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沫儿再次陷入了梦境当中,一个人瑟瑟站在那里发抖。
梦里,梨花凋落,而梦中的那个男子,就站在梨花树下抚琴,映衬梨花的洁白,看起来霎时清高孤傲,她一点点的走近,想要到达他的身旁,触摸到他,却好像隔了一大段的距离。
当到了最后,好不容易来到他的面前之时,却见他抬起了头,清冷眸中,没有一丝感情,对于她像是看个路人一样陌生。
“我爱水灵音,从来没有变过。”梦境之中,一句话语传入耳中。
“不要听不要听我不要听!”沫儿捂着耳朵,想要阻隔这一句话语,奈何,它就像生了根一样,在脑海与心下间,一遍遍重复,直至到了最后,这句话俨然占据了所有的心,沫儿一下子跌倒在地上,看着四周的景色一遍遍旋转,令得她晕眩不停。
“沫儿醒醒沫儿。”隐隐当中,有谁在轻摇着她,双手握住她的手臂。
“阿离。”沫儿一下子从梦中惊醒,整个人坐了起来,伸出双臂,一下子拥住了身前之人,将头埋进他的脖颈,一点点的蹭着,口中发出一声声呢喃:“阿离阿离”
随着她的呢喃,身前之人身形一僵,却是未有将她推开。
直至,沫儿思绪缓缓平复下来,感受到了不对劲,不是属于以离笙的气息,猛然的,将之放开了来,身躯向后挪动了一步,与此同时看清了眼前之人。
以天泽?
俊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担忧,看向她的双眸里,布满了丝丝关怀,但是,这些看在沫儿眼底,却是一片假意:“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嘲笑我的是不是你是来嘲笑我的!”
“沫儿。”以天泽低低呼唤了一声,想要上前触碰到她。
“别碰我!”
沫儿伸手狠狠一挥,打开了以天泽的手掌。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身躯不停颤抖,如同一个婴孩一样,而她的双眼当中,没有一丝信任,精神也恍惚的没有丝毫清醒。
“好好好,我不碰你不碰。”以天泽看着沫儿的模样,连连道上一句,双手也匆匆收了回来。
对于眼前的这个境况,心下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那是心痛的味道,这么多年以来,从来不曾产生的感觉,若说之前是想得到沫儿的话,那么这一刻则是另一番心情。
只要沫儿能够快乐起来,他哪怕付出什么都愿意,就算她需要以离笙,只要她开口,他也愿意开口去请求。
“阿离没有娶水灵音是不是?”
沫儿蠕动着嘴唇,过了良久颤抖问上一句。
看到此,以天泽心下越来越心疼,偏偏又一丝办法,也没有片刻过后,只得低低随着回上:“是!他那么爱你,怎么会娶水灵音!”
“呵呵。”得到这个答案以后,沫儿孩子气般的傻傻笑了下。
随之,又抬眼望着四周一切,这才发觉是自己的寝宫,俨然还是在皇宫,而接着那些记忆也如同潮水一样,快速的袭了过来,令她痛苦的抱住头:“你骗我以离笙娶了水灵音!”
“沫儿,我求你,你别这样好不好?”以天泽双手探向前,握着沫儿的双臂,压抑着心下全说上一句。
沫儿身躯颤抖不停,整个人没有一丝安全感,此刻感受到以天泽的触碰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来,望向以天泽:“以天泽,他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
此话落下,以天泽一时怔住。
沫儿闭了闭双眼,外面一片漆黑,似乎已经到了深夜,又想到,白天是册封与登基之日,那么今晚是洞房之夜,可是在她身边的是以天泽,而并非以离笙。
有什么,在脑海当中浮现,却又不敢得到进一步证实。
“沫儿乖,先起来吃点东西。”末了,以天泽避而不谈她的问话,一点一点温柔扶起了沫儿。
手臂到达半空,却被沫儿一下子甩了下去。
“我要见以离笙。”
“沫儿别固执了,以离笙不值得你爱他不值得!”沫儿喃喃的话语刚刚落下,以天泽再也看不下去的打断,想让她早点认清事实。
对此,沫儿只是不停摇头,显然是陷得太深太深,根本无法出来。
“阿离会娶水灵音是有原因的一定是有原因的!”沫儿不停地重复着,如此安慰着自己,似乎想要确定下来一样。
这个模样,以天泽也看不下去,若以离笙真心爱着她,他可以退出,可如今,他不能再看沫儿一步步陷下去,一语说出了事实:“沫儿,你听我说,以离笙爱的是水灵音,一直都是,他之所以娶你,是因为你天女的身份,因为你绝色的容颜,当皇后最为平民心!”
