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阿离,我们会在一起的对吗?”
沫儿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多想,只觉得一时昏昏欲睡,临陷入梦中之前,不经意问了这么一句话语,哪怕之前已经询问众多遍,还是再次重复了来。
“会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以离笙伸手拂过沫儿额前的发丝,口中淡淡允诺下来,同时,双眸当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色彩,快速的转瞬即逝。
“嗯嗯。”
沫儿连连的应着,眼睛却是不曾睁开,只是,嘴角噙着一抹不可忽略的幸福笑意:“我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以离笙不答什么,只是将她拥紧了些许。
吾爱吾爱,你对我何尝不是如此?
没过多久,沫儿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当中。
心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之后,以离笙一挥衣袖站起了身来走到床边,将之身上的白色衣衫褪了下去,转而换上属于九五之尊的明黄色龙袍,看起来邪魅而又散发着帝王气息。
“睡吧,我的皇后。”
俯身在沫儿额头上轻然落下一吻后,以离笙淡淡言出一句。
沫儿的眉宇微微皱起,似乎是做了什么梦,以离笙伸手将她的眉宇抚平,转而,朝外面一步步走了出去,那里等着他的是江山与权利,虽然并非他所大喜,却也是他不可推卸的关联责任。
也许,是时候告诉沫儿关于以慕临的事情了。
只是她的身体…
思及至此,以离笙有片刻的犹豫,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一样,但随后,又摇了摇头,暗自嘲笑自己的多想心思,对着宫女们细细嘱咐一番之后,朝一处隐秘的地方,款款走去。
*
以慕临的病情,已经越来越严重。
以离笙前来探望时,他已经不能再下地来,躺在床上,面容枯槁,如同一个濒临死亡的老人。
他算计了一辈子,却不想最后却跌在了自己的算计当中。
以慕临这一病似乎气数已尽,明明之前那么好的身体,也只剩了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
“朕的女儿沫儿。”
以慕临脸上皱纹遍布,口中很是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
以离笙望了一望以慕临,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毕竟他曾经是那么的无人可及,伸手为之盖了一下锦被,不由轻然的叹了一口气来。
“沫儿已经回来了,她很好,别担心。”
就算以往再多的恩怨,在这一刻也归于烟消云散。
以慕临已经成了这幅模样,以离笙不会为难他什么,更何况为了沫儿,也不能再有一丝一毫的不满,他是沫儿的父皇,哪怕沫儿灵魂深处与以慕临没有什么关系,最起码名义上还是这般的意义。
听到以离笙的肯定话语,以慕临蠕动了一下嘴唇,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在他混沌的双眼当中,慢慢滑下一滴泪来:“沫儿沫儿朕的女儿。”
若现在将一切告诉了沫儿,她能否会接受的了这些,她的身体太过虚弱,他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险。
可现实是,以慕临已然生命垂危,根本没有什么日子可等。
若等他去世以后,再告诉沫儿种种,沫儿也许会因此对他产生什么情绪,这一生,什么大风大浪面前,他从来都是冷静对待,唯独每次与沫儿扯上联系,他便有些犹犹豫豫起来。
思及至此,以离笙唇边溢出一抹浅笑。
若说若梦苒是以慕临的劫难,沫儿何尝不是他的劫难,只是这个劫难,他甘之如饴接受,并且愿意生生世世守候。
“你放心,我将她带来见你。”
以离笙朝着以慕临望了一眼,淡淡附上一句令之安心的话语。
在以离笙离开之后,宫殿里空空荡荡的。
侍人心翼翼站在一边伺候,只听得以慕临一声声艰难呼唤,冷清的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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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离笙回到寝宫之时,正值沫儿醒转过来。
宫女们见得以离笙,皆是满脸惊恐上前跪下:“皇上,皇后娘娘吵着要出来寻您,奴婢们快要拦不住了。”
闻此,以离笙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匆匆问上:“那么,她现在人在哪里?”
