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2栗暖一愣，“沈姐，这话说得夸张了吧？”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但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元气满满，一点都不像要死了的模样。


    见栗暖不信，沈唯一疯狂摇头，“不是，我没有夸张，也没有骗你。是真的……”


    “真的什么？”栗暖失笑，“我不陪你去傅家，你就会死？可是，为什么？”


    沈唯一：“我要是告诉你，你是不是就可以陪我去？”


    栗暖无语，“……你可以不说。我其实也没有什么想知道的兴趣。”


    说着，转身要走。


    沈唯一急了，“是铭洲！铭洲要亲眼看到，我向你……”她顿了顿，终于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他要亲眼看到，我向你跪地道歉！”


    “道歉？”栗暖这回真得愣住了，“那天，你不是已经道歉过了？”


    当时，这位大明星被道歉弄得十分没面子，给自己灌了不少酒。


    栗暖：“你不记得了？”


    沈唯一低下头，双手结在一起，“栗暖，我……我都告诉你吧。”她抬起头，直视栗暖，“你甚至不愿意请我进去说吗？”


    栗暖对这个女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就在这儿说。不说我走了。”


    “别走！”沈唯一声音高了些，就马上捂住嘴，“求你了，先让我进去说。我、我怕被人拍到。”


    虽然不喜欢她，可栗暖毕竟没有为难人的习惯，“进来吧。”


    客厅里，沈唯一捧着栗暖倒给她的水，却并不喝。


    栗暖：“放心吧，里面没下药。”


    沈唯一身子一抖，“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对上女孩清亮的目光，沈唯一咽了口口水，“老爷子生辰那日，是、是我端给你的那杯酒，有、有问题。我当时，是气昏了头，再加上洛诗在一旁敲边鼓，说那天的场子，有傅铭洲在，我就怎么也找不回来。可我确实咽不下那口气！她就给我出主意，说，只要傅铭洲看到你、你那副淫荡的模样，一定就不会再喜欢你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想把你怎么样都行。她还说，只要我能让你喝下那杯酒，你就定会丑态毕露。我、我混娱乐圈的，自然知道这世界上是有那种药。可我只是想让你喝醉了出丑，没想到她会真的找人伤害你！栗暖，我没想伤害你，你相信我！”


    栗暖皱眉，“你不知道那是什么酒？”


    沈唯一答道：“洛诗说，只是致幻剂一类的东西，人喝了就又哭又笑，还脱衣服什么的。我只是想让你出丑……”


    “你不知道洛峰是怎么进到我房间里的？”


    “洛峰？那个男人是洛峰？”沈唯一一愣，“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听到楼上的声响，心里也隐隐约约猜到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可我没想到会是那样，也没想到会有人死。”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


    沈唯一为人自私跋扈，可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她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心理冲击。


    沈唯一：“我这几天，都在做噩梦。栗暖，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原谅我，我什么都肯为你做。”


    栗暖一阵无语。


    她知道沈唯一这又是洛诗当成了枪使。


    可她不想原谅她。


    栗暖：“抱歉，沈姐，你的话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你、你什么意思？”沈唯一急了，“你不肯跟我去傅家？”


    栗暖淡淡道：“凭什么你道歉，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她起身开门，“你走吧。”


    沈唯一愣了半晌，她一狠心一咬牙，“你陪我去一趟傅家，让我向你道歉。我、我告诉你一个洛诗的秘密。”


    栗暖闭了闭眼睛，只觉一阵疲惫，“抱歉，我不感兴趣。你走吧。”


    沈唯一起身，双手抓紧了自己的墨绿色鳄鱼皮手袋，“栗暖，求你……”她声音陡然一顿。


    “怎么了？”栗暖抬头，有些迟疑地看向沈唯一苍白的脸色。


    沈唯一一根尖尖的手指，指向栗暖的脸，“你、你流鼻血了……”


    栗暖低下头。


    她的兔子毛绒拖鞋中间。


    一滴、两滴、三滴……


    殷红的血迹。


    “只是鼻血而已，不要紧……”


    一句话没说完，栗暖身子软软地向后倒去。


    耳边传来沈唯一惊恐的尖叫声。


    身体被搬动的感觉，救护车的轰鸣声，刺目得不行的无影灯……


    耳边一阵阵喧嚣忽近忽远。


    “铭洲，我没有刺激栗姐，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相信……”女人的哭喊声。


    “阻断药是有一定效果，可是……栗姐之前身子亏损太多，现在这个结果，我们谁也没想到……”


    “铭洲，你别这样！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你滚！你不配站在栗暖床前！”是季司年的声音。


    “司年……”栗暖嘴唇吃力地翕动着，她整个人难受得快要碎掉，可还记得，有很重要的事，要拜托季司年去办。


    病房里。


    季司年撞开傅铭洲肩膀，向病床上的女孩弯下身子。


    栗暖吃力地说着什么。


    季司年红了眼眶，“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栗暖没力气再说，只对着季司年微笑。


    病房里沉默良久。


    季司年轻轻握住栗暖的手，“……好。我一定会按照你说得做……”


    栗暖艰难地点了点头，目送季司年离开。然后转动眼眸，看向病房里其他人。


    “傅……”


    傅铭洲一步上前，跪在病床边，“栗暖，你别说话。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等你好了……”他说不下去了。


    “嗯……”女孩鼻间，传来模糊的声音。


    却是在认可男人说的话。


    傅铭洲抬头，“暖暖……”


    栗暖翕动着干裂的嘴唇，“等我好了……”要和傅铭洲举办盛大的婚礼，要接回果果，要好好养育言。


    有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事情，要去做。


    可是她知道，她没时间了。


    体内那种衰竭的感觉，曾经被季司年压制了六年，现在又开始抬头。


    是生命流逝的感觉。


    “栗暖……”傅铭洲向女孩俯下身去。


    衔住女孩朝思暮想的双唇。


    病房外，洛诗的声音带着哭音，“铭洲，言、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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