一句一句话语落下,沫儿颤抖身形先是微微一怔,继而还是不愿相信以天泽的话语。
“不会的阿离不会的!”
涔涔泪水滴落,为之苍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丝楚楚可怜,反反复复,沫儿重复着这几句,只想为之找到一个理由,一个能够接受下的理由。
哪怕,心底早已明了。
“他会的,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今夜大婚之夜,他怎会留宿在水灵音那里!你身怀六甲,昏倒在大殿之上,他为何连看也不看一眼?沫儿,你还要作践自己到什么地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沫儿还是不肯认清事实,以天泽不忍的同时,又必须残忍将她拉离梦境。
“阿离不是故意的他对我不会那么残忍的!”
沫儿摇了摇头,心下一个念头不停地冒出来。
去找他去找以离笙,去验证一切!
一定有原因的,就像从前一样,每次的伤害,皆是有原因的。
或许,他有什么言不由衷的苦衷,必须这样做来伤害她,到了以后,他就会告诉她一切,他就是那样,不论什么都藏在心中!
“沫儿”
“够了!我相信以离笙!如果不是他,当初的我早就死了,所以你不懂他对我来说代表着什么!你不懂”
以天泽刚刚开口,沫儿便出言将之打断了下来。
对此,以天泽一时哑口无言。
抬眼望着沫儿,她双眼中是满满的坚定,对于他态度依旧淡漠。
如今,仅仅因为以离笙纳了水灵音为妃,她便痛苦的不成样子,她对以离笙该是倾尽了多少的心力,亦或者视以离笙为命。
以天泽还在沉思着什么,沫儿却已经不能再等,挣扎着到达床边,遂又穿好了鞋子,接着,扶着床站起了身来,头脑间有着一瞬的晕眩感,让她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
“沫儿,你该好好休息。”
回过神,看着沫儿这个样子,以天泽赶忙上了前阻挡。
得到却是,沫儿一个挥手,绝美脸上布满了清冷:“我要去找以离笙,问他最后一个答案就算他对我无情无爱,这个孩子总归是他的,我不信他对我,能绝情到什么地步?!”
沫儿的这般坚持,让以天泽不得不让了步。
已是深夜,这是属于皇后的寝宫,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以离笙去了水灵音那里,而沫儿这里,虽然有宫女与太医候着,却也有些放心不下,这才留宿这么久。
传出去,名声是颇为不好的。
但是,他只想等着沫儿醒来,确认她无事以后再离开。
然而,现在这样的状况,让他又再度担忧起来。
大婚之夜,以离笙去了水灵音那里,而现在正值歇息之时,沫儿若是去了,恐怕会看到不好的情景,到时再受刺激,原本已经很差的身体,又会再平添一份担忧。
宫里太医来诊治过,得出的结果,皆是预料不定的。
唯一确定的便是,沫儿身体目前过于虚弱,情绪不易激动,否则,恐怕会对孩子造成什么伤害,更甚生命也会遭到不测。
“我带你去。”越想越不安,然沫儿的决绝态度,又在表明不会改变。
故而,思来想去之后,以天泽几个大步上了前,阻挡在沫儿面前,也罢,他就算拼了性命,也得护着沫儿的周全,谁让他爱上了这个傻女子。
沫儿不曾拒绝,因为对于水灵音寝宫位置不明,以天泽带着的话,一般也未敢有人阻拦。
另一方面,她现在脑子已经乱糟糟一团,须得一个人为她引路。
阿离,别让我失望,我真的没有力气,再去相信一次伤害。
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控制不住疯掉的,所以阿离,你是我唯一的救赎。
*
贵妃宫里,一片喜气洋洋。
与沫儿寝宫一样,四处挂满了红色灯笼,也贴了一些喜字。
以天泽看着这一切后,下意识回过头,如猜想一样,沫儿脸上闪过丝丝悲哀与凄凉心下,不由对以离笙恨上万分,怎能对沫儿如此的伤害。明明,前一段日子,那般宠爱。一时间,转变的这样突然,也不怪沫儿接受不了。换了任何女子,恐怕也是须得问出一个答案的甚至,以天泽心下也在暗暗思索着,以离笙这样做原因在何。喜房近在眼前,只需顺着这一条路,就可以走了过去。
“你走吧。”
忽而,沫儿上前一步出了声。
以天泽一怔,反应过来之后,担忧回上一句:“我陪着你。”“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再者这么晚,你若陪着我,反而遭人议论。”
沫儿不曾看向以天泽,只是平静过分道上缘由。
深宫如海,四处危机。
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会引起轩然大波,沫儿的身份,自然不敢有人明说什么,但是暗里就不得而知了,而沫儿之所以让以天泽走,却不是因为这些。