“阿离。”还未待宫女们回答,一句呼唤便传了过来。
以离笙抬起眼,便见着满是狼狈的沫儿,从里面赤脚走了出来几步上了前去,一把将之横抱起来,随之心翼翼把她放在床上,奈何她的双手却是不离他的脖颈,缠着很是紧张。
“阿离,她们不许我找你。”
像个迷茫的孩子找到了归属,沫儿口中不满的发出控诉。
“嗯,她们的错,她们该罚。”
以离笙顺着沫儿的话语,低低附上一句,语气当中充满了宠溺。
“皇上饶命,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下一刻宫女们齐齐跪在地上,语气当中满满的惶恐。
不得不说,有点吵。
以离笙微微皱眉,有些不耐说什么,只是伸手拂了一拂:“下去吧,以后心伺候。”
“是。”
宫女们皆是齐齐回了一个字,随之起身从着地上起了来。
临末,皆是互相望了一眼。
皇上对于皇后娘娘真是宠爱,她们也是怕皇后娘娘出事,才这么拦,没想到,到头来却还是她们的错,果然是不敢有半分出错。
“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在宫女们退下之后,以离笙垂眼望了望沫儿,不觉伸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一边随之又看着她衣衫颇是凌乱,双眼也是布了一丝血丝,精神看起来很是飘忽不定,似是生了什么重病一样。
这样的沫儿,让以离笙不由重新思考,以慕临的事,也许不该在这个时候告诉她。
“阿离,不知怎么了我的心好乱好乱”
沫儿双手紧紧抓着以离笙,口中不自觉的来回呢喃。
回来之后,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次次暗示是自己多想,但,不可否认的是,预感这种直觉是人的本能,就像从前的每一次,皆是成了真。
那么这一次,又会发生什么?。
“别怕,我在这里。”
以离笙抚摸了一下沫儿的头,语气低低的附上一句。
感受到他在身边的气息,沫儿浅浅的叹了口气,阿离,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所有不安与担忧,就是因为那个残忍的梦,与你有着牵扯不清的联系。
然而这种想法,我却只能放在心底。
“沫儿。”
以离笙呼唤了一声。
“嗯。”沫儿像只慵懒的猫咪一样,朝着以离笙怀里拱了一拱,声音当中透露着一丝喑哑,而她的长发,散落在以离笙身上,柔软而又如泼墨一样,从指缝中滑落下来。
“也许,你该去看望一下以慕临。”思来想去之后,以离笙终究提出了这一事情,态度多少夹杂一些犹犹豫豫。
闻此,刹那间沫儿僵住身子。
以慕临,这个名字她不陌生,害她生生被人心头取血的罪魁祸首,虽不曾赐她绝望,却也将她逼入绝境之人,他是那般没有缘由的厌恶她,而她也尽量的不去想起他,从而也就强行忽略那个噩梦。
但是,以离笙说让她去看望以慕临?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听错了的。
“阿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好半晌,沫儿干笑问上一句,一时不明以离笙这样的用意何在。
对于沫儿的反应,以离笙是实实料到了的,因此也有一丝丝的犹豫,但转而一想,以慕临没有多少日子了,再不说的话,恐怕会成为这一生的遗憾,此后沫儿知道,心里也不会比现在好受。
以离笙伸手扳过沫儿的肩膀,一眼望到了她眼底的躲闪:“丫头,去看一下以慕临。”
“不我不要!”意识到以离笙并不是开玩笑,沫儿很是不情愿的望着他。
他的双眼,一如既往深邃,只是而今里面夹杂了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就像现在,他明知,以慕临害得她一系列受伤,却主动提出这一件事情,多少令她有些接受不了。
“丫头,他没多少日子了。”以离笙看着沫儿的微怒反应,伴随着以慕临痛苦而后悔的神情,一时觉得两边为难。
“什么?!”
明明之前,以慕临还是威风凛凛,就算是生了病,也不至于就这么一病不起。
不过仔细想想,也许是忽而生了重病也不一定,不然,以离笙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了皇上。
阎横说过,她是这沐乐王朝的天女,一生之中可以许下三个誓言,每个誓言都会成真,为苏瑾若,她许了第一个;离开以离笙之时,她许了第二个;现在想想,便只剩下了一个。
若可以,最后一个,她希望,永远不会用上。
“丫头,你该去看看他。”
以离笙凝眸注视着沫儿,淡淡语出一言。沫儿微微一怔,脑海之中千般思绪,到了最后摇了摇头:“不了我对他,并无好感。”
“丫头”
“够了!以离笙,以慕临对我怎样,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去看他,过去发生的事情,我虽不想提,却并不代表它没有发生过。”
以离笙还想说些什么,沫儿一语将之打断下来,语气夹杂着丝丝冰冷。
对于以离笙的这一提议,沫儿不喜到了极点。
看到沫儿这个模样,以离笙隐隐有些无奈,也大致可以对之了解些许,他想象过,沫儿会对之产生异样情绪,却不曾想,她会如此敏感与回避,可能与自身发生的事情有关联,性格上多少有了些变化。
“丫头,你对他没有好感,我知道,可有些事情没法改变,毕竟,他是你,至亲之人。”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一遍遍要求,等等,你刚说什么?至亲之人?什么至亲之人”
以离笙谆谆教导话语还未落,沫儿已然有些不耐烦开口,只是耳中听到的最后低声话语,却令得她愣在那里。
至亲之人?至亲之人!
