妃恨恨说了一声，一把拔下发簪，冲着柳月樱面前便冲了来。


    却见柳月樱一拂衣袖，先前的长长白纱飞出，一举缠上了琴妃的手腕，很快的，簪子从琴妃手中滑落，遂柳月樱又收回了白纱。


    “凭你，是杀不了我的。”


    柳月樱很是平静的出言着，倾城容颜上淡漠一片，片刻过后，又徐徐转过身子走向门边：“我能来这见你，自然是三王爷应允的，另外沫儿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我也不瞒你，她现在与三王爷很幸福，也希望你能放下过去的恩恩怨怨，不要再去打扰她们。”


    一语毕，柳月樱抬步走了出去。


    这么多年，她诚心吃斋念佛，却还是忘怀不了以前的种种，又何来理由去劝诫别人如何做呢？更何况，还是借着若梦苒的身份。


    将着脸上面具取下来，仔细观祥，口中默念着三个字眼：对不起。


    抬步错过以离笙的身侧，有些眷恋的停留了一下，自身的女儿便留在这一处，等待离开之时，又像是想到什么般，微微做了片刻停顿：“三王爷说过的话，我自是信得过，只是这沫儿的身份，除了你我，恐怕还是有别人知晓我想，三王爷也该做一个，真相被揭穿的准备。”


    “这一点，本王自有分寸。”


    以离笙淡淡答上一句，视线并未回过望去柳月樱。


    “时至今日，我也没什么可求的，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得到幸福，我看得出，她对你付出了真心，只愿三王爷莫要辜负。”


    柳月樱脸带晦涩交代下，心下痛成一片末了，又朝着以离笙望了最后一眼，浅浅叹上最后一句：“三王爷，虽然我心里一直想让以天泽当上这皇上，但我看得出你并非是平凡之人，容我多说最后一句，江山与沫儿，你只能选择一个，皇宫那样的地方，任何女子都是不会幸福的。”


    一语落下，柳月樱决绝转过了身子。


    脚下一个用力，一袭白色身影徐徐到达了墙外面，徒留下眼角流露出一滴眼泪来，孩子，只要你能够幸福，无论在什么地方娘都会为你虔诚祝福。


    因为只要你好好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在柳月樱走去之后，以离笙在着原地站了许久。


    江山与沫儿，你只能选择一个。


    这句话语似乎是个梦魇一样，在他原本平静的心下打着转，他恍然间想起，沫儿每次问他关于皇位之事时，那种紧张与害怕之感，莫不成是因为这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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