她只想去亲口问一句,有了答案便死心。
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以天泽在一边。
而她已经这般,不想在询问以离笙,那般卑微的模样,呈现在其他人面前,沫儿所想,以天泽自然不知,只以为沫儿不想让以离笙误会,以离笙娶了水灵音无错,但是他对沫儿,应该还不至于不管不问的地步。
毕竟,沫儿肚中还有他的孩子,若是有什么危险,他会唤上太医的。
以天泽向后退了一步,同意了下来:“那好,我就先走,你去问他,不论是什么答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明天,我再来看你。”
沫儿点了点头,随之便抬步朝前边喜房走去,对于以天泽的存在置若罔闻。
以天泽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移动,心下闪过一丝心疼,正待转身离开之时,又像是想到什么般将之唤住:“沫儿。”
闻此,沫儿脚下步伐一顿,却是没有转过身来。
“若是,他真的不爱你了,你愿意,跟我走吗?”说到最后,心下暗自嘲笑,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扭扭捏捏。
“对不起,我这一生,除了以离笙,谁也爱不上了。”
片刻沉默后,一句话语随风传入以天泽耳中。
以天泽身形微微一僵,遂摇头苦笑起来,抬眸望着沫儿身影,一步步的渐行渐远,似乎与跟他的距离一样,从来只会是远,而不会是靠近的。同时,沫儿则是一步步走到了喜房外。
因为大婚之夜,侍人皆是候在外面,不敢靠的过近,以免打扰到皇上兴致,而在沫儿身影出现之后,则是匆匆的赶了过来,一时想要阻止又谁也不敢出声,只得互相望了一望。
沫儿也不理会他们,径直走上了前去,听着里面传来一些不知名动静。
心下一痛,伸手就要将房门打开。
“皇后娘娘,皇上与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您不能进去!”
一双手阻挡过来,附带着一句幸灾乐祸的话语,沫儿抬眸,眼前之人就是冷雪无疑,但对于此,沫儿始终没有理会。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冷雪一怔,没有料想沫儿态度会这么无所谓,只得尽力阻挡,哪怕如此,房门已经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不知怎么,里面并未上着,两边就这般被打开了来。
映入眼帘,是一个长长的遮挡宫帐,上面是极为透明的,映衬出后面隐隐约约的景象。
沫儿抬步想要进去,一边冷雪得寸进尺,拉上了她的衣衫,心下本就烦闷,侧身一挥手,直直打上了冷雪:“滚开!”再怎么样,沫儿如今是皇后,这般动作,让冷雪不敢再造次。随之,再也无人敢阻挡。
哪怕早已猜到了一些,当沫儿推开门进去看到之时,整个人还是呆怔在那里。
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以离笙会碰除了她的第二个女人。
大床之上,纱帐放下了一层,却起不到阻挡的作用。
隐隐间,是以离笙与水灵音在里面,衣衫已然褪了不少,隐隐中,似乎什么都发生了,连挽回也没有一丝可能。在听到动静之后,两人皆是起了身来。
看到沫儿站在那里,水灵音受了惊吓一样,躲在以离笙身边,以离笙则是一边安抚着她,一边将纱帐撩了起来,使得里面的刺眼画面,更加清晰真实的呈现在沫儿面前,更是破碎了沫儿仅存的希冀。
眼前一黑,刹那间想要晕厥,在扶着一边的桌子后,身形才勉强站定下来。
在桌子上面,放着喜饼与其他东西,还有着两杯合欢酒,任何一件东西,都在证实着一件残忍的事实。
“你怎么来了?”
淡淡的询问语气,没有一丝感情。
似乎与水灵音之间,所做的一切,皆与沫儿没有什么关系,他与她之间,仿佛从来不曾相识,就像是一个根本未见过面的路人一样。
沫儿不可置信抬起头,企图看出一点什么,盈满泪水的双眼,一眨不眨,不想让之落下,只是在片刻之后,从他脸上没有看出一丝对之的感情,有的只是一边水灵音示威看着她,将手掌搭在男子的身上。
而他,任由水灵音这般,脸上神色不做变化。
“为什么?”
以离笙并不回答,只是从床上下了来,水灵音在看到以离笙下地之后,拿过一边的衣衫披上,随之跟在以离笙的后面,而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沫儿心上一点一点凝成了伤。
“以离笙,我要你告诉我,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做这一切,是你的本意,没有别的苦衷!你告诉我!”