若是不曾猜错,那么以慕临岂不是她的父亲?!
“以慕临,是你的父亲。”
看着沫儿的神色,以离笙也知她大抵知道了什么,但还是亲口将之说了出来。
沫儿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又连续重复了几次,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终是忍不住的落下泪。
她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就变了味道。
其实,有什么呢。
她是穿越过来的,就算是父亲,也是这具身体的父亲,更何况,以慕临,一次次加害于她。
如今,还戏剧化有了这一幕。
以离笙见沫儿沉默,揽着她肩膀,微微用力,给予她无形的支持,此后,讲了在她不在的日子里,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以慕临病危与鬼蝶扮她等等,什么也不再隐瞒。
沫儿听得投入,只是皱眉。
到了最后,一脸复杂之色,似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
以慕临快要病逝,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结局已然让她不得不原谅,曾经他对她所犯下的错。
难怪以离笙会一反常态重复,哪怕明知她会不喜欢,也许,很多事情,不去计较不去怨恨,宽容以对确实会更好,他现在成了这番模样,若是再去计较什么,良心也会不安稳,也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把握住以后,才是最重要的。
“好,我去见他。”片刻的犹豫过后,沫儿终是将之应了下来,哪怕心下还是有点不情愿的。
但,以慕临是她的父亲,这一点她不想承认,可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他曾那么一次次伤害她,更是到了最后害得她失去性命,这一点不可能不顾忌的,然另一方面。
可如今,他已经是一个性命垂危的老人,还计较什么。
这么一想,心下思绪倒是逐渐的放了开来。
在整理好一切之后,沫儿满怀复杂的跟随以离笙来到了以慕临休养之处。
哪怕,以离笙已经告诉过她,以慕临身体状况已经特别差,但是当沫儿看到之时,还是怔住了,曾经呼风唤雨的人物,现在躺在床上难以动上半分,脸上瘦骨嶙峋一片,看起来异常苍凉。
“沫儿沫儿女儿”
以慕临见着沫儿的到来,艰难的转过身来,一边侍候之人赶忙上前扶着。
他看着沫儿,费力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来,在半空中支撑垂放着沫儿站在那里,望了许久,又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以离笙,发觉他也正在望着她,眉宇间是一片鼓励与支持。
下意识咬了咬嘴唇,随之沫儿犹犹豫豫朝着以慕临走了去。
有些不适应,伸出手将之递给以慕临,这才发觉他瘦得可怜,手掌是硬骨,咯的她发疼,看着面前这个老人,该是这幅身体的父亲,沫儿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不起我错了原谅我”
望着面前的沫儿,以慕临心终究落下了一大块石头。
这,是他的女儿,他与苒儿的女儿,如今尚好的站在面前,对他也有了一丝原谅,每想到,他做过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以慕临就心下愈发难过,为此愧疚不已。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老人罢了。
江上权势,在这一刻,对他而言都是过往云烟。曾经,那么很绝的追求着功名利禄,到了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比不过子女围绕膝下。只是可惜,方年那个她心爱早已不在。
“我不怪你。”
对于以慕临如此卑微的态度,沫儿不是没有讶异的。
看来,他是真的很愧疚,不然怎会放下那么昂贵的身段,他的子女众多,她不过是其中一个,没想到他会这么的倾心以对,使得沫儿有这一瞬的茫然。
然而,很快,又思考了下来。
他爱的是若梦苒,从始而终,他爱的只有若梦苒,对于其他子女只是一般的感情,但正因为她是若梦苒的女儿,那么在他心中的价值,便再也不能一般而谈。
思及至此,沫儿低低叹口气,不知该做和看法。
在她身后,以慕临也跟着上了前来,将以慕临观望着。
“我会好好照顾沫儿。”
他没有自称“朕”,显然是对于以慕临的尊重。
以慕临情绪受到了重大波动,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老态龙钟的双眼中,留下泪水,他的女儿,不怪他,怎能让他不心生欣慰,这样就算是离开人世,也没有了什么遗憾。
唯一一件,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的,便是曾经,他一剑杀死了他与苒儿的第一个孩子。
苒儿。
苒儿的死,便是给他的最大一个惩罚。
沫儿也能明白以慕临现在所想的是什么,心下也产生了感伤,身边的以离笙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以慕临该是多么的爱若梦苒,哪怕他娶了众多妃子,哪怕若梦苒离他而去多年,最后,也抵不过一个情字。
自古帝王多无情。
这句话,恐怕是要改了。
沫儿几乎难以想到,以慕临这样一个人,也会如此执着一个女子,这么多年的痴心,那么多的妃嫔在身边,也不及若梦苒的一个回眸。
“咳咳。”
许是心下情绪太大,以慕临突兀的咳嗽了起来。
一边的侍人,赶忙递上一方手帕,当手帕从以慕临嘴边取下之后,沫儿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血。以慕临咳出了血!