随着沫儿话语落下,以离笙变得一点一点冰冷起来,似乎无形之中,感受到了什么一样,伸手将沫儿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放了下来随之在沫儿满是希冀的注视中开口:“没有苦衷,我做这一切,是因为我爱灵音,那么多年,我从来不曾忘记过她。”
“以离笙,你混蛋!”
沫儿哭泣着,一把推开眼前之人,竭尽心力退了几步。
心下是满满的痛,痛到呼吸都要停止下来,抬眸,满是深邃的目光似乎要望尽他灵魂深处,想将他所有的一切,都看尽心底。
身体颤抖着,脑海间一层层晕眩。
以离笙就站在面前,距离却与她离了千山万水。
“丫头。”他一点一点走了过来,呼唤着专属她的字眼。
听着他的呼唤,又看着面前的情形,只觉是无尽的可笑已经到了现在这步,她不知他这么呼唤她时,用的是怎样心境,他知不知道,她已经痛得快要死去!
原以为,若是提了孩子,他或许就不会对她再残忍下去,现在看来,什么也别提了,他与水灵音已经发展成这样,她若提了孩子,从一定意义上来讲,便是以孩子来做条件,若真是这样,连她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宝宝别怕,母后带你走,母后有你就够了,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以离笙,我们到此为止结束吧!”抬眸看着面前之人,沫儿退后一步,言语之间放开了所有。
她累了,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步步走得多么艰辛只是,不论经受什么身心伤害,她都会咬牙一一坚持下来,只因他在耳边承诺:丫头,别怕,一切有我在。
该怎么说,她并不是作践自己,并不是多么无畏,更不是坚强无比,所有的动力,只是知道,他在身边。
她爱他,他也爱她。
可如今,当一切尘埃落定,皇位之争落幕,她陪他,登基为皇,换来的是,他纳水灵音为妃。而在他心里,以为她想要的只是皇后之位,何其可笑,又何其悲哀。
越想心里越是绝望,面前这一幕恩爱场景,实在太过刺眼。
既然这么多余,何不有点自知之明的离开:“皇后之位,还给你。”
沫儿用力道出最后一句,随之紧握着双手,身躯亦是颤抖着,一点一点转过了身去,转而,抬步艰难的迈步,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丫头。”抬步至第三步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唤。
温柔,宠爱如初。
下意识,沫儿止住了步伐,虽已不抱希望,却还想再看他的模样,因为有孕在身,身躯有些笨重,转身多少费了点力气,而脑海间又产生一丝丝晕眩,连带着腹中也有些微疼。
沫儿转过来,望着以离笙,等待他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以离笙并未有马上开口,只是细细看着她,以一种倾尽所有眷恋的目光,隐隐中,预兆着什么事情的发生,又难以猜测到一丝一毫,总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两两之间,沉默许久。
“今夜大婚,还差一杯合欢酒就在此,饮了吧。”
等待许久,却是这么一句话语。
沫儿先是一怔,继而溢出一层层的笑意,泪水还未褪尽,映衬着这种笑意,看起来有着一种凄凉与滑稽,不知她是想表达喜悦还是悲戚。
白天,在大殿上昏倒之后,到现在始终未来及换衣,故而,沫儿还是一袭血色的凤袍。
此刻,却听到以离笙这样的话。
沫儿伸出手,将着身上璀璨的衣衫,一点一点褪去,放于桌边凳子之上做完这些,才抬眼看向以离笙:“这件琉璃凤袍,是送给我的,我想水灵音比我更适合,所以这个也还给你。”
凤袍离身之后,沫儿身上剩下的便是白色纱衣,是由内而穿的。
虽然,肚子微微凸起,但是依旧掩饰不住,那一身的光芒与妩媚,一举手一投足,皆散发着一股吸引人的气息。
她看向以离笙,双眸当中仅有的一丝感情,逐渐的消失殆尽。
剩下的,是满满的冷漠与绝望。
“以离笙,你赢了,赢得彻底,我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到了最后,沫儿淡淡的说着,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激动与卑微,抬眸看着以离笙背后的水灵音,闪过一丝自嘲:“可以离笙,请你记住,当初水灵音甩了你,而如今,是你甩了我。她甩你,是没有尽全力的爱你,而你甩我,同样也是没有尽全力的爱我。那么从今以后,我欠你的一切一切,在此一笔落幕!”
话语到此,有着一瞬停顿,很快,最后一句风淡云轻传入以离笙耳边:“因为我,用了整个生命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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