“阿离。”
沫儿心下一个惶恐,下意识找寻以离笙,很快,以离笙握住了她的双手,赋予了她安心的,与此同时侍人话语谦卑传来:“皇上这该如何是好。”
“速传太医。”
以离笙也是一个微怔,很快传下了命令。
他猜到以慕临大限将至,不曾想竟是如此的快,沫儿刚刚得知自己的身份,若他这样离去,那该有多么的令人心生悲伤!
沫儿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对于眼前这一场景,不知是该感动还是别的什么,世事无常,转眼间一系列身世浮出水面,还牵引出这么多感情在内,使之无法一一接受下来。
明明三月前,还是身体健朗的以慕临,如今,却病入膏肓,精神也带了些恍惚。
太医很快到来,然一个个诊断过后,皆是摇了摇头。
“可有根治之法?”以离笙一边出声询问着,一边伸手紧紧握着沫儿。
“皇上赎罪,臣等无能,太上皇恐怕过不了今晚、”太医们对望一眼后,略显为难的附上一句。
闻此,沫儿身形微微一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过不了今晚?
怎么会,人的生命怎么会这么脆弱,明明,明明刚刚不久他还跟自己好好说着话。
也未曾预料到,以慕临病情已经如此沉重之前他之所以撑着,许是等待沫儿的最终消息,如今看到沫儿完好无缺回来,了了心愿之后,也就没了什么支撑下去的心力。
“阿离,怎么会这样。”沫儿回身紧紧抱住以离笙,不可置信的询问出声。
以离笙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也不知该如何来安慰她,事实上也确实出乎意料了些,眼神示意,让太医们退了下去,遂又垂眼望着沫儿:“丫头,这是命数,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沫儿虽然无法全部接受,也只能进去守在以慕临身边。
在吐血之后,以慕临已经有些动弹不得,双眼充满了混沌之色。
沫儿深深望着以慕临,伸手将他身上的锦被抚了抚,看着他目光落了过来,艰难动了动嘴唇,说话声音是极其的,要沫儿起了身伏在那里才能听到:“沫儿以离笙是个强者他可以照顾你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语入耳,让沫儿不知该回上些什么。
而以慕临,似乎也并不需要沫儿回答什么一样,只是满是慈祥的看着她,末了,再度费力吐出一句:“沫儿,可以叫我一下父皇吗?”
人之将死,愿望甚微。
听此,沫儿微微一怔之后,望着以慕临落了泪,转而用力点了点头。
可以可以,怎会不可以?她承认,曾经她怨恨以慕临,恨他处处想致她于死地,还想让她与以离笙分开。
而如今,随着他的即将离去,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她甚至想,若是以慕临能平安无事,那该有多好。
“父皇。”在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沫儿略显生疏的喊了出来。
闻此,以慕临脸上牵扯出一抹笑意,似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样片刻,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整个人变得甚是急切起来,沫儿见状赶忙握住他的手:“怎么父皇?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做到。”
太过急切,以至快要提不上气来,后而才好不容易喘过气来沫儿伏在他的耳边,听得他一字一句不清晰道上:“你永远是我沐乐王朝的公主。”
因为这句话,沫儿不由想起,进宫,初次与以慕临交锋之时,以慕临说过的话,看来早在那一刻,一切似乎都已经注定了。
只是,唯一想不懂的,就是以慕临他既然知道以离笙的身份,却还是依然下旨立他为皇帝,这其中,还包含什么缘由。
而且以离笙知道他的身份吗?
沫儿想要询问,然在看到以慕临艰难开口那一刻,却又压制下了这份心思,也罢,以慕临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意思,或许是因为以离笙本身就具有做皇上的潜质,能够掌握得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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